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喜5
喜5
左立挽起袖子開幹。他廚藝普通,刀工卻十分不錯。按照季霄的要求殺魚、切片,手起刀落,殺伐決斷。刀下魚片晶瑩透明、薄如蟬翼,甚至剖出一條完整的魚骨來。季霄看了很是贊嘆,說梁世雲和他同是醫生,卻拿得了手術刀拿不了菜刀,這麽多年下廚的次數屈指可數,還把廚房搞得亂七八糟。
左立說:“醫生和醫生也是有區別的,梁教授拿手術刀是頂級的,自然沒有精力殺魚了。我要是有梁教授一半的功力,也不拿菜刀了。”
“你這孩子真會說話。”季霄笑着問他:“小立,你有女朋友了嗎?”
左立正彎腰洗殺過魚的菜刀和菜板,他沒擡頭:“沒呢。”
“談過幾個啊?”季霄突然八卦起來。左立沒有被催婚的經驗,感覺十分新奇,如實回答說:“只談過一個。”
“那為什麽沒成呢?”季霄問。
左立想了想,猶豫着說:“可能是對方家裏有阻力,可能是對方沒認真,也有可能就是不合适。不成也很正常,我這個條件……”
“為什麽沒成不是靠猜的。”季霄搖搖頭,不贊同地說:“人與人是需要磨合的,不能有一點困難就退縮。兩個人要組成一個家庭很難得,互相包容才能長長久久。不用真心,怎麽能走到最後呢?”
左立被說中了心事,幾乎要以為季霄已經知道了他和覃望山的事情。他心虛地看着季霄,又不敢看她的眼睛。左立急于轉移話題,把禍水引到覃望山身上,說:“覃望山……他怎麽還沒結婚啊?”
季霄一聽就皺眉:“他沒個定性。問起來呢,就說是有女朋友。叫他帶回來呢,說剛談還沒穩定,過一段時間再問,就說已經分手了。我反正是懶得管他了,讓他爸媽去管。”
左立低頭挑了挑眉,不知道這是覃望山應付家裏的策略還是确實如跑馬燈似的換女朋友。季霄又問了幾句左立的情況,熱心地說:“我要是碰到合适的,給你介紹。”
左立忙說不用,季霄也沒堅持。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把危險扼殺在搖籃。季霄十分欣賞左立的刀功,一切能切絲的都讓他切,土豆絲、黃瓜絲、蘿蔔絲,整整齊齊碼放在盤子裏。左立是切配師傅,季霄是掌勺大廚,兩個人在廚房裏幹的風生水起。
覃望山悄摸摸進來,站在左立的背後看他切菜。廚房裏油鍋滋滋響、油煙機轟隆隆,季霄和左立都沒發現有人進來。轉身撞在了覃望山身上,左立哎呦一聲,覃望山扶住他說:“你小心點兒。”
季霄擡頭問:“你們不下啦?”
覃望山直搖頭:“梁教授那個瘾,哪兒有結束的時候。我說我肚子痛要上廁所,偷摸跑下來的。我來給你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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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霄說:“我們都快忙完了,你就別添亂了!把炒好的菜端出去就行,你也就配幹個。”
“遵命。”覃望山嘴巴裏說着,卻紋絲不動挨在左立旁邊看鍋裏的土豆絲兒,說:“你切的啊?”
左立騙他:“季老師切的。”覃望山笑着搖頭:“可拉倒吧!季老師別的都好,就是刀工不敢恭維,她切的土豆絲跟薯條似的,你看看這些都快比我頭發絲還細了。左醫生真是好刀工啊,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賢惠,真是賢惠。”
季霄騰出手來拍了覃望山一巴掌:“瞎說什麽呢!吃現成的就別挑三揀四,有薯條給你吃就不錯了。渾身上下只有一張嘴厲害,小立比你強多了,我看到時候就只有你一個人找不到老婆。”
“我可不止嘴厲害吧?”覃望山笑嘻嘻的,若有所思地看着左立:“小立這麽宜室宜家,也沒見他有女朋友啊。”
左立的心狂跳,假裝聽不懂覃望山在說什麽。他擡起手,把油麥菜倒進油鍋裏。滋啦一聲,油煙蓬起。季霄沒有聽清覃望山的最後一句話,催他:“好了,趕緊把菜端出去,叫你外公下來吃飯。”覃望山又跟季霄頂了兩句,才一手一盤菜端着出去了。
煲在砂鍋裏的湯好了,所有的菜就都齊了。各色菜肴擺了滿滿當當一桌子,季霄招呼這大家舉筷。這頓飯吃的輕松愉快。雖然梁世雲平時比較嚴肅,但他聊起工作和學術上的事情,左立很願意聽。季霄為人又十分随和,思想新潮毫不落伍,覃望山也見縫插針插科打诨,逗得老人家呵呵直樂。一切讓左立産生了一種恍惚的錯覺:中秋之夜、阖家歡樂,他和覃望山真的是一家人,這是一餐最普通的家常便飯。可是這種錯覺如同薄霧,稍微靠近就看得清真相。
飯後,左力主動要去洗碗,季霄按住他不讓,說:“讓剛剛做飯沒出力的人洗碗,洗完再切個果盤。我去泡壺茶,等會兒到院子裏看月亮。”
覃望山唉聲嘆氣,讨好似的看着左立:“這麽大一桌子啊,你忍心看我一個人洗嗎,小立?”
左立飛快地看了一眼剛走開的季霄,警惕地說:“你想幹什麽?不怕季老師和梁教授聽見?”
“果盤你來幫我切吧?我不可能弄一個果盤出來。”覃望山答非所問,對他拱手。
左立在別人家做客,總有一種乖巧的自覺。他同意了,和覃望山一起收拾好碗筷端進廚房裏去。覃望山洗碗,左立洗水果。洗到一半,覃望山的電話不住地響,他沖掉手上的泡沫,接起電話走出去:“喂,我在家……”
覃望山的聲音漸漸遠去,左立幫他把剩下的碗全部都洗了,然後開始切水果。左立不懂擺盤,盡量把每種水果都切成同樣的形狀。過了一會兒,覃望山打完電話回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左立感覺到一股焦躁。覃望山踱着步,深呼吸之後他靠過來問:“咱們什麽時候走啊?”
左立把果皮遞給他幫忙扔掉:“不是要看月亮嗎?”
覃望山微笑着靠得更近,熱氣撲在面頰上:“那都是季老師的詭計,多留一會兒再多留一會兒,一會兒又一會兒,時間晚了就正好睡在這裏。你想留下來住嗎?”
作者有話說:
要考試,真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