缱绻百年

第9章 ☆、第九幕：試鏡

終于到了試鏡的大日子了。韓子高一早就換好衣服在樓下等陳西，等了大約十五分鐘，，一位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眼前。

他身穿緊身的黑色背心，頸部挂着秋季涼爽的圍巾，修長地腿穿上悠閑的長褲，将完美的身段展現的同時又不失時尚的感覺。

由于韓子高事前就已經幫他預備好了一套衣服。所以，就算陳西不太習慣這種風格的衣服，他也硬着皮頭穿起來。

陳西有點不自然地抓抓自己的頭發，偷偷瞄了一眼眼前的人

「很好看。」韓子高笑道，從以前的時候，他就覺得陳西就像一位戰神，威武而高大，在戰場上戰無不勝，平日卻有帶着武士沒有的風雅柔情。

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陳西，那就是帶着血腥的儒雅男子。

現代的衣服，無論是什麽款式，穿在他身上，也會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

韓子高有點陶醉地欣賞這個曾經屬于自己的男子，很難想象以前的他竟然和眼前這個人兩情相悅。

其實，韓子高他不知道，他在欣賞陳西的同時，自己也被對方在心裏贊賞了幾萬篇。

今天他身穿白色的短裝秋季，簡簡單單之中夾着一股自信內斂，就像澳洲貴族的皇室成員。

陳西在心裏贊賞道，無論何時見到這個人，這個人總是「美」得不象樣。

兩人眼裏似乎容不下其他人，直到何管家輕咳一聲，才雙雙回過神，接着雙雙出門，坐車前往試鏡的會場。

一進入會場，就看到人山人海的人，那些人的身上都挂着號碼牌，一看就是參賽者。

陳西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麽多人參加，比想象中的規模大很多，心裏有點不安，生怕幫助不了韓子高拿下今次的廣告。

韓子高一進會場就叫陳西在原地站着等他，而他自己去拿兩人的號碼牌。

陳西等了大約三分鐘，就覺得怪怪的，總覺得四周的視線都看着自己。

他伸手推了一下戴着的墨鏡，微微低頭，想把自己的存在度降到最低。

本來，他很奇怪韓子高為什麽叫他戴上墨鏡，現在他覺得有點理解對方的原因了。

陳西雙手插着口袋，随意地靠在牆上，心不在焉地抵着頭，劉海遮着他的臉孔，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

可是，在場很多人都覺得這位男子氣質很出衆，。可是又想象不到娛樂圈之中有這樣的人存在。

單是站着，就讓人忽視不了他的存在。

韓子高拿着號碼牌，走到陳西的跟前，沒有遞給對方，而是幫陳西戴上。

陳西有點詫異，可是也沒有出聲。

而有些眼尖的人已經看出眼前其中一位帶着墨鏡身穿白衣的男子是時下最受歡迎的偶像韓子高了。

畢竟那種身材，氣質，不是常人具有的。可是，這位天皇巨星竟然來試鏡？而且還親切地替另一位同行的男子戴上號碼牌？韓子高不是出名冷淡高傲的嗎？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麽關系？

此時，有很多人，在心裏無聲地猜測，疑惑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突然，人群中傳來細小地叫聲，循着聲音望去，門外走進一男一女。

女的清秀脫俗，天生尤物，櫻唇小嘴，像花仙子一樣堕入凡塵。男的氣度不凡，年少英俊。

兩人簡直是郎才女貌。

陳西心裏忐忑不安，臉色有點難看，直直地看着那兩個人，雖然當時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可是，他不可能認錯的，這兩個人，尤其是那個男的，就是上次要刺殺他的人。

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當時，為什麽那個男子想要自己的性命？

「他們是誰？」陳西眼睛沒有立刻離開他們，反而低聲問道。

韓子高聞言，沉思了一下，看着陳西，輕聲地回答：「那位女生叫做陳見深，她是頂級的美女模特，廣告公司的寵兒。而男的就叫做王顏，時代的偶像歌手。兩人同時也是未婚夫妻。」

