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27)
黃濤又如何會放過任何一個讓雲拂曉倒黴的機會。
“哼!你是說瑜妃娘娘如今是要代替皇後娘娘管理後宮諸事了?”
路嬷嬷能在皇太後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自然也并不是什麽任人欺辱的角色,更是将一切都看得透徹,南宮絕最愛的還是當年的寧王妃,此時這整個宮中的女子不過都是些替身,他自然不會真正放在眼中。
“我何曾這麽說過!還不快讓開,若是讓那大膽的賊人逃了,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這罪責誰來擔待!”
黃濤身上奉着瑜妃的令,今個兒一定要拿到雲拂曉私通宮闱的證據,自然是心中着急,想着自己只要是将這件事情辦成了,瑜妃便答應了禦林軍總管的是官職,他自然有些急功近利了。
“竟然私闖本公主的寝宮,還敢在我宮門口大言不慚!來人,拖下去掌嘴三十,看他還敢這般多嘴多舌!”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青綠的南宮翎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頭發半挽着,松松垮垮的簪着一只珍珠翡翠簪,額上的梅花額钿在月光之下散射出淡淡的光芒,眼中帶着不悅的怒意望着黃濤。
“公主,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是奉命搜查!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黃濤望着想着自己聚攏來的翎公主寝宮的太監,不由得後退了幾步,似乎是忘記了規矩,又似乎是以為自己傍上了瑜妃這座大山,便能夠在宮中目空一切,大聲對着南宮翎叫道。
“混賬!敢在公主面前這樣大喊大叫的,來人,還不快拖出去!”
路嬷嬷皺着眉頭望着黃濤,心中對于瑜妃自然是看低了不少,這個瑜妃就算是想要在宮中拉幫結派的,也要找個聰明些的人,怎麽找了這麽個蠢貨!
“住手!”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嬌喝阻止了所有人的動作,南宮翎望向來來人,遠遠地只見南宮絕身邊跟着穿着素衣的瑜妃,而方才那一聲嬌喝則是出自瑜妃身邊的赤珠的口中。
“公主怎麽把來保護公主安危的禦林軍抓起來了?”
等到南宮絕等人走近了之後,瑜妃似乎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一般,擡起頭迷惘地望着南宮翎,好像是南宮翎故意要隐瞞什麽一般。
“保護本公主?瑜妃娘娘怎麽不說,這狗奴才是來本公主的寝宮耀武揚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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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翎看着此時言笑晏晏卻字字帶着鋒芒的瑜妃,忽然想到雲拂曉曾經對自己說過的瑜妃并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簡單。
當時自己還不相信,這麽絕色美麗的瑜妃會是個狠毒的女人,然而方才聽到了黃濤說的話,此時看着瑜妃的态度,終于明白了雲拂曉話中的意思。
她雖然單純但是并不愚蠢,憑着方才黃濤說的那些話,她還能感覺不出黃濤就是瑜妃的人嗎?
而且今個兒的事情恐怕是瑜妃故意上-門上麻煩來的,雖然她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但是她清楚得很,此行,瑜妃不安好心。
“想來翎公主是誤會了,黃總管大約是急着想要進宮去找那失蹤的賊人,所以一時口快說錯了什麽吧?”
瑜妃此時淡淡一笑,上前拉着南宮翎的手,接着笑道。
“不過他惹惱了公主的确該罰,外頭風大清冷,不若進去再說吧。”
說着,便對着南宮絕溫柔一笑,随後牽着南宮翎的手跟在了南宮絕的身後。
望着朝着翎公主寝宮正殿而去的瑜妃的背影,路嬷嬷皺了皺眉頭,随後望向了已經被堵住了嘴巴拖下去重打的黃濤。看來是自己猜錯了,這個瑜妃可沒有把這個黃濤當成了什麽心腹,而是作為一枚用過就丢棋子罷了。
故意讓黃濤在翎公主寝宮門口鬧出些動靜來,引得所有的關注都在了翎公主寝宮,随後再帶着南宮絕來了這翎公主寝宮,她到底想要作什麽?
