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
師姐結丹的時候才十六歲,如果要有一個參照物的話可以看看隔壁山頭,號稱修仙天才的一位修士在三十歲時結丹,這個消息放出來時整座山都震驚了,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吵得我們這座山睡不着覺,師兄撅着屁股隔空喊話希望他們安靜一點,他們說他們出了一位開天辟地的強者難道不值得慶祝嗎?
然後師姐提着劍講了一下道理,自那之後他們沒有再放過鞭炮,安靜得仿佛每天都在守喪。
他們作出什麽偉大的貢獻,在師姐這座活生生的偉大豐碑前都不值一提,久而久之他們說起“年輕一輩中的翹楚”都會自動屏蔽我師姐的存在,仿佛二十歲的我師姐已經不再年輕。
我師姐也不是故意打擊別人修仙的積極性,在各宗派友好往來的友誼賽上,師姐拿了一根樹枝當劍表示了她的友誼,但她的友誼一般人都是躺着飛着半死着接受,久而久之師父語重心長地告訴我師姐還是不要參加這種友誼賽了,打擊了其他門派年輕弟子的道心,回去閉關走火入魔的太多了不利于修真界的總體穩定和平發展。
照理說有我師姐這麽争氣的徒弟,我師父應該橫着走路鼻孔看人,和其他宗主聊天時都應該擡頭挺胸舒展眉頭。但是我師父仿佛不太為我師姐自豪,我師姐哪怕上天入地了在她眼裏好像只是一劍捅死個蛇妖似的稀松平常,久而久之我師姐臉上也不再挂着自信的笑容,仿佛二十歲的結丹修士是大白菜一樣廉價,沒什麽可驕傲的。
山下的那個叫攝影師的凡人說要給我們這座山頭的所有修士拍張合影,我師姐的表情冷冷淡淡仿佛中午沒有吃飽,我師父的面孔更加嚴厲仿佛我師兄在她背後放了個響屁。
其實我師兄真的放了,我師姐和師父都像是沒有聞到一樣面目冷峻,吓得我師兄屁放了一半憋回去,但實在憋不住只好把轟天巨響變成涓涓細流噗呲噗呲綿綿不絕地釋放出去。
之後再合影時師姐把我拽到她和我師兄中間阻擋屁聲,她一米七三我師兄兩米,我夾在中間努力踮腳,加上師父拍到一半不高興站起來了,最後那張照片裏我只有一個天靈蓋露在外面。
所以留下來的照片就是那張我師姐和我師父一致冷着臉,我師兄憋得面色青紫,而我被臭得差點昏過去的表情。
這張照片洗出來,凡人打成包裹寄到鳳吟山。
“誰去拿快遞?”我舉手提問,但是我不能指望我們這座山的其他人像我一樣勤勞能幹。
我拆開快遞,一張照片被裹了十八層,我拆了又拆,終于從裏面挖出我們的合影來。
再次重申,我們這座山只有四個人,師父,師姐,師兄,還有我。
我在照片最右側,中間坐着師父,師父後站着我師姐,我師兄在左邊龇牙咧嘴。
我左邊應該是我師姐,右邊應該是空氣。
照片裏,本該是空氣的那片地方,站着一個比我高半個頭的女人,她披着一身赤紅色铠甲垂着眼凝視鏡頭,我頓了頓,女人突然轉臉,凝視照片裏的我。
“你想毀滅世界嗎?”女人輕聲問,跟開了音響似的四處回蕩。
我叫苦厄,是我師父最小的徒弟。
華夏歷200年2月2日,我見了鬼。
作者有話要說: 在很久以前我就想寫一個以一個人的視角敘述一個整體的故事,就有了《我們這座山》的整體故事雛形。
但是它在最開始,是一個古修世界,并不是現代世界。
把它變成現代世界是我看了《修真四萬年》之後,這是點家的書,作者卧牛真人,在這本書裏,作者探讨了許多修真者與普通人的關系,用非常诙諧的語言向我展開了一方“修真讓世界更美好”的畫卷,或許因為讀書不多,我感到非常震驚,我知道現代修真這種類型文的存在,但是我不知道還可以這麽寫!将社會制度當成探讨的主體來寫小說,這真的非常有趣。
因此在寫這本文的時候,我借鑒了部分設定,比如“靈能有限”,比如“修真讓生活更美好”,因為我不知道首創者是誰,但畢竟不是我憑空創作出來,所以還是講一下對我來說的一部分靈感來源,也是尊重前輩們的智慧成果。
但不意味着本書也是這樣一本深刻的書,本書不過拾人牙慧,借取前輩們精妙絕倫的想法,照例展開一個霸道總裁瑪麗蘇的幼稚故事,筆力有限,仍舊練習,照例歡迎各位指正探讨。(我在這裏感謝,原作者也看不到,總之非常感謝他寫了一本好書)
微博:今天我怎麽還沒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