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門,(2)
已是六神無主,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林初九很能理解曹管家的心情,看了曹林一眼,說道:“曹林的傷勢暫時已經穩定了,你今天下午陪着他,每隔一個時辰給他喂一次水,如果再發熱的話,你立刻去找我。晚上是危險期,我今天晚上會過來盯着,現在我要回去休息。”
林初九以前在醫院,習慣了上夜班或者一連工作十幾個小時,可明顯她現在撐不住,她體內的毒素還沒有排除,她比普通人更虛弱。
“奴才知道了,奴才謝王妃娘娘救命之恩。”曹管家回過神,立刻跪在地上,給林初九磕了三個響頭,林初九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把曹管家扶起來後,林初九把曹林的藥交給曹管家,讓曹管家下午喂給曹林吃。曹管家小心地将藥收了起來,吳大夫想看一眼都不行。
送走林初九,按林初九的交待,把污血的繃帶處理了,曹管家便去見蕭天耀,把林初九給曹林醫治的過程,一一彙報,同時呈上林初九給曹林配得藥。
“王爺,這是王妃給曹林配得藥。”曹管家小心翼翼地将三粒藥片捧到蕭天耀的面前,蕭天耀拈起一片,仔細看了半晌,又嗅了嗅味道,再三确定他沒有見這藥片。
将藥片遞還給曹管家,蕭天耀開口道:“以後還有的話,留下一片。”他要讓人去查一查,林初九這些藥丸到底是怎麽配的。
“奴才遵命。”曹管家連忙點頭,同時将藥片小心地收起來,就怕不小心掉了。
這可是曹林救命的藥丸呀!
曹管家走後,蕭天耀并沒有立刻辦公,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遠方,手指有節奏的在扶手上輕敲着:林初九,你到底是什麽人?
033召見,要進宮謝恩的
33召見,要進宮謝恩的
林初九要知道,她都這麽小心翼翼了,還被蕭王給惦記上了,一定會哭的……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後,林初九無視珊瑚和翡翠崇拜的眼神,疲累的癱坐在椅子上,讓兩人去給她打水,她要沐浴。
“是,王妃。”珊瑚和翡翠應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爽快,打從心底的尊敬與崇拜,差點閃瞎了珍珠和瑪瑙的眼。
Advertisement
這兩人是怎麽了?出去一趟就像變了一個似的?
珍珠和瑪瑙對視一眼,兩人皆是一臉不解,回頭看林初九坐沒坐相的樣子,兩人相視苦笑,皆當沒有看見。
她們這位王妃,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王妃,在她們面前也毫不掩飾,也不知這是好是壞。
要是王爺問起,她們該怎麽答呀?
呃……想太多了,她們怎麽忘了,不僅僅王妃沒把自己當王妃,就連王爺也沒把王妃當王妃。
林初九不知道這幾個丫鬟心裏想什麽,當然就算她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誠如珍珠、瑪瑙所想的那樣,林初九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蕭王妃。
對她來說,蕭王府是她現在暫住的地方,是提供她安全庇護的地方,等什麽她有能力了,或者蕭天耀看她不順眼了,她肯定還得走。
沐浴過後,林初九用了午膳,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消食,便準備睡覺,好養足精神,應付今晚的工作,只是……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林初九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被珍珠給叫醒了,原因是蕭天耀要見她。
她現在借住在蕭王府,蕭天耀包吃包住,她不用交房租,現在房東召見,她當然得火速前去。
珍珠要給林初九盛裝打扮,被林初九拒絕了,“平時是怎麽樣就是怎麽樣。”十五歲呀,粉嫩青春的年紀,即使不打扮也是漂亮的花骨朵。
珍珠拗不過林初九,只能給林初九上一層薄薄的脂粉,讓她看上去平比時精神一些,也精致一些。
林初九這次沒有拒絕,這身體因慢性毒藥的損害,血色稍差。
帶着珍珠、瑪瑙,林初九低調的來到蕭天耀的落院,等到通報後,只有林初九一個人能進去。
屋內,低沉,暗色系,除了書桌椅的顏色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色彩,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
一身黑衣的蕭天耀,坐在書桌後,林初九一進來,就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撲面而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林初九腳步一頓,臉色瞬間煞白,就是脂粉也遮不住;額頭沁汗,堪比七月的天跪在外面曬太陽。
“王,王爺。”林初九艱難的吐出兩個字,暗含祈求之意,可是……
蕭天耀這人從來不懂憐香惜玉,不僅沒有收回威壓,反倒越來越強,林初九感覺自己五髒六腑擠成一團,疼得厲害。
大俠,救命呀!
