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好了好了,去工作吧。”
宋琏之把駱闌笙推到辦公椅上,自己則是自覺地走到會客一角,随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安靜地擺弄手機,手腳都放得很規矩。
宋琏之的娛樂生活單調,手機上也沒有幾個游戲軟件,他随手點開一個,聊勝于無地打發起時間。
漸漸地,沙發的人放開了坐姿,垮下緊繃的肩頸,懶散地倚上靠背軟包,臀部也往外滑出幾寸。
等徹底輸光了積分,宋琏之瞄了眼屏幕上方,眼皮一跳,時間竟然才過去一個小時。
他丢開手機,直挺挺地倒在沙發上,一雙招子正對着駱闌笙的方向。
男人已經進入了工作狀态,從宋琏之的角度,恰好能避開電腦屏幕的遮擋,通暢無阻地欣賞對方專注的神情。
和昨晚某些時刻如出一轍,宋琏之一回味就不住腿軟。
房間太大了,沙發所在之處與辦公桌構成了斜對角,瞬間就拉遠了兩人的距離。
宋琏之捂着滾燙的臉,獨自苦惱一會,還是順從了心意,輕手輕腳地走到駱闌笙身邊。
“你有多餘的椅子嗎?”
“我想坐在這裏。”
宋琏之指了指長方桌面的寬沿,那裏不算窄,足夠他放上兩邊手肘。
“我不會吵你的。”
宋琏之局促地站着,為了證明這句話的可信度,他按耐着沒再靠近駱闌笙一步。
駱闌笙笑了笑,伸出一只手,牽着宋琏之側坐到自己一邊膝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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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了?”
宋琏之垂着腦袋,晃蕩起一條小腿,小聲道,“你讓我坐在那,我就不無聊了。”
“想坐在我旁邊?”
宋琏之遲疑一瞬,微微點了下腦袋,又忐忑地去觀察駱闌笙的反應,生怕男人會露出一絲一毫的厭煩。
駱闌笙從桌上拿起座機聽筒,熟稔地撥了串數字,等內線接通,便依照他的要求交代電話另一頭的人。
不到片刻,辦公室的門忽然響起,宋琏之慌忙跳到地上,卻被駱闌笙握着腰按回去。
“沒關系。”
駱闌笙撫着他的背,聲音溫潤鎮定。
宋琏之開口欲勸,男人已經拿過遙控板,“咔噠”一聲解開了門鎖。
大門半開,先跨進一只男人的腳,踩着黑色的牛津皮鞋。
李桁搬了把輕便的扶手椅,剛進辦公室就愣在了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琏之。
直到那位美人面泛桃花,不自在地轉開視線,他才恍然覺察自己的失态,連忙帶上門,單手拎着椅子,目不斜視地走到辦公桌前。
到底是駱闌笙手下的老人,李桁眼觀鼻鼻觀心,只管完成老板的吩咐,沒有任何多餘的表示。
“放那吧。”
駱闌笙指了個位置,另一只手還扶着宋琏之的腰,仔細不讓他掉下去。
“是,駱總。”
李桁擺好椅子,面色自若地轉身離去。
辦公室的大門再次合上,空氣陷入了一片寂靜。
李桁反手握着門把,騰地一下漲紅了臉,剛才的畫面仍在腦中揮之不去。
直覺告訴他,老板腿上的那一位相當不簡單。
“這樣影響不好。”
宋琏之臉皮薄,被外人多瞧兩眼就臊得慌,但并未因此而氣惱。
駱闌笙放他站到地上,手仍貼在後腰,輕輕拍了拍,安撫道,
“我帶的人從不亂嚼舌根。”
“他們都很聰明,不用擔心。”
既然宋琏之已經嫁給了他,駱闌笙自然沒有理由藏着掖着,但眼下他們暫未公布婚訊,他只有展現出足夠多的重視,其餘的人才不敢怠慢宋琏之。
願望已經實現,宋琏之乖乖坐到新椅子上,單手托着腮,開始望着玻璃牆外出神。
長空寂寥,萬裏無雲,猶如蒼海廣袤,無風亦無浪。
凝眸許久,雙目便隐隐作痛,宋琏之眨了下眼睛,緩了緩酸乏,忽而轉過頭,伸長了胳膊去夠駱闌笙,渾然忘了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證。
他的手臂不夠長,指尖勉強能挨到男人手肘,眼神明亮,細瘦的手指像在敲黑白琴鍵。
“闌笙,闌笙,你有筆和紙嗎?”
宋琏之期待地看着他,像有了個急待施行的新奇主意。
駱闌笙拉開某個抽屜,取出一沓雪白的打印紙,又從筆筒挑出一支黑色油性筆,一并放到了他面前。
“這些夠嗎?”
