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西紅柿蛋面
天亮了,魚瞻睜開眼睛,看着早上的陽光透過藍白色相間的窗紗照到浦禾的臉上,陽光十分的溫暖,所見的一切都是帶着陽光色彩的,浦禾的睡顏也帶着陽光的色彩,他整個人融在陽光裏,就如同熟睡的天使。
他晚上被折騰了一夜,不過魚瞻已經盡全力的去溫柔的對待他,魚瞻對浦禾無論是在床上還是在地上都是十分的溫柔,浦禾不喜歡站着,魚瞻就讓他躺着,魚瞻似乎發現,浦禾每次在他進去的時候,只要他吻浦禾,浦禾就會乖乖的窩在他懷裏,浦禾對魚瞻的吻他有一種非常大的執着,要是浦禾太疼了,難受了,他拍魚瞻的背,魚瞻就算再難受也會停下來不動,一晚上下來,沒有流血,但是畢竟是第一次,浦禾受不了也是理所應當的。
此刻,浦禾整個人都窩在被子裏,被子緊緊的捂住他的下巴,臉上的紅暈還沒有退卻,看上去有點蒼白,有點懶散,有時候魚瞻不得不佩服浦禾,那樣的出生,還能養成那種溫順的性格,真是不知道怎麽養成的,只要浦禾不發脾氣那簡直是天使般的存在,或許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浦禾的性格還好的人了。
柳離拿着一杯牛奶,啃着一塊面包走進來,看了看浦禾,然後看了看魚瞻,他沒好氣的說:“起來吃飯了,你們兩每次都要別人叫,真是煩人。還有你,魚瞻,自從你偶像大人一跟你躺在一起,你好像真的很愛你這張床呀……”
魚瞻砸過去一個枕頭:“你小聲點,我偶像大人還在睡覺呢。”
“你他媽的還說我不該追韓星,你不也追星嗎?天天偶像大人,偶像大人,別人家的偶像都是用來看的,只有你的偶像是用來睡的。”柳離沒好氣的罵道,魚瞻剛要說什麽沒有說出來的時候,柳離就指着魚瞻說:“那啥,你別說你什麽都沒幹,就這麽一個小帥哥放在你跟前這麽多天,天天晚上蓋一張被子,你要是真沒幹什麽?我真覺得你有問題。我看的出來他特別相信你,魚瞻,有一句話不知道我該不該說,但是我現在給你說了吧,你以後可以利用他,但是不要傷害他。有那麽一個哥哥,也真夠可憐的。”
“誰跟你說我要利用他?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他,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魚瞻沒好氣的說,之後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柳離出去,柳離喝了一口牛奶,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早點起來吃飯,老爹早就上班去了,他本來要叫你們起來吃飯的,但是他覺得你偶像大人還在生病要休息,他不想打擾到他,要不然,老爹早就進來拽你耳朵了。”
浦禾還在睡覺,他每次不睡好是絕對不會起來的,尤其是昨晚勞累了一夜,魚瞻有點慶幸昨晚連夜把雜亂的東西給收拾了,要不然柳離跑進來又要說風涼話,柳離那個家夥嘴巴有點賤,又是他的兄弟,從小一直生活在一起,說話口無遮攔的,但是為人不算壞,這家夥很講義氣。
魚瞻悄悄的從櫃子裏拿出一點藥,浦禾雖然沒流血,但是紅腫了,他在自己的指頭上摸了一點,悄悄的伸進被子裏,剛一碰到浦禾,浦禾就不舒服的睜開朦胧的雙眼看了他一眼,魚瞻意識到什麽,就去親浦禾,浦禾不知道怎麽回事,很喜歡魚瞻親他,魚瞻一親他,他整個人就軟了,魚瞻一邊親他,一邊慢慢的把手伸進去搽藥,浦禾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但是魚瞻摟着他,親着他,不讓他躲開,就這樣,終于把藥擦好了。
