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些事明知無果
“你以後可以抱她親她，生出來一堆小二哈。”張三夏循循善誘。
二哈屁股對向了她。還要搶食，不要！
你就注定孤獨一生！張三夏憤憤擡腳輕輕踢了踢二哈的屁股。
她還不敢使勁踢，明擺着，萬一二哈看她鮮嫩多汁上來就一口，她就可以不用見人了。
張三夏看了看時間，十點四十了，王小花差不多該回來了，張三夏帶着王小花家狗站在小街道口的路燈下頭，等王小花。本來一直是住校的，可是去年王小花成績不理想，王媽說什麽也不讓她住校了，怕她在學校不好好學習，非把王小花揪到家裏看着心裏踏實。
好在王小花是個不愛揪心的，依然快樂地讀高四。
“哈哈，你怎麽在這？”一個渾身上下全副武裝的人在路口停下了自行車。
張三夏以為王小花認出了她，正要歡快地撲過去，只見二哈早就狗腿地蹭着自家主人的大腿，王小花那個沒良心的一邊“哈哈哈哈”地叫着一邊摸着二哈狗頭，摘了帽子看過來：“張三夏？你放假了！”
張三夏咬咬牙：“二哈跟我比你更愛誰！說。”
“你能跟哈哈比麽？”王小花半點不帶猶豫，下了車，推着走過來，留意了一下張三夏受傷的表情：“你咋的了？哎呀，你在我心裏雖然沒有二哈重要，但也是很重要的好嗎？”
王小花扯了扯張三夏，張三夏忽然三兩步繞到後頭，一屁股坐到王小花的自行車後座上，一臉解恨的暢快感覺：“快走。”
“滾！”王小花松了松把，張三夏立馬腳挨着地，哀怨地說：“你這絕對不是真愛。”
“嗯嗯，是，我這不是真愛，上次來你家的鄭老師才是真愛好伐？”王小花調侃。
“他……”說了一個字，張三夏就繃住了，她現在對鄭城深氣歸氣，可還有期待，那王小花可就不一樣，讓她知道了鄭城深就是那個不靠譜的，估計拿着菜刀都能沖到鄭城深家裏頭拼命。
王小花笑得暧昧，用胳膊肘撞了撞張三夏的前胸，神秘兮兮地說：“有進展？有情況？哎喲喲，我們家三夏變時髦了，知道趕個師生戀了，你高中那作文也沒白寫，就沖這個，你就說啥是啥。”
“你怎麽被韓歡那個悶騷騙到手的。”張三夏湊過去。
王小花丢了把，轉身一把捂住張三夏的嘴，做賊似地看了看不遠處的自家小院，壓低聲音威脅：“你不要命啦！你不要命我還要啊，讓我媽聽見了不活剝了我！”
張三夏露出一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八卦表情。
“理科生有什麽好說的，比不上你們文科那股子酸勁兒。”王小花撇撇嘴，“還有，幹嘛說我家韓歡悶騷，小心我放二哈咬你。”
“得了，還‘我家韓歡’，燒死你們這對異性戀算了。”張三夏随時準備好火把和汽油。
王小花看白癡一樣看了她一眼：“逗，FFF團不燒真愛。”
“派別不同怎麽能相愛。”張三夏跳下車子，突然伸手偷襲王小花一把，拔腿就跑。
“張三夏，你不要太過分，待老娘騰開手腳，就是你的死期了，你給我等着。”王小花在後面怒喊。
分開一個學期，再見面好像有點別樣的熱情，但聊起來，卻發現各自有了各自的圈子，同學聚會上，張三夏坐在角落，時不時跟旁邊的小班花說幾句話，正聊得開心，忽然包間門一推開，班上的一個男生笑着推着另一個男生進來，跟大家解釋：“這是咱高中的大學霸，江一耀。”
江一耀略略羞澀地笑了笑，打招呼：“我是來蹭飯的。”
張三夏一口芬達噴了出來。
小班花在桌子下頭緊緊攥着張三夏，目不轉睛地盯着江一耀，顫抖着聲音小聲說：“你說他來這兒幹嘛？會不會來找我的？他會不會感動了？”說着就晃着張三夏。
張三夏被搖得七葷八素的，然後跟做夢似的，看見江一耀走過來，對張三夏說：“三夏，我能坐你旁邊麽？”
同學唯恐天下不亂地起着哄，往張三夏右邊放了一個椅子，江一耀笑眯眯地坐了下來，張三夏左邊的小班花差點哭了。張三夏心疼妹子，就不想搭理江一耀，江一耀也露出一副略略委屈的表情來。
小班花推推張三夏：“幹嘛不搭理男神？趕快對男神好點。”
問題是他是你男神不是我的啊。張三夏塞到小班花嘴裏一個櫻桃。
這個看臉的世界。
吃得差不多，大家又開始聊天，說着說着說到了以前大家在一起的歡樂或者矛盾，最開始不知道是誰，不出一會兒都低低啜泣起來，以往的相處最後變成了回憶，只能描述，不能經歷。張三夏眼圈也紅了起來。
她想到了鄭城深。
如果堅決違背她心中的意願，以後如果只是變成回憶，她會不會後悔？會不會恨自己當初的不勇敢？她從來不是聖人，她恨他的失約，卻不能騙自己，她多想原諒他，她甚至想好了所有為他辯解的理由。
