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既要戰那就戰
十秒鐘後，屏幕上的上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顯然，他很滿意通訊中這位艦隊司令官的态度。
“元首在艦隊出發前跟我通訊過，讓我不要有顧慮，一旦不可避免的結果出來，他會第一時間站出來。”放下手臂的秦洛川凝重的聲音，緩慢的響徹在指揮席上。“我艦隊出發前的情報顯示，距離拉菲星5億公裏外的兩國百年前商定的軍事緩沖線上，除了兩條大和級重型戰列艦之外，還有一艘“吹雪”反潛偵查艦和一艘“潮汐”驅逐艦，吹雪偵查艦為潮汐驅逐艦提供全方位的技術支持，如果說大和級重型戰列艦還停留在緩沖線之外保留着一條遮羞布之外，已經深入緩沖軍事線直接抵達拉菲星1億公裏外的偵查艦和驅逐艦更是幾乎已經可以算是進入我聯邦境內。想要抵達拉菲星，不過4個小時時間。依照我聯邦國防條例，我軍可以也必須開火，但一旦将其兩艘軍用艦艇殲滅，這件事就無回頭的可能。”
????“呵呵，聯邦元首親自和你通訊，這已經是某種表态了，這麽短的時間裏面，面對這樣的突發狀況，我們無法通過聯邦人民最高議會做出抉擇，而這件事，也不能通過人民最高議會的正常手續，元首和我們軍方已經就此事達成共識，第2艦隊的調令是從我的手上簽發，我再重申一遍軍務部給你的軍令，你們盡量保持威懾架勢，盡量等到拉菲星登陸的先遣分隊行動宣告失敗之後，再動手。但如若動手，就不要讓一個傑彭人活着離開，我們不喜歡戰争，但從不畏懼戰争，既要戰，那就戰，哪怕這一次，還有某些人和某些勢力在為傑彭人撐腰站臺。”
秦洛川中将點了點頭，看着全息影像那頭的那個中年男子，這只是一個很平常的中年男人，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一頭曾經無比濃密的頭發已經變得有些稀疏，眉毛也并不濃密，眼睛不大也沒有多麽銳利的眼神，有些松弛向下垂的臉部肌肉甚至顯出不符合他年齡的蒼老。
如果放在人群中，那就是一個為家庭生計而奔波操勞的普通父親，沒有人會認得他是誰。但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就是在這個看似普通男人的肩上，扛着怎樣可怕的力量和責任。他做出的任何一個決定，又會激起整個星空下怎樣的驚濤駭浪。
“既要戰，那就戰！”簡短的六個字，不僅僅只是铿锵有力，那代表的是整個聯邦數百萬的軍人向任何企圖染指聯邦安全的敵人，發出的震耳發聩的聲音。
????“拉菲星上面遍布空盜，長孫總長，一旦您的女兒有任何消息，我已經囑咐了先遣突擊隊會進行營救，算是第二目标任務……”
秦洛川說到這裏，卻被數秒後的對方打斷了，那個中年男人的臉上沉穩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道，“秦中将，希望你還清楚自己身為聯邦艦隊司令官的職責，你的目的是執行軍令，而不是像個婦人一樣有着柔軟心腸。你的艦隊先遣突擊隊是負責聯邦安全的特種部隊，他們此次的任務重大，不該因為我個人的原因，而有任何差池，那樣對聯邦以及民衆造成的後果，不是你我可以承擔的。”
????“可是，做為聯邦科學院院士，長孫院士的安危，對于聯邦來說，同樣重要，這并不違背我第2艦隊的使命。”秦洛川中将搖搖頭反對道。
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子的笑容卻在數秒後在屏幕中綻放起來：“什麽時候，有人竟然以為我女兒的安危在他們心底的分量，超過我這個親生父親？什麽時候，我女兒的安危，竟然和聯邦利益挂鈎？有些人，想的太多了。”
秦洛川中将有些凜然，有些心驚肉跳的揣測全息攝影那頭的這個男人，口中那句“想的太多了”蘊含着火藥味十足的話語，劍指聯邦中的哪些人？影響力活躍在兩大星系艦隊的某些人？或者是在聯邦中占據高位的幾個大家族大人物？
這意味着什麽？聯邦政壇高層幾大勢力的矛盾已經越來越激烈，就差圖窮匕見了嗎？這一次，是對着聯邦軍方鷹派第一人的女兒下手，下一次呢？
“好了，秦中将，從私人情感方面，對于你這個不符合聯邦利益的計劃，我個人表示感謝。不過，我以聯邦軍務部總長的名義，命令你，取消第二目标任務。第2艦隊先遣突擊隊務必全力執行此次作戰，讓他們知道，一旦他們沒能成功救出那個人，那麽背後，将有無數人的生命為他們的失敗買單，不光是超過千名的聯邦軍人的命白白犧牲，更重要的是，第2艦隊一旦被迫對敵展開打擊，近百年的和平将會徹底完結，四百億聯邦民衆将會陷入戰火。。。。。。”
堅毅的目光有些恍然，屏幕中的男子臉色首次有些黯然：“長孫雪晴已經是成年人，她必須為自己任性所犯下的錯誤買單。我已經動用私人關系通知拉菲星駐軍最高長官，希望他們能盡自己最大努力對墜落于拉菲星上的民衆展開營救，那當然包括長孫雪晴，她私人智腦發出的定位信號一直未出現，反而證明她現在很安全，她是個很聰明的姑娘，希望，她還有能改正錯誤的機會。。。。。。”
面對這位再不複先前鐵血卻流露出為人父特有軟弱的聯邦軍方第一人長孫宏，秦洛川中将的眼神卻無比崇敬，肅然敬禮：“明白！”
他沒有任何理由對這樣一個将國家利益放至于私人感情之上的老兵不尊敬。
沒有人，會對自己不幸深陷陰謀漩渦而身處險境的女兒不擔憂，哪怕是他完全可以用維護聯邦利益的說辭命令已經進入戰争狀态的聯邦艦隊對他的女兒展開營救行動，而無一人在此事上對他有任何微詞，包括那些身居高位他的政敵在內。
一個聯邦軍少将加上一個科學院院士的頭銜，擁有着幾乎不遜于那名九死一生逃回國內的超級間諜的份量。
可是，他毅然放棄了，以統領聯邦軍方數百萬軍人軍方第一人的名義放棄了。
假若，每個人都可以為自己有私心的行為找一個解釋得過去的說法，國家與民族的利益，誰來守護？穿上這身軍裝，我輩聯邦軍人，當以國家和民族的利益為自己最高準則。
秦洛川再一次深刻的理解了幾年前這位在中将授銜儀式上對所有晉升的軍方重将們所說的那句話。
只不過這一次，他是用自己最心愛獨女的生命，踐行着自己的諾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