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當楚易婼回過神, 氣宇不凡仿若谪仙一般的俊美男子已經轉身離去,徒留一個白色背影。
楚易婼欲擡腳追過去,卻在見到趴在地上痛苦喘息的白虎後, 踟蹰了一下。最終,她還是繞了遠路追上去。
“等等!”
楚易婼在距離楚商玄僅有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下, 清脆的聲音喚住他。
然而, 楚商玄置若罔聞, 依然踩着慵懶的步伐緩步前行。
“我叫你等等,你這人怎麽這麽傲!”
楚易婼沖到前面,張臂攔住楚商玄的去路, 眨巴着大大的杏眼, 噘着嘴兒的模樣看起來有幾分俏皮。
“……”
楚商玄眯起眼看向只到自己肩膀處的小女人, 一言不發。
“那……那個,方才多謝你的救命之恩。這個恩情我不會忘, 但,但你奪人所愛這件事另當別論啊!”
楚商玄的沉默讓楚易婼誤以為他在等自己的下文, 于是扭捏了一下才将道謝的話說出。不知為何, 她竟不敢直視面前的男子, 此時她只感覺臉頰燒得厲害。她原不想說最後那句話的, 可不知怎的就脫口而出了。
楚易婼懊惱的将頭垂得更低了。
“好狗不擋道。”
清冷的話語自那張性感的唇中溢出, 楚商玄面上有了不耐煩。
“你?!”
沒想到這時候他竟還這樣羞辱自己, 楚易婼猛的擡起頭,杏眼中蓄滿了怒意:“我感念你救我義舉, 你怎的還羞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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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
楚商玄微楞,而後更是不屑的嗤笑一聲:“沒那麽閑。”
楚商玄臉上的嫌棄表露無遺,好似在說:你以為你是誰?
楚易婼愣愣不太明白的模樣,眼睛随着他的動作移動, 默默地看着救命恩人消失在眼前。
當她再回過頭,見到幾個随從打扮的男子将白虎抗進一個大鐵籠後,終于明白了‘救命恩人’話中的意思。
他,還真不是為了救她!!!
……………………………………………
皇城
異性王府裏近幾日有異象。
自上次被王爺好一番教訓後,大家再也不敢輕視表小姐,紛紛視她為當家主母。
然,平日裏表小姐大部分時間不是外出便是窩在汀岚苑,一府的奴仆先少能遇見表小姐,縱然遇見了心中也是戰戰兢兢,再不敢直視。
他們知道表小姐失憶,也聽聞表小姐性情大變,雖有過猜測,卻從未想過表小姐會變得如此……親民?
近幾日表小姐總往戲園子跑,他們只當表小姐喜愛看戲,雖總有各種奇怪的吩咐,大家也都努力照辦,再不敢拖拉。
但……
叫所有人停下手中的事物,全部上戲園陪表小姐看戲……是不是太……不務正業?游手好閑??
這有違身為下人的本分啊!!
看着整個戲園坐滿了一府下人和護衛隊,章照心中是有苦難言啊!所有人停下來看戲,府裏的那些活兒怎麽辦?好比表小姐的午膳,這事兒是絕對耽擱不得的呀!
蘇秒翹着二郎腿,吃着果子,惬意的不行。突然想到了什麽,她便站回頭看了看身後黑壓壓的一大群奴仆。他們一個個正襟危坐,大氣不敢喘,她命人備好的一桌子吃食是一個也沒動。
那可是她的小貼心啊!
“大家邊吃邊看啊,無語拘謹,桌上的東西拿起來吃。”
為了照應到每個人,她特地整了小圓桌,每三人一桌,慢慢一桌子的零嘴兒三個人怎麽也夠吃的,問題是他們不敢吃。
那咋整?警告呗!
“等戲看完了那些得吃完啊,否則扣月銀。”
難得貼心一回還得扮黑臉,真是夠夠的。
罷了,就當是為了她的藝術首秀默默奉獻吧!
班主在得到蘇秒的許可後,第一個節目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偷偷的看了眼滿院子的人,心中既激動雀躍,又止不住緊張起來,這麽多人,可比他們戲院裏滿座時的人還要多!這樣新奇的表演形式,不知道反響如何?大家能否接受?
他自己倒是喜歡得緊。
不再猶豫,班主走上戲臺,笑眯眯的向臺下衆人鞠了一躬。
“各位觀衆朋友們大家好!在下是茗珞苑班主,司青松。如此萬裏晴空、秋高氣爽之日,能夠在此獻藝實乃茗珞苑的福分。接下來的節目将打破傳統對‘戲’的認知,我們将有各種各樣形勢的表演,內容豐富精彩,絕對能夠讓大家大飽眼福!”
