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回門,(34)
快就會長出新肉。
“恢複得是不錯,只是……”縫得這麽難看,吳大夫和她有仇嗎?
林初九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着吳大夫,無聲地控訴。
東一針西一針,還有幾處沒有縫合緊,吳大夫這是拿她的皮肉當布,随便戳嗎?
吳大夫一臉尴尬,不好意思的道:“這個,這個……第一次,難免難看一點。”
“不是一點,是非常難看。”難不成,她要頂着這麽醜的疤過一輩子?
“你要覺得難看,等傷好了,讓王爺去宮裏要百花膏,那個祛疤極好,你只要塗上一個月,保證一點疤也沒有。”吳大夫極力推銷百膏,同時不着痕跡的為蕭天耀制造機會,可惜……
林初九傷得是胸口不是腦子,“穿上衣服就看不到了,沒事。你換藥吧。”
被軟軟的打了回來,吳大夫頗為郁悶,可見林初九冷着一張臉,吳大夫也不敢多言,老老實實為林初九換上藥,“王妃,這幾天你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我就不給你纏繃帶了。”
吳大夫所說的纏繃帶,是繞過林初九的背後纏上數十圈,之前就是這麽纏的。
“不,纏上。”林初九左手撐着床,坐了起來。
“躺在床上不用動,完全不需要纏繃帶。”吳大夫極力勸說,就差沒有說林初九浪費繃帶了。
“需要,我今天下午就要回林府養傷,你現在必須給我纏上繃帶。”林初九不容商量的道。
吳大夫則傻眼了,“王妃,你,你說什麽?你要回林府養傷?我是不是聽錯了?”
不是吧,就林府那個鬼地方,王妃回去能安心養傷嗎?
不對,王妃寧可回林府那個鬼地方,也不肯在王府養傷。王妃她,她……對王爺就這麽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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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離開,一天也呆不下去
181離開,一天也呆不下去
林初九知道吳大夫在想什麽……
林府确實不是養傷的好地方,可她除了林府還能去哪?
蕭王府她是一刻也不願意呆下去,只要想到蕭天耀就在隔壁,她就惡心到不行。
什麽叫擔心她?
什麽叫有難處?
蕭天耀有難處,所以她林初九就活該被人推出去送死?
蕭天耀擔心她,所以她林初九就什麽都不能計較,讓他一再算計?
她還沒有賤到那個地步。
面對吳大夫不贊同的眼神,林初九又重複了一遍:“吳大夫,讓曹管家給我準備馬車,我下午就要動身。”
吳大夫知道林初九是認真的,不由得苦着一張臉:“王妃,你三思呀。”
“這是我三思後的決定。”不管想多少遍,她都要離開蕭王府。
“要不,你再多思幾下?”吳大夫弱弱地開口,林初九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不去和曹管家說,我自己去說。”
林初九作勢就要掀開被子下床,吓得吳大夫忙阻攔:“我去,我去還不行嗎?”一個個真是祖宗呀!
“快去。”林初九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見吳大夫答應了,立刻躺了回去。
“唉……”吳大夫嘆了口氣,離去前猶不死心的問了一句:“王妃,你真得不再好好想一想?”
“你确定要我再想想?”林初九見吳大夫不斷地點頭,壞心的道:“再想下去,我怕我會想着要怎樣才能王爺和離,你确定你要我再想想?”
“不,不,不,王妃你別想了,我這就去。”吳大夫快吓死了。
王妃,你要不要這麽彪悍,開口就是和離,你這口氣和休了王爺有什麽區別?
吳大夫忙不疊的跑出去,當然他并不是去找曹管家,這種事曹管家明顯做不了主。
林初九躺在床上動不了,吳大夫也就沒有什麽避諱,直接來到隔壁房間,把林初九的要求說了,末了還不忘補一句:“王爺,我真得有勸說王妃,可是王妃不肯聽。”
“本王聽到了。”只隔着一面牆,只要他有心,他什麽話聽不到?
和離?