未婚夫妻？聽見這幾個子，陳西想起了之前他們那些奇怪的對話。可是，他還是想不起自己在什麽時候得罪過這樣的人。他有點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那件荒唐的刺殺事件告訴韓子高。

陳西擡眼，略有所思地盯着韓子高。

韓子高沒有出聲，也靜靜地看着對方，他不知道為什麽陳西的臉色為什麽這麽奇怪。難道他恢複記憶認出王顏他們是誰？可是，看他對自己的态度，又不像。難道，在今天之前，陳西有見過他們？

韓子高眼神閃過一絲冷峻與狠辣，如果他們早就見過面，只有一個理由與原因。

他把視線從陳西的身上收回，直直地射向門前那兩個人。

陳見深一進門，就看見魂牽夢繞的人的身影，她想走過來，可是又怕身邊的男子不高興，擡眼凝視着王顏，企圖得到他的同意。

王顏雖然不情願，可是看到對方期待的眼神，也只好點頭答應，畢竟要陳見深一下子放下對韓子高的執着是不可能的。

得到對方的同意，陳見深小跑過來，露出迷人的微笑說道：「韓郎，你怎麽也來了？」

她熱情如火，眼裏帶着深深的癡迷。

在場的每一個都感受到陳見深對韓子高的愛慕之情，而且之前他們就有聽過陳公主情迷韓公子的緋聞，現在親眼看見更印證了緋聞的真實性。

王顏一聲不哼地站着陳見深的背後，他知道就算她選擇了自己，自己卻永遠不是她的「情有獨鐘」。

而此刻的氣氛一下子就怪異起來，不管陳見深說什麽，韓子高都一聲不響，像雕像一樣站那在原地，無視美女的存在。

王顏一下子就發怒了，他不能忍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人這樣「情有無視」，他低聲道：「韓子高，你別以為自己有什麽了不起，竟然目中無人，這可不是大丈夫的表現。」

韓子高下巴微微擡起，依舊沉默，可是渾身是那發出一股寒意，像冬天冰雪，讓空氣的溫度一下子降低了下來，散發壓迫人的氣息。

身邊的人們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要知道緋聞能讓一個人一夜成名，也能讓一個人瞬間掉下萬丈深淵。

高處必有風暴，站高處上，永遠不會有平靜的一天。

陳西看到那些人帶着好奇，竊笑，審視等等的目光，都不由得為韓子高心疼，這些人都是只有一副好皮囊的「僞君子」，作為偶像，不能為大衆以身作則，還暗自喜悅地看着別人怎樣從高位掉下來，真是讓人氣憤。

陳西帶着擔憂的目光，緩緩地湊近韓子高的耳邊輕聲道：「子高，你別生氣好嗎？」

雖然話一出口，陳西就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怎麽會覺得韓子高在生氣？可是，話一出口，又收不了，只好等着對方的反應。

耳邊傳來一陣熱氣，韓子高不禁揚起嘴角，無視在場的所有人，拉着陳西的手，離開。

在場的人自動分開兩邊，讓出一條道路讓他們走。

韓子高一直拉着陳西的手，直到來到一所休息室裏面，他才放開對方。

「這裏是哪裏？」陳西好奇地問道。

韓子高自動坐下在沙發上，拿起遙控，對着電視機一按，屏幕上立刻呈現比賽者在舞臺上的表演。

他看着陳西一頭霧水的樣子，輕聲解釋道：「這裏是參賽者最後十強的休息室。」

「可是我們不是還沒有過預賽……」話說到一半，陳西就住口了，他在心裏笑自己天真，韓子高是誰啊？可是連奪幾屆的影帝，難道連十強都進不了嗎？也許不一定一舉奪冠。可是，必定也是最後的幾強。所以，大會會預先準備休息室，不足為奇。

看到陳西理解的目光，韓子高也沒有解釋下去，他伸手拍了幾下沙發，示意對方坐下，等對方一坐下，他就靠近問道：「西，為什麽覺得剛才我在生氣？」

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對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陳西有點語塞，最後有點結巴地回答：「嗯……猜的。」