“夠啦。”
宋琏之拔掉筆帽,将筆倒豎在兩指間,大指抵着筆身,隔空丈量起駱闌笙的臉寬與眼距。
雖然他大學主修油畫,但素描是任何畫種的基本功,宋琏之基礎紮實,一副人物速寫算不得什麽,只是要先費些時間适應筆具。
“畫我?”
駱闌笙挑了下眉頭,脊背微微挺直了,動作也不敢太大幅。
宋琏之撲哧一笑,眼睛彎成月牙兒,“你繼續做你的。”
“不用刻意擺姿勢,越自然越好。”
他轉了圈筆杆,兩指飛快夾住,垂腕在紙上落下第一筆。
“等着吧。”
宋琏之牽起嘴角,埋頭勾勒男人的臉部輪廓。
駱闌笙松弛下來,也不自覺地跟着他笑,連屏幕上的枯燥數據都變得順眼不少。
兩人各自忙碌,互不相幹,房間裏只剩下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間雜着手指敲擊鼠标的輕響。
偶爾視線碰撞,宋琏之總會先一步別開眼,故作鎮定地運筆如飛,耳尖卻暈開一圈暖融融的紅,被日光照得将近透明。
到了正午,駱闌笙停下手中的工作,起身走到了宋琏之身後。
“去吃午飯?”
打印紙上已經現出了男人的輪廓,宋琏之正在描繪五官的細節。
駱闌笙才瞄了一眼,宋琏之便緊張地将紙反扣在桌面上。
“現在不能看。”
墨黑的筆跡透到了紙背,宋琏之又伸出手,在圖紙上方虛虛擋着。
“好好,不看。”
“但飯總是要吃的吧。”
駱闌笙拍拍他的肩,順手給他按摩起了肩頸肌肉。
“吃什麽呀?”
宋琏之往後靠在他腰上,眯着眼睛惬意地享受。
“你想吃什麽?我現在帶你去。”
“唔...”宋琏之糾結半會,擰過上身,抱住了男人的腰。
“你平常吃什麽?”
“平常?”駱闌笙想了想,“十五樓是員工餐廳。”
“沒有應酬的話,我一般去那裏解決午餐。”
駱闌笙雖然吃得精細,但口味并不挑剔,有時為了方便也會選擇員工餐廳,不過都是在人流少的時段。
“那我也要去。”宋琏之擡頭仰視他,似乎被挑起了興趣。
“你吃得慣嗎?”駱闌笙無奈道。
“我很好養的,你不要擔心。”宋琏之幹脆站了起來,順勢挽住駱闌笙的胳膊。
“去吧去吧,好嗎?”
宋琏之一旦發起撒嬌技能,駱闌笙便只能束手就擒。
他搖了搖頭,在宋琏之期待的眼神中,伸手輕輕捏了把那人的臉。
“走吧。”
駱氏資本之雄厚,從員工福利上即可窺見一斑。
除了種類多樣的津貼獎金外,員工餐廳基本參照了三星級的酒店标準。
十五樓幾乎整層都是用餐區,四人座的木質桌椅間隔排開,兩兩之間距離寬敞,既留出充分的活動空間,又保證了舒适度與私密性,用餐環境也是明亮潔淨,比起公司食堂,更像是裝潢簡潔的家庭餐廳。
駱闌笙來得不算早,餐廳裏已經聚了一小撥員工。
當他和宋琏之同時出現時,瞬間就吸引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駱闌笙倒是泰然處之,從容地牽着宋琏之走到了後排。
“這裏人少,你先坐在這。”
“我去打幾個菜回來。”
駱闌笙挑了張靠角落的桌子,讓宋琏之坐到了背對人群的位置上。
“你早點回來。”
宋琏之攥了下他的手,再依依不舍地放開。
他受了一路的矚目禮,終于有了種踏入陌生地盤的實感,心裏打着鼓,舉止都帶着幾分拘謹,唯恐丢了駱闌笙的臉面。
“嗯,很快。”
駱闌笙跨步折返,徑直往打菜窗口走去。
宋琏之等了片刻,忍不住轉頭尋他背影,被連續幾個員工擋住視線後,又失望地重新坐直身體。
午餐高峰期将至,大量的白領湧入餐廳,駱闌笙往返的間隙裏,宋琏之附近的餐桌都坐滿了人。
然而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避開了他的桌子,甚至在這樣擁擠的環境裏,沒有一個人向他發出拼桌的邀請。
宋琏之并着腳,坐姿端正到有些僵硬。
如果視線有穿透力,那他這會的後腦勺早就被人盯出一個大洞。
左等右等,駱闌笙終于在他的殷切期盼中翩然而至。
“人有點多,出菜慢了些。”
駱闌笙放下托盤,把幾份一人食的餐點擺到他面前。
除了肉糜炖蛋沾着點葷,其餘的皆是炒三鮮,涼拌木耳一類的素菜。
宋琏之認命地捧起飯碗,從駱闌笙手中接過餐具。
就當昨晚開了葷,一頓頂三頓吧。
“你怎麽不點些肉菜?”
