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聖杯戰争已經結束一星期了——雁夜在醒來那天從神父口中得到了這個消息。同時,也終于得知了對方的名字,言峰绮禮。
而現在,他已經被囚禁在這裏、被對方照顧了将近一個月。
雖然身體狀況的确因對方而好轉,但雁夜無法感激言峰绮禮。
将自己囚禁在空無一物的窄小房間裏,時不時用媲美毒液的言語刺激自己,對詢問櫻近況的問話毫不回應……
更重要的是,對方為自己補充魔力的方式,是能将自己逼到發瘋的存在。在惡毒的青年第一次毫無預兆地壓過來吻住自己時,雁夜只覺得整個人都被無法躲避的黑暗所籠罩了。
身為被髒硯快速培養起來的魔術師,雁夜對利用□□補魔這件事只是有所聽聞。而言峰绮禮那毫不顧忌的,幾乎粗暴到無法稱之為“親吻”的舉動,令自己産生了強烈的惡心。
甚至,已經是僅僅見到對方,便厭惡到難以直視的地步。
坐在床上發呆的雁夜,因為绮禮的到來,飛快地将頭從出口所在的方向扭開。推門而入的言峰绮禮見雁夜如此情狀,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這個絲毫不曾減弱的抗拒,真是太讓人愉悅了。屬于間桐雁夜的這份渺小卻堅定的固執,果然是最能令自己感到愉悅的存在。
“精神不錯嘛,雁夜。”
雁夜沒有應答,只是以牙齒緊緊咬住了嘴唇。
“啧,還在生氣嗎?因為我沒有告訴你外面發生的事情?”绮禮在床邊坐下,冰冷的手指碰到了雁夜□□在外的腳背。雁夜猛地抖了一下,将雙膝抱得更緊了。
雖然仍舊堅定不移地恨着自己,但面對自己的侵犯無能為力的雁夜,還是對自己産生了些微的恐懼吧?
這樣想道,绮禮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許:“間桐櫻已經開始上學了。”
雁夜猛然将目光投過來。
“大概是,你父親終于确信她不會反抗或逃跑了吧。”帶着幾分惡意,绮禮慢慢地将未完的話語補充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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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雁夜胸中升起某種灼熱的情感,宛如烈焰在灼燒他的胸膛。
櫻……聽聞自己死訊、繼續在髒硯手下受苦的櫻,現在是什麽樣子呢?
“神父,我想見櫻。”頓了頓,雁夜自嘲地低下頭,“只是遠遠地看着就好,我不會做什麽多餘的事。我也不想讓她看見我現在這副德性。”
“你想親自走去見她嗎?”男人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嗯。”雖然知道這意味自己要繼續以屈辱的方式從言峰绮禮那裏獲得魔力,但雁夜還是少有地請求了對方,“拜托你了,神父。”
“為了間桐櫻,你果然什麽都可以做嗎?”男人的聲音不知為何染上了一絲煩躁。
“嗯。”這次,雁夜答得毫不猶豫,“為了櫻的話,我怎樣都……”
“即便要喝下男人的□□也心甘情願?”
