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吐過之後, 不少人的目光移動到了鹿笙的身上。
鹿笙剛剛從泉水裏拿出金杯,不少人可都看見了。
他還一口指出那水是洗澡水。
是不是說明, 那金杯其實更厲害, 要是能夠得到的話,對他們的益處更大?
不少人慢慢接近鹿笙, 一部分人悄悄把泉水收集起來。
洗澡水不往嘴裏喝,澆花也可以啊,有用就行。
至于那金杯, 這麽多人壓制鹿笙,還怕從他手裏得不到東西。
幾乎是在一瞬間,治崎伸出右手, 地面之上飛出數道倒刺沖着鹿笙一路飛去。
的場靜司溫和笑着撕破協議:“對于先毀約者, 也別怪我撕毀盟約了。”
無數的式神聽從他的指揮, 化為天羅地網,湧向鹿笙。
就連妖怪也要過來湊個熱鬧。
锖兔拔劍想要行動,鹿笙拉住他的衣角,右手出現金色權杖。
鹿笙高高揚起權杖, 繼而用力撞到地面之上。
嗡鳴聲響徹此處空間,金色屏障如同薄膜,在鹿笙上方張開,抵擋住了所有的攻擊。鹿笙揮動權杖,一道金色的鎖鏈瞬間鎖住治崎的雙手, 一雙拳頭被鎖住, 治崎沒有了攻擊方法, 只能使用雙拳用力掙開鎖鏈。
十分鐘過後,治崎垂下雙拳。
下屬想要前去救他,鹿笙重複之前的做法,将這些人全都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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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笙目光移動到的場身上,轉動手上權杖,似笑非笑看着他。
的場收起攻擊,攤開幹淨的雙手,說道:“我認輸。”
自始至終,鹿笙都沒有太大的動作,只不過是揮動手中的武器,便将在場衆人壓制死死的。這個時候與他作對,是絕對不明智的行為。
問題解決,鹿笙打通黃金氏族的電話讓他們過來收拾殘局。
治崎本來就是王權者和英雄比較煩惱的一個麻煩,鹿笙幫他們解決這個窮兇惡極的敵人,赤司征十郎也很樂意撿個便宜。
一場鬧劇結束,鹿笙帶着一臉苦色的無慘回了竹中家。
無慘陰翳着面容盯着他。
鹿笙絕對不能留下來,就是因為他的存在,他的計劃才會一次次失敗。這一次,絕對要殺死鹿笙,就算是傾盡所有的辦法。
鹿笙關門,門板用力砸到無慘的鼻子上。
所有的謀略都一掃而空,無慘捂着臉頰痛哭,眼淚飛出眼眶。
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普通的門板怎麽可能砸得臉這麽痛。
一扇門阻隔了外界所有的幹擾,鹿笙放置金杯到桌子上,金色的小杯子瞬間變為正常飲用的大小。
锖兔湊上前看了半晌,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為什麽,洗澡水會在杯子裏。”
鹿笙神色古怪地移動杯子,摸着鼻子說了實話:“你知道故事裏赫拉和宙斯的脾氣不怎麽好,所以我會抓一些宙斯出軌的證據,要是哪次那倆神又脾氣不好發火了我就把證據偷偷扔出去,禍水東引。”
锖兔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個理由。好笑過後,他的心卻一陣陣地抽痛。
鹿笙開玩笑一般說出來的話語,其實仔細想想,又如何不是他當時險惡的生存環境呢。
鹿笙從來沒有表現出對那個世界的留戀,反而是一直想要回家。
那個家并不是希臘。
锖兔不想再提起讓他不高興的話題,握住鹿笙的手,他開口道:“等到事情結束,我們一起回你家吧?”