宋琏之吃了口蛋羹,在心裏納悶,屁股開花的又不是駱闌笙,跟他湊一塊渡劫有什麽意思。
“怕你看着眼饞。”
駱闌笙不在意地笑笑,夾起一片山藥送進嘴裏,咀嚼也是慢條斯理的,吃相十分優雅。
兩人安安靜靜地用餐,吃到一半時,宋琏之忽然蹙起眉頭,別扭地說道,“我們快點吃完吧。”
被注視的感覺太過強烈,他被迫體驗了一把珍稀動物的心情。
駱闌笙大抵能猜到他在介意什麽,點了點頭,又撫慰道,
“吃不下就不用吃了。”
“我等會給你買點別的。”
來這裏是宋琏之主動提的,他哪有臉浪費人家公司糧食。
“吃得下的。”
宋琏之又往嘴裏送了一筷米飯,刻意吃得很美味的樣子。
“這麽好吃?”
駱闌笙面露笑意,忽然将手擡到他嘴角,拿指腹輕輕一拭,又自然地收了回來,低頭舔掉了黏在上面的半粒米飯。
宋琏之心跳停了一瞬,又成倍劇烈地躍動起來,把胸口撞得發疼。
“好...好吃。”
他慌忙扒起白飯,臉都快埋進飯碗裏,耳廓灼燙,隐約能聽見周遭刻意壓低的吸氣聲。
“別噎着了。”
駱闌笙壓下嘴角,推了碗蔬菜湯到了他面前,宋琏之立馬捧起,乖乖喝了幹淨,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兩人用完餐就回了辦公室,中途搭乘電梯,宋琏之又收獲了不少人的關注。
神經繃得像條擰緊的弦,一直到進入駱闌笙的辦公室,他才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
駱闌笙攬着他的肩,在他背上輕輕撫動,調笑道,“下次還去員工餐廳嗎?”
宋琏之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随後又覺得不妥,連忙解釋道,“不是飯菜的原因。”
“就是...就是太多人看着了,我有點不習慣...”
駱闌笙輕笑,“嗯,是我沒考慮周到。”
“作為補償,下次帶你去附近吃日料。”
男人揉了揉他的發頂,笑容又暖了幾分,“不過我很高興。”
“別人能夠知道你的存在。”
宋琏之睜大眼睛,不知第幾次地怦然心動。
等回過神來,只能暗惱自己不争氣,三言兩語就被人撩得方寸大亂。
他拿下駱闌笙的手,握也不是放也不是,面紅耳赤,一時結巴,最後差勁地尿遁了。
宋琏之走出洗手間,甩了甩指尖的水珠,心裏還在翻來覆去地品讀駱闌笙的話,走路都飄飄然的。
經過茶水間的時候,宋琏之敏銳地捕捉到“駱總”兩個字,邁出的步伐又不自覺地撤回了原地。
駱闌笙的員工們在飯後閑聊,宋琏之按耐不住八卦的心,一邊譴責自己,一邊可恥地豎起了耳朵。
“哎,駱總今天帶的那個,你見着沒?”
“穿毛衣那個小哥哥?”
“可要點臉吧,人家說不定比你小呢,還小哥哥。”
宋琏之聽到她們聊到自己,不禁暗自發笑,在門外找了個隐蔽的角度,可以大致看清裏頭的情形。
茶水間裏站了三名年輕女孩,每人捧着個馬克杯,面對面地聊起天,正好圍成個小三角形。
“行行行,漂亮弟弟可以了吧?”
短發女孩嘻嘻一笑,眼中精光流轉,“我賭五毛錢,那弟弟絕對是駱總新對象。”
“我賭一塊。”
“我一塊五。”
長發女孩挑了挑眉,擡指抹了下唇角,壓低聲音道,“哎,你們中午看到這個沒?”
“有所耳聞。”
“可不是,我們小群從剛剛嚎到現在,說被駱總帥暈了。”
“靠,我那時可坐在他們附近!”長發女孩驀地激動起來,立馬把中午那段又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引得另外兩個女孩捂着心口連聲驚呼,詞彙量只剩下了單調的感嘆詞。
“草,我暈倒了。”
“我好酸。”
“酸什麽,你要能長弟弟那張臉,說不定駱總就看上你了。”長發女孩擠眉弄眼地打趣道。
她對面的女孩立馬摸了摸自己的臉,捂着腮搖頭嘆氣。
“我連五塊錢的體彩都沒中過,還想長成弟弟那樣。”
“從現在開始存錢,也不知道退休時能不能攢夠整容費。”
宋琏之聽着她們調侃自己,在外頭樂得合不攏嘴,正想就此離開的時候,又聽到長發女孩接了一句略顯古怪的話。
“那你可得按弟弟那個型去整。”
“我們駱總的審美很專一的。”
長發女孩吹了吹杯子裏的水,悠然自得地啜飲一口,像個高深莫測的智者。
“啥意思?”
