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劉晏回到市裏沒多久就開始發低燒,他自己還沒發現,在廚房裏幫原渠搭手下面條,原渠看他精神不濟懷疑他病了,一量體溫,果然是發燒了。
劉晏不愛上醫院,在家裏吞了兩顆退燒藥,原渠本來打算回家換身衣服,劉晏一副可憐巴巴強撐着不去睡覺的樣子鬧得他只能留下來。
“我看你是在水裏泡太久了,萬一情況不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這麽大的人了,還怕上醫院?”
“我知道,我就是覺得現在還成,如果實在難受了,你陪我去。”劉晏打了個呵欠,他一晚沒睡好又發着燒,這會兒其實是在強撐,他不想放原渠回家,他家裏還有個許西城。
原渠知道他在想什麽,給他倒了杯水:“你睡吧,我去洗個澡。”頭天晚上誰也沒睡好,原渠也想補個覺。
劉晏看他不打算走了,這才閉上眼,沒多久就睡熟了。
原渠拿着衣服進了浴室,這房子是劉晏後來自己找的,原渠其實是第一次來,但一點陌生感也沒有,全因為這裏無論是擺設還是氛圍甚至是浴室裏那一排洗浴用品都和他家裏的相差無幾。
原渠洗完了澡,給Summy打了通電話,這才回到卧室。
被子已經被劉晏睡得很暖了,他剛剛睡下,劉晏整個人就纏上來,暖烘烘的。
“我怕把感冒傳染給你。”劉晏在他耳邊喃喃,半夢半醒。
“別想了,睡吧。”身後的人這才抱緊了他,呼吸徹底平穩下來。
原渠是被熱醒的,原本劉晏發燒就給他蓋了厚被子,再加上整個人都趴在他背後,原渠出了一身汗。
窗簾拉下了看不到天色,他伸手想拿手機看看時間,誰知道剛一動就發現背後的人激動得很,連病了都不消停。原渠翻過身,正對上劉晏亮晶晶的眼睛,黑暗裏像閃着光似的,原渠覺得好笑,摸了摸他的額頭。
“好了?”
“嗯。”
“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是有地方不舒服。”劉晏抓着他的手去摸自己又燙又硬的地方,跟原渠睡在一起時他就沒有不激動的時候,稍稍恢複了難免就會忍不住……
原渠順着他的力道緩緩撫摸着,時不時還逗弄一般掐掐劉晏敏感的地方,讓對方不斷發出抽氣聲。
太刺激了。
原渠的技巧太好,幾乎瞬間就讓人沉迷其中。
手裏的動作沒停,他的聲音卻一本正經:“真的好了?沒有哪裏難受?要不還是去看看醫生吧。”
“不要醫生。”劉晏喘息着舔着他的耳垂:“要你就夠了。”
“這樣啊。”原渠的手指靈巧地動作着,聲音裏分明有笑意:“那我來幫你看看病吧?”他翻身壓上去,用了騎乘的姿勢,身處下發的劉晏倒抽了一口氣,差點沒忍住。
不知道是病還沒完全好還是被欲望燒的,劉晏臉上潮紅,張口喘息的樣子讓原渠也有些忍不住。原本是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先讓小年輕占占便宜,結果發現好像有點兒失策?
原渠握着他的手,掌握着節奏,微微眯起眼,俯身到他耳邊。
“親愛的病人,你感覺怎麽樣?喜歡我為你治病嗎?現在是不是感覺好點了?”