浦禾渾身難受,只能趴着睡,他不能躺着,在魚瞻擦好藥之後,他就又睡着了。一直睡到中午才醒過來,他醒過來的時候渾身酸痛,渾身就像被拆了骨頭一樣,稍微一動就牽扯尾椎神經,疼得他倒吸一口氣,他看了看四周,桌子上有一杯白開水,已經涼了,他昨晚流失的水分太多,出了太多汗,一覺醒來,确實有點渴。才一握着那杯水,魚瞻跑進來了。
“等一下,那個冷了,我給你換一杯熱的。”他把東西放在桌子上,把熱牛奶遞給浦禾:“先把這個喝了,我給你做飯。現在一定餓了吧,今天家裏就我們兩個人,我老爸上班去了,柳離也約了朋友出去玩了。所以,你起不來就不用起來了。”
浦禾拿起牛奶一口氣喝個幹淨,把杯子丢在桌子上,魚瞻倒了一杯水給他放在桌子上,然後一臉自豪的對他說:“今天你有口福了,我給你做我最拿手的東西,西紅柿雞蛋面,我就知道你喜歡吃,先等着。”
浦禾就趴在床上看漫畫,陽光照進來,好舒服,就是後面很疼,不敢動,他又從小沒有吃過苦,他有點責怪魚瞻把他弄了一晚,弄得很疼,但是如果不疼的話,他還是很喜歡這樣做,魚瞻弄得他很舒服,就是,就是疼……漫畫是魚瞻買回來的新一期,沒過一會兒,魚瞻就端着一萬熱氣騰騰的面進來,香氣四溢,他是真的餓了,一覺睡到中午,吃完飯,他又看着窗外發呆。
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對着窗戶發呆,他有時候在想雲彩夜空之下住着什麽,他會找出一寫書來看看星星的名字,等到第二天,烏雲密布,那個星星不見了,等到那個星星再次出來的時候,他已經不認識那顆星星了。他還是日複一日的看着窗外的星星雲彩發呆,雖然那些東西他已經不認識了。
他周圍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天空還是那個天空,星星還是那個星星,他還是一個自閉孤單的少年……
在和魚瞻相遇的那一刻,他的人生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有的認知與世界都改變了,周圍的一切變得豐富多彩起來,吃飯的時候可以吵吵鬧鬧,可以評頭論足,父子之間可以像兄弟,兄弟之間可以随便的插刀……每一天,感覺整個世界都濃縮在蜜糖裏發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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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喜歡的話,我可以教給你,等到以後你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你可以一個人煮着吃,非常的簡單。”魚瞻看着浦禾心滿意足後就說了一句,他老爸是美食家,雖然是一個很恐怖的美食家,但是好歹也算是一個美食家。所以魚瞻做飯還是很不錯的,他老爸以前忙的時候,他又不想出去吃飯,就只能在家裏跟柳離做着吃,浦禾如果喜歡,他是不介意教給他的,雖然浦禾根本不需要,只要他稍微的動一動手,自然有人做好,雙手奉上,他還有一個十分溺愛兒子的媽,他媽無論如何是絕對不會讓兒子餓着的。
浦禾端起白開水喝了,繼續低頭看着自己的漫畫,魚瞻就在浦禾的身邊照顧他,反正就是要事事順着這個小少爺,其實浦禾很聽他的話,只是少爺難免有鬧脾氣的時候,鬧脾氣順着他就好了,浦禾一般的時候很恬靜,基本都一個人趴着不說話,但是魚瞻在的話,他會聽魚瞻講話。
2016年秋十月十日,天氣冷下來的時候,魚瞻跟着柳離出去了,他們接到命令,不得不走,因為計劃有變。
顧海棠回到家的時候,只有浦禾一個人,她很鄙視的問了這個撿來的小啞巴:“魚瞻呢?”