“我仿佛嗅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
另外兩個女孩瞬間湊近了長發女孩,表情透着隐隐的興奮。
“哎呀”,長發女孩勾起嘴角,眼神狡黠,忍不住賣弄一下。
“也不是什麽大事。”
“你們兩入職得晚,所以不知道。”
“駱總幾年前也帶過一個,也是弟弟這一款的,又精致又漂亮。”
“當年公司所有的女員工都沸騰了。”
“靠!不是吧?”短發女孩驚得張大了嘴,大小能吞下一個拳頭。
“駱總這是在玩集郵嗎?”
“嘿,怎麽就是集郵了?”
“反正我看駱總不像,說不定是對誰情有獨鐘呢?”
“.......”
宋琏之僵硬地轉過身體,笑容已經凝固在了臉上。
他走了幾步,把自己藏進走廊的角落裏,艱難地調整呼吸。
駱闌笙從未交代過自己的情史,他也不想掃興去問。
不是不在意,而是糾結沒有任何意義。
他是個注重當下的人,駱闌笙以前愛過誰,和誰有過山盟海誓,都只是他過往或雲淡風輕,或濃墨重彩的一筆。
宋琏之明白,他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色彩覆過那些痕跡,讓駱闌笙從今往後,眼裏心裏都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只是他再豁達樂觀,也架不住別人幾次三番地提醒他,駱闌笙曾經有過怎樣的摯愛。
比他更早地陪在駱闌笙身邊,同他肌膚相親,靈肉相契。
宋琏之稍一想象,心髒就像被人拿刀子剮了,疼得他兩眼發黑。
辦公室裏,駱闌笙正在拟訂下一季度的投資方案,文檔剛起了個稿,宋琏之就蝸行牛步地挪了過來,像個游魂一樣,神情消沉。
“怎麽了?”駱闌笙不由關切道。
宋琏之搖了搖頭,等走到他的位置上,才發現桌面多了一份草莓慕斯。
“我讓助理買的,嘗嘗喜歡嗎?”
宋琏之坐了下來,拆開包裝袋,舀了勺奶油含在嘴裏。
果粒酸甜可口,奶油細膩柔和,當飯後甜點再合适不過。
只是宋琏之心頭發澀,嘗不出幾分滋味,吃了兩口就放下叉子,興致缺缺。
“闌笙”
宋琏之走到駱闌笙身邊,拉開一條胳膊,岔開雙腿坐到了男人大腿上。
他擡起手臂,松松環住男人脖子,眼裏倒映着對方英俊的面孔。
“怎麽了?”
駱闌笙撫着他的背,坦蕩地與他對視,目光中盡是擔憂與憐愛。
宋琏之凝視他許久,心底翻江倒海,幾乎要外洩成災,面上卻将将穩住了,端的是風平浪靜,波瀾不驚,末了軟軟地傾過身子,倚在了男人胸口,恹恹道,“算了”。
算了,宋琏之想,只要駱闌笙此時此刻,還有往後餘生,都獨愛他一個,曾經怎樣又何妨?
“能抱着我睡一會嗎?”
宋琏之仰起臉,又變成了一副帶笑的神情。
駱闌笙托着他調了個姿勢,讓他側坐在自己腿上,腦袋正好能靠在肩頭。
宋琏之湊近他的脖頸,輕輕蹭了蹭,情态滿是眷戀。
他閉上眼,用自己才能聽見的音量,模糊地喃喃着。
“闌笙,別再送給別人了。”
你的心給了我,就不可以再分給別人了。
駱闌笙安撫地拍着他的背,像在應和一樣,宋琏之眉間舒展,慢慢地靜下神來。
下午,劉倩來找駱闌笙交報告,剛進門便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駱闌笙懷裏抱着個人,那人歪頭抵在他肩上,只露給她半張熟悉的臉。
駱闌笙輕攬着那人,只空出一只手,不甚靈便地操縱鍵盤和鼠标,盡量不發出聲響。
劉倩心領神會,提着腳跟走過去,把文件擺到駱闌笙面前,再悄悄地退出了辦公室。
作者有話說:
一件事寫這麽長,我真是個屁話大王?????♀?
【随手在隔壁占了個坑,《默汐末徙》,主要更瓜,新文看的人多再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