想到瑜妃和南宮翎從來就沒有什麽嫌隙,甚至瑜妃剛剛進宮的那一段時日,南宮翎最喜歡往瑜妃的宮中跑,只因為她宮裏頭的東西新鮮,還有便是南宮翎最喜歡美人,而瑜妃正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難道是?
忽然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瑜妃同那位小姐之間的事情雖然她不大清楚,但是最來幾日看在眼中也是明白的,想來是那位小姐今個兒出了什麽事情了,要讓這瑜妃這樣氣勢洶洶的趕了過來。
那位小姐可是寧王爺的心頭肉,掌中寶,若是出了半點事情,恐怕寧王爺絕不會善罷甘休,而皇太後也不會輕饒了自己,想到這裏路嬷嬷,連忙趁着此時人多事忙,沒有人注意她的時候朝着攬月宮而去。
而此時翎公主寝宮中,南宮翎望着坐在上首的被南宮絕和站在一旁的瑜妃,心中有種隐隐的擔心,瑜妃這一次到了自己宮中來想必不是為了自己,她自認為沒有在宮中樹過敵。
然而想到了上回瑜妃想要陷害雲拂曉的事情,不由得擔心,想要吩咐身邊的路嬷嬷去翎公主寝宮的西偏殿看看,然而卻忽然找不到路嬷嬷。
而路嬷嬷自己又苦于走不開,就在這個時候春-宵忽然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春-宵,你家小姐。。。。。。”
南宮翎趁着南宮絕不注意的時候,輕聲的在春-宵的耳邊問道,然而看着春-宵緊緊地皺着眉頭,欲言又止的模樣便明白了什麽似的,低聲急道。
“難道你家小姐此時不在西偏殿!”
“公主恕罪。”
春-宵就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欲言又止,最後只能對着南宮翎憋出了四個字。
“你們家小姐,真的是!”
南宮翎聽到了雲拂曉竟然在這個時候不在宮中,一時間又急又氣,恨不得将頭磕在柱子上撞死了算了。
南宮翎膽怯的望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南宮絕,想到了若是這個時候被查出來了雲拂曉竟然不在宮中,到時候瑜妃穢亂宮闱的大帽子一扣,雲拂曉是絕對死定了。
“公主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啊,到時候千萬不能讓人查到西偏殿沒有小姐的影子。”
春-宵疾聲對着南宮翎道,又不敢聲音和動作又太大,因此一臉的為難。
“你放心吧,為了拂曉就算是要我違逆父皇我也喜歡,這一輩子能遇到想拂曉這樣知心相交的好友是我一輩子最開心的事情。”
南宮翎信誓旦旦地對着春-宵道。
“公主,您盡力而為就是了,若是實在是抵擋不住了,我們家小姐還有下招,您也不要太急,若是害了自己我們小姐會內疚的。”
春-宵看到南宮翎眼中閃動着的堅定光芒,似乎是真的為了雲拂曉能夠付出自己的生命,想到雲拂曉的吩咐再一次開口勸道。
“我明白了。”
南宮翎望向了春-宵,似乎是明白了雲拂曉想要幹什麽似的,對着春-宵重重的點了點頭。
“奴婢先回西偏殿去了,這裏就勞煩公主了。”