顧海棠是孤兒,自從被魚海人收養之後,她很刻苦,很要強,所以為了掩飾心裏那是孤兒的自卑,她一天到晚就是一副盛氣淩人的女王的樣子,對于浦禾,她表現的尤其明顯,浦禾只不過是撿來的小啞巴,但是他身上自帶的那種高貴讓她汗顏,她想要的那一切,她辛辛苦苦維持的高貴,浦禾一來,所有的東西都被打破了,她讨厭浦禾身上帶着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與溫順,她也讨厭魚瞻對浦禾鞍前馬後,她也非常反感浦禾一天到晚的跟在魚瞻身後,總之,她讨厭浦禾。
她一直覺得自己像女王一樣存在,但是有一天她虛榮自封得來的高貴在這個小啞巴面前已經黯然失色,所有的人都把他當做王子一樣捧着,他不吃東西,魚瞻哄着他,會一口一口的喂着他。他不喜歡喝豆漿,柳離跑到千裏之外去給他買高鈣奶,他吃不慣普通餐館的東西,魚海人就帶他去高級餐廳。他生病住院,全家人都不得安生,他弄砸了家裏的東西,魚海人笑呵呵的包容,他要洗澡,魚瞻就給他放好洗澡水,他鬧脾氣,魚瞻低聲下氣的哄着。全家人都成了他的奴才,可是這個小少爺還一天到晚的鬧脾氣,真他媽的煩人……
她不知道浦禾是誰,她也不知道魚瞻在哪兒撿來的這個大爺,只是,他們那三個大老爺們把他當作寶,浦禾又不是她的誰,她從見第一面就讨厭這個啞巴,老是粘着魚瞻,走哪兒跟哪兒,而且也不懂得眼色,連她這個正牌女友都沒有辦法單獨跟魚瞻待在一起(這個正牌女友是顧海棠以為的),不知道的以為浦禾才是魚瞻的正牌女友呢?
直到後來,昨夜,她看見了魚瞻跟浦禾上了床,她當時只是回來拿東西,她沒想到回來撞到那一幕,她看到浦禾與魚瞻糾纏在一起,浦禾窩在魚瞻的身&下,魚瞻去親吻他,浦禾還變态的發出令人羞恥的聲音,那種嫉妒冒上了心頭,她那一刻想要殺了這個小啞巴,她似乎意識到什麽,魚瞻對她越來越疏離,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這個小啞巴身上,這讓她意識到危險的存在。
“小啞巴,問你話呢?魚瞻在哪兒?”她見浦禾不理他,她就推了他一下,浦禾很瘦,看上去弱不經風的,尤其是在她那種盛氣淩人的姿勢之下,就顯得像個小弟弟一樣。
浦禾扭過頭來,瞪了她一眼,清澈的眼睛,犀利的眸子,看得她心裏發毛,浦禾這個人實在是太純粹了,喜歡什麽就會給好臉色,不喜歡什麽就把什麽當做空氣,他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所以對于顧海棠,他是不喜歡的,他也不喜歡她喊他小啞巴。
“小啞巴,你敢瞪我。”
浦禾沒理她,抱起自己的漫畫就朝着卧室裏走去,顧海棠連忙跟上去,她看了看浦禾,再看了看屋子,一聲冷哼:“玩厭了,他會丢掉你的,你只不過是撿來的小啞巴而已,只是一個外人,哦,不對,連外人都算不上……你他媽的只是一個可憐的啞巴,你最好在哪兒來,就滾回哪兒去。”
浦禾沒理她,直接收拾手裏的書,顧海棠一把按住書,惡狠狠的說道:“魚瞻是不是跟你說過,他不會丢掉你?你怎麽這麽蠢,這種騙小孩子的把戲,你也喜歡嗎?他這句話不知道跟多少個女孩子說過。他從初中開始就追女孩,泡過很多女生,你還真相信他能在你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鬼知道他跟你纏綿的時候,心裏想的是不是我?你看清楚,我才是他的女朋友,你不過是一個小啞巴,一個随便找個垃圾桶就能丢掉的小啞巴,我回來了,你他媽的就該滾蛋了。”
浦禾頓了頓,沒有理她。
“他其實,早就想趕你走了,你還不知道吧?”顧海棠笑了笑,笑得陰險惡毒,笑得一臉得意:“要不然他怎麽會把你一個人丢在酒吧,看着你被人打成那樣才出手,他又怎麽會把你一個丢在公園,病入膏肓才來找你?要不是怕鬧出人命不好收場,他會來找你?你真的以為他不讨厭你?他只不過是想上你,把你上完就丢到路邊。呵,可憐的啞巴,你他媽的都不知道自己很可憐嗎,一個男人,卻被另外一個男人上,惡心……”
浦禾愣住了,他不知道顧海棠說的話是真是假,他不懂得去察言觀色,無數的片段像潮水一樣漲起來,同一瞬間就想把斧頭一樣劈過來,劈過他的心口,刺透心髒,那些……他都沒有好好的想過,他只是單純的相信魚瞻不會丢掉他,他也只是相信魚瞻會對他好,他從來沒有想過那麽多……
他的心裏空空如也,一瞬間慌亂不堪,他擁有的都已經失去,此刻,如果魚瞻真的很讨厭他,他也不會粘着他,他只是一個自閉而孤單的少年,每日每夜,坐在落地窗旁邊數着星星,在夕陽沉下的時候在落地窗旁邊發呆,在深夜來臨的時候做着血淋淋的惡夢……
