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6)
不忍。
若是以前的雲拂曉會做這樣的事情她倒是還能相信,可是自從雲拂曉受傷醒來之後,她看着她做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就知道她不是一個會閑着沒事幹做不利于自己事情的人。
所以,這一次雲拂曉肯就她們必然是她們還有利用的價值。
那是什麽呢?
碧珠忽然就想到了那日在山坳之中發生的事情。
對于她們來說,那是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麽對于雲扶搖來說呢?
想必也是一樣吧!
而這一次雲扶搖之所以對她們痛下殺手必然也是因為這件事情吧。
跪行到了雲拂曉的腳邊,也不擔心會弄髒她的衣裙,一把拽住了雲拂曉的裙裾痛哭着求道。
“三小姐能救了我們姐妹的性命,已經是慈心佛手了,我倆是因為知道了一件能讓大小姐活不下去的事情所以才被大小姐追殺至此,若是三小姐不幫幫我們倆,想必最終我們姐妹還是會死在大小姐的手上。”
碧珠哽咽了一聲,随即堅定了內心,擡眼望着雲拂曉,雙眼之中帶着決絕的光芒。
“若是三小姐能救我姐妹兩人一命,給我姐妹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我願意将這件事情告訴三小姐,若是三小姐往後有用得到我姐妹的時候,我姐妹絕不推辭!”
“哦?那我就要看看你這個秘密到底值不值得你姐妹兩人的性命。”
雲拂曉淡淡一笑,喝了一口酒杯之中的胭脂釀,那鮮血一般的紅色酒汁将她的雙唇渲染的愈發紅豔,月光之下仿佛是剛剛飲完鮮血的惡魔一般。
妖冶。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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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令人窒息的美,讓身為碧珠的女人竟然也一下子移不開眼去。
然而很快碧珠就回過神來,望了一眼雲拂曉一左一右站着的兩人,堅定的說道。
“還請三小姐屏退左右,這件事情我只能告訴三小姐您一個人。”
雲拂曉并沒有點頭,反倒是冷冷一笑,似乎在提醒碧珠她此時的處境一般。
“現在有事求我的是你,我可以選擇不聽。”
說完這話,順勢就要站起身來,卻立即被碧珠喊住了。
碧珠原本以為自己借着這個秘密還能夠在雲拂曉那裏得到些什麽,卻沒想到雲拂曉竟然這般厲害。
說不定,自己的這個秘密她早已經知道了。
只是她此時需要的是她們兩個證人,想要這些,碧珠便更加認定了自己和玉珠的價值,随即原本的信心有回來了些。
“我們知道了大小姐。。。”
随後碧珠将那日在山坳之中發生的事情和雲拂曉講了一遍,望着雲拂曉一點兒也沒有表情起伏的臉,碧珠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
雲拂曉早就已經知道了那天發生了什麽!
“就是因為這樣,大小姐才要殺我們滅口。”
說到最後,碧珠的聲音已然有些哽咽了。
“我會讓人安排你們離開,我在離帝都不算的紫檀堡有一處農莊,你們就在那裏安家落戶吧,會有人專門照顧你們,你們也可以放心自己的安全。”
碧珠點點頭,拉着玉珠對着雲拂曉磕了三個頭。
既然有人保護,那也就說明有人監視着她們,她們絕對是跑不掉的。
碧珠明白雲拂曉話中的警告。
“小姐,為什麽不在這個時候讓她們站出來,這樣雲扶搖必然沒有臉在呆在帝都了。”
春-宵雖然有些驚愕三人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然而也随之想到了這件事情是給她們布下的局,不禁扼腕。
然而聽到雲扶搖竟然為了這事情想要殺人滅口的時候更是憤怒。
“孤月,你怎麽看?”