林初九還真敢想。
“那,那……王爺你說這事要怎麽辦?”吳大夫悄悄地抹了把汗,心中暗道:幸虧我勸了王妃,不然讓王爺聽到,我在那幸災樂禍,指不定就慘了。
“林家不可以,讓她去蒙家。”現在局勢不明朗,三日前八百裏加急戰報,又帶來北歷攻占兩座城的消息,林初九離開一段時間也好。
“是,我這就去回話。”吳大夫又跑去找林初九。他也不假裝,從隔壁出來就來見林初九,将蕭天耀的話轉給林初九聽。
這兩個都是人精,他要裝來裝去,指不定兩面都不讨好。
“蒙家不行,不能讓我外祖母知道我受傷的消息。”自打見過蒙老夫人後,林初九就沒有想過,要那個老人為自己擔心,為自己做什麽,蒙老夫人為她做得夠多了。
“那王妃你想去哪?林家肯定不行。”在林家防林相和林夫人都來不及,哪能好好養傷。
“我記得,我的嫁妝裏有一個莊子,在城外。”莊子并不是林夫人準備的,而是原主母親的陪嫁。莊子上的人全是原主母親的人,林夫人還插不了手。
“王妃你的意思是說,要去莊子上養傷?”城外那麽遠,王爺會同意嗎?
“嗯。”
“那成,我再去問問。”吳大夫繼續去當傳聲筒,很快就帶回了林初九想要的答案:沒有問題,下午就可以走,但要帶上王府的護衛。
“可以。”就算她拒絕,蕭天耀也可以派人暗中監視,不……應該是保護她。所以,她應不應下來都不重要。
事情終于談妥,吳大夫松了口氣,“王妃,我也跟你一起去吧,你的傷還要人照顧。”雖然,他也放心不下府上的傷者,可王妃更重要呀。
“不用了,這點傷我自己可以處理。”已經縫和好了,只需要換藥就行。“翡翠她們怎麽樣了?”
其實,林初九一醒來就想問,只是……
她不敢!
那一箭的力道實在太強,翡翠她們直接被利箭穿透胸口,要是沒有得到及時、妥善的醫治,恐怕兇多吉少了。
“那四個丫頭命大,死不了。倒是……首當其沖的三個護衛死了。”吳大夫嘆了口氣,不過很快也就放下了,“生老病死不就是那麽一個事嘛,王妃你別往心裏去。”
聽到翡翠四個沒死,林初九心底還是高興的;可聽到有三個護衛因自己的而死,心裏多少有點愧疚自責。
“他們的家人……回頭,從我那裏拿筆銀子。”林初九知道蕭天耀肯定會給死者家屬撫恤金,可蕭天耀給的是蕭天耀給的,她給的是她給的。
吳大夫也明白林初九的想法,沒有拒絕,等林初九喝了藥後,便道:“那……王妃,我讓曹管家準備馬車去?”
“再讓下人多收拾幾件衣服。”她想,她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在莊子上生活了。
吳大夫沒有多想,只當林初九怕養傷時弄髒衣服,多帶幾套備用,點頭就是。
曹管家的辦事效率非常高,兩個時辰後就将一切準備好了。除了林初九坐的馬車外,後面還有三大馬車裝得是林初九用的東西。
一車衣服、被褥什麽的;一車銅盆、浴桶什麽的;還有一車是藥,各種傷藥、補藥一應齊全。
就憑這三車東西,林初九在外面呆一年也沒有問題。
林初九自己要帶的東西不多,她只在離去前把銀票揣懷裏了,走之前給了吳大夫三萬兩,讓他分給死者家屬。
“這,這麽多?”一人一萬兩,比王爺給得還要多,王妃真是財大氣粗呀。
“不多。”那是一條人命。
雖說死去的護衛,可能一輩子也賺不到一萬兩,可生命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小人說錯話了,王妃放心,小人一分都不會貪,絕對妥妥的送到他們家人手上。”吳大夫在林初九面前一向有什麽說什麽,林初九也就見怪不怪了,點了點頭算是與吳大夫告別,在春喜和秋喜兩個丫鬟的攙扶下,林初九沒有一絲遲疑,坐上了離開蕭王業務費的馬車。
身後,蕭天耀将這一切盡收眼底,幽深的眸子一片死寂,看不出喜怒……
?作者題外話】:每天熬夜,人都上火了,先兩更了,剩下的明天上午寫。
182風骨,回宮哭訴
182風骨,回宮哭訴
林初九很想低調的,不引人注意的離開蕭王府,可四五輛馬車從蕭王府出來,能不引人注意嗎?