顧海棠看他愣住了,就冷笑一聲,貼着耳,小聲的說:“你別給臉不要臉,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別特麽的犯賤來找魚瞻,你不要臉,他還要臉,他一個大男人,有自己的事業,未來還有自己的家庭,還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他怎麽可能為了你斷子絕孫,你還真當你是個寶呀,要不是為了你,他也不會被自己的老板辭掉工作,你就是一個禍害,你難道就感覺不到你跟着他,逛街的時候,別人是怎麽看你的嗎?當然,你當然不會在意,因為你不要臉。”
浦禾保持那個姿勢一直沒有動,顧海棠冷笑一聲,一只手擡起浦禾的下巴,浦禾偏過頭,她就冷冷的推了浦禾一把:“長成這樣,不被男人上真是可惜了,被上完就該滾蛋了吧,你還真的以為魚瞻對你這個變态有真感情,他對你說的話跟很多人都說過很多次,他從小學開始就追女孩,他跟你說的話,也跟很多女孩都說過,你們是不會被祝福的,你說,要是老爹知道他自己唯一的兒子跟你這個賤貨糾纏在一起,他還會對你那麽好嗎?你就算孑然一身,無牽無挂,可是魚瞻不同,他們魚家幾代單傳,魚爸早就想要孫子了,要是老爹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死變态……”
顧海棠的話還沒有說完,浦禾就猛然甩開她的手,惡狠狠的一個耳光甩過去,他從來沒有這麽憤怒過,就算在自己的家裏,他只要發脾氣,管家就會把臉伸過來讓他打,讓他解氣,對于顧海棠,他是完全出于內心的厭惡,他不喜歡這個女人,也不想聽這個女人說話,但是他是真的憤怒極了才會打這個女人的。
他媽也沒有說過不讓他打女人,他從小學的是音樂,不知道“女人打不得”,只是他現在真的很生氣,很多人都覺得女人是弱勢群體要保護,可是顧海棠哪裏是弱勢群體,明明就是一個財狼,他沒有把她當女人,只是把她當做財狼,對于財狼不需要講什麽道義,他憤怒了,所以出手打人了,這些本來就沒有什麽關系的。這不是浦禾第一次打人,但是卻是他打得最爽的一次。
他是真的很生氣,他也沒有發過這麽大的脾氣,只是顧海棠的話像針紮一樣,他是個千金少爺,想要什麽都可以得到,脾氣随便發,他媽可以容忍他的脾氣,他家的下人不敢不忍,但是魚瞻不同,魚瞻會哄着他。
顧海棠完全想不到自己怎麽會被這麽一個啞巴打了,她惡狠狠的盯着浦禾,推着他往後撞在床桌上,浦禾吃痛,猛然一推,顧海棠撞在牆角上,撞的頭昏眼花,浦禾揉了揉自己被撞的腰,沒有理她,自己走出去,也不管顧海棠疼得站都站不起來,他現在是打心眼裏讨厭這個女人,他不想跟這個女人待在一個房間裏。
他是一個很實在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毫不掩飾,也不做作,就好比現在他很讨厭這個女人,所以他也不管顧海棠摔倒了到底疼不疼,疼也不管他的事,他走出去的時候,魚瞻回來了,魚瞻看了看浦禾,看着他臉色很難看,就問了一句怎麽了,浦禾沒有理他,直接揉着自己被撞的地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魚瞻走進房間,驚呼了一聲:“海棠。”
柳離跑了進去,魚海人也跑了進去,雖然浦禾的氣還沒有撒完,但是他似乎也預感到什麽事情發生了。只是他沒有動,他不喜歡顧海棠,也絕對不會裝作去關心她,她出事就讓她出事,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活該……
顧海棠被扶着走出來了,他看了一眼她,顧海棠額頭上有一塊紅腫,她流着眼淚,梨花帶雨……
她滿目哀怨的看着浦禾,對着魚海人說:“是他打我的,他乘你們不在,他打了我,你看我的臉,他打我耳光,老爹,從小到大你都沒有打過我,嗚嗚……魚瞻,你把他送回去吧,我很讨厭他,他打我,還把我推到了,你看我的額頭,都是他弄得……”
浦禾也不理她,也沒有辯駁,魚海人看了一眼浦禾,然後看了一眼顧海棠,嘆了一口氣說:“如果還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裏,你們就和好,不管誰對誰錯,這件事就當過去了……”
“老爹,他打我,他一個大男人打女人算什麽本事?”
