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賣女
樓長寧看着突然出現的宴季禮, 很快調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讨好地對宴季禮說道：“原來是季禮啊，好久不見，你這是來接梓溪的嗎？”
梓溪站在宴季禮身後, 聽着樓長寧自來熟地喊“季禮”, 忍不住撇撇嘴。
此時樓長寧的嘴臉, 即使沒看到，梓溪仍然能想象會是一種多麽谄媚的臉。
在樓長寧心裏, 大概只有三種人, 一種是完全服從他的人，比如張倩和樓興旺，一種是可以利用的人，比如她, 最後一種是有利可圖、想巴結的人, 比如宴季禮,
宴季禮把梓溪的長柄傘收好，先是看了梓溪一眼，見她完好無損, 這才看向樓長寧, 說道：“還好來了, 不然樓先生又該展現怎麽沒品地教育女兒了。”
對待樓長寧，宴季禮一向都不客氣，如同第一次見梓溪時一樣，直接在衆人面前指名道姓，說他“沒品”。
樓長寧雖然生氣，但并不敢直接跟宴季禮對着幹，依然一臉笑地看着他, “季禮說的是，我下次一定會注意。”
此時，站在樓長寧身邊的張倩和樓興旺，見了氣勢十足的宴季禮，壓根不敢多說一句話，跟剛剛罵梓溪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宴季禮懶得跟樓長寧多說什麽，一手拿着傘，一手拉着梓溪的手腕轉身就想走。
好不容易遇見宴季禮，樓長寧哪裏會這麽容易放他走，他快走幾步攔在兩人身前。
宴季禮看向樓長寧，語氣有些不好：“還有事？”
樓長寧笑着說道：“這不是跟梓溪幾個月沒見了嗎，十分想她，雖然梓溪認了你媽媽當幹媽，但我畢竟還是她的親生父親，我們父女幾個月沒見了，帶她回家聚聚，不過分吧？”
說想梓溪是假，把她帶回家各種威逼利誘，或者又把她帶去某個有錢老板的房間才是真吧，宴季禮對眼前的樓長寧一點好感也無，完全沒有給他面子的意思。
“過分。”
是她的親生爸爸又怎麽樣，這年頭誰規定了兒女必須孝敬父母？
父都不慈，憑什麽要求子就必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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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長寧沒想到宴季禮會直接順着他的話說過分，壓根不給他一點面子，頓時臉色就有些不好，他陰陰地笑了一聲，說道：“也行，既然季禮這麽護着梓溪，要不你直接把她買走吧，以後我就當沒這個女兒，跟她斷絕來往，再也不打擾。”
這話只差明碼标價把梓溪給賣了。
梓溪聽完氣極，“樓長寧，你這是想錢想瘋了吧！”
公然賣女兒，世界上怎麽還會有這樣的爸爸？
樓長寧壓根不看梓溪，只是看向宴季禮，追問道：“宴總要買嗎？”
從“季禮”到“宴總”，樓長寧的口氣裏頗有一種談交易的意思。
宴季禮看了他一眼，拉着梓溪，繞過樓長寧直接走了。
樓長寧看着宴季禮帶走梓溪，并沒有生氣，臉上反倒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樓興旺看着樓長寧的笑，抓抓後腦勺走過去，問道：“爸，宴總都沒答應買樓梓溪，你還高興什麽？”
梓溪雖然比樓興旺大，但在張倩的教育下，他從來沒叫過梓溪“姐姐”，更沒有把她當姐姐看，在樓家，梓溪的地位只是稍稍比家裏的下人高一點，樓興旺欺負起來，十分随性。
樓長寧笑看着樓興旺，回答：“但他也沒拒絕。”
在樓長寧看來，宴季禮既然沒有當場拒絕，那就意味着這事有轉機。
樓興旺也跟在樓長寧笑，“那爸爸可要把樓梓溪賣個好價錢，這樣我們就能過回原來的日子了！”
以前在陵城，樓家雖然談不上豪門，那也算得上是富有，寬敞的兩層別墅，出行都有司機接送，樓興旺想吃什麽都會有，哪像現在，蝸居在租來的偏僻小房子裏，出門還要打車，他想吃好吃的都不方便買，這讓沒吃過苦、早就養廢了的樓興旺很不習慣，剛剛聽樓長寧說讓宴季禮買樓梓溪，樓興旺只盤算着能賣多少錢，壓根就沒想過樓梓溪願不願意被人當做商品賣掉。
