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催眠
催眠的本質是誘哄人的意識處于恍惚狀态的意識變窄, 完全下意識的服從被催眠者的意志。
這種專業術語跟影衛們解釋,等于對牛彈琴,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即便當年特情們初次接受催眠相關知識, 也都會讓他們坐在電椅上配合着不同電流刺激去體驗, 後期也用這法子适應反催眠的練習,同時在催眠過程中搭建被催眠者獨特意識保護。
對于佟殊蘭來說,她認為影衛們不需要學那麽多,不然這個時代也沒有專業心理專家來治療他們的精神錯亂和心理壓力。
所以她選擇讓他們經歷一次催眠,并且提問最核心最關鍵最容易讓人醒過來的問題,看他們能夠堅持的時間。
這其實在人道主義上面是有些不地道的, 可特情都是靠這種辦法來甄別, 甄別忠奸, 也甄別能力。
大清并沒有特別複雜的國際關系, 也不會經歷大數據信息戰, 佟殊蘭也就沒有變态到非得讓影衛們經歷她曾經經歷過的信仰撕裂和世界觀重建,只是進行了淺度催眠, 問了幾個問題。
“你的主子是誰?”
“你可曾做過對不起鷹主府的事情?”
“有什麽是讓你後悔的嗎?”
這直指核心的問題,連餘海看着都有些渾身發寒,若是影衛能學會這樣的本事,還何愁影衛中再出現探子呢?
就像這次,影衛即便在佟殊蘭看來技能淺顯,可在這大清, 他們也沒有太對不起自己的影衛稱號,一般探子是不可能進入影衛營的, 只除了一個人——當今萬歲爺的探子。
佟殊蘭捏着手中薄薄一樣紙上的五個名字,掃了眼臉色晦澀不清的果新,才沖着餘海輕笑起來:“這份名單要如何跟爺彙報, 餘公公自己看着辦,我想當做我忘記回答問題的歉禮,足夠真誠了吧?”
“瞧格格說的,奴才瞧着爺這兩日不算忙,若是格格有時間,不妨陪爺用個午膳,您有何想法,也可以親自跟爺說嘛。”餘海趕緊低着身子接過佟殊蘭手中的紙,原本只想着看熱鬧并無其他打算的,可現如今他很樂意給佟殊蘭指條明路。
且不說還有影衛沒回來呢,就說如今經過考核的影衛醒過來都是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完成了考核,餘海就不得不捧着佟殊蘭。
萬歲爺有人在影衛營中餘海很清楚,這也是鷹主放縱的結果,可他們只知道兩個,剩下三個……餘海不動聲色瞧了瞧果新的臉色,心裏又一次感嘆佟殊蘭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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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就這手本事在,鷹主府就永遠有她的一席之地,爺自然是顧不上別扭的。
“那就明日吧。”佟殊蘭微微笑了笑,随即轉頭看向了一直沉默的果新,“果新統領是不能接受自己多年的兄弟還有別的主子,還是不能接受您無法學習催眠?”
果新心裏嘆了口氣,眼看着餘海還在看着他們,這才擡起頭認真道:“奴才心裏清楚本分,自是不會多想,都聽格格的。”
“好極了,那你就先出去做一百個俯卧撐吧,然後你去宣布可以學習的人選,三日後的考核……”佟殊蘭扭頭看了眼餘海,才笑着說完自己的話,“照例。”
“……喳!”果新胳膊不自覺抖了抖,他心裏實在是有些複雜,讓自己更累一些也好。
滿頭霧水的影衛,只等來了果新出門就卧倒做俯卧撐的堅定身影,都更加的迷茫。
好在果新做完後,憑着毅力從地上爬起來,很快就交代了可以學習的人選。
“李從志,你跟月柳可以跟着格……教習學習催眠,其他人都照常訓練,等待三日後的考核。”
佟殊蘭并不在意影衛們如何拉着果新不放詢問考核的過程,只悠然回了南風居。
用完晚膳後,她才拿出了自己做好的茶樓計劃書,對着夜色靜靜發了一會兒呆。
“拿筆來。”過了很久她沖着一直在屋裏伺候的寶生吩咐。
“喳!”寶生趕緊将筆墨紙硯給主子鋪在了軟塌的矮桌上。
芳巧擺放在窗臺上的那盆栀子花已經盛開,讓晚風都帶上了淡淡的香氣,清香還帶着一絲濃郁,就好像她此刻的心情。
“尋尋覓覓,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口中念叨着拿起毛筆,佟殊蘭心裏很有幾分複雜。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能找到佟殊惠,還是不希望找到。
她不知道如果找到的佟殊惠并非是活蹦亂跳的生命,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
可她也不習慣自怨自艾,在沒有消息的眼下,她只能讓自己積極向前看,如此想着,佟殊蘭很快在宣紙上寫下了三個大字——“覓惠居”。
左看右看,她這才練習了半年多的字兒,實在是太醜了,佟殊蘭很滿意這個一直在自己心頭跳動的名字,她眼神轉悠了幾圈,突然來了主意。
就在佟殊蘭讓寶生收起自己的字兒,帶着淺笑去洗漱睡覺的功夫,鷹主正拿着那張紙,左手虛虛握拳,在矮桌上不急不緩地敲着。
“她說……照例?”過了會兒鷹主擡起頭看着餘海不辯喜怒地問道。
餘海趕緊點頭,笑着開口:“格格瞧着像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很誠懇地讓奴才給爺帶話,說希望明日能陪爺用午膳。”
“錯誤?”鷹主輕哼了一聲,将手中的紙輕飄飄放在矮桌上,似笑非笑盯着他,“爺怎麽不知道,她犯了什麽錯誤?不如你來替爺解解惑?”
