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請問顧明盼先生在麽？”江漌寒沒說話，只好葉西西來問了。
前臺小姐查看了一下電腦，聲音十分溫柔，“顧醫生今天下午的班，你們可以現在提前挂號，下午就不用等太久了。”
等很久？
“你們顧醫生的號很難挂到麽？”
前臺小姐搖了搖頭，“不是很難挂到，是平時都供不應求，本來我們心理醫院就兩個主治醫生，現在只有顧醫生一個了，更忙不過了。”
“那另一個主治醫生呢？”
資料顯示，自從14年季和死亡後，仁美醫院就全權由顧明盼接手了，他15年的時候用高價把季和手上的股份全部收購了回來。
“我不太清楚的，聽說很早之前就離職出國了，我才來這裏一年多，對上級的事情不太清楚。”她的回答滴水不漏，再問也問不出來什麽。
用江漌寒的身份證挂了號，兩人暫時離開，準備去孫成鵬所在的社區看一圈。
自從出了那件事後，社區很多老人都搬走了，只有王老頭還住在這裏。
顧明盼，葉西西在心裏念叨着，不對，王老頭的兒子怎麽會姓顧呢？
“顧明盼是王老頭收養的孩子，王老頭的妻子中年就去世了，他沒有再娶，也就沒有孩子。”快到的時候，江漌寒看着他一直在低頭冥想，開口給她解了疑惑。
“你怎麽不早說？”葉西西有點點責怪的意味。
江漌寒一臉無辜，“你問我了麽？”
好像也是。
他們到的時候，家裏只有王老頭一個人，他為人很熱情，邀請江漌寒和葉西西直接進了客廳，給他們泡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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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過來是為了老孫的事情？”這些年來，上門的警察已經不算少了，王老頭都習以為常了。
“你怎麽知道我們是為了孫成鵬的事情？”葉西西驚。
王老頭指着江漌寒，“小姑娘，我不認識你，但是這個小夥子我還是認得的，咱北京的刑偵部主任，又是柳處長的兒子，北京城消息靈通點的都知道的。”
柳處長？聽起來應該是美人的媽媽，美人不光有錢，還有權，美人果然牛皮，葉西西暗自憂傷了一會兒。
江漌寒嘗了一口王老頭泡的茶，淡淡開口，“這幾年過得怎麽樣？”
“還行呗，反正我老頭子一個了，有退休工資養着，不愁吃不愁穿的，就是總找不到打牌的人了，閑下來會有些無聊。”
江漌寒順着接了下去，“您不是有個小孫女麽，兒子兒媳婦工作忙，您平時不幫忙帶帶？”
這話像是說到了王老頭的痛處一下，他的眼神渙散了幾秒鐘，神情十分抗拒，“我老了，帶孩子帶不動了，而且明盼他有錢，給孩子請了專門的保姆，也用不到我這個老頭子，過年過節的能帶月兒回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我就很開心了。”
那個漂亮的小姑娘原來叫做月兒。
江漌寒給葉西西使了一個眼色，王老頭不願意面對這個問題，接下來應該要交給她來打溫柔牌面了。
葉西西一口氣喝完了茶，又把被子遞給了王老頭，“王爺爺，你可以幫我再加點水麽，我覺得很好喝，正好也有點渴了。”
“你等着，我這就去給你那水壺。”很快，他就拿着水壺回來了，嘴裏還念叨着，“我們月兒長大了一定也和你一樣漂亮可愛。”
“王爺爺，你給我說說月兒吧，我也好想有個妹妹呢，不過我們家養不起第二個孩子了。”葉西西瞎扯起來一套一套的，要是老葉知道，估計要氣吐血。
王老頭嘆了一口氣，緩緩道來，“月兒啊，我們月兒從小長得就好看，走在路上別人都要誇兩句的那種，她也懂事，從來不撒橋提什麽過分的要求，馬上上小學了，她爸爸要把她送到寄宿小學去讀書她也不說什麽，還經常安慰我說沒什麽，哎，月兒就是太懂事了。”
“寄宿小學怎麽了？”葉西西不解。
“寄宿小學雖然條件好，但是孩子在裏面很容易學壞的，一般能進去的都是些富貴人家的孩子，準備直接小學之後就送出國的，裏面的孩子沒幾個好好學習的，天天攀比這個攀比那個，我怕月兒進去被他們帶壞了，而且月兒又是不争不搶的性格。”王老頭越說越難過，不停地嘆氣。
