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中斷的同調
這次滿月的麻煩之處在于,我們正位于圖塔隆王宮。
無論是在結界中心遭受一個魔鬼主君的侵襲,還是在這裏布置下抵抗清晰的防禦,動靜都大得難以遮掩。最近的安全屋也在安森王國邊緣,我們得先離開圖塔隆才能進行傳送。
滿月之前的幾天,雷歇爾親王帶着他的情人離開了王宮,暫時外出旅行。在民間長大的親王不喜歡被關注,離開得悄無聲息,微服出巡,這事相當合理。
我們在滿月的前一天來到了最近的安全屋裏,雷歇爾花費一整天時間布置了地下室。準備結束,夕陽西斜,一切看上去都和此前的幾次一樣,我沒有什麽能做的事情,只能在門口等待,等着塵埃落定。
在門被突然打開之前,我這樣認為。
晚上七點,雷歇爾關上地下室的門。晚上八點十七分,門從裏面轟然打開,雷歇爾沖了出來,跌跌撞撞跑進了浴室。沒有任何咒文被觸發,這說明他自己拆除了那些複雜的保險措施,魔鬼并沒有占據他的身體。我的老師離開他給自己準備的牢籠兼安全所,比此前的轉化之夜提前了太多。
我謹慎地走進浴室,雷歇爾正靠在水池邊幹嘔。距離他上次食用通常意義上的食物已經過了很久,現下他的胃空空如也,吐不出什麽東西。我迅速地使用了偵察法術,雷歇爾身上沒有什麽要命的異常,只除了……有點兒激動。當我靠近他,我發現他的臉上蒙着一層病态的潮紅。雷歇爾正不停發抖,而且硬着。
他赤着足,光裸的腳踝從袍子下面露出來。我猜轉化過程中他的皮膚會變得相當敏感,多于一件絲質黑袍的衣物都會顯得難以忍受。這層輕薄的織物擋不住什麽東西,哪怕雷歇爾正佝偻着背,像只蜷縮的蝙蝠,企圖将整個身體都藏進袍子裏,我還是能敏銳地發現袍子下的勃起。他硬得相當厲害,如果伸手去摸,恐怕能摸到袍上的水漬。
我在幾步之外便聽見了他急促的呼吸,他的後背緊繃如弓,仿佛在跟自己搏鬥。我停下腳步,輕聲道:“老師?”
雷歇爾沒有回答我,我叫他一聲也不是為了得到回應,而是在做出提醒。他現在看上去很糟糕,像只受傷的小動物,我不想貿然靠近吓到他。我從他能看到的地方接近,小心地從後面抱住了他。
雷歇爾的體溫透過袍子傳達到我身上,他燙得不正常,高燒病患才有這種熱度。我輕柔地攬着他的腰,他沒做出什麽過激反應,于是我低下頭去,親吻他的後頸。
他倉促地嗚咽一聲,又猛地閉上了嘴,似乎被自己的聲音吓到。我的手撫過他的小腹,隔着袍子握住了他。那一塊布料果然已經透出潮氣,我的拇指擦過絲綢包裹的性器,雷歇爾抽了口氣,背弓得更加厲害,反倒像在把他自己往我懷裏送。
我開始和緩地撸動他,他在我懷裏小幅度顫動,力度小得像一只鳥在垂死掙紮。雷歇爾蒼白的腳趾在瓷磚上蜷縮,難耐地踢動,好像一不小心就會腳底打滑——不會的,我的一只手緊緊摟着他的腰,哪怕他站不住也沒關系。
我的胳膊固定着他的身軀,手掌撫摸他的腰側與肋下。我按摩他硬邦邦的身體,把緊繃的肌肉揉搓開。雷歇爾的喘息聲變得更加急促,顫抖則比剛才平緩,他緊緊抓着我的手,抓得十分用力,卻沒有扯開我的意思。他的雙眼緊閉,睫毛輕顫,那副表情很難說在享受還是遭受折磨。我也硬了起來,不得不稍微拉開一點距離,以免把勃起頂在他屁股上。
雷歇爾突然推開了我,讓我有些後悔,尋思着是不是後退打擾了他。他趴到水池旁邊,用杯子接水,漱口,吐掉,然後我在莫名其妙的注視裏放下杯子,轉過來,急切地吻我。