雲拂曉對于春-宵的疑惑不過是淡淡一笑,随之轉頭望向了孤月。
孤月也猜到了三四分雲拂曉的用意,可是卻沒有想到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女子竟然有這樣狠毒的心思和決絕的手段。
“小姐是想要等到最恰當的時候将這件事情爆出來,讓雲扶搖不是沒臉呆在帝都,而是要将她逼上死路。”
孤月雖然驚訝于雲拂曉的心思,卻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
這個雲扶搖看起來也不是什麽好人,更何況大宅之內誰能保證她的手上是真的幹幹淨淨的?
“孤月你很聰明。”
說完這話,雲拂曉只是意猶未盡的笑看了她一眼便轉身朝着屋子裏走去。
望着那緊閉的屋門,孤月的眼神越來越冷,眸光也越來越深遂。
十日之後,雲錦容率大軍破敵榮歸。
半月之後,雲錦容被封鎮國大将軍,并追封莫氏為三品淑人,随着雲錦容遷進鎮國大将軍府。
而一月之後,發生的事情更是聚焦了整個帝都的眸光。
半月之前被封為鎮國大将軍的雲錦容,竟然是當年九王爺南宮恪的遺子,南宮宸。
當年九王爺南宮恪與當今聖上手足情深,是最最好的兄弟,就連那皇位也是南宮恪的一半功勞。
三日之後,雲錦容入了皇族族譜,正式繼承了九王爺南宮恪的王位,被封寧王,更名為南宮宸。
“小姐,外頭都已經吵翻天了,您難道就一點兒不吃驚嗎?”
春-宵望着雲拂曉連月來都将自己關在屋子裏頭研究那勞什子的醫書,半點兒也關心外頭的事情。
如今三。。。不對,應該是寧王爺可是整個帝都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了。
“吃驚又怎樣?不吃驚又怎樣?
雲拂曉頓時有些好笑,南宮宸是風流不羁的雲家三少還是萬人之上的寧王和她又有什麽關系?
“聽說寧王府已經在翻修了,預計最多半年最少三個月之內就能建成了。小姐難道你不想要去看看嗎?如今那些京城裏的小姐們可都動了心,擠破了頭想要去看看那寧王府。”
春宵一想到原來離她們那樣近的三少竟然是已經去世的九王爺的遺子,是尊貴的寧王心中便不由得高興起來。
“聽說這一回翻修之後寧王府要比原本的大上一輩呢!”
“春-宵,你若是想要去看,就去找鋤藥,他必然會帶着你去看。”
聽到這句話,春-宵終于吐了吐舌頭,垂下頭不說話了。
她知道這回雲拂曉是真的生氣了。
就在這個時候,從外頭剛回來的慎嬷嬷将一帖燙金大紅帖子送到雲拂曉手中。
“小姐,明日就是太子側妃陶安然的壽宴,這是陶側妃命人送來的請柬。”
“小姐若是不願去,我就。。。”
雲拂曉瞟了眼請帖,什麽話也沒有說,只是抿着唇似乎在思考着什麽,就在慎嬷嬷以為雲拂曉不想去的時候,雲拂曉忽然開口了。
“去告訴送帖子的人,明晚雲拂曉必定前來道賀。”
太子府前紅燈高挂,錦繡燈火生生不息,
當雲拂曉下了車時,便看見後頭的兩輛車也停了下來。
一輛馬車上的是雲扶搖,這雲拂曉早已經知道了。而當看到另一輛馬車上走出的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雲雪瑤的時候,雲拂曉還是微微怔了一下。
望了一眼雲雪瑤那白皙的猶如瑩玉一般的臉蛋,雲拂曉淡淡一笑。
沒有聽說雲雪瑤回到了帝都,今個兒一路面倒真的是讓她吃了一驚。
恐怕蘇家的人還沒又放棄雲雪瑤這枚棋子吧,到底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若是能用來聯姻也是一樁美事。
恐怕雲雪瑤是要将這次陶側妃的壽宴,當成個自己重回帝都這個貴族圈子的一個跳板了。
只是,今個兒她打算如何進去呢?