林初九放棄了低調離開的想法,對曹管家的道:“別讓老夫人知曉我受傷的事。”她不想讓那個老人,再為自己擔心。
“王妃放心,小人一定辦到。”蒙家平時就不是消息靈通的人家,這次三位男主子都了受傷,想要隐瞞他們家再容易不過了。
林初九遇刺後,蕭王府嚴密封鎖消息,沒有讓林初九遭到暗殺的消息外傳,除了宮裏那位恐怕滿京城沒有幾個知道真相。
林初九離開的第二天,蕭王府便對外宣布,林初九去莊子上休養了。至于為何要休養,就要從三天前福安公主的生辰宴說起了。
三天前,在福安公主的宴會上,蕭王妃林初九受到了驚吓。至于為何受到驚吓,看蕭王府的侍衛,從萬福園找到四俱屍體就知道了。
按照蕭王一慣風格,那四俱屍體被蕭王府侍衛,大張旗鼓的送到崔家在京中的府邸。
崔家家主見狀,立刻承諾他們會查清事情真相,到時候定會給蕭王一個交待,蕭王府的侍衛也好說話,把屍體送來到後什麽話也沒有說,直接走人。
崔家主命人将屍骨收斂起來,回頭就讓人去查這件事。
福安公主當日雖不是臨時起意,可此事做得确實不漂亮,不說漏洞百出但絕對經不起查,很快崔家人就查出了事情經過,得知一切都是福安公主做的,崔家主當即變臉。
福安公主是皇上的親妹妹,雖然是下嫁到崔家,可到底還是公主之尊,崔家主不好說福安公主什麽,便把當日與福安公主在一起的大夫人和二夫人叫來,當着福安公主的面,将兩個媳婦罵了半死。
崔家主雖然句句是說大夫人和二夫人不好,可話裏話外都影射福安公主,福安公主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聽不出來,當即就氣得變臉,威脅說是要回宮。
“來人呀,準備公主儀駕,公主要回宮。”崔家主不僅不留,還不給福安公主說話的餘地,直接命人送公主回宮。
福安公主傻眼了,她沒有想到崔家主,會為了一個失勢的蕭王不給她臉面,又怒又羞,一氣之下就回了宮,崔家無人出來相送。
回到宮裏,福安公主就去找皇後哭訴,皇後頭痛不已,派人叫來皇上,皇上對崔家的态度亦是不滿,可對福安公主更不滿。
“當年朕就不同意你嫁給崔三,偏你不顧阻攔非嫁不可。崔家是士族名門之首不錯,可皇家女也沒有下嫁的道理,你要是召崔三為驸馬,現在什麽事都沒有。”皇上更氣的是,福安公主堂堂天家公主,卻使這種肮髒手段。
看誰不順眼,打殺了便是。這才是天家公主的氣派。
福安公主沒有到,自己不僅沒有得到皇上的安慰,反而招來一頓罵,哭得更兇了,“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崔家的公子寧可死也不會尚公主,我要嫁給崔三,只能下嫁。”
“為了一個男人,不顧天家公主之尊,你真讓朕失望。”皇上見福安公主還想不通,更氣了。
福安公主也知這件事自己理虧,并不敢與之争辯,只道:“皇兄,這件事都過去了,你現在怪我也沒有用。現在是我受了委屈,崔家為了蕭王妃,居然給我沒臉,這件事我絕不善了。”
“崔家并不是為了蕭王妃,而是你……你是崔家婦,你的所作所為丢了崔家的臉面。”皇上看得透徹,正因為看得透徹才覺得福安公主愚不可及。
做壞事不要緊,可做壞事被人抓到把柄,還不知悔改,一味的要強就不對了。
“那,那怎麽辦?”福安公主這些年過得順風順水,不管是皇家還是崔家,人人都讓着她,順着她,她許久沒有處理這種麻煩事了。
“不怎麽辦,先等着。崔家只要在東文,朕自有辦法讓他們低頭。”不管怎麽樣,自家妹妹就是錯了,也容不得旁人說半句不是。
有了皇帝這話,福安公主就安心住在宮裏了。
福安公主一走,崔家幾個人也讨論起來,都覺得崔家主這麽做太過了,蕭王明擺着處在下風,他們實在沒有必要為了蕭王,得罪福安公主和皇上。
崔家主并不解釋,只對崔三爺也就是福安公主的丈夫道:“老三,你怎麽看?”