聞言，韓子高不顧形象地大笑，可是卻沒有一絲破壞他的氣質，反而多了一份天真爛漫的感覺。

韓子高笑夠後，輕輕地把頭靠在陳西的肩膀上，低聲問：「陳見深喜歡我。」

陳西一聽，心裏感到很奇怪，韓子高到底想表達什麽？

可是，他自己嘴裏卻不由自主地回答道：「那個女人……不适合你。」吞了一下口水，陳西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來。

韓子高一聽，心裏甜甜的，情不自禁 地擡頭看着陳西，這一刻，他有點控制不了自己，他很想……

在下一秒，他還沒有思考舉動會不會吓到陳西，就已經緊緊地抱住了陳西了。

兩人貼得很近，溫熱的氣息纏繞着他們。

韓子高拉開了一點距離，此時他半躺在陳西的懷裏，背貼在對方的大腿上，雙手摟住對方的脖子，唇微微地張着，眼神有點迷蒙，卻又熱切。

「西……」這一聲的叫喚，像致命的誘惑，引誘着兩人慢慢地拉近彼此的距離，鼻子跟鼻子呼出來的氣息，輕輕地噴在兩人的臉頰上。

此時，兩人的唇瓣只有一厘米的距離，眼前快要貼上去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陳西不知所措地推開韓子高。怎料。沒有控制好力度，把對方推到地上了。

他不敢看韓子高現在的表情，也不敢猜想，揚起聲音隔着門問道：「有什麽事？」

「快到你們的號碼了，請快點出來。」門外的工作人員大聲喊道，然後傳來遠去的腳步聲。

「我們出去吧。」說完這句話，陳西就急忙地開門離去，一眼也沒有看過依舊坐在地上的韓子高。

走廊上傳來走動的聲音，鞋子與地面的敲擊聲，一聲又一聲。

他不知道韓子高有沒有跟在後面，他只是低着頭快步地向前走，他很想一直向前走，不想停下來。

他心很亂，為什麽自己會做出這樣也的舉動，如果工作人員沒有及時敲門，他們兩人到底會……為什麽韓子高不推開自己，而且他為什麽也沒有露出一絲的不情願？他們兩個都很奇怪，都不正常了。

頭昏腦脹地來到大會的舞臺之下，陳西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其中一條隊伍中排隊，眼看隊伍越減越少。

随後，工作人員遞給他一本像字典這麽厚的童話書，告訴他第一場比賽就是半個小時之內背完這本書。

在場的很多人都吓到，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已經看見在舞臺上出醜的其他參賽者，他們也因為背不出來，而被淘汰了。

陳西隐約已經明白大會這樣的淘汰方式，無疑是以最快的方式去淘汰其他實力不足的參賽者，只留下少數的優秀者。

如果是以前，他或許會被這些難題難住。可是，經過韓子高的訓練後，他得确可以背出這部「劇本」。

可是，他僅僅是打開第一頁而已，就集中不了精神，腦海只有剛才他們兩人在房間擁抱的情景，就像電影重複播放一樣，不斷重演。

眼看隊伍的人減少，都快到自己的時候，他還是拿着劇本發呆。

他輕聲一嘆，感情還真是讓「人身不由己」。

不過，也許淘汰了也好，暫時不用面對韓子高，畢竟他現在不知道如何面對那個人。

可是，當他在心裏安慰自己的時候，那個人已經無聲出現在他面前了。

陳西露出一絲點驚訝，看了一眼韓子高就別過頭了。

在場沒有什麽人發現韓子高的到來，畢竟他們現在都全神貫注地背誦劇本。

偌大的空間只有翻頁劇本的聲音，細細碎碎的，顯得會場的氣氛格外緊張。

眼看現在已經只剩下兩條隊伍了，而人數也越來越少，在四周已經出現很多被淘汰的人，有的人已經垂頭喪氣地離開，有的人不忿地大叫鬧事，卻被保管踢出門口。還有的就是留下開看剩下的參賽者的表現，畢竟好好學習其他演員的優點，是一個演員必需具備的條件，這樣才不會固步自封。

