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解決了細作,漢軍中少了一個隐患。
棘手的水源似乎離這座臯蘭山依舊很遠,眼見四周荒蕪,此時已是大軍被圍困臯蘭山的第七日。
“将軍…已經有一千多騎兵病倒,戰馬也死了三百多匹了…”趙破奴有氣無力的向霍去病禀報。
“……”
“現下軍心渙散,再這樣下去我們會全軍覆沒的!”
“行了,你先下去吧。”霍去病勉強擠出一句話,嗓子幹得要冒煙了,每說一個字都像是有把刀在喉嚨上割。
“将軍!”
不理會趙破奴,解下腰間佩劍撐住搖搖晃晃的身子站了起來朝帳外走,“不要跟過來!都下去,我親自去找水。”
骠騎将軍的将令是何等的威嚴,以至于那幫年輕的騎兵小子們沒有一個敢真的偷偷跟着霍去病的。霍去病跌跌撞撞的走在曲折的山路上,長期的不飲水使得他頭暈目眩幾乎昏厥。劍乃百兵之君,他自然不會用劍去幹那些挑樹枝撬石塊等沒品的事,在山中走了兩個多時辰,依然一無所獲。
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我堂堂大漢朝的骠騎将軍居然會落魄到連個水都找不到。已經是第七日了,沒了細作傳遞消息,可還是沒見折蘭王他們攻上山來,看來匈奴人是真的想把我大漢軍騎困在這山中活活渴死。
不知不覺間,已經走上了臯蘭山頂。向下俯視,到處可見白色的帳篷和黑壓壓的騎兵。哼,匈奴人。對,匈奴人……可如今我霍去病竟要栽在這群狗才手裏!
“哈哈!”眼前已是昏暗一片,腳下不穩便跌倒在地再沒有站起來的力氣。霍去病放聲笑的幾乎癫狂。
“造化弄人…是天要滅我,天要滅我!”
“什麽天生富貴都他娘的放屁!”抽出佩劍猛的插在地上,他恨恨道。聲音寒的可以将冽風凍住。
為将者,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是何等榮幸,只是他,無福消受。
現在該什麽辦?怎麽辦?他心煩意亂,根本想不出可行之法。
“什麽聲音?”霍去病猛地睜開眼,朦胧視線中出現了一抹晶瑩,“水,是水!”丢下佩劍,凝神看着他一早用劍在地上捅出的窟窿,只見一股股清泉從窟窿裏湍湍流出。
這地下有水!霍去病意識到。拾起佩劍再朝地上猛刺四劍,四個窟窿也同樣流出清泉。捧一捧水一飲而盡,竟是比和甘露還要好上幾分。喉中劇痛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頭腦也清醒了不少。
這下,大漢的軍隊有救了!
……
将士們圍着那五個窟窿喜笑顏開的飲着水還不住的說:“骠騎将軍天神下凡,只要将軍親自出馬,什麽危機都能化解,大夥說是不是啊!”
“将軍威武!”
“士兵們,等咱們都休整好了!就去把那些匈奴狗才殺光喝他們的血來解渴可好?”霍去病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
“将軍威武!”
走向山崖,再次俯瞰山下。帳篷,騎兵。狂風大作将四周枯草吹得淩亂不堪。抽出佩劍直指山下,霍去病冷笑道:“起風了,哼,本将軍今天就要這風永遠都過不了臯蘭山!”
“點兵,即刻出發!”
……
遠處傳來了隆隆馬蹄聲。
“哥哥,不對呀,怎麽會有馬蹄聲?”盧侯王放下手中烤的金黃的羊腿問身旁的折蘭王。自從沒了細作傳來消息,盧侯王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恐生變故。
“一定是休屠王他們派人馬來了。時間差不多了,估計臯蘭山上的那群娃子兵和那個娃子将軍要不行了。”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出現了一抹鮮豔的紅。
“是漢軍!盧侯王大驚。
“什麽?軍旗上是什麽字?”
“是——霍!哥哥,那些娃子兵沒死啊!”
“還費什麽話,快,全體上馬!準備作戰!”折蘭王一甩彎刀,立馬叫齊士兵待陣。
“折蘭王,盧侯王,我們終于見面了。”清冷的嗓音不含一絲感情,霍去病冷眼盯着匈奴領頭的兩位王爺。
“小子,就算你熬得過無水的臯蘭山,也未必抵抗得了我的四萬鐵騎吧。你手下的兵馬現在應該連一萬都不到了吧。啊,哈哈哈哈哈!”折蘭王笑的張狂無比。
“哼,多說無益,将士們随我殺!”拔劍撥馬,率先沖入匈奴騎兵陣營。
一時間喊殺聲震天,鮮血染紅了整個草原,風吹過時帶着溫熱的腥氣分不清你我。當霍去病割下折蘭王頭顱抛向空中時,所有的匈奴騎兵皆下馬投降。
“請将軍放過我們,我等願意投降。”顫抖聲音中有的是弄弄的恐懼。這些乞降的匈奴人意識到他們遇到的不是人,是神!是将他們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戰神!
霍去病立馬橫刀在他們面前,四周都有狼嚎的聲音,配合着他滿身的血污,冰冷的目光,凜冽的殺氣,使得他看起來就像是來自地獄索命的修羅。
“請将軍放過我們。”
“哼。”霍去病冷哼一聲,黑的沒有一點雜色的眸子裏全是陰霾,“匈奴狗才死不足惜,投降的也給我殺!”
“諾!”
兵器刺進血肉,有鮮血迸濺,人的慘叫遲遲彌漫在草原上空不散。
目睹這一切的漢軍将士們不由得暗自吞了吞口水,渾身都在發抖。他們不是冷,不是因為這夜裏草原的寒風,是他們的骠騎将軍,他們的将軍,太過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