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為非作歹
“所以你說的喜歡的姑娘……”溫暖不由自主攢緊手,眼底閃着希冀的光,猶帶着幾分緊張,卻亮得驚人。
“嗯,我說的喜歡的姑娘怎麽了?”陸時川嘴角壓着笑,心裏本來有些忐忑,怕這姑娘真信了那些子虛烏有的事鑽牛角尖,解釋出乎意料順利,緊繃的神經便輕松下來,突然就想逗她一下。
“路時川!”
溫暖果然神色激動地跳起來,怕她碰着頭,路時川迅速拉着她的手把人又給拽了回來。
然後突然發現居然還挺喜歡聽她用這種語氣連名帶姓地叫自己名字的,帶着嬌,帶着嗔,聽在耳朵裏,卻撓在了心裏,總忍不住要揚起嘴角。
路時川目不轉睛地看着溫暖,眼底噙着笑,盡是柔情。
她面上微微染了紅,一雙眸子水潤透澈,似有光點在眼底跳躍,絲毫瞧不出任何宿醉後的影子,好看地不可思議。
“是你。”他笑起來,勾起的嘴角将面部輪廓拉扯得十分柔和,然後放慢了語速道:“我喜歡的姑娘一直都是你,即使在我不願承認的那些天裏,也一直是你。”
每個字眼甚至連中間的停頓,都格外的情真意切。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默默地注視着對方,周圍的嘈雜全被摒除在外,仿佛此刻只聽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那聲音勝過千言萬語。
在她以為自己的感情不得善終時,他竟然來了!
許久,溫暖終于撩唇笑起來,笑得受寵若驚,也笑得如願以償。
雖然錯過了大型浪漫告白現場,挺遺憾的,可終歸還是聽到了,便心滿意足。
“幸福死了!”溫暖拉起路時川的手貼在臉邊喟嘆道,說完整個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窩在他頸間仍嘻嘻笑個不停。
路時川被砸地往後撤了一步,半跪在地上才算把人接穩了。
乘務員再次抱着厚厚的卧鋪證走進隔間,看到這一幕還有些驚訝。
看來是和好了,挺替他們高興,雖然不想打擾這溫情時刻,但她有工作在身,把對講機夾在胳膊下,騰出手來敲了敲門板。
女同志出現在門口時路時川便已經注意到了,可溫暖兩只胳膊勒得緊,扯了好幾下也沒扯開。
只能無奈地在他後背拍了拍說:“火車上,注意影響。”說着壓低了聲音,“有人看着呢,聽話,回去給你抱個夠。”
溫暖這才松開手,借着路時川的胳膊坐了回去,偏頭見那名女同志一直盯着自己偷笑。
想起自己向來溫柔淡然示人的形象不久前似乎當着人家的面已經崩了個徹底。
溫暖突然就難為情起來。
垂着腦袋扭扭捏捏地坐在一旁,裝模作樣地整理着床鋪,愣是不敢再擡頭。
直到女同志給路時川換好了卧鋪證,道了句“祝您旅途愉快”悄然離去,溫暖才收回幾乎在枕頭上摳出洞來的食指,擡頭瞪向路時川。
“都怪你,吓我一跳,我還以為是變态呢!”
路時川:“……”
路時川眉梢一抖,那會兒見她整個人在被子裏縮成一團,他只是想确認她沒有出現酒後發熱這樣的症狀。
但溫暖并不知道是他,才會發生那樣的誤會,眼下怎麽看都是他不對,只能好脾氣地哄。
于是他挨着溫暖坐下,“抱歉,我不是故意吓你。”說着又擡手探了探溫暖的額頭,确認溫度正常放柔了聲音問:“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聞言,溫暖本能順杆爬,“本來沒有,可剛才被你一吓,現在有了!”
路時川哂笑了下,這生龍活虎的樣子,他都自愧不如,哪像不舒服?
但還是順着她的話問她,“怎麽不舒服,頭疼?”
溫暖:“渾身都疼!”
路時川:“……那還瞎喝酒嗎?”
問完他便笑起來,有光落在他臉上,溫暖這時才看清了他眼裏的紅血絲,和眉間的疲憊。
想着他忙着照顧自己,一晚上沒睡覺,心下有些內疚,鄭重道:“不喝了,不喝了,誰再喝誰是小狗!”
那副比自己當初讀書時站在黨旗下宣讀誓言還認真的模樣,成功把路時川逗笑,眉舒目展,霁月清風。
溫暖看着不由得出了神,片刻才花癡一樣捧着臉,滿眼閃着星星道:“我有沒有說過,你笑起來很好看?”
說完又自顧搖了下頭推翻前面的話,“不,你怎樣都好看,不然我也不能對你一見鐘情了呀!”
這大概就叫情人眼裏出西施。
“一見鐘情……”路時川咂摸了會兒這四個字,未幾,玩味地看着溫暖,“怎麽?這會兒又不是見色起意了?”
溫暖眨了眨眼,沒料到能被這人一本正經地調侃,毫無準備,耳根一熱,平時利索的嘴皮子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麽回了。
半晌兒,視線象征性繞了一圈,又回到路時川身上,雙手撐在床上傾身過去極具侵略性地看着他,面不改色道:“我倒是想見色起意,這不地點不合适嘛!”
那聲音故意壓着,又輕又緩,就像一根随風羽毛飄過,卻不經意地蹭上了他的心髒。
她湊得很近,離他不過寸許,說話間呼吸悉數噴在他臉上。
昨晚那一身酒氣被洗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馨香,一陣一陣往鼻腔裏鑽,叫他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
目光不由地暗了暗,喉結驀地一滾,下一刻路時川不自在地偏過頭,“……你個姑娘家,一點不知道害臊!”
這是嫌她不矜持?
溫暖眉梢一吊,就着這樣的姿勢又挨進了些,“沒辦法,誰讓你魅力四射,看一眼就不能自已!”
溫熱的氣體襲上敏感的耳朵,路時川忍不住一陣顫栗,擱在大腿上的手倏地握成拳狀,臉色也沉了幾分。
他敢肯定這姑娘就是故意的。
仗着身處人來人往的火車上,敞開了膽子為非作歹是吧?
路時川咬了咬後槽牙,緩緩轉過頭,将兩人的距離拉至一厘米。
爾後勾起一側唇角,盯着那雙澄澈的眼睛笑得邪魅,“怎麽個不能自已法?這樣?”
說完他輕笑了下,忽地擡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