「西，今場的比賽我先出場吧。」韓子高一邊輕聲地說，一邊從陳西手裏取走劇本，然後低頭集中精神背誦。

陳西看着那顆低着頭的腦袋，想起那柔軟的發絲的觸覺，他有點想揉揉，可是剛伸出手，就被他快速地抽回了。

他到底在幹什麽？為什麽會很想觸摸眼前這個小子？而且，心裏有點暖暖的，外加一點心跳加速。

在他沉思的過程中，已經傳來工作人員宣布輪到他們了。

舞臺下坐着的四個評審員，他們都埋頭寫着檔，其中一個擡頭，問道：「你們兩個那個先開始？」語氣中帶着少許不耐煩，還有一絲疲倦。

而臺下那些已經被淘汰的參賽者也将過注意力投過來，盯着舞臺上帶着墨鏡的兩人。

韓子高先前踏出一步，伸手優雅地拿掉墨鏡，淡淡地說道：「我先。」

舞臺下的人一下子也有點起哄，雖然已經得知這個人是韓子高，可是親眼看見，還真是難以相信，尤其是那一張難以形容的臉。

評審眉毛一挑，宣布道：「開始。」

流水一般地聲音傾瀉而出，靜靜地流過每一個人的心中，耳邊好像劃過微涼的清風，平穩卻又勾人。

本來其他埋頭寫字的評審，也擡眼觀看舞臺的人。

突然，在淡淡的聲調中，帶來一股狂風，吹亂衆人的心，只見站在舞臺上的少年用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說出激烈的對白。

直到韓子高把劇本背完，在場依舊鴉雀無聲。

陳西能理解大家的震撼，因為當他第一次聽見韓子高的背誦，也驚訝不已。

不過，他可以猜出，韓子高今次沒有全力以赴，因為他只是用一點語調的變化來背誦而已，沒有加入表情動作，而且更沒有讓他在腦海裏面産生畫面。可是，他也能理解，今場比賽只考背誦能力，不考其他，反正背完就可以過關，還是留下實力比較好。而且，在場除了他們這組可以背完，好像有兩組已經過關了。