她可不信,雲雪瑤拿得出請柬。
雲拂曉眸含霜雪,沉默無言走上臺階,而雲扶搖似乎擔心被雲拂曉丢棄一般的緊緊地死跟着。
畢竟一個帖子只進一個人這是素來的規矩,她若是想要進去沒有雲拂曉的幫忙是萬萬不能的。
春-宵遞出請柬,門口的管事望了一眼幾人,最終将目光定格在雲拂曉的身上,腆着臉笑道。
“清寧郡君請。”
“家中庶姐,家父托我好好照顧。”
說完這話,春-宵一塊将一塊金餅塞進了那管事的手中,那管事袖子一攏便收下了金餅,對着雲拂曉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雲扶搖見那管事的點頭,一顆懸着的心終于是放了下來了,緊緊的跟着雲拂曉的步子往裏走。
雖然她不喜歡雲拂曉的那一聲庶姐,更加看不慣那個管事望着她的眼神裏頭帶着的嘲諷和不屑,但是畢竟今夜她還是如願的進來了。
像這樣的盛宴,出席的都是身份高貴的人,雲扶搖也明白她接觸的越多,往後爬高的機會也就越多。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門口傳來了一陣騷亂,只聽見雲雪瑤尖着嗓子同門口的那個管事叫嚣着。
“什麽請柬,我是雲家的嫡小姐,就連雲扶搖那個庶女都能進去了,憑什麽不讓我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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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的真實身份已經出現了,吼吼~~離着三少和曉曉的好事也就近了~嘿嘿~~
當年恩怨(求訂閱啊求訂閱,這章有秘密~)
雲拂曉掰開了南宮宸鉗制着自己的大手,轉身剛走了幾步,就聽見南宮宸仿佛地獄般魔音的低沉警告。
“雲拂曉你要是敢再走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
雲拂曉聽到這話,腳下一緩,身形也随之一震,然而卻依舊不停,朝着樹林外頭走去。
南宮宸目眦欲裂,幾步上前一把拽住了雲拂曉的手臂,用力一扯雲拂曉便驚呼一聲,背部撞到了樹幹上,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南宮宸的身形就随之壓了上來。
“寧。。。嗚。。。”
雲拂曉還沒來得及開口,唇便被緊緊咬住,仿佛是懲罰一般,南宮宸霸道的撕扯吮-吸着她的唇,掠奪一般沒有半點溫柔可言。
“嗚。。。”
雲拂曉的雙臂掙紮着想要推開他,然而手腕雙雙被抓住擎高,抵在了頭頂之上,讓雲拂曉不得不踮起腳尖來讓自己能夠舒服些。
清澈的眸倏然變得迷離起來,雲拂曉的腦中還殘留着最後一絲意識,咬住自己的舌尖,舌尖一痛,雲拂曉瞬間清醒了過來。
凜冽的眸光望着眼中帶着狂亂的氣息,已然沉迷在這深吻之中的南宮宸。
“嘶。”
南宮宸忽然皺緊了眉頭,咬着雲拂曉唇的嘴終于松了開來,唇瓣上帶着淡淡的血絲,眼中帶着風暴。
捏着雲拂曉手腕的大手也松了開來,觸上自己的唇瓣感覺到了溫熱的鮮血流下,那眼中的風暴驟然成了血色,仿佛下一瞬就能将雲拂曉席卷進去。
“太子殿下!”
雲拂曉的眸光忽然越過南宮宸的肩膀,望向了遠方,倏然大喊了一聲,南宮宸一愣,下意識的轉過頭去,背後卻空無一人。
正當他意識到自己被這個小女人欺騙,要轉過頭來的時候,一陣粉末朝着他撲面而來,雖然及時的屏住了呼吸,卻到底是吸進去了不少。
雲拂曉嘴角一勾,伸手輕易的推開了南宮宸,随即腳步不停的朝着樹林之外跑去。
南宮宸可不是能拿普通人來衡量的,雖然她手中的藥粉能将是個普通人迷暈一天一夜,可是誰知道是不是對南宮宸也同樣有效。
所以雲拂曉半點也不敢輕率,頭也不回的就朝着外頭沖去。
“雲拂曉,你!”