鹿笙愣住。手上的溫度滾燙不已。
锖兔明明是靈魂,手卻是溫熱的。
不然他現在的心情也不會像是放在溫水裏沉浮一樣了。
暖心又舒适。
鹿笙反握住他的手,點頭:“好。”
他的神識檢查金杯裏的情況。金杯外面看着很小,內裏卻是非常廣大,分為一個個小隔間,裏面都是鹿笙在希臘世界搜集到的寶物。
也怪不得金杯被養刁了,這裏面的東西可都比洗澡水更适合收藏。
最裏面的隔間裏面,藏着三顆金燦燦的蘋果。
鹿笙拿出一顆,塞到了锖兔的手中。
“這是金蘋果。”鹿笙指着金燦燦的樹葉,給他解釋,“地母蓋亞找到的東西,适合你塑造身體。”
锖兔為了了解鹿笙的經歷,特意去看過希臘神話,驚訝道:“金蘋果,是故事裏那個嗎?”
傳說中引起了天後赫拉、美神阿芙洛狄忒以及智慧女神雅典娜争端的金蘋果。
鹿笙搖頭:“當然不是,這是赫拉的那顆樹上的。”
當初,宙斯與赫拉舉行婚禮的時候,蓋亞從世界最西方的位置得到了金蘋果樹,并且把她送給了赫拉作為結婚禮物。
這顆金蘋果樹便是由百頭巨龍拉冬看守的。
這東西鹿笙也沒有多少,畢竟自從輸給阿芙洛狄忒之後,赫拉對于金蘋果就是眼不見心不煩的态度,很少再去拿金蘋果了。
锖兔捏着金蘋果咬了一口。
沒有動靜發生。
鹿笙搶過蘋果看了一眼。
不會是時間久了過期了吧?
可是神的東西還能過去,這說笑呢?每一個隔間裏裝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怎麽可能就沒有作用了呢?
锖兔悶哼一聲,神情痛苦地捂住胸口。
鹿笙扔掉蘋果去看。
锖兔早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淡定,此時他額頭上開始有汗液流出,頭發已經完全被汗水沾濕。他的臉頰痛苦地皺在一起,全身上下每一個器官都在表達着難受的情緒。
起死回生,重新塑造身體自然不是簡單的事情,鹿笙慌亂片刻,立即拿出權杖。
金色的權杖抵上锖兔的額頭,鹿笙身上的神力一小縷一小縷飛入锖兔的身體,幫他解決着難耐的痛苦。
逐漸,锖兔的身體開始成型,臉上的痛苦也開始消失,只有眼睛緊緊閉上。
到現在為止,锖兔終于擁有了身體。
只不過他也痛暈了過去。
鹿笙看着躺在床上的青年。他二十多歲的模樣,面容緊閉,頭發垂落在四周,靜靜躺在潮濕的床單之上。
因為重新塑造了身體的原因,所以自然沒有穿衣服這一說法。
鹿笙耳尖微紅,扭過臉頰去摸索他的胳膊。
剛剛流過汗的身體現在冰冷的吓人,尤其是下面的床單已經被汗水沾濕的情況下,要是锖兔再躺着,作為人類的他絕對只有感冒這一個結局。
所以……他去幫忙?
冷靜一下,再怎麽說他也是在荒唐淫.亂的希臘神話世界待過的,不過是光着罷了,沒什麽好難為情的。
鹿笙利用神力移動锖兔身體到了浴缸之中。
半晌,他看着浴缸陷入沉默。
為什麽,不直接利用神力套件衣服呢?
算了,還是先洗了再說。
锖兔醒來的時候,一瓢水剛好潑到他的臉上。額前的頭發濕漉漉地站在額頭上,他下意識抹掉汗水,擡頭看去。
鹿笙正站在浴缸旁邊,手上還有水珠在滴。
一滴滴落下來,锖兔身體下意識一僵,在水裏兩只手不知道如何放。
鹿笙扔了條浴巾立即溜走:“既然你已經來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锖兔手伸出去又悄悄回落。
在這邊呆的久了,該用的東西锖兔都會用,很快,他就收拾好擦頭發走了出去。
一出門就一驚。
鹿笙正盤腿坐在床上,皺眉盯着浴室的方向。
锖兔不自在走過去,伸手按按他的頭發:“怎麽了?”