春-宵對着南宮翎納了一個萬福,随後便轉身朝着西偏殿而去了。
這一切都被瑜妃看在眼中,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原本還擔心今個兒是雲拂曉故意給自己設的一個局,此時已經确定了雲拂曉一定不在這西偏殿之中。
心中愈發的得意,溫柔的望了一眼身邊的南宮絕,眉眼之間滿是似水的柔情,然而想着的卻是到時候只要把這個消息傳了出去也不能,那麽就算是南宮絕想要包庇雲拂曉。
“皇上,為了公主的安全還是将整個翎公主寝宮搜上一遍吧,更何況此時西偏殿還住着寧王妃呢,若是寧王妃因為臣妾的關系有了什麽危險那臣妾真的是。。。。。到時候雲家也那裏臣妾。。。。。。”
說到這裏瑜妃開始拿着帕子抹眼淚,楚楚可憐又為了翎公主寝宮上上下下的安危擔心的模樣實在是讓人不相信都難。
若不是南宮翎如今知道了瑜妃的目的是什麽,她可能也要被這樣出神入化的演技給蒙騙了。
“父皇,那賊人既然已經被瑜妃娘娘傷了,想必也翻不出什麽來,此時宮門緊戒如此嚴苛,想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一個地方安心養傷,此時正是夜裏諸多不便,不若等到了白日裏頭所有的宮人都開始做事了倒是好查。”
南宮翎見瑜妃定是要查的模樣,連忙開口阻攔道。
“若是此時不差,便失去了最好的時機,若是讓他逃了,到時候再來刺殺臣妾。。。。。。臣妾惶恐。這一次是臣妾僥幸才能夠逃出那賊人的手掌心。。。。。。”
瑜妃說着便忽然跪倒在了南宮絕的腳邊,開始嘤嘤地哭泣起來,絕色的容顏梨花帶雨,模樣好不可憐,讓所有的人看了都心生不忍不忍。
然而南宮絕似乎依舊沒有察覺到一般,望向了南宮翎饒有興味的問道。
“那雀兒你怎麽看?”
見南宮絕問自己的意見,南宮翎身形一震,總覺得自己的心思已經被南宮絕看出來一般,然而想到了春-宵的囑托,沒有辦法只好硬着頭皮開口答道。
“回禀父皇,兒臣覺得此事反倒是容易打草驚蛇,到時候若是那賊人真的進了誰的宮中,被逼急了反倒是要造成不必要的損失,不若外松內嚴,等到了那賊人以為外頭風聲已經消停了,放松了警惕,然後一舉抓獲來的好。”
瑜妃聽了南宮翎這樣說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能一邊佯裝低泣着,暗地裏給這自己身邊的赤珠使了個眼色。
赤珠看到了瑜妃給自己使得眼色,連忙從一旁走了出來,跪倒在南宮絕的面前,高聲求道。
“公主雖然這樣說,但是到底是沒有經歷過的人,瑜妃娘娘此時這樣害怕也全然不是沒有道理的,奴婢求皇上恩準一定要将那個賊人抓了出來。那賊人想要傷了娘娘和皇上的龍裔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啊!”
“求皇上必定要給瑜妃娘娘做主啊,如今翎公主死活不讓人搜宮,此間的意思到讓人遐想。。。。。”
就在這時候,綠珠也站了出去替着瑜妃說話,還不由得瞥了一眼南宮翎。
“綠珠,住嘴!胡說些什麽!”
瑜妃聽到了綠珠說的正是自己心中所想的,然而嘴上卻痛斥道,甚至回頭瞪了一眼綠珠。
“還不快給公主賠不是!”