「可以了，接下來另一位。」首先回神的評審再次出聲，他有點好奇實力派的韓子高到底選了一個怎樣的拍檔。

而場下的人們也目不轉睛地看向舞臺，今次大部分的組合都是一男一女，唯獨他們是兩個男的，太奇怪了，難道他們能不知道大會今次的主題？

好奇和疑問盤踞在人們的心裏，而當陳西拿掉墨鏡，全場再一下子寂靜了。

他們竟然看到一張可以跟韓子高媲美的臉孔，雖然是不同類型的「美」，可是也是讓人一見難忘。

演藝圈幾時出了這麽出色的男生？為什麽他們都沒有看過這個人，按道理那張一臉，就算實力不足，也會有人留意到他的存在。

陳西已經在韓子高背誦的時候整頓了心情，他不能因為一場無故的「意外」，而影響今次的表現。

他的聲音一出，猶如朗朗的鋼琴聲，華麗地旋轉，盤踞在人的心裏，纏繞人的情感。沒有過多的，只有适當的，一字一句，準确無比。

在他背誦完後，幾位評審都在心裏疑問，演藝圈何時多了一個這樣實力派的演員？到底是那間公司培養出的新武器？

他們都不由自主地低頭閱讀自己手上有關這個參賽者的資料，快速尋找了一下，然後名單上就看見「陳西」兩個字。

這個名字，這一刻，這一瞬間，都留在人評審的心裏。根據多年的經驗，這個人以後必定會大放異彩。

本來被淘汰的人們都心有不甘，可是一看到這麽強的組合，他們都不敢在埋怨了，只是低頭竊竊私語，讨論舞臺上陳西的來歷。

在一片的注目禮之中，最後三組人打入總決賽。

回到休息室後，陳西久久不能回神。這就是演藝圈，只有你有實力，人們就會把目光落在你身上。

一想起剛才那些人帶着探究，猜測，贊賞，疑問，等等，不同意味的目光，簡直讓人熱血沸騰。

他有一刻覺得，自己注定是屬于這個舞臺，彷佛自己應該與生俱來就要受「萬民敬仰」似的。

韓子高坐在沙發上，看着陳西，看着他所散發的氣質，以及眼裏的灼熱。高貴的王者，注定永遠受到人們的注目。

「西，第二輪比賽只需要派一個人出場，你就好好休息。」韓子高走到陳西的身後說道，對方回頭一看，別過臉，點了點頭。

韓子高眼裏閃過一絲落寞，轉眼即逝，微微一笑地說道：「我出去了。」

随後，耳邊就傳來開門以及關上門的聲音。

陳西望着那扇緊閉的門，眉毛緊皺，關閉上的心如同這扇門，很難讓人打開。可是，為什麽他心裏的那扇門，卻因為那個人，而……

喜悅與興奮的感覺一下子像被海水一樣沖淡了。他知道就算自己現在選擇不面對，也只是暫時而已。

他靠在椅子上，輕輕地閉上眼睛，房間裏面只有冷氣機在營造涼意的細微響聲以及清清涼涼的溫度。

這個房間沒有了那個人的存在，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第二輪比賽很快就開始了，大會已經宣布其考驗題目為「喝水」，而演出方式則由參賽者自行決定。

三組人各派一個代表，此時，三人已經并肩站立在舞臺上了。

聽到考驗的題目大家都有不同的反應。

一名女子聞言，立刻低聲笑道：「真是容易，一點挑戰性也沒有。」

韓子高一聽，眉頭輕皺，擡眼一看，又低下頭沉思，一副略有所思的樣子。

他和那名女生的想法不同。

雖然這個題目表面看是很容易，可是實際确是考驗演員的演技實力以及創造力。題目的發揮空間越大，就越難抓住評審到底想要什麽樣的演技效果，難以去诠釋這種「虛幻」的角色。

「喝水」到底是怎樣的喝法？動作？道具？飾演的時代，到底是古代還是現代？在中國的傳統之中，喝水也能稱為喝茶，還可以從沖茶的過程中，舉止優雅流暢，行雲如流水，茶水帶着熱氣從紫砂的茶壺之中倒入白玉杯子，整個畫面可以帶來視覺，聽覺與味覺的享受。

還是像武俠小說一樣？少年在游歷的途中，路過清晰的溪水，彎腰蹲下，用手承載一口水，暢快一喝？

僅僅是古代的情景的設定，就有上千種喝水的方法，更別說現代的情景了。

而且「喝水」更有不同的姿态。人在不同的情緒之下喝水，水的味道也不一樣，表達的方法也異同。

混入人類的喜怒哀樂，演技的變化又會更上一層樓。再加上「演繹」中，有京劇，粵劇，舞臺劇，電視劇等等的表演方式，每一種的風格都各有差異。

如此變化多端的題目，談何容易？

韓子高站在原地，低頭不語，凝重的表情，顯然陷入了一片苦思，他弄不清評審員想要什麽。

而右手邊的王顏也一聲不作，臉色也不比韓子高好看。

而剛才那名「口出狂言」的女子看到眼前兩名男子的表情，一臉不屑。

她名叫李思，是今年北京著名的藝術學院剛畢業的優等生。

不但容貌出色，演技更是以第一名壓倒全校學生。

看到那兩位有些名氣的演員苦惱的表情，她在心裏取笑，看來所謂的實力派演員也沒有什麽了不起。

寬大的舞臺，每人各藏心思。

而從初賽到現在還留下的淘汰者，現在已經完成變成臺下的觀衆，默默注視着這場演考驗演技的挑戰比賽。

同一時間，陳西也在休息室的房間的電視屏幕上看到現場的情況。

他得知題目後，也心知不妙。

在韓子高教導他認識演技的過程中，他深深明白到越是發揮性高的題目或者角色，就越困難，尤其怎樣讓那個角色演「活」。

例如：演出一位善良的人就比演出一位壞人難一百倍。

因為在人的「人性」之中，沒有所謂真正的好人，或者壞人。

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有可能是一位好的丈夫。這樣你還能評論他到底是好，還是壞呢？世界上那些所謂道德界線，根本就不清晰。