壯士,求放過。
林初九在心裏吶喊,可她無聲的吶喊傳不到蕭天耀的耳朵裏,林初九只感覺五髒六腑好似都移了位,喉嚨一陣腥甜,就是想要強壓卻怎麽也壓不下去。
嘴唇微張,血溢出嘴角,啪嗒啪嗒落地,濺起一朵朵血紅。
擡手若有千斤重,林初九吃力的将嘴角的血跡抹掉,怕自己撐不下去,林初九只得再次開口,“王爺,你找我……”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肺腑喊出來的,疼得林初九五觀皺成一團。
好在,蕭天耀沒想過取林初九的命,見林初九嘴角的血跡擦了又溢出來,蕭天耀終于将威壓收回。
“坐。”舉重若輕的一個字,讓人不敢拒絕。
林初九吐了口氣,忙、,挑了離蕭天耀最遠的一個位置坐下。
這個男人簡直是作死,自己有傷再身還刻意散發威壓壓迫她,他這是多想死?可是這男人想死,她一點也不想,所以……
為了小命着想,她要離蕭天耀遠遠的。
屋內的氣氛恢複正常,雖然依舊沉悶、凝重,可比之前好了許多。林初九暗暗調整呼吸,好不容易氣息平穩下來,正想再次尋問蕭天耀找她有什麽事,天就聽到蕭天耀開口道:“你師從何人?”
這個問題,林初九之前就想了N種可能,而她毫不建議借用濫熟的橋段,“回王爺的話,我也不知道我師父叫什麽名字,每次見他都是一副乞丐樣,每次都是晚上來教我,然後丢一本書給我自己學習,十天半個月後就來考察我一次,等我背好了就把書收回去。”
所以,別找姐要證據,姐拿不出證明。
“是嗎?”尾音上揚,隐有一絲華麗,可這也擺明了蕭天耀不信。
林初九低頭不語,不信?不信你就去查,有本事能查出來,姐跟你姓了!
咳咳,林初九忘了,在她嫁給蕭天耀的那一刻,她就冠上了夫姓,正式場合她沒有名字,只叫蕭林氏。
蕭天耀也沒有再逼問,手指輕敲輪椅的扶手,一下一下,就好像敲在人的心坎裏,沉悶的讓人不敢吭聲。
林初九很想落荒而逃,可她不敢!
就在林初九以為,蕭天耀會一直這麽敲下去,直到敲到她精神崩潰時,蕭天耀終于放過了她,開口道:“曹林的傷你有幾分把握?”
“原本是有七分,現在只有五分。”林初九垂眸答道。
“嗯?”蕭天耀不滿的應了一聲,明明什麽也沒有說,可林初九就知道他在問為什麽,林初九“老實”的答道:“王爺,我受傷了。”
說話間,不忘咳一聲,這一聲正好咳出一灘血!
林初九用事實證明,她沒有撒謊,蕭天耀是高手,氣場太強,他散發出來的威壓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林初九剛剛幾乎感受到實質的殺氣。
“嬌氣。”蕭天耀冷傲的評價,林初九差點再次吐血。
蕭天耀以為她是皮糙肉厚,神精大條的老兵油子呢?
她就是一個膽小嬌氣,身子還不好的姑娘家呀!
“本王命你,一定要醫好曹林的傷,醫不好……”蕭天耀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林初九忙擡頭,一臉忐忑的看着蕭天耀:不會要她的命吧?
曹林的傷不是她的錯呀!
沒有讓林初九失望,蕭天耀不帶感情的道:“醫不好,你就不用活着,蕭王府不留無用之人,想要留下來,你要先證明自己有用。”
林初九就知道這個男人無情,還無理取鬧,無奈的起身道:“我明白了。”她沒有選擇,誰讓她沒有娘家可靠,沒有人會為她出頭,只能任這個混蛋欺負。
“很好,你可以滾了!”蕭天耀滿意林初九的乖覺。
林初九一刻也不想多呆,轉向就走,可右腳剛邁出門檻,就被蕭天耀叫住了,“等一等。”
林初九身形一頓,扭頭看向蕭天耀,正想問有什麽事,就聽到蕭天耀道:“三天後,進宮謝恩。”
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原來是進宮謝恩。林初九暗松了口氣,她相信蕭天耀不會任宮裏的人欺負她,畢竟欺負她就是打蕭王的臉,可是……
林初九高興的太早了,蕭天耀下一句話是:“你一個人去!”
