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丁子也低頭笑了一下,他想他還是太着急了,可他眼前就擺着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也不舍得錯過。
徐夕景想了想,還是正色道:“丁子,我從前一直依附他生存,現在我自由了,不想再依靠別人,我自己的事情只想我自己來決定。今天告訴你這些也不是為了讓你幫我,只是我很激動,很不可置信,想有個朋友一起分享這種心情。”
丁子像是有些失落,但又有些滿足:“那你以後有什麽開心的、不開心的,都可以來找我分享。”他似乎也覺得這個話題過分暧昧,讓氣氛冷了下來,便換了個話題“那你現在住在哪裏?”
徐夕景原本想回自己的公寓住,後來又想到公寓也是公司給分的,他既然要解約了,當然沒有再住過去的理由,就回答說準備找房子。
丁子認識的人多,找個房子不是難事,當天下午他們就去看了幾間房,最後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單身公寓,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徐夕景自己很滿意,當場就拍板定下了。
房子還是新房,剛剛簡裝了一遍,裏面什麽家具也沒有,徐夕景一次租了兩年,又拉着免費勞動力丁子去買了家具家電。他現在也沒車,大家具讓配送了,小一點的家具全都由丁子的車運回來。
忙忙碌碌一直折騰到晚上才終于閑下來,徐夕景躺在新買的沙發上跟丁子說這一天真的太戲劇化了,轉眼間他就有了新家新生活。
丁子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就有人按門鈴,徐夕景過去開門,來的人是外賣員,徐夕景簽了以後驚喜地喊道:“你什麽時候定了火鍋外賣啊?我都不知道!”
丁子從外賣裏拿出啤酒,先開了一罐遞給徐夕景,又打開了一罐同他碰了碰:“喬遷之喜,恭喜你。”
兩個人坐在餐桌前吃火鍋,徐夕景喝的沒有上次燒烤的時候多,所以并沒有直接睡過去,難得醺醺然起來,咬着筷子跟丁子規劃未來,他滿懷豪情壯志地端起酒杯:“我将來……我将來,肯定……肯定會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大明星!我肯定要……要拿影帝!”
丁子從沒見過徐夕景醉成這樣,心裏像是有個小鈎子撓的他心裏癢癢的,徐夕景站不太穩,忍不住地向前傾,丁子伸手摟住了他的腰,讓徐夕景變成一個靠在自己懷裏的姿勢。
徐夕景吃了辣,又喝了酒,臉頰紅撲撲的,嘴唇也很紅潤,丁子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低下頭用自己的嘴唇挨上了徐夕景的嘴唇。
兩個人的嘴唇碰在一起,全是辛辣重油的火鍋味兒,實在不算一個美妙的親吻。徐夕景一瞬間就扭頭躲開了。他擦了擦自己的嘴,哼唧道:“我不喜歡,別弄我。”
丁子把徐夕景摟地更緊,徐夕景被迫貼在他身上,丁子在他耳邊問:“為什麽?我不可以嗎?”
徐夕景覺得難受極了,在他懷裏掙紮起來。丁子沒有得到徐夕景的回答,也控制不住動作越來越大的徐夕景,只好松開了手。
徐夕景重獲自由,沖丁子哼了一聲:“你也是壞人!我不要跟你玩了!”他蹿進衛生間反鎖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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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夕景雖然有醉意,還記得要洗澡,他把自己脫得光溜溜地,打開了水。徐夕景難得釋放天性,一邊洗澡一邊唱歌,唱到高音部分還會非常可愛地轉個音。
丁子在外邊聽着,心裏更癢了,但他想到剛才徐夕景說的“你也是壞人”,卻又不敢再有什麽動作。徐夕景還是天真,旁人哪有這麽快就能找到水電氣暖一應俱全的房子,當然是丁子拜托中介演了場戲,把自己的一處房産“租”給徐夕景了。
徐夕景和秦澤遠斷了關系,簡直是天賜的機會,他要珍惜機會,不能輕舉妄動。然而接下來他就苦笑了,這實在是太考驗他了。
徐夕景洗完澡清醒了一點,想起丁子還在外邊,手邊卻沒有浴袍或者睡衣,他聞了聞換下來的衣服,一股酒味加火鍋味,立刻就扔進了洗衣機裏。他在馬桶上沉思了一會兒,只好裹着短短的浴巾一個箭步溜進卧室。
丁子眼看着洗完澡香噴噴的徐夕景露出一大片赤裸白皙的皮膚一閃而過,心裏覺得像秦澤遠一樣做個禽獸也沒什麽不好,可他剛剛才選擇做正人君子,太難為自己了。