“公主既然下嫁便是我崔家婦,公主做錯了就該受罰。崔家有崔家的風骨,我們不是怕得罪蕭王,而不是不能墜我崔家的風骨。”崔三爺說得平平淡淡,可他話中的意思卻一點也不平淡。
在場諸位崔家爺們,聽到這話一個個面露羞色。多年的官場傾紮,使得他們都快忘了世家的風骨。
崔家主滿意的點頭:“老三說得沒有錯,我崔家人怎麽可能沒有風骨。天家确實在我等之上,可天家一個公主就想在崔家作威作風,絕無可能。再說了,蕭王失不失勢還兩說,凡是不可太絕對。”
“父親的意思是?”崔家大爺和二爺齊齊看向崔家主。
崔家主卻不多言,只道:“這件事為父自有安排,你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公主的事是老三的家事,此事老三都不着急,你們也就沒有必要着急了。”
“兒子明白。”崔家主在崔家有絕對的權威。
事情就這麽定下了,第二天崔三爺便帶着厚禮來蕭王府拜訪。面對蕭天耀的冷臉,崔三爺舉止從容,言談大方,絲毫不受蕭天耀的影響。
言談中也不說福安公主的不是,只說是他們崔家失職讓蕭王妃受了驚吓,特來賠罪。
崔三爺當年也是文采斐然,風流俊秀的人物,年輕時不知引得多少大家閨秀,為他茶不思飯不想,在崔家的地位也極超然,要不是這樣福安公主也不會不顧一切的下嫁。
“王爺,當日之事是我崔家失職,不敢求王爺和王妃原諒,只求王爺和王妃給我們崔家一個機會,讓我們為王妃做一點什麽,以彌補王妃受到了驚吓。”即使是彎腰賠罪,依舊讓人無法産生輕視的感覺。
蕭天耀是第一次與崔三爺打交道,見此人能擡得起頭,亦能低得下頭,不由得道一句:可惜。
可惜,娶了福安公主,生生斷了前程與未來。
183調教,身邊要有自己人
183調教,身邊要有自己人
蕭天耀借這件事,與崔家做了什麽交易,換來多少好處林初九不知,也不想知道,她從一開始就明白,蕭天耀一定會她拿受傷的事做文章,所以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蕭王府。
莊子在郊外,空氣很好,環境也不錯,後面就是一座山,物産豐饒。尤其是林初九住的地方還有一處溫泉,可惜林初九受了傷,不然還真能好好享受一番。
莊子上的人都是原主母親留下來的,雖稱不上親信,但對原主母親卻是忠心耿耿,林初九一來就受到了熱情的歡迎,聽說林初九受傷了,一個個擔心不已,紛紛放低聲音生怕吵着林初九。
林初九抵達莊子時,已是傍晚時分,她着實沒有力氣安撫衆人,簡單的說了兩句話便回房休息,至于跟她來的人怎麽安排?