?作者題外話】:感謝我的小土豪們,多謝你們的打賞,小九愛死你們了,就像蕭王爺愛林初九!
034懵懂,監視林初九
34懵懂,監視林初九
“你一個人去!”
“你一個人去!”
就像按下循環鍵一樣,蕭天耀這句話在林初九的腦子裏無限循環,林初九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院子的,也不知道珍珠、瑪瑙在她耳邊說了什麽,她知道……
她太想咬死蕭天耀了!
混蛋!得罪了皇上自己不進宮,讓她一個弱女子獨自去,這還是男人嗎?
林初九真得好想罵人,可這是蕭王府,她只要說蕭天耀一句不好,立刻就會傳到蕭天耀的耳朵裏,到時候更不好的人就是她。所以……
她只能抱着被子悶頭睡大覺。
“天黑了,叫我起來。”這是林初九丢給四個丫鬟的話,四個丫鬟面面相觑,完全不懂她們家王妃這是怎麽了。
“外面的繡娘和首飾鋪的工匠怎麽辦?”珍珠、瑪瑙攤手,兩人齊齊看了林初九一眼,又果斷的別開臉。
她們就沒有見過像她們王妃這樣的女人,王爺讓人給她裁衣服、打首飾,她不僅不高興,反倒像是天塌下來一樣,簡直是——奇葩。
翡翠想了想,開口道:“打發走吧,讓他們明天再來。”
“你确定王妃明天不要睡覺?王妃可是說了,今晚要一整晚守着曹林。”珊瑚吐槽,珍珠、瑪瑙已經無力了。
“算了,我們去給王妃先挑好花色和樣式,這麽一來王妃只要從幾款中選,可以省不少時間。”珍珠是四個丫鬟之首,她對林初九的習性多少知道一些。
她們家王妃挺懶的,而且怕麻煩。當然,珍珠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林初九的眼光實在讓人不敢茍同。
四個丫鬟各自行動,等到林初九起身時,四個丫鬟已經安排妥當,為了照顧林初九的喜好,也挑了幾款豔色的料子。
林初九起來時,丫鬟見她恢複如初,不像之前那般迷糊與冷清,便果斷的請她去挑衣服和首飾。
“挑衣服和首飾做什麽?”林初九不是迷胡也不是故意健忘,她是真不知道為什麽。
她有很多衣服呀!
“王妃,您要進宮謝恩,得要有合适的衣服。”珍珠以為林初九還在裝傻,有些無力的道。
事實上,珍珠太不了解林初九了,她才沒有裝傻,她已經認命了。
被故事選中的人,沒有懵懂的資格,不管她願意與否,她都要硬着頭皮走下去。
“我不是有衣服嗎?林家擡了十幾箱衣服來,也沒有能進宮的衣服?”林初九純粹是普通人的想法,不想浪費。
“王妃,您那些衣服好是好,可和您的氣質不符。”林家陪嫁的衣服料子好是好,可款式與花色簡直豔俗到不行,穿上後站在清貴冷俊的王爺身邊,完全會被淪為風塵女子。
珍珠委婉的解釋,說話間還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初九,就怕林初九生氣,結果……
林初九根本不在意,反倒順着吐槽,“林夫人果然有本事,從小處着手。”
王妃,這話心裏明白就成,不能說出來的,不然旁人會認為你不孝的!
珍珠默默吐槽,兩眼放空,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林初九也無意為難一個小丫鬟,擡了擡手道:“衣服首飾什麽的你看着辦,挑合适的就成,只要不給蕭王府丢臉就可以了。”
“是。”珍珠輕聲應下。
此時,翡翠和珊瑚已經将飯菜準備好,林初九淨了淨面,便去了花廳,一個人坐在飯桌上,看着一桌八個菜,有點食不知味。
擔心曹林的傷勢,林初九勉強吃了半碗飯,便放下了碗筷,四個丫鬟也沒有說什麽。待到林初九消了消食,珊瑚和翡翠便拎着林初九的藥箱,陪着林初九去西院。
西院裏,曹管家和吳大夫一直都在,兩人守了曹林一個下午,連飯都沒有吃。見到林初九過來,吳大夫和曹管家同時上前,“王妃。”
兩人異常恭敬,吳大夫隐約還有那麽一點崇拜,林初九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視線落到似乎退了燒的曹林身上,隐約明白了。
“曹林退燒了?”
