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張三夏,雄起吧
“老師,你感覺好些了嗎?”張三夏問。
鄭城深“嗯”了一聲,然後想起什麽似的,說:“今天上午我得去醫院挂水,麻煩張同學了。”
張三夏語塞。
門鈴響起,張三夏連忙蹦起來,示意鄭城深坐着別動,隔着貓眼看了看,才把門打開。
“城深,我給你買了早飯,一會兒去輸液。”景桑提着東西笑吟吟地踏了進來,看到張三夏的時候,語氣頓了頓,“三夏也來了,這麽早。”
留意到鄭城深正喝着粥,景桑笑笑,沖張三夏說:“沒辦法咯,那就我自己喝了。”
“不介意的話,我跟你一起喝。”張三夏說完就覺得自己真傻。
哦,她真傻,明明景桑只想跟鄭城深喝湯,她老實巴交地捧場算什麽,僵屍粉詐屍麽。
好在,人家景桑不跟她計較。
張三夏為了表示景桑的湯真好喝,三口喝一碗,景桑驚訝于張三夏的速度,鄭城深驚訝于張三夏的厚臉皮。
景桑貼心地添了一碗。
張三夏恭恭敬敬地接過來,三口一碗。
連喝了三碗,鄭城深實在看不下去,在桌子底下偷偷伸腳踹了踹張三夏。
張三夏端着第四碗湯對鄭城深怒目而視,意思不能再明顯:你以為姑娘我願意喝麽?姑娘吃過早飯了我還會在乎這碗湯!你踹我你喝啊啊!你不喝你踹我幹嘛啊啊!
景桑到底沒敢讓張三夏喝第五碗。
解決完早飯,景桑起身收拾碗筷,鄭城深微笑着阻止了:“你別忙了。”
張三夏連連點頭,嗯,鄭老師,有進步,人家都做湯來了,你還讓人家幹活就太沒天理了。
“張三夏洗碗。”鄭城深輕描淡寫地補充。
她也是帶着早飯來的好麽!
鄭城深不理會張三夏不滿的小眼神,慢條斯理地向景桑解釋:“她腦子笨些,雖然有時候看着還挺像那麽回事。讓她勤快點練練手,說不定能把腦子練得稍微靈活一點。”
絕對是人參公雞。
景桑一直微笑的嘴角弧度小了些。怎麽,跟她就要客氣?跟張三夏就不用客氣?景桑看着張三夏苦哈哈地端了一堆空碗挪進廚房,才淡淡說道:“城深,你把三夏當小孩子了,三夏是怎麽樣,你真的不清楚?”
“清楚,所以要管。”鄭城深不多說。
景桑終于沒了好耐性,她自嘲一笑,而後壓低聲質問:“城深,你非得這麽見外?好歹我們認識這麽些年了,難道連張三夏這幾個月都不如了?”
“景桑,你知道,不是時間的問題。”鄭城深說。
那就是承認見外了。
也是,他對她一向客氣。
“我承認,是我告訴了筱筱,可城深,已經幾年了?你因為那件事,你對我生分,幾年了?”景桑說着,眼眶忍不住泛紅,“我知道,我大概這輩子都跟你沒可能了,可我也有我的驕傲,我不想連朋友都沒得做。”
第二次,景桑想,第二次跟鄭城深坦白。
第一次是什麽時候?筱筱說喜歡鄭城深的時候,她莫名慌了起來,強顏歡笑被筱筱拉着去向鄭城深表白,筱筱不敢當面告訴鄭城深,讓她幫忙轉告。到現在她還記得,鄭城深坐在那個安靜的小酒館,低頭看着他的手機,忽然莞爾。她一眼就看見了他,以及,他的笑容。
她記得有個抱着吉他的女孩坐在吧臺旁邊的高腳蹬上,輕輕地唱着那首Breathe Me。
她第一次磕磕絆絆地說喜歡他,她是為自己說。
鄭城深沒有做出反應的時候,她看見筱筱在窗戶外面緊張兮兮地看着她,不停地用口型問 “說了沒有?什麽反應?”,她忽然洩了氣,她是晚了一步。
“是筱筱。”景桑記得自己那時候,語氣死寂。
這也就是最後一次坦白了,她不能折了第三次,所以,有兩次的失敗,就已經足夠。
“三夏真的,那麽吸引你?”
其實景桑想問,張三夏是哪裏比較好?他是怎樣會喜歡這樣普通的女孩?