南宮宸只說了這四個字便眼前一黑,身上疲軟腳下一個趔趄扶住樹幹單膝跪倒在了地上。
眼前的場景已經開始迷糊起來,他只聽見踩着幹枯的樹葉發出清脆的腳步聲,以及那個該死的小騙子頭也不回的朝着外頭跑去的身影。
雲拂曉,別讓我在抓到你,否則。。。。。。
南宮宸死死地咬着自己的牙,然而這迷-藥實在是太猛烈了,腦海中一陣空白的浪潮覆蓋而來,将他徹底淹沒。
“清寧郡君?”
紫陽看見雲拂曉一個人匆匆的從樹林之中跑了出來,那腳步錯亂的模樣似乎發生了什麽一般,不由得将她攔住。
雲拂曉望着守在樹林之外的紫陽和一群影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怪不得南宮宸敢在樹林之中這般對她,原來是有恃無恐!
蹙了蹙眉,雲拂曉望着橫亘在自己面前的那柄未出鞘的長劍,最終還是緩和了聲音對着他霜聲道。
“你家主子在裏頭,若是不想要他出了什麽事情就快進去。”
聽到這話,雲拂曉的話音未落,紫陽已經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帶着影衛朝着樹林深處沖了進去。
對于紫陽最後那警告的一瞥,雲拂曉不過是冷冷一笑。
對方是在告訴她,若是南宮宸出了什麽事情必然不放過她!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反正早已樹敵衆多,也不差他南宮宸一人!
“小姐。。。”
春-宵一見雲拂曉出來了,連忙迎了上來,方才寧王的面色不是太好,她擔心雲拂曉吃了虧。
看着春-宵緊張的模樣,雲拂曉淡淡一笑,暗暗握了握她的手,笑道。
“我沒事。”
“你就是那個雲拂曉?”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
雲拂曉擡頭一雙桃花媚眼微挑正打量着她,那年輕女子頭戴紅寶流蘇玳瑁簪,一身玫瑰色海棠宮裝煞是貴氣逼人。
看着陣勢雲拂曉已經猜到了是對方是太子側妃,陶安然。
“正是。”
雲拂曉不卑不亢,平靜之中帶着冷漠。
只聽見陶側妃冷哼一聲,高傲的仰起頭命道。
“陪本宮去湖邊走走。”
身為側妃卻自稱本宮,雲拂曉不由得皺了皺眉,果真應了古話: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還未等雲拂曉拒絕,陶側妃便已向湖邊走去,雲拂曉只得跟在她身後。
湖心倒影着一輪皎月,邊上圍繞着各色的蓮花,岸邊楊柳依依,照明的夜明珠掩映着流光爍爍其華。
忽然陶側妃拽着雲拂曉的手快步上了小橋,而陶側妃的幾個侍女也轉身擋住了春-宵的去路。
“太子屬意與你。”
停在一座小橋之上,陶側妃的話中帶着它意。
橋很小,圍欄很低不過是裝飾罷了。
“紫曦不知。”
雲拂曉垂頭斂着眸,風清風拂動發絲。
“她可知吳水心是我的表妹,我們之間的關系極好?”
陶側妃的聲音之中帶着一絲恨意,怨毒的眸子望向雲拂曉。
然而雲拂曉仍巋然不動立在那裏,聲音平靜清冽。
“側妃恐怕是為了太子,而不是為了吳水心吧。”
“哼,那有怎樣!反正,今個兒你逃不掉了!”
說着一把抓住雲拂曉的手腕,拽着她一同落入水中。
“救命啊!救命啊!”
