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所謂助教都是騙人滴
張三夏看不清鄭大爺的表情,但根據一團團的低氣壓,張三夏知道自己是不會有好果子吃滴。顧盼盼恨鐵不成鋼:“我不是提醒你是什麽了嗎!”
張三夏展開那張小紙條,指着上頭的那兩個蠅頭小楷,欲哭無淚:“姑娘,我近視。”
顧盼盼直視講臺,輕咳一聲,“聽課。”
熬過了兩個小時,張三夏貓着腰就往外跑,鄭城深似乎沒有看到她,張三夏劫後重生似的抹了一把辛酸淚。
手機歡快地響了起來,張三夏順手接了,笑得頗有些小人得志:“哈哈,你們動作真慢!我都跑粗來了,鄭大爺沒有看見喲,哦嚯嚯~”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鄭大爺?”
誰能告訴她為毛是鄭大爺的聲音!!
“不好意思,你打錯電話了!”張三夏果斷挂斷。
張三夏不止一次地後悔,是不是如果當時認錯态度良好,就不會激起鄭城深對她深深的怨念,她的日子還會好過一點?
但無疑,對鄭城深來說,張三夏的舉動是紅果果的挑釁,後會有期,很好,鄭城深扭曲地微笑了。
文矜笑得很無邪:“你走之後,鄭老師跟我們說,你的行為是很不好的,這是對老師的不尊重,如果你沒什麽事的話,希望你寫一份五千字的檢讨書自個兒交過去,鄭老師既往不咎喲。”
躺在床上挺屍的張三夏一下子彈了起來:“五千字!把我腦汁擠成豆汁我都寫不出來!”
“寫吧。”顧盼盼依然很溫柔,語重心長:“你要是不寫,期末咱們四個全都59分,如果重修還是他教。”
“所以你們把我賣了。”張三夏陰森森地看過去。
顧盼盼優雅地抿嘴一笑:“說的這麽難聽呢,這是大義滅親,犧牲個人成全集體,你的豐功偉績我們都記得的。”
大義滅親說的好聽,被滅的是她張三夏好嗎?
張三夏想反駁的時候,顧盼盼皮笑肉不笑地補充一句:“鄭老師說下次上課前交過去,過期不候,而且,我們也表達了會對你進行适當督促的意願,鄭老師同時表示了滿意和贊許。”
說好的兩肋插刀呢?尼瑪就是捅她肋下兩刀!跪求宿舍管理員,這個時候要換宿舍闊不闊以昂?
未來一周的時間,顧盼盼陰魂不散地随時出現在張三夏身後,冷不丁地說一句:“寫了多少?”見稿紙上還是大大的三個字,顧盼盼立馬暴走,撩起袖子按住趴在桌上的張三夏,惡狠狠地威脅:“三天了,張三瘋!尼瑪都三天了!就寫了仨字,還是标題!您能別那麽作死麽!今明兒兩天必須寫完提前交過去,不然你就甭看動漫了,甭吃文矜給你補腦的零食了,我看都補成肥肉了。”
松開手,顧盼盼整理了一下略微淩亂的頭發,微笑着瞄了張三夏前胸一眼:“也沒見補到該補的地方。”
“哎呀,最近皮膚好幹,是不是沒補好水呢,北方的秋天你何其兇殘。”顧美人痛惜地摸着臉,優雅地飄走。
對鄭城深的怨念完全從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升級到中級階段,可拿人家手軟,誰叫她讓人家幫忙了呢,張三夏再怎麽地都認了,自找的,怪誰?迅速調整好心态的張三夏重新活力四射,順手打開了度娘。
檢讨是要寫滴,怨氣也是要撒滴。張三夏是這麽想的,周末是個睡覺的好日子,七點,不,七點半就早早地打電話過去騷擾鄭老師是不是很爽呢。
周日早,不巧還是七點鐘。
張三夏死命睜開了熬出血絲的眼,深刻記得自己的使命,撥通了電話。
“有事?”
鄭城深的聲音似乎很精神。
“唔……就是檢讨寫完了……”張三夏說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那邊似乎隐隐地傳來低笑聲,然後鄭城深口頭表揚:“不錯,态度很好,勤奮點好,這才能當好我的助教。”
“助教?”張三夏清醒了點。
“給你二十分鐘,帶着檢讨下來。”鄭城深懶得解釋。
二十分鐘,騙誰啊,矮油好困,一定是看新番太晚了,張三夏随手把電話扔到腳底。
張三夏是被人掐醒的。顧盼盼從她床上踩到張三夏地盤,接了響個不停的電話,“嗯?鄭老師?嗯,她還睡着,叫她起來?好,那就這樣,老師再見。”
顧盼盼一向有起床氣,被生生吵醒的滋味是可忍孰不可忍,當即狂躁不已,伸手就掐住張三夏的胳膊,“我叫你睡我叫你睡!鄭老師在樓下等你,還睡個屁啊!”