當擴大了幾倍的聲音響起,大家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心中驚奇不已。章照與近百名護衛倒已經習以為常。
初時,他們誤以為是內力深厚的刺客,還鬧了笑話。後來才得知,原來讓得聲音能夠放大幾倍的物件叫喇叭,是表小姐差鐵匠打造出來的神奇之物。但表小姐似乎對此物很是不滿意,總嫌棄太粗糙。
見慣了高級設備的蘇秒,當然會對這麽原始複古的喇叭不滿意。音質不好會影響效果啊!它的功能僅僅是把聲音擴大罷了。
但是沒法兒呀,只能勉強先用着了,回頭她再好好研究研究。
此時,臺上的班主已經将小主子為他寫的開場白說完,很快第一個節目開始了。
第一個節目安排的是相聲,表演者一個瘦高一個矮胖,倆人長得很有喜感。瘦的那位看起來尖嘴猴腮,用‘醜’字來形容他一點也不冤枉,但他眼睛十分靈活有神,看起來很是機靈,因此由他來當逗哏。而矮胖的那位看起來敦厚老實,若不是胖了些,五官倒十分清秀,他便是捧哏了。
剛上臺那會兒,許是從未受到重用,因此見的世面不多,一下子看見底下這麽多人盯着他們看,他們還真有些拘束,說話有點小結巴。好在蘇秒連這些都提前想到了,還給他們講了應對之道。
逗哏:“今、今兒個人這麽多哈……”
捧哏:“沒……沒、沒錯……”
逗哏:“你說咱這也沒見過什麽大世面,咋就一夜之間成了頂梁柱了呢!怪……怪緊張的。果然是金子放在牛糞旁也能發光。”
說罷,逗哏指了指旁邊的捧哏,笑眯眯的重複了一遍:“牛糞。”
捧哏憨憨的沒有反應過來:“可不是嘛!诶?不是,你說誰牛糞呢!”
逗哏趕緊撇開捧哏搭在肩上的手:“噓!你快別說話,不嫌丢人啊!自己知道就好。”
捧哏:“你不是已經說得人盡皆知了嗎?”
二人這一來一回算是打開局面了,但觀衆們卻一臉懵逼。他們沒見過這樣的表演,并不知道怎麽回事,奇怪怎麽會有人在臺上當衆揭人家的短呢?
說是表演,怎麽這二人一直在臺上擡杠呢?
此時場面很尴尬,整個戲園除了戲臺上的二人一唱一和,底下的人鴉雀無聲,他們甚至不敢有任何動作。
尤其是那群護衛,他們坐得最為筆直,且一個個繃着臉,簡直就是活生生的黑面閻羅。
蘇秒扶額,臺上二人的表演十分生硬,動作不自然,臺詞像背出來的。許是過于緊張,要不然彩排時可比現在好多了。
罷了,緊張也是人之常情,畢竟第一次嘛!
可這些看官是怎麽回事?沒半點反應的嗎?
或許剛開始那會兒他們不明所以,但現在他們已經演了過半,怎的還是那副木讷的模樣?她寫出來的作品有那麽糟糕嗎?明明有很多笑點的呀!
這種表演形式真的有那麽尬嗎?
就在蘇秒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後頭不知道是哪一個人突然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待反應過來後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害怕的看向表小姐的方向。
蘇秒假裝沒有聽見,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始終看着臺上二人,她就像一個評審官,正在評判臺上二人的表演能力是否達标。
嗯,不達标。
臺上又說到了某個笑點,這回是香杏沒忍住笑了出來,且是哈哈大笑,毫不掩飾的那種。
雖然所有的節目香杏這幾日都看了好幾遍了,可該是每次都能把她逗笑。
笑聲本就容易傳染,汀岚苑的其他人也終于憋不住笑了出來。她們是你一次看,前幾次一直忍着沒敢笑出來,如今香杏起了頭,也未見小姐有責罰的意思。她們便再沒什麽顧忌。
第二個節目是小品,說是小品,卻相當于啞劇,因為他們的聲音根本就穿不到太遠的地方。于是蘇秒幹脆讓班主充當說書的,讓他變着聲兒充當每一個角色,外加獨白,唯有如此,大家方才能夠看的懂。還有後面的短劇,也是如此。
這是個很大的問題。
好在大家都聽懂了,這一回連管家章照也沒忍住。他雖每日要往返戲園幾次,但都是來去匆匆,從未完整看完一個作品。因此,他此時才會覺得新鮮。
在過了幾個節目後,一園子奴仆終于不再拘謹,爽朗笑聲不絕于耳,傳遍整座王府。就連不茍言笑的護衛們也都沒能忍住,他們雖然已經看過無數遍,可環境狀态不一樣啊,他們責備笑聲傳染了。
尤其是最後一個節目,情節環環相扣,有悲有喜,讓每個人的情緒忍不住跟着情節走,最後結局還帶走懸念,直叫人意猶未盡。
整個表演耗時一個時辰,演完已經到了午時,章照還未從節目中走出來,彼時他兩眼放光,正在琢磨着什麽,直到天兮閣送來所有人的吃食,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不由大驚失色。
表小姐竟然叫了天兮閣的膳食,還是所有人的?!
早在蘇秒決定好演出模式就差木匠做了幾百個食盒,可以放兩葷三素的那種,菜色和湯品全是她親自選的。
今日整個王府的人不僅飽了眼福,還吃上了這輩子連聞味道都是奢望的天兮閣的膳食!
大家驚訝之餘,更加覺得表小姐她太不正常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衆:相聲段子呢?呢?
某耶:被……被某耶吞掉了……哈……哈哈……
好嘛,我承認我腦殘,擠不出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