呼救聲響起,很快就有人圍了上來,将陶側妃救出水面。陶側妃縮在太子的懷中嘤嘤地哭泣着。
“太子殿下妾身真怕自此見不到您了!林小姐…方…方才拽着妾身就往水中跳,妾身好怕……”
說到一半早已埋在太子懷中泣不成聲,然而那雙眼中卻閃着陰毒的光芒。
雲拂曉聞了她身上的迷-香恐怕此時已經溺斃在水中了,到時候死無對證雲拂曉還落下一個謀殺太子側妃的罪名。
南宮墨聽到雲拂曉落水的消息,緊皺着眉站起身來,一把将懷中的陶側妃推到丫鬟的懷中,高聲令道。
“來人還不快下水救人!”
此時南宮熙正站在陰影之中,看着這一切眼神明滅,看不出喜怒。
南宮墨也一頭紮進水中,良久才浮上水面吐出一口氣,再一次紮進水中的人,忽然,眼眸一亮跳進水中。
這下岸上徹底亂了,緊接着侍衛也跳進了水中,甚至還有些争功心切的大臣也紛紛跳入荷花池中。
岸上的陶側妃軟在丫鬟的懷中,心中也是恨得牙癢癢。
南宮墨在水中不斷的摸索着,冰冷刺骨的池水刺痛了他的身體,然而更痛的卻是心。
找不到!
還是找不到!
她到底到哪裏去了?
一想到有可能發生的慘烈的事情,南宮墨只覺得心中就好像被一把鈍刀在一刀一刀的剮着,不住的痛,不住的流着血。
拂曉,你在哪裏?
你到底在哪裏!
一次又一次的紮進水中,終于摸索到了一片衣角,紮進水中将意識已經開始迷糊的人緊緊地摟在懷中沖出水面。
“拂曉!拂曉!拂曉,醒醒!”
然而叫了幾次,都沒有将雲拂曉叫醒,南宮墨的眉頭越皺越緊,随即朝着岸上游去。
至始至終,南宮墨都緊緊地摟着雲拂曉,不讓她脫離自己的懷抱,直到回到岸上才将她輕放在地上,摟着她的上身,将她抱在懷中。
太醫已經被叫了過來,及時的來到了雲拂曉的身邊,施了針,随即在雲拂曉的背部猛拍了一陣,雲拂曉猛的吐出一口水來。
烈火。
體內就好像有烈火在焚燒一般的疼痛。
窒息。
那種緊緊地壓制着肺部不能呼吸的感覺讓她幾乎奔潰。
然而黑暗之中徘徊着的雲拂曉已經能聽到外界的聲音,強迫着自己恢複最後一絲意識。
好想睡。
不能睡!
好累。
若是睡過去了,你就徹底的輸了!
不能睡!
撐起最後一絲意識,緊閉着眼睛,開口恐慌而絕望的哭泣着,雲拂曉的模樣像一個被人扼住了喉嚨無助求救着的孩子。
“救命,不要推我,不要,不要!太子殿下,求求你救救我!”
聽到這話,南宮墨劍眉緊皺,擡頭望着陶側妃的眼神已經變了色,似乎是一直嗜血的猛獸即将要眼前的人撕碎一般。
陶側妃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驚顫的唇微微抖動着,面色已經灰白,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此時雲拂曉竟然還存有一絲意識,将自己推上了絕路。
“太子殿下,我。。。我沒有。。。”
淚水漣漣的搖着頭,對上南宮墨那血紅的眼,陶側妃不由得朝後退了幾步。
“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
“住口!”
陶側妃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南宮墨冷聲打斷!
“你的意思是,拂曉已經暈過去了還能陷害你!”
盛怒的南宮墨已經不想要再聽陶側妃說任何話了,而此時眼前這個女人的眼淚已經廉價的令他厭惡。
“拖下去,別讓本宮再看見她!”