柳離笑了:“我沒記錯的話,大姐,好像你比他還大幾歲吧?至少你大他有四五歲的樣子,啊,不對,大姐,除了老爹以外,就你最大。”
“柳離,你到底是什麽回事,胳膊肘往外拐?”顧海棠怒着,她一怒,就覺得委屈,眼淚止不住的掉,我見猶憐:“是不是覺得我是孤兒,沒人疼,都欺負我對不對?是他打我,還推我,你們都向着他,難道我就活該嗎……”
柳離求饒:“大小姐,我覺得不太可能,小禾再怎麽,也不至于動手打人……”
魚海人點了點頭:“浦禾那孩子那麽溫順,怎麽會打你呢?”
顧海棠哭得更加兇了,魚瞻沒有辦法,看向浦禾,有點難以相信的問:“是你打的嗎?”
浦禾點了點頭。
浦禾點頭之後顧海棠哭得更加兇了,也更加得意了:“我就說他有暴力傾向了吧。”
魚瞻問:“為什麽?”
浦禾低着頭,他不能告訴魚海人他跟魚瞻的關系,如果魚海人知道了就不會對他那麽好,魚海人對浦禾就像父親一樣,他喜歡這個家庭也留戀那種美好,他不想魚海人讨厭他恨他,他也不喜歡大哥哥一樣的柳離看他就像看一個變态一樣,他沒辦法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良久,他比劃:我讨厭她。
浦禾一直以來表現的太溫順了,魚瞻都忘了他是一個小少爺,一直以來高高在上,不喜歡誰,誰都必須在他的面前消失,他是浦冶的親弟弟,雖然不同的兩個人,但是他優越生活的背後是千萬人的血淚,他那種高貴的習性吃的是很多人的骨頭,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怒了。
因為他們又有一個同志死了,那個人內髒都被扒出來,屍體丢在長江裏,他趕到隊裏的時候,全部同志看着那具屍體而恐懼,他是之前緝私隊安插到浦家的産業華夏商會的眼線,他被殺了,那個人的家屬哭得死去活來。
今天他跟柳離趕去的時候,看到那個人的慘狀自己的心一涼,他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只是又有一個同志死在了這次行動之中,他才二十五歲,剛剛拍完婚紗照,準備結婚的,本來有一個幸福的家,漂亮的老婆,美滿的未來,可是他死了,連內髒都沒有了,想也知道,那些人把他的內髒丢了去喂狗,然後把他的屍體丢到長江裏面,看着浦禾那清秀明豔的面孔,他忽然想到浦冶殺人的時候是不是也頂着這相似的臉,想到這裏,他心裏發毛,一陣陰寒……
“因為你讨厭她,所以你就要打她?你給她道歉吧。”魚瞻說,他不敢看浦禾的眼睛,浦禾的眼睛清澈透明,因為太純淨了,純淨得讓他有點害怕。
浦禾沒有道歉,他說不出“對不起”這三個字,當然,他也絕對不會說這三個字,他雖然溫和恬靜,但是倔強得令魚瞻都咬牙,他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沒錯為什麽要道歉,他覺得顧海棠罵他,他打了她一巴掌,這樣就扯平了,誰也不欠誰,他為什麽要道歉……
所以他依舊站了一會兒,神情看起來更加冷,又冷又倔強,他沒有道歉,還坦蕩蕩的看着顧海棠露出一種很讨厭的臉色……
“道歉,浦禾,打人是不對的,道歉吧……”魚瞻的口氣硬了起來,他一向雖然是個小混混,但是明辨是非,尤其是進了軍校之後,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
魚海人看到事情陷入尴尬的局面,他對着浦禾說:“好孩子,做錯了,說聲對不起就算了,咱們以後還是開開心心的。”
柳離趕緊圓場:“對呀,對不起三個字又不要錢,好男兒,能屈能伸……”
良久,浦禾比劃了一下:我沒錯。
他的眼睛一陣清明,毫無愧色,只是看着魚瞻的時候,帶着一點哀傷,人世界的感情大抵都是這樣的……除了絕望就是掙紮,沒有來路,沒有方向,有的只是懸崖與峭壁,想要爬上去卻發現永遠到不了頭,可是不往上爬,只有摔個粉身碎骨……