“那您可以和你兒子說說，讓他不要把月兒送到寄宿學校去，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至于照看孩子的時間都沒有吧，不是說請了人專門照看孩子麽？”葉西西把話題引到顧明盼身上。
“他啊。”王老頭目視遠方，似乎在回憶着什麽，“我這個兒子，一旦作了什麽決定，別人的話他是一點兒都聽不下去的，餘梅也不想讓月兒去寄宿學校，明盼不知怎麽的，鐵了心要月兒去，他們兩人都為這件事吵了好幾次架了。”
江漌寒輕輕咳嗽了一聲，示意葉西西不要再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了，趕快說正事。
葉西西心裏明白，開口，“王爺爺，聽說您兒子是一名心理醫生，在北京很有名呢。”
王老頭雖然歲顧明盼有諸多不滿，但是葉西西這樣誇贊顧明盼，他還是很開心的，“是啊，我也沒想到明盼這麽争氣，本來我想着他就老老實實去醫院做個醫生就好了，結果他非要自己創業，沒想到真的就弄出名堂來了。”
“爺爺，其實我也是學心理的，這次來一是為了當年的案子，二就是想通過您這裏問一下，您兒子的心理醫院還需要人麽？正好我也快畢業了..............”葉西西有時候覺得自己應該去演戲，真的，說起假話來面不紅心跳都不帶加速的。
王老頭愣了一會，随即和葉西西笑了兩聲，“你小姑娘和我繞了半天就是為了這事？你可別騙我了，你能這個江公子認識，能找不到工作？你們有什麽想問的可直說吧，我老頭子都告訴你們，肯定不隐瞞。”
江漌寒站起身來，看向門外原先孫成鵬家的四合院，“王先生，我們都知道，當年的事情後，您兒子心理醫院的大部分醫生都來給街坊人做過心理上的解壓放松工作。”
王老頭點點頭，“是的，因為當時很多人都吓得不輕，警方又要求我們對這件事情絕對保密，才找的心理醫生過來。”
“是您兒子先提議讓心理醫生過來的，還是警方提議的？”
“我記不大清了。應該是你們說的吧，當時那個警官正為難怎麽才能控制住風聲呢，明盼知道了，就順口說了一句，然後你們就讓明盼把醫院的醫生叫來了。”王老頭如實說道。
“恩好。”江漌寒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老爺子你知道季和麽？”
“小季？我知道的，哎，這孩子也是可惜了。”
“怎麽說。”
王老頭給江漌寒滿上茶，“小季應該是在老孫一家出事前不久出事的吧，我聽明盼說，那時候他和小季在研究一個新的什麽催眠療法，小季好像是研究得有些走火入魔了，最後精神錯亂了，才做出了那樣子的事情，小季這孩子平時很好的。”看得出來，他十分惋惜季和的死亡。
“季和和令郎的關系怎麽樣？”葉西西心裏冒出了一個想法，不過又覺得不太可能。
“小季和明盼關系很好的，他們很早就認識了，後來兩個人又一起創業，早些年一起吃過不少苦的，可以說是過命的交情了。”王老頭好像想到什麽，語氣有些顫抖，“你們不會是懷疑明盼和小季的死有什麽關系吧？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可以用生命保證，明盼有時候雖然固執了一些，但是他人是很善良的。”
“沒有沒有，我就是随口一問，王爺爺你不要想太多。”葉西西趕忙解釋，“那爺爺你知道您兒子有沒有弄什麽網上醫院之類的麽？”
“王老，您帶我們去孫老家看一看吧，盡可能地把當年的場景給我們還原一下。”江漌寒打斷了葉西西的問話，王老頭應了一聲，帶他們朝着孫老家走去，江漌寒故意走在後面一段距離，輕聲在葉西西耳邊說，“一會你不要說話，我來問。”
如果他猜想得沒有錯的話，這個王老頭，八成是被催眠了。
孫成鵬家出事後，那四合院再沒人進去過，鑰匙在警方那裏保留着一份，還有一份則是在王老頭這裏，是警方托他平時照看着的。
“哎，這麽些年過去了，我也是第一次再進這個大門。”王老頭撣了撣門鎖上的灰塵，打開了大門。
一進門，院子裏到處都是灰塵，死氣沉沉的。
“王老，給我們詳細講一下當年你看到的吧，越詳細越好。”
“你們跟我來。”王老頭推開客廳的門，裏面傳來了一股嗆人的黴味。
江漌寒和葉西西正打量着屋子，“咔擦”一聲，後方傳來了院門被打開的聲音。
“爸，你在做什麽？”中年男人特有的聲音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