“嘿……您瞧奴才這張嘴!”餘海輕輕在自己臉上來了一巴掌,一聽鷹主頭兩個字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心裏知道這位主子別扭也就罷了,怎麽還能明目張膽給說出來了呢?一定是跟佟殊蘭在一塊兒多了,學了她那口無遮攔的性子來,以後可得注意了!
如此想着,餘海趕緊跪在地上,低着頭認真道:“是奴才話沒說清楚,格格原話是,想起自己某日好似光顧着關心影衛的訓練,一時緊張,忘了回主子爺的話兒,她覺得自己犯了錯誤,不該無視主子問話,這才想着跟爺賠禮道歉。”
“哼……”鷹主輕笑起來,這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她哪裏來的緊張?
“你這個狗奴才,爺叫你傳話,你倒是會替爺做主,說了不該說的吧?”
“奴才哪兒敢啊!”餘海趕緊稍稍擡起頭,露出自己臉上的堅毅,“作為爺的貼身太監,奴才從不敢多說一個不該說的字兒。”
“行了,歇了吧。”鷹主也不說自己信不信,懶洋洋地站起身就往內室走。
“爺……那這幾個人?”餘海看着桌上那薄薄一頁紙,只覺得心裏重若千斤,看來聖上也沒有想象中那般信任主子爺……
“以前那兩個人是如何,這三個人便還是如何,就當不知道。”鷹主的聲音仍舊聽不出喜怒,可餘海還是有些難受。
誰曾瞧見過主子的難處呢?從六七歲就開始跟着如今的二王爺學習,天天比宮裏進學的黃帶子們還要起得早睡得晚,哪怕是被毓慶宮的小阿哥欺負了,也只敢躲在被子裏紅着眼咬被角,眼淚都不敢掉。
好不容易等到十一歲,萬歲爺同意讓主子回來盛京接任鷹主,可在老鷹主去世三年間,已經成了一潭渾水的盛京,那是各方勢力盤踞,步步危機,處處是坑。
鷹主一個小孩子愣是短短一年內就站穩了腳跟,這些年雖因着鷹主的鐵血手腕再無人敢造次,可京城那裏奪嫡水深,還是時不時有人将手伸到這留都來,都想争一把那‘奉天诏曰’。
眼瞧着萬歲爺年紀大了,還指不定……若大清真是變了天,別說這五個人,留都還能安安靜靜都是好的,只怕是大風将至啊!
餘海心裏思緒紛繁,卻沒影響他伺候面色冷淡的主子休息,在炕頭矮幾上留下一盞昏黃燭火後,他才靜悄悄退了出去。
而鷹主這會兒卻沒有他想得那般可憐,甚至心裏還有點高興。
養只小狐貍雖然總是被她的爪子撓傷,也忒會惹人生氣,可好歹狐崽子聰明,懂得讨好主人,這滋味兒着實不錯。
更別說小狐貍神通廣大,倒是替他辦了不少事情,若真是驕縱……便驕縱些又何妨?他也不是寵不起。
因此第二日中午瞧着又是一身瑪瑙色繁花蝴蝶旗裝的佟殊蘭,笑眯眯捧着一卷宣紙進來時,鷹主眼神裏滿是溫和,倒是讓佟殊蘭有些不自在了。
“爺今兒個心情很好?”不是在鬧別扭等着人哄呢嗎?這也不像是鬧別扭的樣子啊!
她很有些深意地掃了餘海一眼,難不成是這奴才自作主張?
“有什麽值得爺心情不好的嗎?”鷹主哼笑着問道,“你懷裏這抱的什麽?”
“我給酒樓起的名字。”佟殊蘭也不管他到底什麽心情,見招拆招就是了。
她趕緊将自己寫的字鋪在書桌上,嬌俏拉着鷹主胳膊将人拽到桌前。
“爺覺得如何?”因為今日是請人辦事兒的,佟殊蘭臉上的笑容真誠又乖巧,小酒窩非常均勻出現在了唇角兩側,顯得她那白嫩明媚的五官更是絕豔了些。
鷹主看着只占了個‘大’字特色的大字,好半天都想不出什麽贊美之詞。
這仨字兒也就大小一致,其他不管是從結構上來看,還是任何方面,都是在是……
“醜!”鷹主嫌棄地輕皺眉頭,認真看着佟殊蘭道。
“……我是問這名字怎麽樣!”佟殊蘭有些無語,你看着我說醜幾個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真的好慘,暖氣壞了還沒收拾好,半夜碼字實在是餓得不行了,想着煮點面條,還沒放水就先開了火燒鍋,我是想着放骨頭湯還是水拿不定主意,可想了想決定還是放水,于是去端鍋接水,結果左手一下杵在了鍋上,左手食指當時就熟了。
然後媽媽說有個偏方,讓我把手插白面裏呆了十五分鐘,出來後雖然還疼可也沒那麽鑽心了,今天就好多了,只是還不能敲鍵盤,好歹避開中指我也碼完了,勤不勤奮?
以後大家煮飯都要小心啊,萬一燙傷了可以試試這個小偏方,感覺挺管用。明天還是晚上21點更新啊!這幾天估計碼字都有點慢,還得改錯字啥的,不會斷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