之後,在魚瞻暴怒的眼光中,他走進屋子裏,砰的一聲關上門……
他的脾氣魚瞻是知道的,他雖然有點大少爺的脾氣,但是絕對不會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浦禾會打顧海棠,在魚瞻的字典裏,打女人這三個字是不允許存在的,尤其是男人不應該打女人,這個是更加不能容忍的。
魚瞻接觸到外面的社會,所以在男人的詞典裏有一種信仰就是不能打女人,可是浦禾不同,浦禾從小就很自閉,自閉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他不懂魚瞻所說的那種大男子主義,所以這一點就産生了嚴重的分歧。
他看了看顧海棠,對着她說:“先去一下醫院吧。”
深夜的時候,魚瞻回來了,浦禾還坐在屋子裏的沙發上發呆,他發呆了一下午,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只是看着屋子外面從夕陽西沉到夜幕降臨,再到夜深人靜……
魚瞻回來的時候,看到浦禾坐在沙發上,對着窗外發呆,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回來帶着一點情緒,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對浦禾發脾氣,有的時候就算浦禾做錯了,以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少爺脾氣,他是絕對不會認錯的,更何況,這個小少爺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魚瞻耐着性子問:“偶像大人今晚吃飯了嗎?”
浦禾不理他,看得出來這個小少爺在鬧情緒,他走過來,從身後抱住了浦禾,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十分的寵溺,他說:“今天這個事情,海棠不怪你了,你也別怪她。”
浦禾似乎聽了他的話,看了他一眼,他比劃:我沒有怪她,我只是讨厭她。
魚瞻走到浦禾面前,握住浦禾的手,有點涼,他就把浦禾的手放到自己的懷裏捂着,坐在沙發上耐着性子跟浦禾說:“偶像大人,你不喜歡她,但是你不能打她,男人打女人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是掉面子的事情,再說,海棠她人不壞,她是孤兒,從小就缺乏親情,她內心有點自卑,所以她內心越是自卑,表面就越是好強,你如果跟她相處久了,你會發現她身上的優點,她不像你,她沒有父母,從小受了很多苦,其實,她也挺可憐的……”
浦禾一旦讨厭人起來,就會讨厭到底,他是絕對不會聽從魚瞻的話跟那個女人相處的,他也絕對不會聽了魚瞻的話去可憐那個女人的,他比劃:就算她可憐,我也不喜歡她。
魚瞻耐心的解釋:“你不喜歡她,你不能打她,以後要是有什麽事,你就跟我說,我會跟偶像大人一起的。”
浦禾沒有比劃,坐在沙發上,魚瞻看了他的樣子,嘆了有口氣:“沒吃飯?活該,誰讓你老是沒事耍少爺脾氣。”他拉過浦禾:“走,我帶你去做西紅柿雞蛋面,以後你一個人在家的時候,自己可以做,就不用餓肚子了。”
浦禾本來不願意,在魚瞻的再三要求下還是跟他一起走進廚房,魚瞻捏着他的手,幾乎是手把手的教他怎麽切西紅柿,怎麽打雞蛋,怎麽把雞蛋攪得冒泡泡,怎麽把雞蛋剪的外焦裏嫩……
吃着自己跟魚瞻做的面的時候,他笑得就像一個孩子一樣,他從沒做過這種事情,那種幸福的感覺不像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他幾乎幸福得都忘記了顧海棠說得那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