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激動
元旦剩下的兩天, 梓溪哪裏都沒去,窩在家裏把要考的兩門功課全都溫習了一遍,兩天一直都平靜,直到第三天假期午覺醒來, 梓溪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你好, 請問是樓梓溪小姐嗎?”
“我是, 你是哪位。”
對面的男聲回答:“我是訊藤公司的,請問你明天有時間嗎, 我們的攝影棚已經搭好了, 希望您明天上午九點能過來拍宣傳照。”
梓溪一愣,“訊藤公司?什麽宣傳照?”
如果沒記錯的話,兩個多月前,何姿曾經跟她提過, 說訊藤公司想請她代言游戲, 她當時直接拒絕了, 是那家公司嗎?
對面似乎有些愣:“你父親樓長寧先生沒告訴您嗎?”
梓溪:“他沒有跟我說過任何事。”
“是這樣的,我們公司想請你當新款游戲的代言人,前些天你父親已經替你簽了意向約并收了我們公司十萬塊意向金, 等你明天來了, 正式合約還會再簽一次, 尾款也會在拍完宣傳照後結給你。”
梓溪一聽樓長寧收十萬把她強行簽給了游戲公司,心頭仿佛有一口血要吐出來。
“誰收了你們錢,你們找誰拍照去,我不會幫你們拍任何宣傳照!”
說完直接挂斷了電話。
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游戲公司也是搞笑了,她拒絕代言,他們便找樓長寧簽,以為她是聽話的小孩子, 讓家長逼她就範嗎?手段實在是不高明!
之後,游戲公司又打了兩個電話,都被梓溪給挂了。
梓溪沒有簽過合約,也沒有收過錢,她并沒有覺得自己有錯,也并不覺得自己需要承擔任何責任,因此,只除了有些生氣外,梓溪并沒有別的想法,更沒有告訴宴家人。
Q大的考試,梓溪主要考兩門,一周之內就考完了,考完當天,梓溪網購了一天後的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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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韻知道梓溪離開在即,十分不舍,特意從造型室拿了一條大紅色冬款旗袍送給她。
“本來想過年的時候再送你的,這會兒你要走,那衣服你就一起帶去吧。”
衣服是大紅色,十分适合過年穿,唐韻希望她即使一個人在國外過年,也能有年味。
此時梓溪正在房間收拾行李,接過紅色旗袍放在一邊,從櫃子裏拿出一條白色的圍巾,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唐韻說道:“我想了很久沒想到該買什麽送給您,這條圍巾是我親手織的,希望您能喜歡。”
前幾天跟着何姿逛街的時候,梓溪便有心想給唐韻買點什麽,逛了一圈下來,發現商場裏大多數衣服唐韻都看不上,而看得上的衣服她都買不起,最後,逛到賣毛線的店面時,梓溪想到以前學過織圍巾,于是決定買一些毛線,親手織一條圍巾送給她,這些天除了溫習功課,梓溪其他的時間一直在織圍巾,總算在離開前織好了。
雖然不能跟唐韻衣櫃裏那些昂貴的圍巾比,但也算她的一份心意。
唐韻第一次收到梓溪親手織的圍巾,十分開心,當場就把圍巾圍在了脖子上,她低頭看着毛茸茸的圍巾,笑着對梓溪說道:“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唐韻膝下雖然有一子,但這一子除了偶爾買一些花送給她,別說織圍巾了,就是買一雙襪子的事都沒做過,以前的梓溪雖然也會送她禮物,但從來沒有一次是像這次一樣用心,自己對梓溪的好她能感受到,并且還願意回報,這讓唐韻覺得對她的付出是值得的。
看着唐韻臉上真摯的笑容,梓溪也覺得開心,自己花心思做的禮物能被收禮物的喜歡,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好的了。
因為一份親手做的禮物,唐韻和梓溪的內心都發生了一些小小的改變,兩人坐在一起愉快地聊了一會兒天,梓溪的手機突然響了。
梓溪一看是何姿打來的,也沒有避諱唐韻,直接接通了,“何姿,這麽晚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嗎?”
何姿略帶焦急的語氣從電話那頭傳來,“梓溪,剛剛我收到了一張你的法院傳票,樓下阿姨說是下午到的,你看你明天有沒有時間來拿,或者我幫你送去也行。”
今天剛考完試,何姿跟着幾個老鄉出去嗨皮了一下午,剛回來就被樓下阿姨叫住了,說有一個同宿舍人的快遞,讓她帶過去,何姿接過一看是法院的傳票,立刻就給梓溪打了電話。
“法院傳票?”