冷聲說完這話,南宮墨便起身撇下衆人抱,着雲拂曉朝着廂房的方向而去。
誰都沒有注意到,樹林邊上一道月白色的人影站在那裏,一只手搭在了一棵大腿粗的樹幹上,将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晦暗的月光之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忽然那人轉身離去,轉瞬之間已經不見了蹤影。
下一瞬,那棵大腿粗的樹幹倏然成了粉末,靜靜的消失在了陰影之中,并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宴會就這樣不歡而散了,沒有人能夠占到好處。
吳家不但損失了一個靠山,還讓陶家失去了一個女兒。
而雲拂曉也因為身子虛弱而被南宮墨留在了太子府修養,直到三日之後才被黃氏接回了雲府。
“拂曉,我的女兒你沒事就好。”
在家中擔心了幾日的韓氏,一見到雲拂曉便緊緊地将她摟在懷中大哭起來,而一旁的黃氏看着她這模樣卻是皺起了眉頭。
若不是為了她肚子裏的孫子,她也絕不會這樣客氣地對她。
原本黃氏是希望雲拂曉在太子府呆的越久越好,這樣能夠同太子多多培養感情。只是韓氏日日哭哭啼啼的跑到自己這裏來求,求她早些将雲拂曉接回來。
黃氏也看不得韓氏太過擔心,免得傷了肚子裏頭的孫子,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派人将雲拂曉接了回來。
“好了,好了,哭哭啼啼的想什麽樣子,也不想想你肚子裏的孩子。”
黃氏睨着韓氏,眼中帶着不悅冷聲斥責道。
韓氏聽了這話,才立馬才幹了眼淚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了,畢竟黃氏不喜歡她是衆所周知的事情。而她身為媳婦又是主母,自然要以大局為重。
“母親莫要再哭了,拂曉沒事。”
整個家中唯有韓氏是真心将她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看的,其餘的就算是黃氏也漸漸的把她當成了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而對于雲拂曉來說,最重要的人也是只有韓氏一個。
此時,紫宸殿中,皇帝高高坐在了書桌之前睨着眼望着眼前的南宮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然而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反倒帶着一絲冷意。
“你真的喜歡那個雲拂曉?”
南宮宸的眼中帶着決絕,随即開口一字一句的道。
“今生今世南宮宸只愛這一人。”
雲拂曉,即使你不願意也由不得你!
今生今世你都逃不開我的身邊!
“夏知冰,拟旨!”
望着站在地上的那張和那個女人如此相像的臉,南宮絕的眼中閃過一絲晦暗的光芒。
随即,一道明黃色的聖旨便已經送到了南宮宸的面前,南宮宸扯開聖旨望了一眼便對着上首的南宮絕垂頭恭敬道。
“多謝皇上,臣告退。”
緊緊的握着手中那道明黃的聖旨,南宮宸的眼中帶着志在必得的光芒,随即轉身離去。
紫宸殿沉重的大門再一次阖上,整個大殿之中就只剩下了夏知冰和南宮絕兩人。
夏知冰望着将自己深埋在黑暗之中的陰郁帝王,忍不住開口問道。
“皇上這樣真的好嗎?太子殿下前個兒剛剛來求娶。。。而且你猜聽聞,太子與清寧郡君兩情相悅。”
聽到這話,那将自己隐藏在暗處的皇帝忽然霜聲冷笑了一聲。
“哼!那又怎樣?你是在怪朕讓他們堂兄弟相殘嗎?”
聽到那一聲冷笑,夏知冰識趣的垂下了頭,不在說話了。
偌大的紫宸殿之中頓時靜谧無聲,只剩下一道黃昏的幽光從半透明的窗戶之中透了進來,拉長的光影打在地上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
“當年朕的好九弟搶走了朕一生最重要的珍寶,如今他的兒子也該常常什麽叫做求而不得,什麽叫做同床異夢!哈哈!!”