“哪個鄭老師……”張某人還抱着周公不肯撒手。
“鄭城深,你要交檢查的鄭城深。”顧盼盼不懷好意地露出一口白牙,“就是你五分鐘再不下去見的,說你後果自負的鄭老師鄭城深。”
張三夏寒毛倒豎,一看鬧鐘,尼瑪這是在逗她?八點了,真真是八點了。
刷好牙,抹了一把臉,換上鞋蹭蹭蹭地就往樓下跑,迎面撞上幫忙買早飯回來的陳曦,顧不得打招呼就沖了下去。一出大門,真看見那輛車停着,張三夏反而走不動路了,好在她不主動有人總是要發話的,鄭城深瞅見扭捏着不肯過來的張三夏,皺了皺眉,淡淡地說:“八點五分了。”
張三夏耷拉着腦袋走到車前,開車門,同時來自樓上陳曦的一句深情的呼喚遙遙地響起:“三瘋啊~你的檢讨書~還有那個茶葉蛋~我給你扔下去了啊啊啊~”
黑線ing。
“拿來。”鄭城深扶着方向盤,沒看她。
兩只小白手小心翼翼地捧了什麽過來,鄭城深伸手便拿,于是,鄭城深臉黑了:“你把茶葉蛋給我幹嘛,檢查。”
張三夏立馬把茶葉蛋揣到自己身邊,然後随手把檢查遞了過去。
鄭城深翻了兩頁,聽着旁邊那個粗神經的姑娘喜滋滋地剝了那個蛋殼裂成不像樣的茶葉蛋,輕咳一聲,目視前方:“茶葉蛋,拿來。”
這是她剛剝好的!張三夏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剛剛他就是不想自己剝,等她剝好了再趁機掠奪革命成果!她才不會這樣屈服,那是妄想。
“嗯?”鄭城深偏偏頭,張三夏一臉的視死如歸,緊捏着茶葉蛋不想松手的意思,咬着嘴,看起來好像是有點奮不顧身的樣子。
“老師還沒有吃飯,你确定學生先吃會很尊師重道麽?”
某人被盯了一會兒,淚眼汪汪地把茶葉蛋送了出去,敵人火力太猛,我方堅持不住啊。不是說學生是花朵,老師是園丁嗎?就因為她是朵風中獨自搖曳的狗尾巴花,園丁大人就要斬草除根麽?這個看臉的世界真的充滿了惡意好麽。
鄭城深突然覺得,這茶葉蛋味道似乎還不錯。
心情略略轉晴的鄭城深才留意到這姑娘穿了什麽下來,短袖短褲,比第一次見似乎好了點,穿了板鞋,頭發依舊柔順地披着,看起來十分乖巧,她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七點十五,我就到你們樓下,你八點零五分才下來。”鄭城深深覺有必要提一提剛才的事情,“也就是說,你無故拖延了五十分鐘,你身為我的助教,以後不能這麽随意。”
“我什麽時候成助教了。”張三夏意識到問題很嚴峻。
鄭城深漫不經心:“法學院那邊準備工作比較多,需要助教,反正我誰也不認識,知道張三夏同學是個熱心腸,我想張同學應該不會袖手旁觀。”
“可是我是學法語的啊。”張三夏負隅抵抗。
“名單都确定了,你讓我出爾反爾?”鄭城深步步緊逼。
“那倒不是……就是……”
“沒有就是,這就是我說的條件。”
“老師,你要把我帶去哪裏啊啊。”張三夏謹慎地瞄了外頭一眼,早就出了學校十萬八千裏了,鄭城深怎麽也是個老師,不會把她拐賣了吧,心裏另一個小人啧啧,不一定哦,說不定就是衣冠楚楚的禽獸。
鄭城深似乎看出她想了什麽,冷哼一聲。
車內不知名的氣氛蔓延,張三夏蔫蔫的。不知道什麽時候鄭城深把車停下了,“下車。”
張三夏默默地打開了車門,迷茫地看了一圈。她不是本市人,A市的東南西北她還沒摸清,不過看得出來這塊地段很繁華,可是,來這兒幹嘛?
鄭城深這會兒惜字如金:“我表妹回來了。”
他表妹回來了關她幾毛錢的事?根據張三夏強大的腦補能力,事情莫非是狗血的這樣,就像八點檔電視劇裏演的——鄭老師要買禮物送給妹妹,不知道送什麽好,就抓了一個冤大頭過來幫他挑?
“嗯,然後呢?”張三夏決定實事求是。
“然後,”鄭城深睨了她一眼,“我需要陪她回家,你呢,去我朋友的律師事務所,我有事去不了所以希望張同學幫忙去整理資料,提前适應我的助教身份。”
風中淩亂。居然不按她的劇本走?說好的金手指呢?
所以說,不是抓冤大頭,是抓壯丁好麽?助教什麽的果然都是騙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新人的新文真的木人看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