“景桑,我認識她,比認識你們時間都長。”鄭城深終于靜靜地解釋。
景桑一愣,忽然低下頭捂住臉,像是笑了一下,低聲說:“原來。”
“鄭老師,我洗完了。”張三夏擦着手出現在了客廳,見氣氛不大對頭,原本想轉身躲進廚房避避風頭,可無奈鄭城深一記威脅的眼神掃了過來,她只能硬着頭皮上。
景桑很快收拾好了心情,對張三夏說道:“你看我這脾氣,說到什麽就容易帶情緒,你別笑話我。”
張三夏擺擺手。
“我工作比較忙,只能過來送頓早飯了。”說着,景桑拿起包站了起來,“城深,三夏,我先走了。”
景桑走了,鄭城深更加原形畢露,不緊不慢地使喚張三夏:“三夏,幫我把衣服圍巾拿出來,我們出門了。”
張三夏忽然恍神,耳朵根子熱了起來,這語氣,這麽像夫妻。
不,張三夏一臉糾結相地拿好鄭城深的外套,她今天真的是湯喝多了,腦子進水了。
“話說老師是感冒發燒了嘛?”張三夏好奇,看鄭城深似乎也沒什麽事情的樣子。
鄭城深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開車呢,別跟我說話。”
張三夏覺得自己好心被當驢肝肺了。
鄭城深捏緊了方向盤,他怎麽拉下臉跟張三夏說,他通宵了幾天,然後昏倒了?想想都覺得丢人。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老師,你能靠邊停下車麽?”張三夏臉皺巴着。
“怎麽了?”
“我……湯喝太多了……”張三夏臉紅,“我看見那邊有公共的。”
鄭先生自覺最近脾氣越來越好,在車裏等了一會,張某人歡快地跑了回來,一臉解放過的舒暢笑容。
“張三夏,有什麽事是你不能做的?”鄭城深扶額。
張三夏想了想,小聲說:“站着小便……”
鄭城深嗆了一下,鎮定下來:“哦,還有呢?”
張三夏嚴肅地試探道:“抖一抖?”
鄭城深決定不跟她說話了。
醫院裏人依舊很多,張三夏提議去挂門診再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麽問題,鄭城深不耐煩,最後還是跟着張三夏的節奏走了。排隊排了很久,終于輪到了他們,張三夏小跟班似的給鄭城深掀簾子。正巧,給鄭城深看診的就是昨天那個醫生,那醫生一見鄭城深,印象很深,笑了:“是你啊,休息過來了嗎?”
鄭城深心道不好。
“醫生,他什麽病啊?”張三夏趕緊問。
“勞累過度休克了,休息就好,沒什麽大事。”醫生低着頭寫着藥方,擡手給了張三夏,叮囑道:“你男朋友這幾天得多休息,恐怕你得多照顧照顧。”
張三夏看着藥方上龍飛鳳舞的字體,努力辨認,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出了門,張三夏就偷偷笑了起來:“我說你怎麽不說你什麽病,原來是昏倒了。”
鄭城深就知道會這樣。
找護士紮針的時候,張三夏還憋不住躲在一邊笑,鄭城深惡狠狠地瞪了張三夏一眼,然後突然用沒有紮針的手一把把張三夏揪了過來。
小護士吓了一跳,說:“剛剛幸虧膠帶粘好了,不然把血管紮穿了又得重新紮。”
張三夏窘得想鑽地縫,緊接着小護士又笑着說道:“你們感情真好,我看劉醫生開的,明天再過來一趟,就可以了。”
“我們不……”張三夏連忙擺手。
“好的,謝謝。”鄭城深笑笑。
鄭城深的手還捏着着張三夏的後衣領,等小護士離開,鄭城深準備算算賬。
“老師,我明天有課。”張三夏小聲提醒。
鄭城深松了手,說了句“知道了”就不再說話。
張三夏坐立不安起來。
她湊過去,好心腸的張三夏小心翼翼地問:“不然,老師叫別人過來?”
“你最好別說話。”鄭城深這會兒一肚子氣。
在醫院挂完水,鄭城深帶着張三夏沉默地吃了午飯,張三夏再遲鈍也知道鄭大人生氣了,可張三夏覺得自個兒真冤,屁颠跑來又是陪着挂水,又是當小跟班,完了鄭大人還不滿意。她圖什麽啊?
她決定了,她要造反。
可是,反是不能随便造滴,得選個黃道吉日,而且得有長久的計劃,不然提前暴露了意圖,不僅會撲街,還會被鞭屍。
張算子掐指一算,今天這個日子甚好,晴朗明媚,适合造反。
“鄭老師,我們得談談。”張三夏正色。
鄭城深擦擦嘴,不置可否。
“我要造反。”
“……”
張三夏你真是個魚唇的人類!說好的長遠計劃呢!
這種事情能直接說出來嗎?分分鐘拖出去砍十分鐘頭好麽!
張三夏最近有些管不住嘴,完了,張三夏絕望地看了臉色沉沉的鄭城深一眼,她要撲街了,她要被鞭屍了!
她甚至能想到,她的腦袋被摘果子一樣摘了下來,坐在上位的高冷版鄭城深邪魅地勾了勾嘴角,殘酷地盯着張三夏苦逼的腦袋,揮手下令,冷冷地說:“背叛者就是這等下場,人頭高挂城門,曝屍三日!”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猥瑣君的長評~~而且提前了哦~~猥瑣君,人家要給你生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