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來謝瑾麗現在這個發型,是跟人學的。不過,她以前什麽發型?
謝瑾微微發窘,她也不知道啊。
彩珠應該是知道的吧。
謝瑾露出笑容,道,“那就聽三爺的,我明天就去。”
秦宏源站起身,走到床邊坐下,忽而想起什麽,道,“在哪個地方?明天我去接你,帶你去買點衣服。”
謝瑾一愣,還買啊?她記得早晨魯媽開衣櫃的時候,裏面的衣服都塞得滿滿的了。雖然說她不在乎一天一套的換,可也得适可而止吧,太過于鋪張浪費,她心裏發虛。
秦宏源擡眸看過去,見謝瑾愣在當場,問道,“你不會忘了吧?”
“什麽?”謝瑾怔了怔,有些反應不過來。
秦宏源道,“過幾天是中秋節,我們後天要回公館住。”
謝瑾:“?”
謝瑾直接僵化在原地。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公館,秦公館,她聽彩珠模模糊糊說起過,謝瑾麗在秦公館過得頗不如意,每日郁郁寡歡,秦三爺心疼才會把她接到身邊的。
這麽說,秦公館對謝瑾麗來說,并不是個想要回去的地方?
秦宏源一直在盯着謝瑾看,見謝瑾的臉色雖然正常,但動作細節中難掩驚慌,心中有些感嘆。果然秦公館裏有人對她做過什麽嗎?
心中暗暗搖頭,口中卻是道,“大姐說她節後回去,二哥在外地趕不回來,四妹現在和她丈夫在北平做研究,老五遠渡重洋。現在看看,應該只有二嫂和小芸,六妹和七弟在家。我們明天出去買衣服的同時,還得給他們挑幾件禮物。”
謝瑾仔細聽着,心裏總覺得秦宏源似乎在試探什麽,可看着秦宏源慵懶的模樣,又覺得應該是自己多想了。
Advertisement
“是,到時候三爺提醒我點,看看買些什麽禮物。”
謝瑾含含糊糊的說着,腦子來回回想秦宏源說得話,恨不得把這些話掰開了揉碎了,期望獲得更多的信息,卻沒有注意到她含糊其辭時,秦宏源突然射過來的目光。
這一晚上,她為了梳理秦家的關系,再加上內心擔憂,倒是輾轉反側。睡在床上,一會兒翻個身一會兒翻個身的,最後秦宏源被煩的不行,擡腿壓住了她想要翻身的動作。
“你再來回倒騰,明天就別出去了。”秦宏源道,沙啞帶着困倦的嗓音,在靜谧的夜色中聽起來格外安心。
謝瑾有些好笑自己的行為。剛嫁給寧遠侯做填房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麽折騰過。每日的吃飽喝好,倒讓服侍她的嬷嬷跟着擔憂了許久。
現在不過是要去秦公館,她怎麽就煩惱起來了呢?
聽着秦宏源平穩均勻的呼吸聲,謝瑾一覺天亮。
她醒來的時候,秦宏源已經不見了蹤影。等魯媽服侍她梳洗完,下了樓,就看到秦宏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喝茶。
早晨喝茶不好,她在佛堂學會了養生,看見別人不在乎,她就有些忍不住。
謝瑾走過去,剛想喊魯媽給秦宏源換杯牛奶什麽的,突然又想到自己初來乍到,若是做得太出格,肯定會被人猜忌。想着偶爾喝杯早茶也沒關系,時間還長,她有的是時間扭轉秦三爺這種不良嗜好,也就沒有說話。
早餐照樣是碗雞絲粥,不過多了昨天的豆腐包子,醬黃瓜也變成了炒菜……
謝瑾喝了粥,吃了個包子,炒菜一點沒動。倒是秦三爺吃了不少炒菜,卻沒有吃包子。
等吃過早飯,謝瑾吩咐魯媽收拾要帶去秦公館的東西後,才帶着彩珠去了平生大街。
平生大街是條老街,路上坑坑窪窪不是很好走,但是勝在裏面鋪面多,而且大部分都是挺有名望的鋪子,來來往往的人也很可觀。
謝瑾讓司機在平生大街外面的街道上停車,帶着彩珠下車慢慢溜達。好在彩珠記得袁太太說的店鋪的名字,很快就找到了那家店。
店鋪上面安裝着霓虹燈招牌,門上豎立一根紅、白、藍三色相間的旋轉燈柱,看起來十分引人注目。
走進去,就有侍應生上前幫着拿包拿外套。
“太太是第一次來嗎?是想做發型還是做營養?”侍應生殷勤的招呼着。
謝瑾雖然不知道營養是什麽意思,但做寧遠侯夫人的時候,頭發也都是時時養護,大概也猜得出來侍應生口中營養的意思。
她擺擺手,道,“我今天趕時間,幫我換個發型就行了,不用其他的服務。”
嗯,服務,應該是這個詞吧?倒是新鮮。謝瑾心中想着,微微有些小得意。
侍應生連連點頭,問道,“那太太有沒有指定的發型師?”