江一耀小聲對她說：“我以前就知道你了。”
張三夏愣了一下，卻不以為然，那麽丢人的事都做過，知道十分正常。
“我也很早就知道你。”張三夏說。
江一耀捏了捏手裏的杯子，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張三夏忽然扯着小班花，問他：“你知道她嗎？”
江一耀的目光在小班花臉上打了好幾個轉，最後十分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沒印象了。”
小班花卻出乎張三夏意料地笑了，她對江一耀說：“江一耀，我從高一開始喜歡你了。”
江一耀沒想到又突然到來的表白，一下子有些愣了神，直到張三夏推了推他，他才深吸一口氣，笑着說：“謝謝，很榮幸。”
“我寫了很多想對你說的話，寫滿了兩個本子，想着哪一天給你看，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都只想讓你知道就好了。”小班花笑容甜甜，沒有收到影響，繼續說，“可是我膽子小，我怕我在你面前只激動，什麽都說不出來，所以一拖再拖，今天見到你很意外，憋了三年，很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江一耀鄭重地說道：“你的喜歡很珍貴，謝謝你的心意。”
小班花笑了起來，她站起來，微笑着說道：“不過我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我們很幸福，所以我不會纏着你啦，但是，我們能不能擁抱一下，圓了我的一個小心願？”
江一耀沒有遲疑，起身輕輕抱了抱小班花。
不知道小班花跟他說了什麽，江一耀朝她看了過來。
聚會散場，有種喧嚣狂歡背後的落寞感，張三夏不想多留，匆匆地出了門。
“張三夏。”身後江一耀喊她。
張三夏轉過身等他，江一耀跑過來，語氣中帶着幾分緊張：“我送你回家吧？”
她擺擺手，這個地方離她家很近。
江一耀欲言又止，張三夏打了個哈欠，說：“走吧，我都困了，回家睡覺。”
“三夏，你有男朋友了嗎？”江一耀鼓足勇氣看着她說，眼神十分明亮。
張三夏不知道怎麽回答，半晌，才低頭笑了笑，說：“最近正在考驗他。”
江一耀垂下眼眸，點點頭：“他一定對你很好。”
“嗯，是的。”張三夏忍不住輕輕笑了笑。
江一耀還是堅持把張三夏送回了家，臨別前，江一耀低聲問：“張三夏，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張三夏心中軟了軟，小班花已經釋懷，但望他也能。
她走上前，抱住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不過三秒，江一耀就放開了她，對張三夏咧開嘴笑了：“我回去了。”
張三夏揮揮手。
江一耀轉身那一刻，眼眶不知怎麽就熱了起來，他抽抽鼻子，頂着冬風慢慢走在空蕩的大街上，擁抱小班花的時候，小班花在他耳邊輕輕說：“我很高興，我對你的喜歡，不讓你困擾。”
他本來就聽說過張三夏，只不過從來沒有刻意注意過。那次他生病，中途請假回家，就看見一個女生罰站在班級外，閉着眼睛睡覺，一晃一晃的，看樣子很搞笑。後來去辦公室找老師問問題的時候，他卻看到她像根小樹苗一樣坐得挺挺的，年級主任跟她說着話，她對面還坐着一個英挺的大男生，他聽見她輕輕地說話，後來才知道這就是當初那個彪悍的張三夏。
他高考考得不是太理想，沒有選擇複讀，他也慶幸，他至少跟她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系了。他以為他的機會來了，可他不知道，他早已喪失了機會。
他對她莫名的好感，不能困擾她。江一耀摸出手機，已經十點多了，看了看時間，就把手機放進了兜裏。
依然亮着的手機屏幕上，是江一耀幾天前就訂好的備忘錄，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
告訴她，祝福她。
做到了。江一耀呼了一口氣。
有事情明知無果，依然要做，然後沒有遺憾。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好喜歡小班花的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