林初九相信他們自己可以做好。
林初九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不知是心裏原因還是什麽,總之林初九覺得自己這一覺醒來,不僅精神好了許多,就連傷口也沒有那麽疼了。
得知林初九醒來,莊子上的管事便來尋問,能不能來給林初九請安?他們這些年,還沒有見過小小姐。
春喜和秋喜本想打發了,卻被林初九聽到了,林初九親自發話,讓春喜和秋喜扶她出去。
“王妃,吳大夫說你的傷不宜移動。”春喜小聲的勸說,卻換來林初九一個冷眼,那一眼似人将人看透,吓得春喜連連後退,又後悔不疊,她總覺得林初九猜到了她們的目的。
沒錯,蕭天耀派這麽多侍衛、侍女過來,就是不希望林初九與莊子上的人過多的接觸,到時候林初九怎麽來的就怎麽回去,絕不能帶什麽親信回去。
可是,林初九真要那麽聽話配合,她就不叫林初九了。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離了蕭王府,蕭天耀還想讓林初九事事都聽她的安排,幾乎不可能。
林初九見了莊子上的管事,人人都給了賞賜。幾位管事事先不知林初九要來,也沒有提前準備,不過他們前不久在山裏挖到一株老參,正好拿來給林初九養身子。
林初九雖然學得是西醫,可對人參、鹿茸這些名貴藥材,還是非常了解,一看那只參的品相,林初九就知道是好東西,收下後也補了他們一些東西。
見過禮後,春喜和秋喜想勸林初九回去休息,就聽到林初九的道:“李莊頭,莊子上有沒有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這個時代的婦女子,十四五歲就出嫁了,林初九要找個人跟在身邊,只能尋十幾歲的,調教的好了,還能帶回京中。
身邊沒有自己的人,她又要養傷,指不定就會被春喜和秋喜兩個架空,到時候外面的人和事一點都不知。
林初九一開口,春喜和秋喜就暗叫糟糕,她們真得沒有想到,林初九一點也不相信她們,也不顧王爺的臉面,一來就要找自己的人。
莊頭明白林初九的意思,立刻推薦了自己的女兒,還有另一個管事的女兒。“兩個丫頭都一個十三,一個十四,頗為懂事,王妃要是不嫌棄,小人這就領來給王妃看看。”
“正好見一見,去領吧。”林初九确實不宜久坐,可為了讓自己養傷生涯過得順遂,林初九不得不這麽辦。
她不僅僅是防備秋喜和春喜,還讨厭她們。不是因為她們兩個不好,而是她現在讨厭一切與蕭天耀有關的人和事。
人很快就領來了,兩個小姑娘穿得并不精致只是幹淨罷了,藍布外衣,兩條長辮子,典型的農家少女,看上去純樸得很。手腳都有些粗糙,一看就知平時沒少幹活。
林初九問了幾句話,對方答得不算出采,不是聰明靈透的人,可勝在乖巧聽話。
“不錯,看着就歡喜,正好留下來給我做個伴,免得我一個人無聊。”林初九将兩人都留了下來,“你們叫什麽名字?”
“我叫秀梅。”
“我叫秀慧。”
兩個小姑娘怯生生說完,就聽到春喜的不滿的聲音:“在王妃面前,你們不能自稱我,要稱奴婢。”、
趾高氣揚的語氣,讓人聽着就生厭,林初九笑而不語。兩個小丫頭吓得哭了出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王妃,奴,奴婢不知,求王妃饒命。”
莊頭也吓壞了,忙跪下來請罪。
林初九沒有急着說話,只是掃了春喜一眼,見春喜害怕的退縮,這才開口道:“好了,別動不動就跪,你們本來就不是我的奴婢,不用自稱奴婢,在家怎麽樣,在我這也就怎麽樣。”
“不,不行的,我……奴婢是來侍侯王妃的。”秀梅和秀慧低頭認錯,林初九也不多言,只對春喜道:“既然這兩個丫頭有心,你就好好調教一番。當然調教歸調教,打罰就不必了,誰家的孩子誰疼。”
“奴婢遵命。”春喜面上應是,心裏卻暗想:她一定要讓王妃看到這兩個丫頭的笨拙,讓王妃認為這兩個丫頭永遠學不會規矩,不可用。
可不想,林初九下一句話,徹底打消了她這個念頭,林初九說:“我相信蕭王調教出來的丫鬟不是一般人,三天內你要教不會這兩個丫頭,你就回去吧。”
春喜吓得再不敢起旁的心思,忙保證自己三天內,一定會将兩個丫頭調教好。
“很好,都下去吧。”只坐了一夥,可林初九着實是累了,疲累的擡了擡手,示意秋喜扶她回房。
和春喜那個張揚的丫頭相比,林初九更喜歡這個圓臉的小丫頭。讨喜又不多話,知道自己的本分,從不做逾越的事,這讓林初九很滿意。
她不需要蕭天耀的人對她忠心,只要他們知道本分,別妄圖架空她就行了。
許是白天睡得太多,林初九到了晚上怎麽也睡不着,而給自己輸液後,時不時就想小解,林初九都快被折磨瘋了。
“養傷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林初九把守夜的丫鬟打發走了,屋內只有林初九一個人。一個人摸着床柱去後面的恭桶小解,然後又一個人摸回來。
一走出拐解,林初九就傻了:她看到了什麽?