那個人世間的九五至尊,世上最最高貴的男人就那樣狂笑起來,然而笑聲之中帶着無盡的蒼涼,笑着笑着竟然落下了眼淚。
倏然之間,他的眼中渲染上了一抹厲色,帶着狠絕和毀滅。
“想必,雲拂曉必然恨透了南宮宸了!而朕的好兒子想必也會恨他入骨!皇後的兒子,哈哈!皇後,那個賤人,她以為她能夠這樣安逸一輩子,她的孽,必将報在她的寶貝兒子身上!”
夏知冰聽着南宮絕那仿佛是毒蛇一般,帶着瘋狂的嘶吼,安靜的垂下頭。
這一生他能安然的呆在南宮絕的身邊,成為唯一個活着在南宮絕身邊呆了三年以上的宮人,就是因為十五年前那個傾城絕色的岚郡主。
他明白南宮絕心中的恨。
也知曉他的瘋狂。
只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然而眼前這個情殇的男人卻緊緊拽着那蒼白的回憶,帶着怨恨的坐在那皇位上恨一輩子。
終于,那駭人的笑聲在紫宸殿中漸漸的消失,南宮絕似乎是力竭一般頹然的倒在了龍椅上,那滄桑的眸中帶着赤痛。
直到那餘音消散在了殿中,這陰郁的聲音才再一次響起。
“夏知冰,這道聖旨你去頒,之後将雲拂曉帶來見朕,朕要見她。”
“是。”
夏知冰垂頭雙手取過龍案之上另一道屬于雲拂曉的聖旨,退出了紫宸殿。
擡頭見望見了那高聳入雲的宮闕,長長的嘆出一聲。
希望他們幾人不要再重蹈覆轍,重演上一輩的悲劇了。
一想到了當年的九王爺和九王妃,夏知冰的心中始終都如綴着一塊巨石一般,沉甸甸的難受。
想必,當年親手将九王爺逼上絕路的皇上看到殉情的九王妃一定後悔過自己所做的一切。
只是,那個孩子,終究是皇上心中的難以平複的刺。
若是不拔去放在眼前礙眼,若是拔去了,那血便不住的湧出來。
雖然如今的寧王有一半九王爺的血,可是到底是九王妃——岚郡主的孩子。
其實。。。。。。唉。。。。。
想到這裏,夏知冰又嘆出一口氣,不再想下去了,那個秘密在他心間藏了二十幾年,岚郡主當年跪在他的面前求他,他只好答應了下來。
所以,對于那件事情,這二十幾年來,哪怕是想,他也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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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跟誰走(太子三少之争~)
“臣女參見皇上。”
雲拂曉走進巍峨的紫宸殿中,眼前的男人坐在高高的禦座之上,光影交叉之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到一個身穿黃袍的高大男人身材挺拔,周身都散發着令人恐懼的威壓。
門關上的一剎那,殿內剎那間昏暗了下來,雲拂曉終于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清朗俊逸,只是眉目深刻了些,卻全然看不出來有四十幾歲的模樣。
傳聞南宮家的人相貌都是絕佳,不論是南宮涉還是南宮墨,亦或是南宮宸都是這樣。
只是南宮絕的模樣有幾分像南宮墨,然而雲拂曉忽然有種錯覺,覺得他和南宮宸更像一些。
“你就是雲拂曉?”
陰郁沉冷的聲音響起,沒有一絲聲線的起伏,也看不出龍椅上那人的心思。
“是。”
雲拂曉垂下了頭,心中卻猶疑起來,皇帝給她和南宮宸賜婚的事情她也是猜到了幾分,想必是南宮宸自己求來的。
可是,如今皇帝叫她過來又是為了什麽?
據她所知,當年皇帝對于身為鎮國大将軍的南宮宸并不十分信任,僅僅只是想要利用他的才能罷了。
而且當年南宮宸之死,似乎也和眼前這個皇帝有逃脫不了的關系。
既然如此。。。
雲拂曉想到這裏,薄唇微抿,然而将一切情緒都斂進眸中,什麽話也沒說,只是屈着身等着南宮絕繼續說話。
“可滿意朕給你安排的婚事?”