有實體的感覺真好,這些親密的接觸,都可以親手進行。
锖兔的手不自覺從鹿笙的頭發滑落到他的臉頰,捧着他的臉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很感激,亦或者是其他的情感。
锖兔不清楚,但是原本一直被壓抑着的情感正在心口湧。
鹿笙猛然從床上躍起,抓着他來到鏡子前,從旁邊的櫃子裏取出吹風,按着他的腦袋說道:“別動,我給你吹吹頭發。”
修長的手指在粉色的發間移動,鹿笙神色溫和下來。
锖兔的發色很溫柔,卻不是沙軟的發質,摸上去很有光澤。
以前都是對方幫他吹發,現在雙方身份互換,又是一種極為新奇的感覺。
锖兔坐在轉轉椅低頭,鹿笙纖細的腰在面前晃了晃去。耳邊是吹風鼓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小空間裏,顯得格外溫馨。
他伸出雙手,緩緩環了上去。
吹風的聲音消失無影無蹤。
鹿笙手裏拿着吹風,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怎麽就,突然抱住了。
锖兔的懷抱逐漸收緊,鹿笙一只手垂下,放在他的發頂。
耳邊是心髒跳動的聲音,锖兔嘴角勾起笑容。看起來他的神明和他一樣,心情都不平靜。
锖兔松開鹿笙,站了起來,兩只手再次不容拒絕地抱住鹿笙肩膀,臉頰靠近鹿笙的側臉,對着他精致的右耳,锖兔輕聲說道:“我和你一起回家吧,鹿笙,我喜歡你。”
這并不是一句可以輕易就開口的話語,但是說給鹿笙的話,锖兔意外發現,并不是什麽難以啓齒或者不能言說的事情。
感情早就水到渠成,只是因為各種各樣原因才沒有開口,現在能夠以真正的人的身份說出喜歡,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
锖兔扭頭,少年微張着唇,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低頭,輕輕湊上去,蓋住鹿笙雙唇。
淡淡的鳶尾花香外加柔軟的觸感,瞬間席卷了锖兔腦海中的所有想法。
腦海片刻的空白之後,锖兔紅着臉,埋首在少年的肩膀上。
這麽唐突,鹿笙會不會不高興。
鹿笙雙手擡起又放下,丢臉得有些腿軟,臉上還燙得吓人。
幸好锖兔沒有擡頭,不過是碰了一下,有必要動都不能動嗎?
鹿笙微微擡腿。
有些站麻了。
锖兔立即擡頭,一雙眼睛殷切地盯着他,裏面滿是還沒有消散的愛意,灼燙着鹿笙的面容。
鹿笙捂臉。
算了,腿軟就軟吧,這有什麽啊。
伸出手撈住锖兔的肩膀,鹿笙挂在他身上,湊上去咬了他嘴角一口。小動物一樣的咬法,甚至還有血腥味滲出來。鹿笙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湊到他耳邊說道:“笨蛋嗎你,只會一動不動?”
喜意充盈在眼睛之中,锖兔兩只手不知道如何放,鹿笙嘆口氣,拽着來到自己腰上。
剛才不還挺順手的,現在就傻了。
狹小的空間裏,兩人呼吸交纏,鹿笙感受到眼睛上落下的親吻,傳遞來的情感珍重不已。
一牆之隔,無慘撥通終端。
男人溫柔的聲音傳來:“您好,森下真之介!”
“童磨。”無慘聲音陰恻恻地傳到對面,“立即聯系可以聯系到的人,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這次一定要殺死鹿笙。
他已經受不了那無窮無盡的人類食物以及被小鬼壓制的痛苦了。
從誰開始讓鹿笙難受呢,就從竹中夫婦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