184受傷,咱倆不熟
184受傷,咱倆不熟
林初九一直都知道自己膽子不小,可膽子再大,半夜見“鬼”也是會被吓死人。
“唔……”林初九本能的尖叫,幸得她反應快,及時捂住嘴,才沒有讓自己叫出聲來,可卻因此重心不穩往後倒。
“小心。”坐在床上,帶着鬼面,一身血衣的重樓,如同閃電一般躍到林初九面前,伸手将人摟住。
“你,你……”躺在重樓的臂彎裏,林初九已經吓得不會說話了。
“本座怎麽了?”重樓一個旋身,将林初九打橫抱起,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輕柔認真的動作,就好像林初九是什麽易碎的寶貝,需要小心地捧着、輕輕地放下。
林初九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哆嗦了一下才道:“你找我有事?”被一個陌生的,帶着鬼面的男人,溫柔相待真得不是什麽值得開心和羨慕的事。
“本座救了你。”重樓答非所問,“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能。”可是,魔君大人你确定,你真得沒有事嗎?
“屋子裏怎麽有血的味道?”之前她剛剛從曛了香的小解室出來,一時沒有聞到,可并不表示她就一直聞不到。
怎麽說,她也是在急診科和外科待過的大夫,對血腥味還是很敏感的。
得不到重樓的回答,林初九拉開衣領,低頭看自己的傷,“我的傷口沒有滲血。”擡頭看着重樓,林初九沒有說話,可眼中的意思很明白:你受傷了?
重樓沒有閃躲,點頭道:“是,本座受傷了。”
“傷在哪裏?”受傷了動作還這麽靈敏,瞬間就能接到她?
“左肩,要不要看?”重樓毫不避諱,大方地往床上一坐,只聽見“啪”的一聲,重樓身上那件血色外衣便華麗的落下,露出穿在裏面的血色中衣。
這男人,是多喜歡鮮血的顏色,就不怕刺眼嗎?
最主要,這種顏色沾了血,完全看不出來呀。
林初九伸手摸了一下,手指上黏稠稠的血,“傷在肩胛骨?”
“嗯。”重樓繼續将中衣和裏衣震開,露出青紫紅腫的左肩,冷傲的問道:“你行嗎?”
“應該沒有問題。”昏暗的燭光下,美人衣衫半露,紅衣裹身,挑釁的說“你行嗎”。這畫面簡直不是一般的香豔,林初九一度以為這男人調戲自己。
默默地盯着重樓猙獰的鬼面看半天,林初九心中旖旎的畫面瞬間消散。
重樓這張鬼面,絕對是讓人冷靜的最佳法器。
林初九默默地擦了一把汗,伸手去檢查他的傷勢,同時得到醫生系統要求她,必須給重樓醫治的任務。
醫生系統簡直就是不人道的存在,她都傷成這樣了,居然還要她給面前這個大魔頭醫治,簡直沒有人性。
“粉碎性骨折,可以醫,但很麻煩,需要準備很多東西。”她手邊什麽也沒有,只有自己常用的外傷藥,當着重樓的面,她又不能直接從醫生系統裏拿東西。
“今天先幫本座包紮。”重樓知道林初九的傷有多重,并不想為難她。
“好。”重樓這麽好說話,林初九也幹脆,“我左手不好用力,到時候你幫我一把。”
“可以。”
“你躺下。”林初九慢騰騰的起身,打算将床位讓給了重樓。
重樓見不得林初九老太婆一樣的動作,伸手抱起林初九,直接從他身上跨過,換到左手上然後丢到地上,“果然,這樣快多了。”
“呃……”林初九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不高興的道:“魔君大人,下次能不能別抱來抱去?”她又不是包袱。
“原因?”魔君大人有點不高興。
這個女人,太不識擡舉了。
“我是有夫之婦。”所以,咱們還是別太親近,最主要的是咱倆不熟。
“有夫之婦怎麽了?你剛剛還與本座共睡一張床,怎麽?用完就丢?”魔君大人邪氣十足地看着林初九,即使隔着面具看不到魔君大要的臉,可那雙血色的眸子,卻足夠讓人覺得可怕。
林初九想也不想就搖頭:“魔君大人,你想抱就抱。”左右不會少塊肉,她總不至于為了這點小事據理力争,以至于喪命吧。
“重樓!”