“翎公主,奴婢只是護住心切一不小心說錯了話,還望翎公主不要生氣,是奴婢的比好,奴婢知錯了。”
綠珠是何等聰明的人,看到了瑜妃遞給自己的眼神,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連忙轉頭朝着南宮翎不住的磕着頭,還揚起手自掌耳光。
“好了,本公主不怪你就是了。”
看着綠珠已經額頭帶血,嘴角高腫,南宮翎心中不忍不悅的開口說道。
“多謝公主。”
綠珠裝作很是受用的樣子,對着南宮翎再一次磕頭道。
然而旁的人的眼中看來确實南宮翎在虧待繪雲殿的人,愈發坐實了南宮翎對着瑜妃的怨言,甚至讓人覺得是南宮翎派人刺殺了瑜妃才會在此時這樣的包庇。
“既然瑜妃都已經這樣說了,那就查吧。”
南宮絕自然是想到了這一層,眯着眼睛望了一眼,那站在角落之中斂着眸子,就算是額頭破了依舊一聲不吭的綠珠,眼中閃動着些興味。
“父皇這恐怕。。。。。。”
南宮翎還想要說些什麽,然而卻被已經趕了回來的路嬷嬷給攔住了,對着南宮翎搖了搖頭,南宮翎望着路嬷嬷只見她蠕了蠕唇,便垂頭這對南宮絕道。
“父皇英明,的确該好好地查一查。不過既然要查了,那就全都查吧,說不定那賊人是為了掩人耳目,從翎公主寝宮又跑到了別的地方去了。”
“嗯,那就整個皇宮,搜!”
南宮絕深深地望了一眼南宮翎,最終開口道。
瑜妃被赤珠從地上攙了起來,然而望着南宮翎那眼中的自信忽然之間有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然而此時已經來不及了,瑜妃只能安慰着自己,此時雲拂曉必然不在這翎公主寝宮之中,那麽自己便贏了。
“愛妃懷着身孕怎麽總是站着,來人賜座!”
南宮絕此時終于注意到了瑜妃還站在那裏,開口吩咐道。
而南宮翎也心中不安的做了下來,顫抖着雙手拿過放在一旁小幾上的茶盞,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雖然方才路嬷嬷剛才用唇語告訴自己不必擔心,但是想到了瑜妃與雲拂曉争鋒相對,不将雲拂曉置于死地便不善罷甘休的模樣讓她不能安定下來。
“翎兒,再過三日就要及笄了,該學的禮數可都學會了?到時候可莫要失了禮數。”
整個寝宮之中安靜的就算是落下一根針來也能聽得清清楚楚,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南宮絕卻忽然問起了南宮翎及笄的事情。
南宮翎原本正在為着雲拂曉的事情擔憂,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若不是路嬷嬷捅了她一下恐怕她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有些局促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支支吾吾的回禀道。
“那個。。。。。。有拂曉陪着,已經學得差不多了,不過拂曉比兒臣聰明許多,學得也快。”
“想着寧王妃似乎再過一年多也要及笄了,只是今個兒皇上也在,怎麽不見寧王妃出現?莫不是不在這裏吧?”
瑜妃忽然對着南宮翎挑了挑眉,一雙狐貍眼之中帶着一抹精光。
聽到了瑜妃這話,南宮翎恨自己這張嘴,怎麽這麽多話,這個時候怎麽會提到了雲拂曉了呢,卻只能僵笑着對着瑜妃道。
“瑜妃娘娘想多了。。。。。。”
南宮翎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見負責搜宮的魯嬷嬷帶着禦林軍走了進來,對着南宮絕回禀道。
“回皇上的話,奴才方才帶着人去了翎公主的寝殿,還有寧王妃住的西偏殿搜過了都沒有看見可疑的人,只是寧王妃似乎不在西偏殿之中。”
說完了這話,便垂下頭等待着南宮絕的吩咐,不再有一句多言。聽到了這話,南宮翎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敢相信的望了一眼路嬷嬷,其中帶着深深的責怪,不是說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嗎?
南宮翎心不在焉的退後一步,撞翻了放在一旁的茶杯,只聽見哐當一聲,那茶杯便砰的一聲摔碎在了地上,淺褐色的茶水四濺,沾濕了南宮翎的華服,然而她已經沒有感覺了,心中被濃重的愧疚所代替。
她答應了春-宵要好好的保護雲拂曉的,卻沒想到最終還是。。。。。。這樣她如何面對春宵,如何面對宸哥哥,如何面對。。。。。。龍?
“公主這是怎麽了?”
