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陳傑見問不出張泰話來,也不知他如何惹上黃光,又見他後背流血,忙令他快快回去擦藥,叮囑了他一番不可再惹事,那黃光誣告他占了地,也別再與他糾纏,就認了這個虧。張泰惦記着張致還在家,胡亂應了陳傑,忙匆匆往回趕。他被衙役抓來時,張致本要跟來,被他止住了。張致跟來了也無用,就怕遇上黃光,沒的惹麻煩。
從官府到家中,也就是一盞茶功夫。這一路,張泰只覺背上腫痛,心內慌慌。他這輩子,還未遇過如此氣悶之事,只恨不得把那黃光狠力踢上幾腳出氣。他若是孤身一人,拼上一間屋子與那幾個銀錢不要,也得出出這口惡氣;只是如今他身邊還有個張致,如之奈何!張泰心裏氣苦,卻也明白自己怕是得要咽下這口氣,賣了如今這所屋子,往別處再典所新房,離這黃光遠遠的。
張泰這般想着,不覺到了自家門前,只見鐵鋪大門緊閉,推之不開。料是張致怕黃光上門,早早關了門,張泰便轉往後門。
那後門開在後邊院子,平日少有人走,白日裏只是掩着,并不緊鎖。張泰推開後門,只見院子裏橫七豎八。竹竿上的衣服散落在地,被踩得污黑,水桶橫倒在地,幾盆花草砸得稀爛。張泰心道不好,幾步進來,只見三四個随從正在他家房檐下席地而坐,地上擺着酒菜,顯是吃了有一會酒了。
張泰一見此景,只覺血沖腦門,雙眼怒睜。那幾人擡頭見張泰來了,還吃吃地笑,為首一人道:“你這狗殺才,如何回得這般早?衙門裏苦頭沒吃夠?你安分點,不吵到大官人快活,還可賞你口酒吃。”
張泰一聽,如墜冰窟。
那随從酒正吃得歡,見張泰僵立不動,以為他吓住了,對着張泰擠眉弄眼的,低聲道:“你這狗才,別吵到大官人,待會自有你的好處。”
張泰手腳冰涼,卻有一團怒火立時由心頭燒起,天殺的王八蛋,仗着幾分權勢,肆意欺人!張泰幾步上前,一腳踹翻那吃酒的随從,一手提拎起另一個,一個鐵拳,好大氣力,打得那随從立即暈死過去。另外幾個見勢不好,喊着“賊王八!好大的膽”撲向張泰,可這一個個酒囊飯袋,哪裏是張泰的對手,張泰幾下子便把這幾個随從打翻在地,一個個鼻青臉腫,起不來身。
張泰也不去管這一地狼藉,一腳踹開房門,眼前所見,肝膽俱裂!但見黃光上身只着亵衣,光着兩只毛腿,胯間挺着那話,腌臜龌蹉,嘴裏不幹不淨罵着,手裏握着不知什麽物事,正往張致後穴狠狠抽插!
張泰怒吼一聲,已是怒不可遏!
這一聲怒吼,聲如洪鐘,震得黃光吃了一驚,轉過身來見是張泰,也不驚懼,反罵道:“你這狗才,衙門裏的板子還吃不夠?識相的,滾出門去,讓黃爺我樂呵樂呵,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識相,就叫你嘗嘗衙門裏嚴刑拷打的滋味!”
黃光身子一轉過來,張泰這才看見張致。張致衣不蔽體,渾身皆是青青紫紫,雙手雙腳被縛在床,絲毫不得動彈,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原來這黃光使了個調虎離山之計,趁着張泰被衙役拘走,帶着随從跑到鐵鋪子來,欲對張致不軌。張致向來不是個聽話的主,自是不肯順從,奮力掙紮。黃光便叫随從們制住他,将他手腳皆縛了,肆意打罵欺淩。張致被打得渾身青青紫紫,又似是被打了許多個耳刮子,臉頰紅腫,嘴角帶血。最觸目驚心的,是張致後穴裏插着的那物事,竟是平日裏他慣用的毛筆!張致看向張泰的眼裏,滿是驚惶不安。
張泰不看則罷,一看如何還能忍!他平生從未如此狂怒,先前顧忌黃光有權有勢,不敢如何,只得忍氣吞聲,只盼能有安生日子過。如今張致在他面前被欺辱成這模樣,他這大哥還算什麽大哥!他上前對着黃光就是一拳!這一拳頭打得黃光慘叫一聲,半邊臉登時腫了起來,殺豬般嚷叫外間的随從。他不知那些酒囊飯袋早被張泰收拾了,此時還一個個躺在地上起不來,如何聽他使喚。張泰提起凳子,攔腰一砸,黃光立即倒地,哀叫不已。張泰狠踢了幾腳,顧不得發洩心中怒氣,忙奔向張致,瞧看他的傷勢。
他小心翼翼解了繩子,見張致手腕處紅痕錯綜交雜,還有血絲滲出,知是他掙紮得厲害,繩子磨傷了手腳,不由心疼極了。張致雙手松綁,自己一把将插在後穴裏的毛筆拔出,扔在被單上,濺出一串血點子。
張泰怒極,張致尚未開口,他便抓起那一把毛筆,徑自走向黃光。黃光見他臉色不好,心中已是懼怕,嘴裏仍罵道:“你這厮,敬酒不吃吃罰酒,敢對你黃爺如此,你黃爺必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Advertisement
張泰理也不理他,又是幾腳踹在他身上,翻過他胖大身子,将那一把毛筆狠插進黃光後穴!那黃光何曾吃過這般苦頭,殺豬般叫喚起來,胯間肮髒物事已是軟垂。張泰狠道:“今日拼上這條命,我張泰也要出這口氣!”說罷,越發瞧着黃光那惡心物事礙眼,幾腳上去,踢得黃光斷子絕孫,哭喊求饒。張泰哪裏聽得進去求饒,提拎起拳頭猛砸,打得黃光青青紫紫,鮮血淋漓,不一會,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大哥!快快住手!”張致不知何時已從床上起來,拉住張泰的手勸道,“大哥,大哥,你今日為我出頭,我心中實是感懷。但萬萬不可再打了,這黃光有錢有勢,咱們惹不得!萬一他有個好歹,他家裏豈肯善罷甘休!”
張泰見張致一身傷痕,還只顧勸他,心中悲痛,道:“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今日就把他打死了又如何,我賠上這條命,也不能看你白白受他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