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屍娘
不!并不需要謝謝。
沈彬連忙開口:“不用, 我馬上就好,”轉眼低聲跟闫邢道:“別鬧了,我要穿衣服, 對了我昨晚能看見你, 現在看不見是因為白天嗎?”
據說鬼怪都不能白天出來,各種傳說多的要命,沈彬想了想便這樣問着。
“嗯,”闫邢開口:“你真正能看見我的原因是, 我們成親了,就算在晚上, 旁人依然無法看到我。”
沈彬點點頭,慢條斯理的穿着衣服, 不太會,便讓闫邢幫忙, 他出門時深深的嘆了口氣:“等我回來。”
房門悄悄的被關上,沈彬不知道那個看不見的男人也跟了過來,由丫鬟帶路,步伐沉默的向前廳走去。
好歹昨天新媳婦兒才娶進門, 前廳一大家子都在,除了闫邢這個世界的‘父母’,他上面還有兩個姐姐,下面一對兄弟, 闫邢排中間,老三。
兩個姐姐已經嫁人,大姐和她相公只不過今天回娘家看看,最多明兒個就走,而二姐招的贅婿, 一直長住家中,下面的老四弟也娶親了,新娘子如花似玉,老五還太小,不到娶親年齡,十歲左右,鬼頭鬼腦的。
此時的前廳乍一看人還挺多,按理說作為老三的闫邢昨天才娶親,老四不該那麽早成親的,但闫邢不是身體不好麽,之前又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去世,那弟弟就永遠別想成親?
所以老四沒守那世俗之禮,結果沒成親多久,老三闫邢去世了,闫家人頓時對老四娶的媳婦兒非常不喜,大概這個時代的人都一樣,家裏出了事怪新娘克親戚。
比如此時,沈彬剛到便要接受冷嘲熱諷,那麽多人或不屑或壓根不想看他一眼。
起初開口的是闫家大姐,她陰陽怪氣的笑了聲:“嫁到闫家第一天就敬茶遲到,沈家不知道是怎麽教女兒的。”
沈彬:“……”
二姐接着出聲:“小家子出來的女人,果然不懂規矩,還是找人好好教教吧,否則在我們自己家人面前丢臉還行,出門丢的可是闫府的臉。”
沈彬“……”
“大姐二姐你們說的什麽話,人家只是剛嫁做人婦,為什麽要求這麽高。”闫家老四終于幫襯着說了一句,如果他眼神中望着沈彬沒有隐晦的貪婪估計更好。
色狼本狼不過如此。
沈彬:“……”呵呵。
闫家人真牛批,沒一個善茬的樣子。
沈彬依然沒吱聲,只是低下頭,內心不斷的翻白眼,畢竟眼前一切只是游戲,茍命要緊,沒必要跟開口就像炮灰轉世的人怼。
而主位上坐的闫家父母同樣不耐煩的樣子,闫老爺皺着眉頭,将手中的茶杯一放:“既然已經嫁到闫家,就要收起自己的大小姐脾氣,不願意敬茶沒關系,以後都不用敬了,回院子裏待着吧,什麽時候學好規矩什麽時候出來。”
這意思是禁足?
事實上闫家父母習慣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當闫老爺發過脾氣後,就輪到闫家夫人說好話了。
可沈彬實在不想繼續待下去,立刻接話道:“闫老爺說的是,我這就回去學規矩。”語氣冷淡而疏離,若仔細聽還有敷衍之感,說完便轉身離開。
“站住!”後面的闫夫人一愣,就想發怒:“讓你走了嗎?”她還沒開始做那個好人調解一下,既然如此,幹脆教訓吧!确實不懂規矩。
沈彬內心冷笑越來越多,可面上卻轉過身來疑惑的望了闫夫人一眼:“不是闫老爺讓我回去學規矩的嗎?”
沈彬已經‘嫁’入闫家,可卻連父母都不願叫,依然‘闫老爺’三個字挂在嘴邊,闫夫人剛要教訓人,卻不小心碰掉了身旁桌子上的茶杯,那水還挺燙的,她連忙驚呼一聲。
旁邊的丫鬟立刻上前喊道:“夫人,您怎麽樣了?”
闫夫人站起來抖落身上的水,衣服依然濕了一大片,不得不去換一套,且第一天見這個媳婦兒便如此狼狽,她面子很過不去。
真沒意思,沈彬偷偷撇撇嘴,趁亂小聲告退了,這下再也沒人攔着他。
闫家大姐二姐們不知道為什麽第一眼看見沈彬時就不喜,大概某些女人對于同類長的比自己好看的都這樣吧。
沈彬回到房間便打發走丫鬟們,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你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嗎?”沈彬到處在房間裏找自家男人:“你那幫親戚真是奇葩,他們全都欺負我,還差點打我了,對了我身上剛才還有腳印,就是那個除了你娘以外,年紀最大的女人踹的!”