“啥?”
“本座叫重樓,允你直呼本座的名字。”魔君大人聽着實在太別扭,生生多了距離感。
“知道了,重樓大人。”林初九從善如流地改口,可是重樓依舊不滿:“不用加大人。”他是混江湖的,不是混官場的。
“哦,重樓。”直呼名字這麽親密的事,林初九就是有本事喊得呆板無奇,重樓已經對林初九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絕望了。
“動手吧。”他還是趕緊包紮好傷口離開,他怕自己一個忍不住,伸手掐死了這個女人。
“你躺出來的一點,那裏光線不好。”林初九繼續以類似老年人的遲鈍,去洗手、拿自己的藥箱,慢騰騰的打開,看得人真得很想幫她做得。
重樓這次确是難得的好耐心,不曾催促半句,躺在床上,聞着被子和枕套屬于林初九的氣息,稍稍放松了身體。側頭,看着林初九認真而堅定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擁有堅定的眼神,心志必然也是堅定的,而這樣的人不是那麽容易屈服的……
有些事,恐怕沒有他想的那麽容易。
林初九慢歸慢,可每一步都非常認真,一點差錯也沒有,“你的傷不需要切開複位,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接骨,只是我這裏沒有夾板給你做固定,你自己要小心一些別再用力,回頭就用夾板固定上,三五天骨頭就能接上。”
接骨是個力氣活,林初九可以想象自己的傷口被繃開的畫面了。可是……
她不能不做呀!
醫生系統那個傲嬌貨,正在不斷的提醒她,重樓的傷需要立刻接骨、固定,不斷地提醒她快一點。
林初九先是摸骨,确定位置後,才開始用力:“會有一點疼,你忍一忍。”
“好。”重樓漫不驚心的地應了一聲,明顯是不怕痛。
想來也是,左肩胛粉碎性骨折,還能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抱起她,這人會怕痛才有鬼。
林初九深深吸了口氣,左手按在重樓的肩膀上,右手則按在他的傷處,一個用力,只見咔嚓一聲……
“啊……”
發出慘叫聲的卻是林初九!
185戲弄,不欠人情
185戲弄,不欠人情
沒有意外,林初九的傷口繃開了!
不嚴重,但是繃開的那一剎那還是非常疼,林初九當時就飙淚了,右手還按在重樓的肩膀上,左手則按着傷口,身子微蜷,喘着粗氣。
“你……”重樓伸手去抱她,卻被林初九拒絕了,“別動,你的骨頭剛剛接好,要移位就麻煩了,我緩口氣就好了。”
坑人的醫生系統,她都傷成這樣了,居然還不放過她,她下輩子寧可投胎做系統得了。
“嗯。”重樓果真聽話,乖乖地沒有動。
約莫一刻鐘,林初九總算緩過那口氣,她僵着身子給重樓上了藥,将繃帶遞到重樓面前,“自己纏上,然後離開,左手不要動,盡快找個大夫給你固定好傷處,最多半個月就能好。”
林初九不是要趕重樓走,而是魔君大人不走,她怎麽給自己的傷口換藥?
重樓許是經常給自己包紮傷口,三兩下就纏好了,林初九檢查了一遍,點頭道:“可以了。你可以走了。”
可是,重樓卻沒有走,而是一把将林初九拎到床上,命令道:“把衣服脫了。”
“啊……”林初九傻眼了,弱弱地道:“重樓大人,你要這麽饑不擇食嗎?”連傷殘的女人都不放過,這位魔君是饑渴了多久。
“你腦子裏想什麽,脫衣服,本座給你上藥。”重樓敲了敲林初九的腦袋,氣惱不已。
“咳咳……”林初九猛咳兩聲,尴尬的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做到。”好吧,她果然是想太多了,憑她的姿色怎麽可能讓魔君看上,真不明白面前這個騷包男,到底為什麽一再纏上自己。
“本座不喜歡欠人情,你幫了本座,現在本座幫你。”重樓說得理直氣壯,不等林初九說話,就動手去解她的衣服。
林初九想躲,可被重樓那雙不像人類該有血眸盯上,她根本不敢動,乖乖地任魔君大人,将她的上衣剝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