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關于倒插門的問題
“你,要撲倒我。”鄭城深面不改色地陳述了一個被歪曲的事實。
張三夏心中天人交戰,悔不當初,眼淚汪汪地盯着他微笑的臉,昨天想到的那個殺人滅口事後處理的方法是什麽來着?張三夏迅速地找記憶。抽一根事後煙?不不不,生命攸關之際還在瞎想什麽?
張三夏正要說點什麽。
鄭城深倏然欺身向前,張三夏的手也受到驚吓似的刷地一下收了回來,鄭城深溫熱的呼吸就落在她的耳際,聲音溫和,帶了點不懷好意的語氣,在張三夏腿快軟掉的前一秒,他好心提醒:“別擋了,你的黑色bra,我從一進門就看見了。”
天雷滾滾應如是!
丢丢丢小bra,輕輕地放在小三夏的後面,大家不要告訴她,丢人丢到姥姥家,丢人丢到姥姥家,丢人丢到姥姥家,嘿。
張三夏瞬間刷新了臉皮厚度,鎮定自若地走到床邊,淡定地捏起bra,轉過身對着鄭城深,淡定地問道:“這個樣式怎麽樣。”
張三夏泥垢了,這個世界怎麽阻止你變逗比。
鄭城深淡定地看了看,配合地接茬:“不錯,就是太厚了。”
專業補刀工鄭城深,專業補刀三十年,你值得信賴。
“嗯。”張三夏擺着一張正經臉,深以為然:“我也覺得,我還有更厚的。”
張三夏覺得她自己沒救了,她是怎麽好意思對着鄭城深說出這種話的。她話一出口,整個卧室安靜下來,機靈地再看鄭城深的臉,已經黑成鍋底了。
“張三夏,你一直在挑戰極限。”鄭城深下結論。
英雄所見略同,壯士,幹了這碗酒!
他忽然慢慢湊近了,更近了,張三夏緊張地盯着鄭城深的眼睛,要破功了,她就這麽被勾引了,心跳加速,而她已經做不出任何其它反應了,她只能等待。
直到張三夏似乎都感覺得到他呼吸的溫度,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外面似乎真的下起了雪,灰暗的光線仿佛一層深色薄紗,輕輕攏住了這個房間。她想,她的反抗終究被判無效。她想了這些年,她不願意等,可她終于等到了。
一個蜻蜓點水的親吻,帶着最溫柔的溫柔,最期待的期待,完成了許久的心願。
“咕咕——”
不合時宜的聲音亂入,打破了尴尬而暧昧的氣氛,張三夏面紅耳赤地捂了捂肚子:“我……沒吃早飯……”說完就連忙逃竄了出去。
鄭城深無奈地接住了張三夏丢下的bra,幫她折好,揚聲問道:“你的那個,我給你放到哪?”
話音沒落完,張三夏悶着頭噌噌噌地竄了回來,一臉潮紅地從鄭城深手裏搶過來,打開櫃子門一把刷了進去,然後惡狠狠地威脅:“老師你快出去吧,你不出去我……也不出去……”
永遠挺不直腰杆的節奏。
鄭城深十分好心腸地放過了她,自覺進了廚房,給張同學做湯喝,利落地切菜時,忽然想起剛剛那柔軟的觸感,不由得彎彎嘴角。
張三夏面無表情但心潮澎拜地喝了一口鄭城深做的湯,看向鄭城深詢問的眼神,誠懇地說:“嗯,這個口味,略淡。”
鄭城深點頭,順手推給張三夏調料盒:“就知道你是重口味的。”
琢磨着怎麽把鄭城深給禮貌地轟出去,張三夏陣亡了不少腦細胞,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剛做了一點點過分的事情,一句話不說,大眼瞪小眼,氣氛好壓抑。張三夏機智地打破僵局:“老師,我今天約了王小花,去她家吃飯,十分遺憾,不能留您吃飯了。”
私以為話說得婉轉,理由妥帖,情感溫和,表情到位,如果是個聞弦音而知雅意的,鄭城深下一句一定會順着臺階下:“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多呆了,好好玩。”
鄭城深不怕開水燙,淡淡地一笑,說:“王小花說你們沒約。”
王!小!花!
“你什麽時候跟王小花聯系上了?”其實張三夏想說的是串通一氣。
鄭城深笑得高深莫測,避而不答。
張三夏繼續追問的時候,張媽打來電話,聲音洪亮中氣十足:“三夏,今天我們不回去了,你自己做點吃的,或者去小花家都行,不許搗亂,挂了啊。”
能容上她說一句嗎?張三夏扣了電話,怏怏的沒什麽精神,想起對面還有個人,自認為眼神犀利地看過去,發現鄭城深默默地收拾着桌子,一副不跟她搭腔的樣子。
洗完碗,鄭城深就老神在在地看電視,自诩臉皮很厚的張三夏還比不上鄭城深的無恥程度,親完這就沒事了?張三夏牙磨得嘎吱響。
“你居然還要看電視,不許看。”張三夏去拿遙控。
“張三夏,我以為你要對我負責。”鄭城深把遙控器舉到一邊,語氣很淡,但莫名的讓張三夏覺得……愧疚?張三夏沒來由地心塞,她為什麽要對鄭城深負責。
鄭城深接着說:“不負責還不讓我看電視,過分吧,說,對我負責。”
張三夏搖頭。
鄭城深繼續誘導:“對我負責,給你遙控,把我給你都行,要不要?”