吳大夫眼睛一亮,連連點頭,“曹林一個時辰前就退燒了,還能自己喝些水,王妃醫術高明,老朽萬分佩服,老朽心中有幾個疑問,想請王妃您指教,不知可否?”
“好呀,”林初九爽快的應下,吳大夫正要問,林初九卻又快一步打斷,“但不是現在,時辰不早了,吳大夫和曹管家先去吃飯吧,這裏有我照看着。”
曹管家沒有什麽事,吳大夫就不舍了,“可,可是……”
“吳大夫吃完飯再來吧。”她還要給曹林喂藥、打針,可沒有時間陪吳大夫說話。
曹林的生死,攸關她的生死,她着實不敢大意。
吳大夫雖有不舍可卻不敢說什麽,和曹管家一同出去了。稍後,林初九又命翡翠和珊瑚一個去打熱水,一個去拿細鹽。
把人都打發走了,林初九才從醫生系統裏,取出系統配給但一直沒有用的消炎藥和鹽水瓶。
靜脈注射起效快,林初九之前一直不用,就是怕太招搖引人注意,可現在蕭天耀拿她的小命做威脅,她沒有選擇。
将藥水注入鹽水瓶中,然後挂在屋梁隐蔽處,林初九紮好針,調整好速度就不再管它,只等時間一到去換藥就成了。
兩個丫鬟進來時,就看到林初九依窗而坐,手上捧着一本書,狀似看得認真。
“王妃?”丫鬟試探的叫了一句,林初九裝作現在才發現她們來了,“回來了。”
林初九放下手,起身走到桌子旁,拿出事先預備好的藥丸,用細鹽調了溫熱的水,端到曹林面前,然後……
捏開曹林的下巴,将藥丸和水強灌了進去,和白天相比又粗暴了幾分,曹林的下巴明顯出現一兩個手印。
一瓶藥水吊完,吳大夫和曹管家回來了,随他們一同來的,還有隐藏在暗處的隐衛,他們奉命監視林初九。
蕭天耀知道林初九怕死,可他不相信林初九,因為林初九太不尋常了,越是接觸越發覺得她有秘密,而一個背負有太多秘密的人,絕對是危險的,比如他!
不弄清林初九身上的秘密,蕭天耀無法全心相信她!
035求情,相信她一次
35求情,相信她一次
林初九不知道有人監視她,但有吳大夫和曹管家在她也不會亂來,她已經把藥瓶藏好了,只等輸液結束,找個機會把藥瓶收起來就好了。
曹管家擔心曹林的安危,一進來就尋問了曹林的情況,得知曹林一切穩定時,曹管家長籲了口氣。
他倒是想要一直留下來陪曹林,可他是蕭王府的管家,府上有大多事情等着他安排,他沒法繼續留下來,只能不舍得離去。
吳大夫雖然也有不少傷員要照看,可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吳大夫搬了個椅子坐在林初九對面,大有和林初九秉燭夜談的架勢。
能在M國拿到醫學博士,林初九臨床實踐也許沒有吳大夫多,可醫學理論絕對紮實,和吳大夫就是說三天三夜也不成問題。
吳大夫和林初九說得興起,這就苦了翡翠和珊瑚兩個丫鬟,她們根本聽不懂林初九和吳大夫在說什麽?