“欸?”雁夜一怔,随即被沒頂的震驚、羞辱以及憤怒所淹沒。
在某個瞬間,雁夜還幻想言峰绮禮只是開玩笑而已。但在被扔到地上、被迫跪在對方面前的時候,他終于明白對方是認真的。
男人像平常那樣淡淡地微笑,手繞過肩膀輕柔地按在自己後腦。
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了吧,這個給人以溫柔錯覺的觸感,以及随即而來的,被強迫着含住某樣東西的,近乎疼痛的屈辱。
雖然知道自己總會有得到解脫的一刻,但對雁夜來說,這個漫長的過程,還是漫長到了讓他絕望的地步。
“請求幫助卻用這樣兇惡的眼神瞪視我,真是太失禮了,雁夜。”雖然如此說話,言峰绮禮臉上的神色卻是毫不掩飾的愉悅。他撫上雁夜纖細的脖頸,手指在蒼白的肌膚上攀附,最終輕輕托住對方的下巴。像是怕雁夜将口中的東西吐掉,以不算粗魯的動作,他迫使雁夜将蘊含着魔力與屈辱的液體咽下:“不想說話也沒關系,你就好好接受我的魔力吧。”
雁夜不堪忍受地推開了绮禮的手,坐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蒼白的臉頰泛起紅暈。
如果能将這所謂的“幫助”嘔吐出來就好了。
如果能擺脫這些事情直接去死就好了。
但是,做不到。
或許,即便是像自己這樣渺小無用的人,只要為了那一線極其微小的希望,即便生活被不幸填滿,也還是會努力活下去吧。
而且,現在的自己,體內的确是再度有魔力流淌起來了,甚至力量也随之湧現。如果生命因此得以維持,自己或許還有再見櫻的希望也說不定。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雁夜唇邊浮現出極其微小的笑意。
但很快,微笑就變成了苦澀的諷刺。
無論是魔力本身還是魔力的施與者,都是自己怨恨的對象,也是将自己害到這個地步的始作俑者。然而現在,自己卻不得不依靠它們來維持性命。自己的人生,何其可笑。
雁夜細小的表情變化,沒有逃過绮禮注視他的眼睛。
間桐雁夜從“能夠再見間桐櫻”的渺小希望中獲得了慰藉——已經很了解雁夜那單純又偏執的心,绮禮幾乎是下意識般地快速得出了結論。不知為何,這個念頭卻讓他意興闌珊起來。
雖然就這樣折騰厭惡自己的雁夜也不錯,但如果這家夥也偶爾正視自己一次的話……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感覺?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自然而然地生根發芽,又在绮禮看見再度浮現在對方臉上的羞憤時被暫時忽略。
“果然是不喜歡,覺得很惡心?但雁夜,我只是響應了你的願望。”他将癱坐在地上的雁夜拉扯起來,扶對方坐在床沿,“你不是什麽都願意做嗎?為了,間桐櫻?”
绮禮的聲音愈發低了下去,到了末尾,竟透出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
雁夜察覺到了對方的異常,卻無心追究變态的想法。他只是微垂着頭,不想看見那張可恨的臉。
“雁夜。”尖尖的下巴被男人鉗制住了。
“為了櫻,我怎樣都好。你不是比誰都知道得更清楚嗎?”雁夜看向绮禮,眸中是強烈到難以掩飾的怒火。
對雁夜的正視感到滿意,绮禮松了手,轉而輕輕扯住雁夜的領口:“很坦率的回答。所以,為了與間桐櫻再度見面,你就再多取悅我一點吧?作為獎勵,我會帶你去見她也說不定。”
雁夜幾乎想要冷笑了。
言峰绮禮是不可相信的,這是初次見面就隐約感覺到的事實。
面前的這個男人,只會将自己領到地獄裏去而已。
而且,傷害葵小姐的人,絕對不可原諒。
這樣告誡自己時,雁夜心中驀地疼了一下。
說起來,自己也是傷害過葵小姐的人哪……
茫然若失的雁夜,感到微涼的手輕輕托起自己的臉龐,已經再熟悉不過的柔軟嘴唇貼了過來。
“雖然給予魔力的儀式本質不會改變,但為了你少有的順從,就給你點獎勵吧。”與那低沉悅耳的聲音一同響起的,是布帛被撕裂的刺耳聲音。
可以預見到接下來将要發生的事,雁夜平靜地閉上了眼。
如果為了某個執念連生死都不顧,那麽将自尊心放下也是毫不費力。要活下去除了依附面前的人便沒有辦法,那麽,盡可能榨取對方的魔力就好。
試圖麻木自己的雁夜,心髒卻在承受對方沖|撞的時候被鈍痛侵蝕。
仿佛是為了給予“獎勵”,言峰绮禮方才狂躁急切的态度已經無影無蹤。無論是耐心的擴|張還是緩慢的入侵,都是可以用溫柔來形容的舉動。
伴着那溫和的侵|犯,難以名狀的悸動也愈發強烈。分明感官早已在蟲倉中被折磨到遲鈍,此刻一切感知卻又複蘇起來,變得無比鮮明。打算像屍體般被動承受,身體卻背叛了理智,無力地去迎合深深憎恨的男人。
在結束的一刻,绮禮俯下頭來,輕吻了雁夜的唇。在對方暗沉的眼瞳之中,雁夜看見了淚眼朦胧、雙頰酡紅的自己。
自己,已經壞掉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真是HE啦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