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喜2
喜2
因為左立接電話時表情嚴肅、甚至有些煩躁,所以邱文傑選擇把話咽回肚子裏。左立往窗外看了一眼,很快恢複了如常的神色,走回座位上問邱文傑有什麽事。
邱文傑笑着打哈哈,說起不要緊的事:“就是徐醫生婚禮那天,你打算怎麽過去?酒店在浣溪區。”
“坐地鐵吧。”左立随口說。
邱文傑建議:“要不咱兩拼個車去?我到醫院等你下班一起。”
左立搖頭:“早上我還有別的事,不順路。”
邱文傑遭到了拒絕,于是走開去尋找新的拼車對象。左立打開郵箱,看到最新的排班表。和他搭班的二線醫生從楊海帆換成了柏春陽,而朱文韬重新調整成了二線班,和邱文傑搭班。
左立挑眉,大致猜到了邱文傑要找他說什麽。不過他沒有多管閑事的習慣,随手把值班表拍下來,發給覃望山。
“覃律師,我的值班表。”
覃望山回複了一個收到的表情,然後又發來一句話:“最近應酬比較多,如果要去接你,會提前說。”
分明是覃望山開口要他的值班表,現在好像是自己在提過分要求。
“我不是那個意思。”
左立想了想,又把這一行字删掉,找出兩個不太常用的表情:“【眼巴巴】【比心】。”
十一假期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憋着一股快要解脫的高興勁兒,每個人都比平時更忙。零零碎碎各種事情都需要處理,左立忙到将近八點才交班,到家時恰好八點半整。家裏的燈暗着,覃望山還沒回來。打開門,左立把鑰匙扔在玄關處,拖着疲憊的步子往裏走,然後直接躺倒在沙發上。接下來三天他都休息,左立想知道覃望山的假期安排。如果時間合适,或許他們可以找個地方住兩天放松放松。雖然左立沒問過,他也從覃望山的狀态以及零星的電話對談中知道,陳哲的案子進行得并不順利。他們都同樣需要從這個假期汲取能量,恢複元氣。
客廳的電視難得打開,左立盤腿坐着,遙控器按了又按。無聊冗長的綜藝節目讓人昏昏欲睡,實在太困了,左立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電視裏的綜藝節目自動播放,畫外音和特效一驚一乍,左立睡得迷迷糊糊。節目播完一期,又跳到上一期,驟然響起的片頭音樂把左立吵醒了。他揉了揉被自己壓得發酸的胳膊,伸手摸了一把臉,不太舒服地咳了一聲。
剛從玄關走進來、還沒來得及換鞋的人停下了動作。左立擡起朦胧的睡眼看過去,和覃望山目光相接。停頓一秒之後,覃望山退回去換上拖鞋,說話的音調和平時不太一樣:“你怎麽還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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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點了?”左立睡迷糊了,低頭找手機看時間。已經是夜裏兩點過後,涼氣一瞬間泛了上來,他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覃望山拖着步子走路,腳步聲拖沓,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左立輕輕皺了皺眉,站起來走向餐廳。他問:“你喝了多少?”
覃望山扯開領帶,說話有點不大流利:“……不到一斤吧。今天喝的白的,我有點……難受。”
左立倒了一杯溫水遞給覃望山,順便接過他手裏的公文包。覃望山一飲而盡,又從左立手裏把公文包拿了回來。他緩慢轉了個圈,确認了餐廳的方向,然後直線走過去,把水杯擱在餐桌的邊緣。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把左立吓了一跳。覃望山用一只手扶着餐椅,另一只手接電話:“……到家了。”
聽了幾句,覃望山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他把手機拿開,等了幾秒鐘又重新放回耳邊:“好。”
不知道是不是換了一個人,電話那頭的聲音陡然拔高,連左立都清楚聽到了內容:“小覃、覃,你要是、是真的沒關系,老哥、我可就帶霏、霏霏走了……”
“老、劉?”覃望山一字一頓,眉頭皺得更深了。
“嘿嘿,還、還聽得出來啊?”說話的人明顯醉得厲害,隔着電話都能讓人嗅出沖天酒氣。覃望山醞釀着話術,然而思維遲滞,終究沒能說出點什麽。電話突兀地被挂掉了,連再見也沒說。覃望山盯着手機屏幕看,愣了直有半分鐘。
“怎麽喝了這麽多?”左立也說不清這是一句疑問還是抱怨,覃望山聽了,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他沒說話,只是後退了幾步,說:“你去睡吧……今晚我住客房。”
左立還要說點什麽,覃望山已經拿着衣服走進浴室裏去了。磨砂的玻璃門關上了,很快傳出水聲。左立的手搭在門把手上,然後又挪開。他在門外說:“我給你泡杯蜂蜜水,洗完澡喝一點。”
也不知覃望山聽沒聽到,浴室裏的人沒有回答。左立稍站片刻,然後去廚房拿蜂蜜罐子。
泡好的蜂蜜水擺在餐桌上,左立進房間去。他沒有關門,留心着屋外的動靜,直到聽到水流聲停止,覃望山從浴室出來才放下心。左立不知道覃望山的酒量如何,不好判斷他現在是醉得厲害還是沒有。過了一會兒,他聽到覃望山去了客卧,燈打開又關上,沒有光線再透進來。左立輕手輕腳起來,往餐廳瞥一眼,覃望山果真沒有喝。他端着水杯走到客卧門口,輕輕推開沒有完全關上的房門。覃望山仰面躺着,雙眼緊閉,看起來已經睡着了。左立走進去,彎下腰摸了摸覃望山的頭發。
指尖的短發濕漉漉的,覃望山沒有吹頭發就睡下了。左立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把他叫醒。他把蜂蜜水擱在床頭,伸手把覃望山翻成側躺的姿勢,又拿枕頭墊在他的腰後。左立收回手,覃望山卻驀地睜開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左立。左立以為是自己把他吵醒了,想着剛好叫來起來吹頭發,覃望山伸手搭住左立的肩膀,頭向前靠,挨在左立心髒的地方。
“……左立。”
“在。”左立說。
聽到回答,覃望山似乎松了一口氣,重新閉上了眼睛,不再發出聲響。左立伸直的胳膊慢慢軟下去,輕輕覆在他聳起的肩胛骨上。
直到覃望山的呼吸變得均勻,左立才松開他,捏了捏蹲到發麻的小腿,直起身、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作者有話說:
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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