良久之後,才聽見陰鸷的聲音自上方響起,讓人不寒而栗。
雲拂曉知道皇帝向來都是一個暴戾陰狠之人,就算是當年的南宮涉也猜不透皇帝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
“皇上是九五至尊,皇上決定了的事情沒有人敢違抗。”
雲拂曉的話模林兩可,既沒有說滿意,也沒有說不滿意。
她已經差不多猜到了皇帝今日皇帝讓她來這裏的緣故了,既然對方已經将她賜婚給了南宮宸了,那麽絕不會在這個時候要她的性命。
“聽着你這話,似乎是在埋怨朕。”
南宮絕的聲音之中依舊沒有一絲起伏,只是說出來的話去讓人不由得顫抖起來。
忽然他從王座之上站起身來,緩緩的朝着雲拂曉跪着的方向走了下來。
直到雲拂曉看見地上一對明黃的靴子只是才擡起頭,如今走近一看,發現南宮絕的面容竟然同南宮宸有七分的相似,仿佛不像是叔侄而是父子一般。
只是相比于南宮宸的邪肆,南宮絕的眼眸中卻帶着幾分邪佞,帶着劇毒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臣女不敢,皇上既然已經下旨賜婚了,這事便已經成了定局了,那麽皇上又何必問拂曉願不願意呢?”
雲拂曉的話語之中帶着幾分尖刻,對于南宮絕的這個決定雲拂曉心中不是沒有怨言。
如今她和南宮宸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況,如今又要面對這道賜婚聖旨,只是一言半語就将她的一生講定。
沒有人問過她願不願意,沒有人想過她的感受,仿佛她只是一個不會哭不會笑不會生氣沒有感情的傀儡娃娃一般,活該就該被他們當成籌碼利用來利用去!
聽到頗帶着怨氣的話,南宮絕并沒有生氣,反倒是幽幽一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起來吧!”
然而就在雲拂曉起身之後,南宮絕忽而挑起了她的下巴,啧啧的嘆道。
“果真是絕色佳人,也難怪太子如此鐘愛于你,甚至不惜違抗皇後的話,想要娶你為妃。”
然而話剛說到這裏,南宮絕忽而凝眸望着雲拂曉一張絕色傾城的臉龐,眸光就在那一剎那變得狠戾起來。
而聽到這話,雲拂曉也微微蹙起了眉頭,她是知道南宮墨的心。
可是她以為自己不作任何的回應南宮墨也就會将這份感情藏在心中,誰也不點破,那就沒有任何的危險。
而如今事情竟然已經偏離了自己的計算,到了如今的地步。
“太子應該适合更高貴端莊的女子,想必皇上也這樣想的。”
雲拂曉很快就展平了眉心的褶皺,淡淡的笑着,嘴角勾起一抹平靜的。
既然南宮絕已經将她賜婚給了南宮宸,自然是絕不會接受她作為太子妃的,至于皇後更是如此。
當年的太子妃可是皇後的侄女,要保住自己母家的榮華富貴,讓自己的榮耀永遠都不退色的最好的辦法就是選後。
“你這丫頭倒是牙尖嘴利!”
南宮絕的眼中渲染一抹厲色,對上雲拂曉那平靜的好似一汪古井一般無波的眼眸,南宮絕忽然嗤笑了一聲,鉗制着雲拂曉下巴的手也逐漸的加重了力道。
“既然你是聰明人,也該知道朕為何要将你賜婚給寧王?”
雲拂曉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皇帝,平靜的眼眸之中沒有意思動容,只是緩緩地站起身來擡頭望着皇帝道。
“臣女何德何能能成為皇上手中的棋子?”
南宮絕依舊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