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意淫你文明麽?
天色漸晚,氣溫也降了,路路把校服外套的拉鏈拉到頂,縮着脖子趴在費原後背上,他的頭發被吹得亂蓬蓬的,于是就拽費原的頭發報複。
費原也不嫌風大,大聲問:“揪禿了還要我麽?”
路路重新抱住費原的腰,大喊:“不要了!我還生氣呢!”
費原故意晃晃車頭,路路吓得叫了一聲,然後趴在他背上徹底老實了。還有一個路口就到路路家的時候,路路探出腦袋說:“慢點兒,我冷死啦。”
費原減慢車速,路路又說:“再慢點兒,我暈摩托。”
“寶貝兒,這是機動車道。”費原說完加速到了正常速度,路路開始狂捶他肩膀。
從路口左轉後車少了很多,一整條街都是獨棟小洋樓,法槐密密實實地把燈光遮掩着,人行道上有個停業很久的書報亭,已經被塗鴉的看不出本來面目。
費原騎着摩托上了人行道,停在書報亭和圍牆之間那一小塊位置。剛熄火路路手機就響了,是家裏打來的,他接通:“媽媽?還有十分鐘就到家了。”
電話一挂,費原就把路路推後兩步,讓路路後背靠着牆,然後低頭吻住了路路。他吻得很兇,一點都不溫柔,懲罰路路前幾天跟他鬧脾氣。
路路被親得哼哼唧唧的,等費原松開他,他居然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要是接吻接感冒了那也挺厲害的。”路路嘿嘿地笑,笑完看了眼時間,然後踮腳抱費原的脖子,說:“才三分鐘,還有七分鐘呢。”
費原沒說話,側着臉親他的耳朵,路路突然充滿八卦氣息地問:“汪昊延和簡辛是不是跟我們一樣啊?是吧是吧?”
費原在他腰上一掐:“誰能和你一樣啊,就知道發脾氣。”
路路被掐地呲牙咧嘴的,小聲咆哮:“屁!我還會發牢騷!”
費原使勁擠着路路厮磨,後來幹脆手托着路路的屁股把人抱起來,路路臉埋在費原肩膀上,說:“我真的想搬出去。”
之前吵架也是因為路路和家裏說去學校附近租房子住,表面是嫌家遠,實則是一腔戀愛泡泡糊了腦,想和費原更多時間的膩膩歪歪。
別說家裏不同意,本來車接車送的,路路非自己走,所以家遠的理由不能成立。重點是費原也不同意,說他小屁孩兒想一出是一出,然後路路就暴走了。
費原語重心長地說:“讓岳父岳母省點兒心吧。”
路路被抱得舒服,放棄了暴走,在費原懷中點點頭,下巴磕在費原肩膀上,說:“那我聽你的吧,我聽話麽?我娶狗随狗。”
費原掂掂他的屁股:“就剩兩分鐘了。”
路路随即嗚咽一聲,被費原噙住了嘴唇,他怕嘴唇腫起來,于是裝冷淡,等費原把舌頭伸進他的嘴裏,他又忍不住淺淺地含住。
費原的親吻逐漸向下,在路路的下巴上徘徊,路路一只手環在費原脖子上,另一只單手去拉校服拉鏈,費了好大勁才拉開。
路路撒嬌說:“我要草莓。”
費原俯首,在他鎖骨上用力地吮出了紅印。再擡頭,不知道路路能不能在昏暗中看清他想吃人的眼神,他啞聲問:“時間到了沒有?”
“到了吧。”路路重新拉好拉鏈,狡黠地說:“大哥,你捏我屁股太不文明了。”
費原說:“我意淫你文明麽?”
路路把臉貼上費原的臉,讓費原感受他的臉頰有多熱,說:“你等等我,我特別好,值得你等。”
費原輕聲笑着說:“知道了,在等呢。”
汪偉國晚上攜太太周菀去參加公司的大派對了,那時候家裏還沒養狗,晚上就剩汪昊延一個生命體。他其實也想跟着去的,因為能見到娛樂圈的各種咖,但他又想安靜地等簡辛給他打電話,然後在沒人的家裏聊着電話想想就浪漫。
直到寫完作業簡辛也沒有打來,汪昊延思忖是不是他在地鐵上的幾句話把簡辛鎮住了,那家夥有時候呆不拉幾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懂他的意思。
其實汪昊延自己也不太懂自己的意思,按說意識到自己喜歡上男生這件事兒起碼應該懷疑一下人生吧,或者好歹也獨自震驚幾天。可是汪昊延屁都沒憂郁出一個,光走神兒思考了兩回男男之情,就開始追求內心中的小男友了。
小男友此時還正奮戰題海,做完數學做物理,書桌下腳踩着能想起貝克漢姆的足球,完全不知道汪昊延在等他浪漫的電話。
等來等去沒有消息,汪昊延決定洗洗睡了,但是內心仍有一絲希冀,泡澡四十分鐘還沒等到電話後,汪昊延覺得人要是坐以待斃,和鹹魚有什麽分別。
于是他戲精上身,給簡辛發了信息:抱歉,我們不合适。
發完馬上再發一條:回錯人了,你就當沒看到。
如果簡辛對他有感覺的話,那這種明顯拒絕告白的話就能起到敲打作用,讓簡辛感受一下他的人氣,要是再能吃個醋就更好了。
手機一響簡辛就看到了信息,心裏不禁咯噔一下,緊接着收到第二條,知道汪昊延是發錯人了。但是并沒有好過,貌似又咯噔了一下。
簡辛編輯完又删掉,來回好幾次。
汪昊延也挺緊張,想象簡辛會說什麽。
五分鐘後簡辛發來一條:嗯,我也覺得你們不合适。
汪昊延遲鈍了片刻,然後立馬精神抖擻,簡辛這句不合适太意味深長了,是敷衍?玩笑?還是充滿了內心戲?都不好說。
汪昊延回:你覺得我和誰合适?
簡辛不知道回什麽,就對着手機發呆,辛卉敲門說:“怎麽還亮着燈?很晚了,趕緊睡覺。”
簡辛把臺燈關掉,縮到被子裏繼續發呆,手機屏幕逐漸暗下去,他心一橫給汪昊延撥了過去。對方幾乎是一秒接通,但是簡辛卻不知道說什麽。
汪昊延猜想簡辛肯定被他搞得挺鬧心的,幹脆越過了剛才那出,問:“你爸媽今天吵架了嗎?”
“沒有。”簡辛在被子裏聲音悶悶的,說:“你本來是給誰發的信息呀?”
汪昊延扯道:“別的班的,你應該不認識。”
簡辛猶豫地說:“你做得對,現在應該好好學習。”
汪昊延強忍着沒笑出聲,簡辛故意裝家長的語氣太搞笑了,他清清嗓子,不恥下問道:“要是我特別特別喜歡一個人呢?喜歡的控制不住體內的煞氣了,不說就憋死。”
簡辛已經快憋死在被子裏了,汪昊延說對他好是有原因的,到底什麽原因啊,性別不對原因應該不太常規吧?現在又說一些模糊不清的,他有點胸悶。
“那個,”簡辛聲音越來越小,“你可以問問對方喜不喜歡你。”
汪昊延眼睛都笑彎了,說:“行,改天我問問他,那就這樣吧,晚安。”
電話中已經變成忙音,簡辛瞪着手機屏幕愣了會兒,然後将手機一把塞進枕頭底下。改天問問他?改天是什麽時候?
而且,到底是不是問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