梓溪聽到這四個字,只覺得十分陌生,如果沒有理解錯誤,收到傳票的意思是有人通過司法手段告了她?可她最近有得罪誰嗎?
跟何姿說好明天去取後,梓溪挂斷了電話。
唐韻一直在聽她講電話,見她挂斷了,便問她:“怎麽回事?”
此時的梓溪也是一臉的懵逼,但還是把何姿的話全都複述了一遍。
唐韻沉吟幾秒後,說道:“你先別急,明天我讓趙師傅幫你去拿,等看到傳票再說。”
梓溪點點頭,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第二天,趙師傅一早就把梓溪的傳票拿到了,打開這才知道是訊藤游戲公司把她給告了。
聯想到之前接游戲公司的電話,梓溪很快就明白這個官司是因為樓長寧而惹上的,樓家人從來沒有對她好上哪怕只有一點點,永遠只是拖後腿的存在。
這次是拿十萬,下次呢,會不會一百萬一千萬?這樣的所謂“家人”,真的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宴季禮通過唐韻知道這件事後,專門派了公司的律師去法院問具體情況,并且向法院申請了提前審理,法院同意了。
因為突然出狀況,打亂了行程,梓溪只能退了機票,給導師打電話,繼續請假。
導師聽了她的話,說道:“沒事,我這邊暫且也沒有什麽事,眼看着也要過年了,要不你就安心在國內處理好私事,等拿了畢業證再過來吧,我會為你保留名額的。”
既然導師都這麽說了,梓溪也不好再說什麽,再者,官司的事也确實确定不了什麽時候才結束,梓溪只能答應下來。
知道梓溪會留在國內過年,直到拿了畢業證才留學,最高興的莫過唐韻了,她在梓溪的衣櫃裏翻了兩邊後,說道:“你的衣服太少了,明天我們出去逛街,我給你買!”
足足一櫃子的衣服其實并不少,但裏頭大部分都是價格質量都一般的衣服,唐韻心疼她,便故意找借口想給她買一些好的。
梓溪搖頭,“我的衣服挺多了...”不用再買。
但唐韻根本不聽,說道:“過年每天都要穿新衣服,你這些哪裏夠!”
說完也不管梓溪怎麽反駁,直接說好了明天早上出發的時間便出了梓溪的房間。
梓溪看着唐韻的背影,面上無奈,心裏卻有一股暖流流過,從小到大,唐韻是第一個關心她過年會不會有新衣服穿的人,這個幹媽對她是真的很好很好。
但梓溪的好心情并沒有持續太久,下午午飯後,一個不算出名的網站上有人發帖子,把梓溪被法院傳喚的事抖了出來,還生怕大家不記得她,故意以“宴家總裁前女友現幹妹妹”的噱頭,說她拿了游戲公司的錢,簽了約,卻不履行該有的責任和義務,跟她爸爸一起騙人雲雲。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帖子在網站很快就火了,順便被人轉到了微博上。
梓溪看了帖子,只想苦笑,一點點事都要上新聞被扒,她現在有一種自己是娛樂圈巨星的錯覺,一言一行都被大衆關注着,但畢竟跟事實不符合,梓溪也沒想過費力去辯解什麽,反正等開庭了,真相也會水落石出。
宴氏這邊,網上關于梓溪的新聞最開始散布時,孫高已經得到了消息,他很快就報給了宴季禮,但讓他意外的是,宴季禮面上并不着急,沉吟了片刻後,說道:“你去找出幕後是誰做的。”
孫高點頭,“要聯系網站删帖嗎?”
這種事不管怎麽說都會對樓小姐的名聲産生一定影響,宴總肯定不會讓流言繼續擴散的。
但宴季禮卻搖搖頭,“不用。”
然後又加了一句,“暫時不用。”
孫高很快就明白了宴季禮心裏有打算,答應着直接出了辦公室。
網上的消息一經公開後,梓溪的朋友都給她打了電話慰問,施明修直接問她:“有需要幫忙的嗎?”