嗯?謝瑾有些茫然,回過頭看了眼彩珠。
彩珠十分機靈,收到謝瑾的眼神,忙道,“我們太太是袁弘生袁太太介紹的,今天是第一次來,你看着給安排個好點的師傅,務必要讓我們太太滿意才行。”
謝瑾露出贊許的的目光。
果然,帶彩珠出來是沒錯的。
侍應生忙笑着恭維,“原來是袁太太介紹的,真是失敬。太太這邊先看看想換個什麽發型,我馬上讓我們這裏有名的發型師過來。”
謝瑾看着手裏的小冊子,翻着裏面的各種發型,有些索然無味。雖然上面畫的很好,但是不同的人不同的氣質,同樣的發型不同的人用,就有不同的感覺。只憑這小小的冊子,真的看不出什麽。
“太太是沒看到滿意的嗎?”
身後傳來中年婦人的聲音。
謝瑾回頭去看,見那婦人梳着發髻,嘴角含着笑容,目光盯着她手中的小冊子。
将冊子扔在桌上,起身上下打量那婦人兩眼,問,“這位,嗯,您怎麽稱呼?”
那婦人忙道,“弊姓王。”
“哦。”謝瑾還是不知道她應該怎麽稱呼才合适,漫不經心的點點頭,道,“就梳我以前梳過的發型吧。”
那婦人目露疑惑,見謝瑾打量着周圍不理她,目光便落到旁邊的彩珠身上。
彩珠有些茫然,看看謝瑾又看看那婦人,湊到謝瑾身邊小聲道,“太太,您從老宅過來的時候就是這個發型,我還真沒見過您以前……”
謝瑾懂了,她心中微窘,又不好表現出來,紅着臉幹笑兩聲,“我倒是忘了。”
頓了頓,似乎是在考慮什麽。其實是她心裏有些慌了,她千猜萬想,也沒有想到彩珠沒見過以前的謝瑾麗。既然如此,那就挑個她自己滿意的吧。
因為原來熨燙的頭發無法完全變成以前的模樣,在加上她長出來的新發,在那婦人的建議下,最後便把燙卷的頭發做成了個蓬松的發髻。這樣既不顯得老氣,看起來也沒有那麽難看了。
做完頭發,那婦人忍不住誇贊,“太太這樣比剛才的發式好看多了。”
彩珠也在旁邊附和。
謝瑾只當她們在恭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覺得,謝瑾麗這樣才算是正常。只不過恢複了正常了容貌而已,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付了錢,謝瑾和彩珠走回了停車的地方。
司機打開車門,謝瑾就看到了裏面坐着的秦宏源。
秦宏源的目光首先落到謝瑾的頭發上,眼中表情未變,待看到謝瑾的面貌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豔。
雖然沒有按照他的想法變成以前的樣子,但這樣的謝瑾,才更凸顯出她周身的氣質。還是那句話,以前的謝瑾麗,美則美矣,但是身上卻有股揮之不去的小家子氣。而現在的她,仿佛洗盡鉛華,展露出最完美的色彩。
秦宏源拍拍座位,道,“上車。”
謝瑾乖乖的坐了進去。
秦宏源又看外面站着的彩珠,道,“既然太太用慣了你,那你就跟着回公館吧,到時候太太有什麽不懂得,你随時提點着。”
彩珠聽了驚喜的給秦宏源行禮,蹦跳着去了後面的車上。
謝瑾:她只是覺得彩珠話多,能夠套出更多的消息。不過,既然別人幫了她,她也不介意讓那人更上一層樓。
關上車門,啓動出發。
秦宏源自然的摟着謝瑾柔軟的腰肢,湊過去道,“不是說聽我的建議嗎?這可不是你以前的發型。”
謝瑾又想起了昨晚上秦宏源目光灼灼盯着自己說的話以及剛剛理發店裏面的尴尬,身子微僵。
“不過,你這個發型更好。”秦宏源低笑,更能讓他心動。
女為悅己者容,他很喜歡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謝瑾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