瑜妃原本一顆心還懸在半空之中,然而當聽到了雲拂曉真的不在翎公主寝宮之中,絕色容顏之上渲染上一抹冰冷的笑意,看起來溫柔可人,然而暗藏鋒芒。
“公主,怎麽這麽快就忘記了?寧王妃方才不是已經派春-宵來對您說了,她原本是在攬月宮伺候着皇太後的,誰曾知道皇太後拉着她講話到了這個時候,所以便應着皇太後的命在攬月宮住下了,今個兒不回來了。”
冊封
“公主,怎麽這麽快就忘記了?寧王妃方才不是已經派春-宵來對您說了,她原本是在攬月宮伺候着皇太後的,誰曾知道皇太後拉着她講話到了這個時候,所以便應着皇太後的命在攬月宮住下了,今個兒不回來了。”
路嬷嬷蹲倒在地上,用一邊用帕子擦着南宮翎衣擺上的茶漬,一面開口說道。
南宮翎這才回過神來望着蹲在地上的路嬷嬷,随後僵硬的臉上終于緩和了不少,開口笑道。
“是啊,我真是笨,總是記不住事情,怪不得師傅總說拂曉比我聰明不少,教起來也輕松不少。”
說到這裏,便不好意思的對着南宮絕吐了吐舌頭,大概是因為有人再誇雲拂曉,所以南宮絕的嘴角也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似是疼寵的笑道。
“既然知道了比不過人家,還不知道努力,就知道玩!”
瑜妃在一旁不敢置信的望向了路嬷嬷,不甘心自己的計策就這樣被輕易地化解了,想着這個時候雲拂曉必然是同南宮宸在一起的,不可能在什麽攬月宮中陪着皇太後。
更何況皇太後絕不會幫着一個素不相識的雲拂曉,只要他們到了攬月宮就能證明這一切都是路嬷嬷和南宮翎在說謊,到時候不但能治雲拂曉一個穢亂宮闱的罪名,還能夠治雲拂曉一個串通翎公主欺君罔上的罪名。
“皇上,臣妾也許久沒有到皇太後處請安了,想必翎公主也想皇太後想的緊,不如此時一道兒去吧。”
瑜妃笑得別樣的賢淑,上前攀着南宮絕的手臂柔聲勸道。
似乎還擔心南宮絕會同意一般,一只手撫上自己的肚子輕聲笑道.
“就讓臣妾帶着還未出世的龍裔去拜見皇太後,讓皇太後也好看看。”
宮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南宮絕從小喪母,一直都是在皇太後身邊撫養的,最終将她封為皇太後,然而卻将她當成自己的親生母親來敬重。
“嗯,走吧,翎兒你也跟上。”
南宮絕望了一眼有些局促的南宮翎低聲吩咐道,随後摟着瑜妃站了起來。
“嬷嬷?”
南宮翎擔心方才不過是路嬷嬷的權宜之計,此時雲拂曉并不在攬月宮,有些擔心的悄聲問道。
“公主放心,皇太後都已經安排好了。”
路嬷嬷原本以為已經來不及了,誰知道當進了攬月宮之後才知道是自己擔心多了,皇太後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也早就猜到了瑜妃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一定會到攬月宮去。
“這樣便是最好了。”
聽到了路嬷嬷在自己耳邊悄聲說的話,南宮翎撫了撫胸口,終于鎮定下來。安然的跟在了南宮絕的身後,畢竟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皇太後了,自是想極了她。
攬月宮之中,宮門打開似乎在迎接這誰一般,只見素素探頭在門口望着,看見了南宮絕的龍辇漸漸走近,便急急忙忙的在身邊的宮女身邊悄聲說這着什麽,那宮女連忙朝着裏頭跑去。
而素素則依舊在宮門口等着南宮絕等人,直到南宮絕的龍辇停了下來,看到南宮絕從龍辇上下來,這才下跪請安。
“奴婢見過皇上,見過瑜妃娘娘,見過翎公主,皇太後已經等待多時了。”
“哦,皇太後知道朕今個兒會來?”