張三夏被誘惑了。
“你倒插門麽?”張三夏思考了一會兒,問。
鄭城深還沒反應,她就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他,絮絮叨叨地自己說起來:“我爸以前全都是獨苗苗,三代單傳,到我這兒了,就我一個閨女,我爸雖然不在意,可是在老家本家已經有人想過繼給我家孩子了,你要是能倒插門過來,那定是極好的,回頭生了孩子姓‘張’,我也算給我老張家一個交代。”
她剛一說完,鄭城深就捏住了她的臉,聲音低沉:“張三夏,你這是求婚麽?我同意了。”
“不不不,你沒說你倒插門的事。”張三夏掙紮。
“倒插門,可以。”鄭城深心裏對鄭家祖先道了個歉,然後麻溜答應了,有的時候,追媳婦更重要,媳婦都沒有,香火就不要提了,“生孩子的事情有待商榷,一個有點少,你覺得呢?”
鄭老師你這是耍流氓你造麽。
為什麽會答應!張三夏好不容易想出一個辦法,就這麽被腰斬了。
“所以,”鄭城深涼涼地補充,“我是你的人了。”
這畫風是真的好麽?
脫離了尴尬氣氛的張三夏偷偷給怡紅院發消息:怎麽辦,鄭老師是我的人了。
顧盼盼:哦槽!你們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文矜:你要嫁給鄭老師咩。
陳曦:結婚的時候請不要叫我,我不會出份子錢的!
顧盼盼:曦曦你怎麽能這樣?三夏現在跟鄭老師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你肯定不會先交結婚的份子錢,你該先交滿月錢了好麽?智商捉急。
張三夏:聽我說一句啊喂。
顧盼盼:三夏,你太饑渴了。
陳曦:饑渴不過婦人心。
這群人一定是被派來滅她的,張三夏憤憤,手裏的手機被一只手抽走了,手的主人似乎十分滿意張三夏群裏的反應,用張三夏的號順手發了一條:我是鄭城深。
顧盼盼:!
陳曦:!
文矜:嗝
張三夏:如你們所見,她現在不願意對我負責,我不強求她,但是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應該受到譴責,你們作為她的朋友,應該幫助她明白,責任重大,我的未來靠你們了。
顧盼盼: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鄭城深發完就還給了張三夏,看着她抓狂地抓頭發,眉宇間笑意盈盈:“這就是你三個室友知道了,你再不想搭理我,更多的人都會知道,我是你的人了。
張三夏的心再一次被打擊得七零八落,鄭老師被她承包了。
可是明明都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什麽會心虛!
張三夏忐忑地看着得逞的鄭城深,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他們,關系這就更進一步了麽?是……的吧?
“以後不要叫我鄭老師。”鄭城深提出了新要求,“既然确定關系,你叫我老師跟差了輩似的,不許再叫,我大你七歲,叫我鄭哥哥我也沒意見。”
這什麽惡趣味,一想到兩個人在一起,哥哥妹妹地叫,張三夏就忍不住汗毛豎起來,起一身雞皮疙瘩,想想都覺得不能忍。
“叫一聲聽聽。”鄭城深不看電視,微笑着看着張三夏呆若木雞的神情,心中輕松了許多,也,開心了許多。
很多快樂和不快樂,歸根結底,只是因為在乎的人。
鄭城深帶着她出門,張三夏問去哪,鄭城深沒有應聲,直到車開到園林公園外面,張三夏的面色冷了下來,連語氣都變了:“我不去那。”
鄭城深停好車,偏過頭看着她陡然冷淡的神情,頓了一下,輕聲說:“三夏,信我。”
“我不信你,你以為我還能好好跟你說話?”張三夏一字一句地說。
鄭城深呼吸一滞,說不出話來,他沉默地坐正,靜默了一會兒,打開車門下了車,繞到副駕駛這邊,向她伸出手,靜靜地說:“給我一個機會,如果你還不肯原諒我,那我……”
張三夏猛地打開車門,瞪着鄭城深,抿緊了嘴:“那你怎麽樣?”
“跟我來。”鄭城深沒有回答。
今天的雪下得很大,短短幾個小時,地面上的雪便都積累了厚厚一層,踩上去嘎吱地響,鄭城深在前面一腳深一腳淺地走着,忽然扭頭跟張三夏說:“你照着腳印走。”
張三夏沒吭聲,卻也踩上了鄭城深的腳印。
公園幾乎沒有人,放眼望過去,除了鄭城深,就是她。走近噴泉,裏面的水結了一層冰,鄭城深回過身看着她,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倒是許久閉口不說話的張三夏開了口,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像是講別人的事:“那年的雪比今天的大,雪至少有這麽厚。”張三夏比了比膝蓋的高度。
鄭城深看着張三夏平靜的神情,沒有怨恨,沒有喜樂,酸澀感像是檸檬的汁水滴到了心上,他就這麽,錯過過她。
作者有話要說: 鄭城深:生孩子讨論得太早,給作者君差評,我是個不追求結果,樂于追求過程的人。
作者君:我好像明白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