這段時間梓溪一直待在宴家,再加上施明修被他爸爸派到外省分公司長期駐紮,兩人想見一面都難,施明修只能偶爾打打電話和視頻刷存在感。
梓溪聞言說道:“不用,這件事錯不在我,等開庭就沒事了。”
像這種父母代簽合約的事情,即使不用律師說,有一點法律常識的梓溪很清楚,這事她完全是冤枉的,所以,網上那些中傷她的言論也沒有在意的必要。
施明修明白梓溪的意思,也不強求,只是說道:“就是背後的人惡心了一點,你既然不用我幫忙,那我幫你查一查是誰在作怪吧,把人揪出來,也省的你的日子一直不安生。”
梓溪頭一天收到法院傳票,這事第二天就被人弄到了網上,語氣中對梓溪惡意滿滿,顯然那人跟梓溪有仇有怨,而且還一直盯着她的動靜,就像躲在暗處的蛇一樣,讓人厭煩。
梓溪聽了倒是沒拒絕,說道:“那就麻煩你了,以後你要有任何困難,只要我能幫的,我一定幫你。”
梓溪是真的不喜歡欠人人情,所以,只要有機會,她一定竭盡所能回報回去。
施明修在電話對面笑,“你若真心想感謝,也不用等到以後,我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城市,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到,我都快凍死了,要不直接買一件大衣寄過來吧,這樣的道謝方式我覺得十分好。”
身為施氏公司的太子爺,怎麽可能沒有衣服穿?
梓溪并不相信,但如果施明修希望用這種方式道謝,聽起來也不算難,梓溪只是有些猶豫,“我沒有買過男士衣服,沒有經驗,如果買得不好,你別介意啊。”
梓溪雖然有爸爸,以前也有過男友,甚至因為交易,還有一個交易的男對象,前男友是沒來得及買就分了手,剩下兩人都是不值得她花心思買衣服的存在,所以,她是真的沒逛過男裝,對買男裝一點都不懂。
梓溪那句“沒有買過男士衣服”,成功取悅了施明修,樓長寧那人就算了,不提也罷,但如果此時他能見到江一白或者宴季禮,大概會真心嘲笑他們——你們的戀愛莫不是談了個寂寞吧!
像他,雖然不是男友,都能穿梓溪買的第一件男裝,比他們這些名義上的男友可好多了。
“沒事,只要是你買的,我都會喜歡。”
第二天,唐韻帶着梓溪到商場時,知道她想去逛男裝,唐韻十分意外。
“你想給誰買衣服?”
梓溪一邊打量施明修可能喜歡的款式,一邊回答:“施明修。他幫了我,我買件衣服作為謝禮。”
唐韻目光微閃,“這樣嗎,那買件好一點的送他吧。”
一件衣服作為謝禮這件事,不像是梓溪主動提出來的,倒像施明修的作風。
而送衣服這事做起來不難,意義卻特殊,即使人不在花城,卻能給情敵致命一擊,施明修一點都不容易對付呢。
梓溪點頭,她今天帶足了錢,一定給選一件施明修會滿意的。
唐韻拉着她往一直買的男裝品牌店走,一邊裝作随意地說道:“剛好我也要給季禮買,我們一起看吧。”
說好讓梓溪自己選喜歡的人,但知道兒子有個強勁的對手,唐韻還是忍不住想幫幫兒子。
梓溪一聽這話,突然意識到,這段時間以來,幫她的人可不止施明修,還有宴季禮以及唐韻和宴懷恩,既然要感謝,何不一起?
“嗯,好,幹媽幫我參考一下,我也要給幹爸和季禮哥一起買衣服。”
晚上,宴季禮剛回到老宅就見梓溪笑吟吟地捧了一件衣服說送他,在一起兩年多,梓溪不曾買過任何衣服送他,現在居然有心專程給他買衣服,宴季禮的心情怎麽能不激動!
難道梓溪終于看到了他的一片真心,并決定同等地回報他了?
所以他這是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嗎?
既然梓溪主動示好,他要不要做點什麽?
只是這樣的激動還沒有持續多久,就灰飛煙滅了。
沒一會兒,宴懷恩從樓上下來,聲音帶笑,爽朗地說道:“梓溪,你買的這件大衣我特別喜歡,過兩天釣魚宴,我就穿這件了!”
如果說梓溪給他買了衣服的同時還給爸爸買了,宴季禮還能安慰自己梓溪愛屋及烏,勉強接受,只是吃飯前,穿着新衣服下樓來,偶然聽到梓溪給施明修打電話,說買給他的衣服已經寄出去了,讓他注意簽收,宴季禮的臉黑了。
合着衣服人人有份,并不是他一人獨享的特權?
宴季禮突然覺得身上的衣服不香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某人,前路漫漫啊,且行且學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