南宮絕眯着鳳眸,望着素素。
素素被這鷹一般的眸光打量的心肝兒亂顫,然而想到了皇太後的吩咐,還是強作鎮定的回禀道。
“皇太後已經在裏頭等着了,皇上這邊請。”
南宮絕沒有再說些什麽,而是走在了素素的前頭,冷冷的吩咐道。
“該做什麽就去做什麽,這裏的路朕比你清楚。”
素素聽了這話,不由得身形一震,心中暗道,皇太後實在是神了,竟然連皇上會說些什麽也能猜得到,鑒于皇太後之前的吩咐,素素便退下了。
攬月宮正殿之中,還沒有走進裏頭便已經聽見從裏頭傳出了清麗的猶如黃鹂鳥一般的笑聲,南宮翎自然是聽出了那是雲拂曉的笑聲,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下來,而被南宮絕攬在懷中的瑜妃則是僵在那裏,就連南宮絕也感覺到了。
“愛妃怎麽了?不舒服?”
南宮絕低下頭來望着懷中的瑜妃,溫柔一笑,只是這一笑之間卻讓瑜妃愈發的感到恐懼,此時抱着自己的這個男人就像是一頭猛獸一樣,即使他鋒利的爪子是溫柔的落下的,然而撕碎的依舊是獵物的心髒。
“沒有,多謝皇上。”
可是此時是她自己提出要來這攬月宮的,若是就這樣離開了自然是不能,更何況南宮絕也絕不會允許。
瑜妃見南宮絕已經進去,只好硬着頭皮随着南宮絕走進了正殿之中。
映入眼簾的是一群宮女正在跳舞,而雲榻之上,皇太後面色如常,就好像是病好了一般,看到南宮絕來了,露出和藹的笑容,對着南宮絕招招手道。
“皇帝來了,快過來坐,瑜妃你也過來。”
“見過皇太後。”
雖然皇太後是自己遠方的姑母,可是也明白這是在皇宮之中,自然瑜妃不敢太過無禮,上前給皇太後納了一個萬福。
“果然是聰明的人,聰明的女子就是招人疼。”
皇太後笑着賜座,看着瑜妃坐定下來了,眉裏眼裏都是笑意,然而下一瞬眸中便瞬間冰冷起來。
“只是有時候太聰明了反倒是變成了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這話已有所指,驚得瑜妃一時間愣在那裏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難道自己做的事情真的已經被發現了?
不可能,此時黑羽應該已經逃出了翎公主寝宮,轉而躲進了自己寝宮的密道之中。
想到了這裏,瑜妃便放下心來,對着皇太後笑道。
“嫔妾明白了,多謝皇太後教導。”
皇太後似乎也不說些什麽了,而是點點頭,拍了拍身邊坐着的雲拂曉的柔荑,對着南宮絕笑道。
“你們可都是沒有拂曉這孩子來的貼心,這孩子為了讓我開心可是一到傍晚便來我這裏,陪着我解悶兒。皇帝說說吧,你該怎麽賞她?”