林初九正好抛出一個理論,吳大夫陷入沉思中,林初九借這個機會,讓翡翠和珊瑚兩人輪流去休息,不然一晚上下來人都要熬壞。
翡翠、珊瑚倒是想要堅持,可她們白天沒有睡,這一晚上實在撐不住,只得告罪一聲,輪流回去休息。
“你也別站着,坐着吧,一晚上下來能要人命,有事我再叫你。”林初九指了角落裏的小椅子,示意留下來的珊瑚坐過去。
珊瑚謝了一聲,也不再強撐。
人都打發了,林初九走到病床前,裝模作樣的檢查一番,背着身子擋住身後人的視線,給曹林拔了針,并将空的鹽水瓶放回醫生系統。
吳大夫和珊瑚沒有注意,屋外的探子倒是盯着林初九看,可林初九背對着他,他根本看不到林初九做了什麽,只見林初九在曹林床前站了片刻後,轉身從藥箱拿出一根透明的管子,甩了甩手便塞到曹林的嘴巴裏。
一柱香後,林初九将透明的管子取出來,對着燭光看了一眼,說了一句:“低燒,問題不大。”
“又燒了起來?”吳大夫聽到林初九的話,猛地站了起來,緊張的上前。
“正常現象。”林初九安撫了一聲,吳大夫這才放下心來,兩人又坐回去,繼續未完成的談話。
林初九睡了一個下午,雖然睡得不太安穩,可晚上也沒有什麽睡意。吳大夫卻不同,他白天在這呆了一天,到半夜吳大夫就撐不住了。
精神頭足,可身體吃不消。
吳大夫還想要硬撐,卻被林初九勸說走了,“做大夫的哪能沒個好身體,我就在蕭王府,以後有的是機會。”
吳大夫想想也是這麽一個事,王妃和氣好說話,以後有的是請教的機會,遂不再堅持,告辭離去。
吳大夫走了沒多久,曹管家就來了。即使已經累到不行,可曹管家仍舍不得去休息,林初九自知勸說無用,索性一句話都不說。
曹林的病情已趨于好轉,不需要大夫一直盯着,林初九讓曹管家兩個時辰後叫醒她,便帶着珊瑚在旁邊房間休息。
林初九去休息,隐衛便回去複命,只是……
林初九一晚上也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隐衛根本沒有東西可以彙報,只能幹巴巴的把晚上發生的事,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至于林初九和吳大夫的談話內容?
對不起,隐衛實在記不住。
蕭天耀聽罷,手指在扶手上輕敲了兩下,随即問道:“蘇茶,這事你怎麽看?”
坐在一旁極沒有存在感的蘇茶,輕聲開口:“林初九是真的會醫術,也許她沒有騙我們。”
“這些年,她一直是裝的?”蕭天耀俊眉微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一個女人耍了。林初九裝了這麽多年,他居然沒有發現,這個女人的心機也太深了。
“林初九的親娘死因可疑,林家後院并不像外界看到的那般太平,也許林初九有不得已的苦衷。”蘇茶對林初九頗有好感。
新婚夜那天發生的事,蘇茶知道的一清二楚。對于關鍵時刻,能出手救蕭天耀的人,蘇茶都有好感。
蘇茶小心地打量蕭天耀的神色,見蕭天耀沒有生氣,試探的道:“天耀,看在她救過你一次的份上,能不能給她一次機會?”
“本王說過,只要她不背叛,本王便不會殺她。”蕭天耀自認自己雖不是君子,可也是言而有信之人。
“那進宮一事?”蘇茶眼睛一亮,滿懷希望的道。
蕭天耀臉一沉,“蘇茶,你得寸進尺了。”
“咳咳,你當我什麽都沒有說。”蘇茶立刻閉嘴,再不敢多言。
流白和蘇茶合作多年,兩人早有默契,流白立刻開口:“天耀,墨神醫已經準備好了,他說随時可以為你醫治,只是不知你要選擇在哪裏醫治?”
“就在蕭王府。”墨神醫是蕭天耀花了心血尋來的人,如果墨神醫沒有辦法醫好他,他只能去其他三國和中央帝國求醫了。
“墨神醫說,要尋安靜的地方,便于養傷。”流白再次說道,顯然是不太贊同在蕭王府醫治。
“蕭王府最安全。”經過上一次刺客事件,蕭王府的防衛加強了不止一輩,裏裏外外都清了一遍,雖不敢保證百分百幹淨,但蕭天耀所住的院子,絕沒有奸細進來。
流白想想也是,清靜的地方不安全,那就不清靜了,“好吧,我會安排好。”
“嗯。”蕭天耀應了一聲,又說了幾句事,便讓流白與蘇茶退下。
流白身上有好幾件事要辦,匆忙回去了,蘇茶卻磨蹭了一下,蕭天耀不滿的皺眉,“有話快說,別像個娘們。”
蘇茶被狠噎了一下,可又不敢和蕭天耀較真,只能獨自生悶氣,“墨神醫真得能相信嗎?我總覺得他答應得太容易了。”
蘇茶常年與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知道像墨神醫這樣的高人有多麽難纏,可流白這次卻輕易請動了墨神醫,讓蘇茶有那麽一點不安。
“本王自有安排。”蕭天耀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蘇茶知道蕭天耀心中自有章法,也不再多言,默默退下,走之前提醒蕭天耀早點休息。
“嗯。”蕭天耀應了一聲,卻沒有如蘇茶所說的去休息,而是靜靜地坐在屋內,右手撐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作者題外話】:感覺到自己萌萌噠!