沈彬想說的是闫邢大姐,可惜他人認不全,扯起謊來倒臉不紅心不跳,還十分理直氣壯。
剛因沈彬關門太快差點兒沒來得及進門的闫邢:“……”他知道方才發生的一切,否則嚴夫人怎會無緣無故碰掉茶杯?分明是他動手推的,某只确實受了委屈,可踹是幾個意思?
男人忽然無聲的笑了一下,可惜大白天的,闫邢作為‘鬼’,沒人看見。
周圍半天沒聲音,沈彬接着試探道:“闫邢,你在嗎?”
話剛落音,他便感到身後貼上來一個男人,沈彬身子頓時軟了下,順勢靠在闫邢身上。
“有人欺負我,真的,好兇的那種。”某只擺出一副告狀的樣子,撒嬌。
闫邢伸出指尖摸着他耳垂:“我知道了,有機會一定幫你對付他們。”并未戳破沈彬的謊言,雖然懷中的小家夥很扯,但前不久欺負他的人找到機會絕對要教訓。
……
前廳的人漸漸散去,大姐畢竟是嫁出去的人了,偶爾在丈夫面前表現的刻薄一下還好,其他時間還要維持一下形象。
但二姐的老公是入贅的,她此時喋喋不休的說道:“老三死都死了,新娶的媳婦兒一看就是個狐媚子,以後咱們離他遠一點,知道嗎?”
闫二姐對那個從小病恹恹的三弟闫邢沒好感,所以說話時口無遮攔,而沈彬畢竟現在屬于‘寡婦’,擔心自家相公被勾搭走。
什麽叫寡婦門前是非多?雖然後者會直接切了其他碰自己的男人吧,但二姐又不知道。
闫二姐的相公名為胡兵,他太了解自己的女人,否則也不會家世平平能把她追到手,雖然入贅二字不好聽,但說實話,他算高攀,因為胡兵本家只是個做小生意的。
“知道了。”胡兵低着頭說道,眼底閃過一瞬不屑。
這種頭腦簡單姿色平平的女人,要不是有錢有權,他絕對看不上對方。
胡兵忽然有些羨慕死去的闫邢,果然生的好,哪怕一無是處也能娶到漂亮女人,雖然他死的早沒命享吧,可自己命長啊,結果呢,就得天天對着這麽個女人。
……
闫家老四娶的媳婦兒肯定也不差,膚白貌美,看起來溫溫柔柔,穿着打扮素淡的緊,半天不說一句話,似乎內向的很。
四媳婦兒名為阮寧雅,她整日最大的樂趣便是繡花,只要是見聞的,在她手中用不了多久便能一針一線秀出來。
老四和阮寧雅一同走在路上,他不悅的開口:“待會兒你是不是又要在房裏待一天?整天就知道繡。”一臉嫌棄。
阮寧雅像沒聽到他說話一樣,在旁邊一言不發,她早已習慣了類似的冷嘲熱諷,說不好聽的,她不過是眼前男人搶來的而已。
阮寧雅本家不比闫二姐老公胡兵家強多少,被搶來也很無奈,一個弱女子在闫家人微言輕,別看她相公沒死,平日裏跟死了差不多,若是可以的話,她多想跟沈彬的狀态換一換,好歹不用面對這個男人。
“跟你說話聽不懂?你看你哪一點比得上三嫂,”老四數落了起來:“老三從小就有病,全家天天圍着他轉,好不容易死了,結果還能得到這麽好看的媳婦兒,他不怎麽不早點去死!沒到适婚年紀,不就娶不到三嫂了麽。”
他說話壓根就沒避諱着旁邊的下人,老四跟老三年紀相差無幾,兩人從小便不對頭,大家都知道,可他這話意思不就是闫邢娶不到他就想對沈彬下手?
阮寧雅依然沒吱聲,只是那平靜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活着的時候禍害人,死了還跟我搶東西,你不會心裏還有他吧?”老四接着開口,聲音越來越憤怒,畢竟阮寧雅一開始似乎對闫邢很有好感。
記憶中老四第一次見到阮寧雅時,她便在跟闫邢說話,而且那時的女人巧笑嫣然,哪像現在,跟木頭似的,所以他認定這女人對闫邢有意思。
阮寧雅走進房間內,轉眼吩咐身邊的丫鬟:“出去吧。”聲音依舊溫柔。
丫鬟知道四少的脾氣,趕緊道了聲是便跑路,心疼阮寧雅的便在心底嘆息,而勢利的就嘲諷阮寧雅在闫家地位低下。
“啪——”老四狠狠在阮寧雅臉上扇了一巴掌:“不回我話?我警告你,老三已經死了,他就是個災星,活該命短,你要是心裏真有他,信不信我送你下去陪他!”
阮寧雅被打的偏過了腦袋,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頰,聲音十分冷漠,終于開回答老四,一字一句道:“如果死後還能相遇,我早就不想活了,不如在此之前,你先下去告訴我能不能見到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