居然到了這種時候還想着去漱個口,我覺得好笑,又感到心中滿是甜膩肉麻的愛憐之情。我親吻他,撫摸他的後頸,雷歇爾半阖着眼睛,不再發抖,像被安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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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喜歡接吻,盡管他宣稱這是因為“接吻是富有效率且精神影響較小的能量補充方式”。他還在我的強烈要求之下勉強妥協,願意稍微照顧一下情調,在接吻時閉上眼睛。“這樣也好,不用看見你放大的臉。”他這樣嘲諷。但雷歇爾每次閉眼前都得确認我先閉上了眼睛,這種警惕實在很可愛。
其實也有點可惜,我閉上眼睛,就不能看到他睫毛發顫的緊張模樣。如果雷歇爾不是個強大且警覺的法師,我一定要偷偷使用留影術,将此等畫面全都收藏。
我套弄的動作相當舒緩,接吻的動作一樣和風細雨。雷歇爾抓着我的胳膊跟我親了一會兒,像是緩過了勁兒,驀地加快了速度。他捧住了我的臉,奪走主動權,舌頭卷進我嘴裏,像在舔一罐打開的果醬。疾風驟雨數十秒,我手上一沉,雷歇爾的身體猛地抖了一下,大半重量都挂到了我身上。
他松開我的嘴,開始大口喘氣,我的老師在剛才射精了,濕跡在袍子上擴散。他閉上眼睛,靠在我懷裏,接受我的撫摸揉弄。我覺得他也很喜歡抱抱,哪怕他永遠不會說。
片刻之後雷歇爾睜開了眼睛,他站直了身體,低頭向下看。在他的注視下,我的性器正雄赳赳氣昂昂地豎着帳篷,就算不低頭,貼着我的雷歇爾也能感覺出來。
他伸出手,解開我的褲子,握住了我。
我受寵若驚,一瞬間甚至擔心他只是看我不爽想掐我一把。雷歇爾修長的手指環住了我的性器,沒有掐下去,從頭撸到根部,然後開始上下套弄。
我無數次注視過雷歇爾的手,看着他施法,看着他握住試管——要命,我覺得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沒法心平氣和地看着他握住瓶頸了。這蒼白的手纖細又強大,這蒼白的手在我赤紅的性器上翻飛,視覺刺激大得要命。雷歇爾只要這樣握着,我就能在他手中沖刺到高潮,何況他還在動,技術好得驚人。
這奇怪又不奇怪,雷歇爾沒給別人撸過,極大可能也沒給自己撸過,但白癡才會覺得他這種等級的法師缺乏學習能力。我怎麽弄他,他就怎麽弄我,我給弄得大腦充血,想低頭去舔他的手腕。
“如果我們早就這樣,你還會走嗎?”雷歇爾忽然開口。
雷歇爾很少在性交中說話,他覺得自己在這種時候“思路不清晰”(救命啊這世上有幾個人做愛時思路敏捷?),不應開口,以免自取其辱。他的驀然發言讓我愣了一下,等那句話的意思穿越欲望的迷霧,真正進入我的腦中,我簡直像個掉進水裏的醉漢,一下子清醒不少。
“什麽?”我震驚道,“怎麽了?發生了……不對,您遇到了什麽?”
雷歇爾抿住嘴,皺着眉頭與我對視。我看着他,意識到他不太對勁。
“上一次我看見你。”他沒頭沒尾地說。
“上一次月圓?”我迅速反應過來。
“那種負面情緒寄生蟲,裝成你來折磨我。”雷歇爾神經質地笑了笑,“它覺得這能傷害我,荒唐,有什麽意義?你毫無意義,不是必需品,沒有你我也毫無問題。但是……”
這就是上一個滿月後回避的理由嗎?
我毫無意義,雷歇爾這樣宣稱,他回避我,企圖證明這件事。但證明的結果是,“他們不是你”。
雷歇爾現在很不對勁,他的眼神渙散,面龐酡紅,仿佛陷入一場難以自拔的醉酒。我頓時明白了他從魔鬼的同調裏強行掙脫的原因,我驕傲而警醒的老師,恐怕寧願死,也不要以這種狀态面對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