“既然皇太後喜歡這孩子留在身邊,朕自然滿足,”說到這裏,皇帝便對着雲拂曉開口道,“雲拂曉聽封。”
雲拂曉沒有想到皇帝竟然真的把皇太後的一句戲言當真了,轉頭對上皇太後笑着點頭的模樣,只好站起身來跪倒在了南宮絕的面前俯首道。
“臣女在。”
“雲氏拂曉,毓秀鐘靈,名門佳媛,含章秀出,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敬慎持躬,樹芳名于椒掖。人品貴重,性資敏慧,訓彰禮則,幽閑表質,特賜封為清寧帝姬,賜入住琉璃宮,賞黃金萬兩,良田百畝。既然你原本是來陪着翎兒的,翎兒的寝宮又離着攬月宮近,在翎兒及笄之前你就暫且住在翎兒的寝宮吧,等到琉璃宮拾掇出來了,你再搬過去。”
南宮絕心中自然是最好雲拂曉能夠住在自己看得見地方,而皇太後的提議正好成全了他的心思。
只是雲拂曉聽到了這樣的賜封卻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沉默了良久,南宮絕并沒有等來想象之中開心的謝恩,而是雲拂曉的拒絕。
“皇上恕罪,恕臣女不能謝恩,臣女母親身子尚弱又有孕在身,祖母也大病未愈,若是這個時候拂曉入宮享受榮華富貴,然而棄祖母和母親與不顧那便是不忠不義之徒。更何況,臣女如今已經嫁予人妻,又怎麽能一直呆在宮中?”
聽到了雲拂曉這樣說南宮絕緊緊地皺起了眉頭,眼眸之中一瞬間閃過一絲殺意,周身散發出一絲寒意,沉聲道。
“朕的賞賜從來就沒有收回的道理,如今既然朕已經收你為義女了,你自然是要入宮宮中,不過若是你擔心祖母和母親朕給你四個月的時間,至于你嫁予寧王的事情也好辦,每月回來省親一次便是了,等到翎兒及笄之後你便出宮安排一切。”
“是,臣女遵旨。”
雲拂曉自然是感覺到自己拒絕的那一刻南宮絕周身散發出的沉冷的殺意,她明白這不是對于自己的,而是對于母親和祖母的,而此時南宮絕願意給自己四個月時間已經是很大的寬限了,因此她唯一的辦法便是同意。
當然,雲拂曉并不是好控制的人,只是再一次入宮是要在四個月之後,誰知道到時候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起來吧。”
南宮絕似乎很滿意雲拂曉的态度,點了點頭讓雲拂曉起身。
“皇上,皇上!”
夏知冰的聲音在攬月宮外響起,只見他急急忙忙地朝着正殿跑了進來,對上衆人的眼神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匆忙,急跪倒在地上,請罪道。
“奴才參見皇上,參見皇太後,參見瑜妃娘娘,參見翎公主。”
南宮絕今個兒似乎心情不錯,并沒有治夏知冰的罪,而是朗聲問道。
“出了什麽事情了?”
“回皇上的話,方才禦林軍來報,那個刺客已經抓到了。”
夏知冰的眼角掃了一下坐在那裏的瑜妃,看到瑜妃聽到這話之時身形一震,若不是身後的赤珠扶着,恐怕早已經跌倒在了地上。
“是嗎?不知道是在哪裏找到那大膽的刺客的?”
瑜妃對上赤珠安慰的眼神,深深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的望着夏知冰開口問道。
“是在。。。。。。是在。。。。。。”
夏知冰悄悄地望了一眼瑜妃,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在哪裏,說出來!”
南宮絕看着夏知冰吞吞吐吐的模樣,一皺眉沉聲問道。
見南宮絕似乎惱了,夏知冰最後深深地望了一眼瑜妃,垂下頭去,回禀道。
“繪雲殿。”
瑜妃一聽到夏知冰這話,驚得愈發惶恐不安,緊緊地咬着下唇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綠珠卻低聲安慰道。
“娘娘莫急,一切随機應變。”
瑜妃聽到這話,擡了擡眸望着映入眼簾的那一張平淡無奇的面孔,上頭還帶着淡淡的雀斑,然而不知道為何就是那樣的相信她。
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角,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點了點頭,佯裝鎮定的等待着南宮絕下面的話。
“是嗎?”