劉晏臉漲得通紅,原渠惡劣的逗弄卻讓他沉迷其中,但是身體的力氣還沒恢複,想翻身壓過去還不如原渠有力氣,但舒服還是舒服的,無論是怎樣的原渠都讓他不可自拔。
兩個人抱着來回做了一次,休息了半天,實在是餓的不行了,才爬起來點了外賣。
吃完飯已經快九點了,身體總算緩過來了。劉晏的燒也退了,原渠拿出洗完烘幹好的衣服:“我回去一趟,你有事給我打電話,萬一有什麽不舒服的,別強撐着,記得去醫院。”
劉晏看他都在穿鞋了,知道留不住他。
他穿着睡衣把人送到門口。
“怎麽了?舍不得啊?”原渠好笑地望着他。
劉晏沒說什麽,就是抱了抱他:“過幾天我們一起去聽演唱會,你最喜歡的那個樂隊。”
原渠答應了,劉晏一直看着他坐的的電梯下到了一樓才關上門。
任重道遠啊,要讓原渠真正重新接納他必然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但能有如今的結果,劉晏已經十分慶幸了。
大雨之後收尾的工作忙活了大半個月,建興雖然沒有追究他們的責任,但追加了一批新的訂單,這批訂單是有時限的,原渠不得已又跟着加了大半個月的班,等一個月的事情忙完了,原渠發現他居然還胖了五六斤,公司人都開玩笑說是愛心午餐給養出來的。
劉晏經常到原渠的公司來送飯,也算是在公司裏過了明路,設計公司的年輕人多,倒不覺得有什麽,反而時常借此調侃,原渠偶爾回擊一二,倒讓其他人鬧個大紅臉。
原渠最近也的确調理得不錯,工作再忙也沒斷過鍛煉,肌肉的線條更加流暢舒展,比之前的狀态好上許多。偶爾與劉晏一道去游泳,總要應付雙倍的狂蜂浪蝶,到最後劉晏不樂意了,寧願兩個人一起待在家裏或者上私人會所。
原渠領着一群人出公司時看到劉晏等在門口,其他人都見怪不怪了。
劉晏剛去理過發,剪了個硬朗的寸頭,穿着一身黑色的修身夾克,洗水的牛仔褲搭配棕色的布洛克,又年輕又俊朗。
原渠身後的一群人呼啦啦的散了,留下一個個暧昧的眼神,劉晏笑着走到他面前:“我是不是來早了點?”
原渠低頭看表:“是我晚了。”
比起劉晏,原渠的打扮要正式得多,這幾天他代表公司跟合作商有幾次重要面談,所以打扮地較為正式,不過原渠向來是穿衣顯瘦,穿上西裝戴上眼鏡,任誰也看不出他私底下是什麽模樣。
劉晏今天開了車,他們一個月前就約好要一起去看樂隊的演唱會。
“時間是不是有點趕?”原渠因為之前的會議耽誤了一點時間。
“沒關系,我給你買了吃的,先填填肚子。”劉晏從後座拎了袋子放到他腿上,他其實早來了不止半小時,估計原渠的工作沒忙完,就提前買了些他愛吃的。
原渠打開袋子吃了幾個熱騰騰的生煎,塞了一個到劉晏嘴裏。
“可惜沒時間回家換衣服了。”總覺得穿一身正式的西裝去看演唱會特別奇怪。
“就這樣吧,我覺得挺好的。”劉晏咬着生煎口齒不清,他是真的覺得原渠穿成什麽樣都好,而且西裝襯衣什麽的在原渠身上反而有種獨特的魅力,特別禁欲。
“後座還有牛奶。”原渠的胃不太好,劉晏囑咐他:“趁熱喝。”
兩個人囫囵着塞了點東西開到了體育場附近,雖然來得不算早,還好劉晏提前約了停車位。
把車子停好之後又走了十多分鐘,會場的氣氛已經很熱烈了,到處都是販賣明星周邊和應援物品的,還有黃牛在高價兜售演唱會的門票。
原渠喜歡的這支樂隊出道多年,新老粉絲衆多,許多還是長情的粉絲,多年之後重聚開唱,簡直人山人海,他們雖然走的是特別通道,但人擠人依然避免不了。
許多粉絲在開場前渲染氣氛的時候已經忍不住開始尖叫了。