徐夕景的手機正在卧室裏充電,他想了想,給丁子發了條短信:“剛才醉了,以後不要再這樣了。今天非常謝謝你,你也辛苦了,早點回吧。”
丁子的手機亮了一下,他點開看,徐夕景喝醉的時候比清醒的時候要可愛得多,清醒的他實在是太殘忍了。丁子嘆了口氣,把餐桌上的垃圾分類收拾好,提着垃圾離開了徐夕景的新家。
——
徐夕景坐在床上心想,不能再跟丁子走這麽近了,盡管他并不想失去丁子這個朋友,可他也并不喜歡暧昧。
徐夕景一整夜沒睡着,前半夜想着該如何解決自己和丁子的事情,後半夜他站在窗戶邊對着茫茫夜色發呆。新生活來的太猝不及防,徐夕景還沒做好準備,他總覺得不可置信,窗戶開了一道小小的縫,涼風吹在臉上,心曠神怡。
雖然開始了新的生活,徐夕景的表演課和美術課還是在上,老宋和馮婷卻沒再跟着,應該是老宋已經從秦澤遠父母那邊得到了消息。
美術課是新電影導演的要求,必須要去。表演課卻是秦澤遠給電影學院許了好處才換來的,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還能上,原本想着見到老師當面問一問有沒有收到什麽消息,老師那邊卻大手一揮,說是沒什麽消息,下次課還要按時來。
組合那邊的事情他已經不再去了,組合對外公布的是徐夕景生病了,徐夕景知道自己該低調點,免得徒增非議,出門上課都捂得嚴嚴實實,一般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他這邊日子過得平平淡淡,秦澤遠的病也好了。秦澤遠捱了幾天,病終于好的七七八八,一秒鐘也等不了,立刻就回了市裏的公寓。
徐夕景不在,應該說徐夕景自從離開就沒再回來過。秦澤遠站在門口,不知道是意料之中還是大失所望。房間裏落了薄薄的一層灰。秦澤遠想了一會兒,轉身給丁子打了電話。
丁子在自己的工作室見到秦澤遠并不驚訝,他起身給秦澤遠倒了杯水:“動作還挺快,挨的打好透了?”
秦澤遠皺了皺眉,問:“誰告訴你的?”
丁子哈哈大笑:“我猜的。我爸那麽好脾氣的人,我出櫃的時候他都把我往死裏揍了一回,你爸那暴脾氣,沒讓你躺上半個月,算是心疼你了。行啊老秦,你這玩的哪一出?為愛走鋼索還是苦肉計啊?”
秦澤遠不想聽他的諷刺挖苦,“行了,我來不是讓你看笑話的,他人呢?”
丁子攤手:“我怎麽知道?”
“他只跟你走的最近,你不知道還能有誰知道?你不是三天兩頭就湊到他身邊刷一下存在感嗎?別跟我睜着眼睛說瞎話!”秦澤遠已經快忍不了了。
丁子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态度:“你不是給人手機裝了定位嗎?這會兒找不到人了跑我這兒來要人幹嘛?”
徐夕景早就把定位給關了,秦澤遠被丁子大喇喇戳到痛腳,立刻就火了,他站起身,氣勢淩人:“丁子,你最好快點告訴我他在哪兒,我不想用一些不太文明的手段知道他的消息。”
丁子樂了:“秦澤遠,你多大了,你威脅他上瘾了,還來威脅我?恕我直言,跟徐夕景在一起,你真的不配!”
秦澤遠一拳就沖着丁子的臉過去了,半道被丁子強行抓住了手腕,丁子嗤笑一聲:“秦澤遠,你真的喜歡他嗎?你懂喜歡人是什麽感覺嗎?你只不過是養了條小狗,你虐待你的小狗,你的小狗就親近了對他好的人,你心裏不平衡了,你怕你的小狗跑了,才騙自己說你是愛你的小狗的!你根本就不懂!”
秦澤遠聽不下去,用另一只手揮到了丁子臉上,丁子毫不含糊,還了他一拳,仍舊憤憤不平地說:“你如果真的喜歡他,就會想盡辦法保護他,而不是像作秀一樣表演什麽出櫃!你都沒想過後果嗎?你都不想想你貿然出櫃,你的父母會留什麽後招對他嗎?你究竟是喜歡他還是想毀了他?!”
“那也是我的事!”秦澤遠擦了擦嘴角的血,聲音大了起來,“我告訴過你吧,我跟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丁子狠狠地甩開了秦澤遠的手腕,“秦澤遠,搞成現在這樣,你真的活該!你就算找到他,他也不會再跟你回去的,你死心吧。”
秦澤遠并不理會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是我,現在就查一下,在B市,丁子名下的房産,地址報給我。對,就是丁書記家的丁子。”
丁子冷笑了一聲,“真幼稚!不到黃河心不死。”
秦澤遠拜托的是一個房産局的領導,平時沒少一起吃飯應酬,辦事效率也很高,沒一會兒他就收到了郵件。秦澤遠打開刷了兩下,用手機狠狠指了指丁子,“等我找到人,再跟你好好算賬。”
丁子攤開手,“随時奉陪。”
秦澤遠不想再把時間花在毫無意義的争執上,轉身離開了丁子的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