瑜妃本以為南宮絕會登時朝着自己發難,然而他卻不過是淡淡的挑了挑眉,悠閑的吐出了兩個字,随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一般,擡擡手示意夏知冰站起來繼續說下去。
“那賊人是在瑜妃娘娘寝宮的密道之中找到的,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死人一個了,奴才搜了那賊人的身,發現他身上帶有瑜妃娘娘的貼身玉佩。”
“什麽!皇上冤枉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夏知冰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瑜妃霍得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撲倒在了南宮絕的腳邊大聲哭道。
夏知冰原本是一直垂着頭的,此時卻悄悄地擡了擡眉,望向了此時已然慘無人色的瑜妃,心中想着恐怕這一次就算是瑜妃能夠全身而退,但是對于她的打擊必然是極大的。
“瑜妃娘娘何必如此心焦,此事還沒有人說娘娘與這件事情有關,難道瑜妃娘娘本就知道你的寝宮之中有一條密道?還是說娘娘本就知道那賊人其實并不是去了翎公主寝宮,而是躲在繪雲殿?”
這個時候雲拂曉平靜無波的聲音忽然響起,雖無波瀾,然而其中卻暗潮洶湧。
瑜妃不住地顫着身子,緊緊咬住牙關,沒想到自己辯白的幾句話竟然被雲拂曉拿來挑刺,回頭梨花帶雨之中帶着一絲怒意。
“寧王妃難道是懷疑本宮?本宮此時身懷龍裔,聖寵優渥為何要做這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臣女也想要知道為何娘娘要做這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偏偏就在今個兒晚上拂曉不在翎公主寝宮到了攬月宮的時候被‘刺殺’了,娘娘這樣一個弱女子竟然能夠将刺客刺傷,可是這重傷的刺客卻能逃了這麽遠的距離不被禦林軍發現,最後還逃回了娘娘的繪雲殿。”
雲拂曉鋒利的眼眸冷箭一般的射向了瑜妃的脊背,這一次若不是龍來得及時,皇太後的幫忙她恐怕已經不在這裏了。
對于瑜妃她一直認為,南宮宸将她作為一枚棋子送入了宮中,以至于讓她淪落到了如今地步,因此對于瑜妃之前做的一切她不過是當成了瑜妃心中妒恨罷了,只不過是警告為多。
然而此時她已經一忍再忍,一讓再讓,瑜妃卻咄咄逼人,想要将她逼上死路為止,既然她不願意珍惜自己給她的機會,她也不會再對她有任何的手下留情了!
“你說的這些本宮怎麽知道為何就這樣的巧合,也許是有人想要陷害本宮所以才安排了這樣多的巧合?那刺客的确是想要殺本宮,誰曾想到本宮命大能夠用枕頭底下的匕首将他刺傷了!”
瑜妃轉過身去沖着雲拂曉大聲喊道,最後還是回頭揪住了南宮絕的褲腳哭喊道。
“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真的是無辜的。”
“瑜妃娘娘難道每日裏都在枕頭下頭放一把匕首,就算是皇上在的時候?”
雲拂曉像是抓住了什麽似的,對着瑜妃邪魅一笑。
她自然是知道這一次刺客的事情,只要瑜妃一口咬定她什麽也不知道,就算是想要追究也沒有決定性的證據,畢竟那個刺客已經死了,就算是身上帶着瑜妃的東西,也可以說是偷的,所以她此番意并不在坐實了瑜妃的罪名。
可是,就算是沒有坐實了瑜妃的罪名,但是憑着南宮絕多疑的個性自然不會再寵幸一個自己不信任的女人,到時候失了寵的瑜妃還有什麽能夠依仗的?
蕭妃可不會那樣慈悲的容忍一枚絕色的棄子在自己的身邊。
“我。。。。。。你。。。。。。”
聽到了這話,瑜妃頓時啞口無言,似乎也明白了雲拂曉真正的目的,一時間血氣上湧,心頭的恐懼加上方才的恐懼,還有這胎本就不穩,一時間無限的情緒湧上心頭,猛地噴出一口血來,随即暈倒在地上。
“娘娘!娘娘!”
赤珠和綠珠見到瑜妃暈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