不得不說，樓興旺跟樓長寧果然是父子，骨子裏的冷血一脈相承。
樓長寧聽了兒子的話，不但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反而覺得兒子受了委屈，他拍拍兒子的肩膀，說道：“放心吧，以後大房子，還有車和公司，都會回來的。”
怎麽說他都養了樓梓溪二十年，沒有個幾千萬，他怎麽能賣？
梓溪這邊，一路跟着宴季禮上了車，她心裏的怒火仍然沒有消散。
第一眼看到許久不見的樓興旺，她就知道今天的運氣實在是不好，脫身不會容易，後來她推張倩，反擊樓興旺，其實是故意的，她的本意是把動靜鬧大，引起大家的注意，即使現場沒有人幫她，商場的保安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再之後，不管是趁亂離開，還是被帶去警局對質，反正都比跟着樓長寧走好。
梓溪心裏早已打算好，只是沒想到宴季禮會突然出現。
想想他剛剛确實幫了自己，梓溪轉頭看向宴季禮，說道：“剛才謝謝你了。”
宴季禮并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淡淡回答道：“小事。”
梓溪可不覺得只是小事。
梓溪不覺得宴季禮真會跟樓長寧“買”她，但擔心他樓長寧會纏上宴季禮，于是提醒他道：“以後如果樓長寧找你，你就把他趕走，不要答應他任何條件。”
梓溪知道的是，她跟宴季禮交易的兩年之間，樓長寧沒少從宴季禮這裏拿好處，但以後，梓溪一點都不想再為樓長寧永遠無法填滿的欲望買單。
宴季禮聞言，頓了一秒，“嗯”了一聲。
兩人回到家，唐韻和宴懷恩早已在了，見到兩人一起回來，也沒多驚訝，倒是後來在聊天中得知梓溪遇見了樓長寧，她蹙着眉建議道：“梓溪，你以後出門一定要帶上趙師傅。”
以前樓長寧在陵城還好說，現在定居在花城，出門逛街都可能碰到，這要真被樓長寧帶走，梓溪又要受罪了。
趙師傅一直是唐韻的司機加保镖，唐韻出門都會帶着他，梓溪哪能跟唐韻搶，于是她笑着說道：“沒事，在考試之前我盡量不出門，考完試回了國外，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麽樣。”
有個這樣的爸爸，梓溪除了躲，便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唐韻知道梓溪元旦過完就考試，聽她的意思，也就是沒幾天又要走了，她隐晦地朝一直沉默的宴季禮看了一眼，說：“這麽快就走了嗎？”
梓溪點頭。
國外的假期遠沒有這麽長，還是因為考試，她跟導師臨時請了假，才延長的。
唐韻建議：“馬上要過年了，要不，你等過完年再去吧。”
讓梓溪一個人孤單地在外邊過年，唐韻于心不忍。
梓溪笑着搖頭：“不了，等論文答辯我再回來。”
上次交論文的時候，梓溪特意問了班主任，下學期除了實習就是畢業答辯，她在國外跟着導師做項目也算實習，所以只用在臨近答辯的時候回來就行。
唐韻心裏明白，梓溪這麽着急走，一方面是擔心樓長寧使壞，另一方面何嘗不是不想給他們添麻煩，明面上，梓溪喊她幹媽，但內心裏，孤獨慣了的梓溪依然覺得自己是獨立的個體，不願主動依靠別人，不願給人增加負擔，更不希望欠人情。
一連20年都這麽過的，唐韻心裏很明白，梓溪早就形成了這樣的習慣，一時半會也不能強迫她改，于是說道：“那行，我跟你幹爸得空了去看你。”
說完話轉頭又看了若有所思的宴季禮一眼，梓溪不在的日子，她還好，平時還能電話，視頻聯系，想見面，直接飛去就是，哪像季禮，想打個電話都沒有借口，即使飛去了，連人都只能遠遠地見一見，實在有點慘。
宴季禮一直都在沉默，只是右手食指無意識地在沙發扶手上輕敲，噠噠噠，十分有節奏，熟悉宴季禮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專注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點卡文，所以這章不長，下章會補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