036上門,坑死林初九
36上門,坑死林初九
熬了一夜,每隔兩個時辰就給曹林檢查一遍,曹林終于熬過了危險期,沒有再發燒,只是人還沒有清醒。
“人現在沒事了,只要好好養着,這兩天就能醒來。”林初九檢查完,給出肯定的答複。
曹管家臉頰凹陷,雙眼布滿血絲,整個人蒼老又憔悴,可此時卻是一臉歡喜,雙手作揖,朝林初九行了個大禮,“多謝王妃救命之恩,王妃的恩情奴才一輩子也忘不了,日後王妃有任何差遣,奴才萬死不辭。”
這是表忠心?
如果是普通人,林初九半推半就應下了,可曹管家是蕭王府的管家呀,她哪裏敢應!
萬一蕭天耀以為,她別有用心的收買蕭王府的下人,她就慘了。
林初九忙道:“曹管家別謝我,要謝就謝王爺,是王爺要我來醫治曹林的,王爺還再三警告我,我要醫不好曹林就不用活了。”
林初九毫不居功,把所有的功勞全部推到蕭天耀身上,曹管家一聽果然感動的老淚縱橫,尤其是聽到蕭天耀拿林初九的命威脅林初九,更是哭得不能自己。
“曹林何德何能,得王爺如此看重,曹林的命哪能和王妃比,王妃娘娘您千萬別放在心上,王爺他這兩天心情不好。”曹管家又是歡喜又是擔心。
歡喜王爺對他們父子的看重,擔憂林初九不高興。
三十年河東,三年河西。誰能保證林初九沒有翻身的一天,別忘了林初九可是聖上親賜的蕭王府,這座王府的女主人。
“王爺說當得起,曹林就得當起。”林初九并不生氣,收拾好東西,便道:“曹管家,我要回去休息了,下午再來看曹林。另外,曹林要是有什麽症狀,你派人來告訴我一聲。”
“是,是,是。”曹管家忙不疊的應道,親自把林初九送了出去,到門口又忍不住問了一句,“王妃,曹林醒來後,是不是能和以前一樣?”
“這個我不敢只證,曹林燒太久了,一切要等他醒來再說。”林初九有把握救曹林的命,但真得不敢保證曹林會不會燒傻。
曹管家的喜悅之情淡了一半,可仍舊感激林初九。
只要人活着,什麽都好。
送走林初九,曹管家轉身就去見蕭天耀,将林初九所說的話,一五一十說給蕭天耀天,不敢有半句隐瞞。
“倒是個聰明的。”蕭天耀聽罷,難得贊了一句,随即告誡曹管家,這些話不能讓旁人知曉,旁人要知道了,會看不起林初九。
他威脅林初九只是怕她不盡全力,并不是真得拿曹林的命和林初九比。
一個護衛,一個蕭王妃。他們一出生,命就是不同的。
曹管家心裏門清,自然不敢當真,連連稱是。
林初九回到小院時,珍珠、瑪瑙已準備好熱水與吃食,林初九泡了個熱水澡,洗去了一身的疲累,又美美的吃了頓早膳,一時間沒了睡意。
林初九放了珊瑚和翡翠一天假,讓她們回去好好休息,然後招來珍珠、瑪瑙,讓她們幫忙翻一翻她陪嫁那些東西。
她倒要看看,林夫人到底給了她些什麽華而不實的東西,以至于這四個侍婦,懷疑起她的品味來了。
翻了十幾個箱子,林初九發現林夫人真得很會做人,衣服、首飾全是最好的,但是……
要麽花裏胡哨,要麽老氣得緊,而且衣服和首飾極難找到配套的,真難為林夫人能湊齊這些奇葩的東西,想必比正常準備嫁妝還要辛苦。
林初九越看越無力,珍珠、瑪瑙則連聲都不敢吭,就怕林初九不高興。
“算了,不看了,再看下去也就這樣。”林初九随手将木箱關上,對珍珠、瑪瑙道:“這些首飾上鑲嵌的都是上好的寶石與金子,只是樣式太難看,你們看着能不能送去融了重打。至于衣服?”