一切只是看你從什麽角度去看而已。

越是虛幻的角色，就越難将角色賦予生命力。

陳西抱着一絲擔憂，目不轉睛地看着屏幕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只見三人從舞臺上走下，分別有五分鐘的準備，為了公平的原則，每個人的演出方式都不可相同。

韓子高在舞臺的下面擡頭，目光悄悄地觀察着整個舞臺。

臺上除了幾瓶蒸餾水之外，什麽也沒有道具也沒有，連一張椅子也沒有。如果要因時制宜地去演出，到底怎樣才可以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呢？同時适當地去運用臺上唯一的道具，那幾瓶水。

所謂的演技不一定要華麗，而是在于如何全神地演出，将那角色真摯的情緒傳染給觀衆。

而在他思考的時候，李思就跨起腳步，第一個出場了。

她從上臺的一瞬間，整個人的氣質就變的完全不一樣。沉穩的腳步，高貴的舉動，頓時讓人産生錯覺，好像看見一位身穿古裝的高位王者。

她拿起蒸餾水，動作緩慢而優雅，雖然有點不太流暢，可是可以看出此時她在表演倒酒的動作。

只見她筆直地站着，舉起酒杯，眼睛看着前方，掃視了一下，緩緩說道：「朕若沒諸位，也坐不上龍椅。雖然貴為天子，還不如平民快樂，當上皇帝之後，我始終沒有好好的睡過覺。」

整個畫面看來，就像她在跟人聊天，雖然沒有其他演員，可是從表情以及動作的細微表現，可以看出她對面正坐着「幾個人」，呈現王者跟大臣們談天說地的情景。

韓子高眉毛一挑，嘴角微微揚起，心道：「好一場獨角戲。而且還是演出著名的歷史場面，杯酒釋兵權。」

此經典的場面是講述一位當上的皇帝的人，為了讓開國功臣主動離開朝廷，而曾經在喝酒的時候，暗示其意，不用一兵一卒，不用血流成河，就把隐憂解決了，在中國悠久的歷史上，傳為一件美談。

雖然現在舞臺上只有一個人而且許少的對白就讓人知道她在飾演什麽了。

韓子高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暗忖難得今次的對手這麽有實力，他不傾力演出，豈不是對他的對手不尊敬了？

想到這裏，他心裏湧起一股興奮，身為演員的興奮。

臺下的人紛紛亮起了眼睛，而評審們也對臺上的女演員刮目相看，雖然在初賽，她背劇本不太流暢，可是，現在的演技還是不容小觑，盡管是喝水這麽簡單的場面，也可以演變成喝酒，雖然，題目有點偏差，可是題目所說的喝水，得确沒有規定是喝什麽水，勉強也能接受此番表演。

在演出最後的一瞬間，臺下也響起了掌聲，李思驕傲地擡起下巴，在一片掌聲下臺，有一秒，她瞄了一眼臺下的韓子高。

她一直覺得他只是靠一張好的臉皮而出名，而實力恐怕沒有多少，現在自己的演出必定讓他大開眼界了。

那一眼投來的敵意，韓子高是看到，也感覺到了，這種目光他不陌生，從一進這個行業到現今，有無數的人這樣看過他。

他嫣然一笑，擡頭看向閉路電視，他知道陳西在看着自己，這樣夠了。

看見韓子高不為所動，李思十分不甘地在臺下坐下，一雙美瞳盯着那道秀麗高挑的身影。

她就在這裏看看，所謂的視帝到底擁有怎樣的演技。

而透過電視屏幕看到那雙帶着笑意的眼神的陳西，心狂亂地跳動着。

他知道韓子高此時在想他，那雙眼睛只容得下他一個人，通過閉路電視傳遞了過來。

陳西用力地抓緊自己的拳頭，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唐，可是，他心裏就有一道這樣的聲音告訴他。

他正在暗罵自己的胡思亂想的時候，屏幕上的鏡頭播出第二個人出場了。

今次到底又是怎樣地表演呢？臺下的人們引頸而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