原渠幹脆脫了西裝搭在胳膊上,只穿了一件煙灰色的襯衣,擁擠中劉晏握住他的手,他們被人潮擠得緊貼在一起,臉也挨得很近,劉晏忍不住親了親他,原渠一愣,對上劉晏暈染着笑意的眼睛,忽然心軟得不可思議。
整場演唱會的氣氛都很熱烈,原渠很多年都沒參加這種燃起全身細胞的活動了,其實他是個很理智的人,即使喜愛也總是點到即止,不那麽強求非要如何。但在熱烈氣氛的包圍下,在粉絲激動的尖叫和整場搖曳的熒光棒下,他難得被氣氛感染,也跟着放開了拘束,跟着年輕人一起歡欣鼓掌搖晃喊叫,興奮之時他摟緊了身邊的劉晏,梳理整齊的頭發早已經淩亂,笑容的弧度前所未見,讓劉晏又一次驚豔,心髒鼓噪之聲幾乎勝過一切,在擁抱的瞬間仿佛所有隔閡都消失不見。
演唱會接近淩晨才宣告結束,興奮的情緒并沒有完全散去,劉晏堂而皇之地牽着原渠,時不時招來人群的注意,但他向來不在意這些,原渠的縱容和坦然又助長了他的情緒。
一直到上車的時候,他們還有些興奮,兩個人鬧得不想回家睡覺,反而買了一堆啤酒和下酒菜開車上了山頂,結果山頂風太大,穿得單薄的兩個人冷得直哆嗦,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本來想浪漫一下的,誰知道凍死人了,早知道就多準備兩件衣服了。”劉晏和原渠窩在車裏,手裏捧着啤酒,廣播裏剛好在放老舊的情歌。
喧嚣之後,愉悅的情緒延續下來,夜色很美,除了大風和低溫,氣氛也稱得上浪漫。
原渠握着啤酒罐和他碰了碰:“能這樣偷得浮生半日閑已經是很多人畢生的追求了,你還想要求什麽?”
“我覺得接下來我們可以計劃下去看西甲。”劉晏興致起來了,噼裏啪啦地講了一堆計劃,原渠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還給他補充一點。
“聽說同城德比很容易爆發沖突,你說我們到時候要是穿不同的球衣一起進場……”
原渠哈哈大笑:“想也別想,那會挨揍的。”
“沒關系,我會幫你打回去,大不了我們還能跑。”劉晏說了一半很孬地補充了一句:“誰能架得住群毆的球迷呢?”他笑着聳聳肩。
吃飽了宵夜,心滿意足地靠在椅子上的原渠也忍不住想象那個畫面。
“別說的這麽篤定,也許不等他們在伯納烏碰頭就已經折戟沉沙。”原渠悠然道。
“嘿,你就不能給自己支持的球隊多點信心?”
“我只是做好最壞的打算。”
劉晏喝了口啤酒,笑着說:“我現在不這麽想了,現在我覺得人應該萬事都朝好的方面看,何必讓那些可能發生的糟糕事情提前影響自己的心情?也許事情根本不會到那個地步。”
劉晏的一語雙關讓原渠有些刮目相看,他笑意深長:“球賽還在進行中就有無數的可能,誰都說不準最後會是什麽樣子。”
劉晏咳嗽一聲,歪着頭極力地掩飾着自己的忐忑:“所以,你可以試着多拿出一點信心。”其實站在劉晏的角度他是沒資格說這樣的話的,因為當初他對原渠對自己都沒什麽信心,最後才把事情弄到混亂的地步。但有時候領悟是一剎那的事情,拐過了那個彎反而天晴雲朗了。
原渠笑了笑,既沒應和也沒反駁,他喝着啤酒看起來悠哉自在,似乎并不想讨論這個傷腦筋的問題。
劉晏的電話又響了,之前他已經挂斷過幾次,對方卻锲而不舍。
“是我姑姑打來的。”他嘆了口氣。
“接吧,也許是有什麽急事。”原渠勸他。
劉晏點頭,幹脆回撥了過去,電話立刻被人接起了,劉晏大多是聽,說了沒兩句就挂斷了,神情一時間有些茫然。
“怎麽了?”原渠問。
劉晏擡頭看了他一眼:“我奶奶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