林初九望天……
全是按她的身段做的,拆了只餘一堆碎布,估計也沒有辦法用。
“衣服你們也看着辦吧,要能拆了繡東西,或都做點小東西都随你們,我不要了。”雖說後世流行混搭,但她實在壓不住七八種鮮豔的顏色,她又不是移動的聖誕樹。
“奴婢明白。”珍珠、瑪瑙忙應下,這才知道原來她們誤會了林初九,林初九不是沒有眼光,而是……
林夫人準備的東西,讓她有眼光也發揮不出來。
衣服首飾幾乎全廢了,古董字畫還好,這些東西林夫人沒有做手腳,但是……
陪嫁的莊子和良田,林夫人再次坑了林初九一把。不過,明面上卻做得非常好看,因為林夫人給林初九準備的全是江南上好的田地。
京城有不少人家都在江南置辦田地,可沒有哪家出嫁的姑娘,陪嫁全是江南的田地和莊子,近郊的一個也沒有。
山高皇地遠,一個姑娘家要如何打理,千裏之外的鋪子和良田?
千裏之外的田地莊子也就算了,橫豎找到一個可靠的人駐守,還是能守得住,可林初九對着地圖一看,發現林夫人給她準備的田産,全都是在河道下游,一漲水就會被淹。
這種破田就是收成再好,一般人也不會輕易買的入,畢竟誰也不敢保證,什麽時候發大水把田淹了。
林初九無力吐槽,将手上的地契一甩,“讓找人幫我賣了,不拘多少銀子。”
一番盤點下來,林初九已不想說話,珍珠、瑪瑙亦是一臉同情,同時在心裏把林夫人給記恨上了。
林夫人真是好大的膽子,連她們王妃也敢算計,真當他們蕭王府的人好欺負。
不行,這件事一定要告訴王爺,讓王爺給林家一點顏色看看,別以為王妃沒有人撐腰!
兩丫鬟在心中暗自決定,可不等她們行動,林家那邊就有了動作。
林相把蕭王府送回去的陪嫁下人全部發賣了,賣的銀子高調的送到蕭王府,并說是他們不好,沒有給蕭王和林初九挑選合心的下人。蕭王和林初九不滿意林家陪嫁的下人,林家便把人全賣了,賣身所得的銀子給林初九,讓林初九拿着銀子,去買蕭王和她合心的下人。
林家把所有錯都攬到自己身上,可話裏話外卻暗示蕭王張狂,目中無人,容不得林家下人,大婚第二天就把林家的下人送走,完全沒有把林家和林初九看在眼裏。
至于賣身契一事,林家絕口不提。
消息傳到林初九的耳朵,林初九瞬間炸毛了。林家作死得罪蕭天耀她不管,可能不能別拉上她,她一點也不想得罪蕭天耀……
037打臉,把銀票貼在皇榜旁
37打臉,把銀票貼在皇榜旁
蕭王府高調地把林家陪嫁的下人送回去,林家就大張旗鼓的把賣下人的銀子送來,這擺明了是要和蕭王府打擂臺。
林相是保皇黨、是太子黨,和蕭王雖是翁婿,可也是死對頭。蕭王府要是忍了這口氣,在外人眼中就是蕭王孬了,連皇上手底下一條狗都怕。
說什麽也要反擊回去,但是……
蕭天耀壓根不把這種事放在眼裏,轉身就讓曹管家丢給林初九,讓林初九去處理。美其名曰:林家的事本王不插手,王妃想怎麽做本王都贊同。
事情又推到林初九頭上,林初九氣得脫口就道:“蕭天耀你混蛋,明明是故意刁難我,還說得這以冠冕堂皇。”
“咳咳……”曹管家輕咳一聲,提醒林初九小點兒聲音,要讓王爺聽到就不好。
他們家王爺,一向目中無人,不屑和小人物計較沒有錯,可一旦他們家王爺惦記上了,哪怕是再小的事,他們家王爺也會記住。
他們家王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