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替罪羊(21)
傅殊道:“橫嶺靈獸衆多,路過那裏,正好進去看看。”
莫歆清俊的臉上露出笑容,眼睛在兩人中間來回轉了一圈,忽然道:“傅前輩與夏道友情投意合,何時結為道侶?”
夏嵘笑了一下,“我們已經是了,讓莫道友見笑了。”
莫歆露出驚訝的神色,“莫非傅前輩沒有告知宗門?”
“我不過一介散修,何來宗門一說?”傅殊淡淡道。
“啊?傅前輩能以散修之身取得這般大的成就,着實令晚輩佩服。”莫歆贊嘆道。
三人聊了半日,莫歆告辭離去。
“阿嵘,你可有看出什麽?”傅殊在莫歆走後問道。
夏嵘蹙眉道:“他方才用靈識查探我,它的靈識不像是一個金丹期所能擁有的,并且要遠超金丹期,若非我精神力強大,以我如今的修為,定然察覺不到他的靈識。”
“阿嵘,你有沒有想過有一種可能?”傅殊問道。
夏嵘看向他,道:“你是說,奪舍?”
傅殊颔首道:“莫歆在經受經脈盡斷的痛苦之後,靈識混亂,如果此時有一個大能想要奪取他的身體,定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一個大能為什麽會想要奪取一個經脈盡斷之人的身體呢?”夏嵘問道。
傅殊笑道:“阿嵘,如果說,對方可以重塑經脈呢?”
夏嵘恍然,“所以他才會如此在意你的醫術和身份,因為他或許從未料想,還有其他人也能夠續脈。”
“阿嵘,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原本是想要奪取你如今的身體,只是,出現了你這個意外,所以他才會想要查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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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嵘覺得傅殊的話,并非沒有道理,他前前後後想了想,道:“那你認為,他想要圖謀什麽呢?”
傅殊笑起來,“不清楚,時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自此後,莫歆經常過來尋夏嵘和傅殊,直到飛雲宗派的人抵達天衍宗。
來的人是二長老松石真人以及夏嵘的三師弟甄鄲。
甄鄲見到夏嵘,眼眶微紅,面帶自責與慚愧,道:“師兄,是我沒用,拖累了你,還讓你受了那麽重的傷。”
夏嵘道:“三師弟不必自責,師兄保護你們是應該的。”然後對松石真人行禮道,“夏嵘拜見松石長老。”
松石看起來很是慈祥,他“呵呵”一笑,欣慰道:“看來這次你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這麽快就到元嬰期了?不錯!不錯!這位就是傅道友吧?你救了小嵘,老夫感激不盡哪!”
看得出來,松石是真心覺得感激與欣慰。
甄鄲也看向傅殊,驚愣了幾秒,然後激動道:“傅前輩,謝謝您救了師兄,晚輩感激不盡!”
傅殊對兩人道:“這是在下分內之事,二位言重了。”
這時候,澹臺忽然道:“松石,你還不知道吧?傅道友跟我們飛雲宗已經是一家人了,你不用這麽客氣,哈哈。”
“哦?”松石疑惑問道,“此話怎講?”
“在下已與阿嵘結為道侶,有天地為證,日月為鑒。”傅殊笑道。
松石驚愣了一下,繼而慈祥笑道:“這樣也好,那你們二人日後當互相扶持,同舟共濟。”
甄鄲撓撓頭尴尬笑道:“那我以後要怎麽稱呼?”
“叫我姓名便可。”傅殊淡笑回道。
就在嵩嚴準備召集衆人商讨事情的時候,有弟子慌忙跑來,道:“啓禀掌門!山下鎮子上死傷多人,且并非凡人所為!”
嵩嚴肅聲問道:“可知是什麽所為?”
那弟子面露懼色,“那些人都被吸幹了精元,弟子,弟子從未見過這樣的法術。”
嵩嚴想了想,道:“千蒼師弟,事關重大,需得你親自前去,我才放心。”
“師父,徒兒也想去。”莫歆道。
“你傷勢剛剛痊愈,還是多多休息。”嵩嚴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莫歆卻道:“師父,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好多了,況且,還有千蒼師叔在呢。”
嵩嚴想了想,道:“也好,就當去歷練歷練。”
夏嵘等人自然也跟着。
他們來到清河鎮上,發現這裏到處彌漫着死氣,街道上随處可見被吸光精元的人的屍體,仿若人間地獄。
千蒼神情極為凝重,他俯下身來,仔細查看屍體,發現這些人身上都沒有傷口,并且都是同時被人吸幹了精氣,能做到這樣,對方很有可能是用了陣法。
“如何?”松石嘆聲問道。
“有人在這裏設了陣法,就是為了吸取精元,只不過,他為什麽如此需要精元呢?”千蒼說道。
“師叔,這是什麽陣法?這麽惡毒?”莫歆義憤填膺說道。
“若是老夫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魔人的引魂陣,他們的主要目的或許并非是精元,而是人的魂魄。”松石面上極為凝重。
“那魔人要用這些魂魄做什麽呢?”澹臺蹙眉問道。
“那是什麽?”甄鄲忽然喊道。
幾人看過去,便見一個黑影閃過,他們連忙追上去。
黑影速度極快,他們幾人中有幾個出竅期的大能也只能與他保持穩定距離。
此人若是魔人,那說明魔人的力量或許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強大。
“啊!”身後忽然傳來驚呼聲,是莫歆。
千蒼連忙停下轉身來到莫歆身邊,道:“莫師侄,你如何了?”
“他被魔氣傷到了,得趕緊治療。”松石見識廣博,查探了一下,說道。
傅殊近前,看了一下,從儲物袋內拿出一個瓶子道:“先服下這個藥,可以暫時阻止魔氣侵入經脈肺腑,具體的需要回去再做診治。”
莫歆服下藥丸,“多謝傅前輩。”
因為莫歆被魔氣所傷,幾人也便完全失去了那黑影的蹤跡,再加上莫歆的身體比較重要,于是他們先回了天衍宗。
嵩嚴看到莫歆又受傷了,面露憂色,不禁道:“為師本來不讓你去,你偏要去,你看看,唉!”
莫歆盤膝坐在氈上,慚愧自責道:“是徒兒任性,讓師父擔憂了。”
嵩嚴道:“罷了,還是先麻煩傅道友幫忙診治。”
傅殊仔細查探了一下,道:“這魔氣所包含的魔力并不強,我也暫時用藥控制了,需要同門功法之人将魔氣強行逼出體外便可。”
嵩嚴想也不想道:“我來。”
千蒼阻止了他,“師兄,你身為掌門,宗門事務繁多,還是我來吧。”
嵩嚴想想便同意了。
“勞煩師叔了。”莫歆愧歉說道。
“無妨。”
将魔氣消除了,澹臺行至千蒼身邊,看着他稍有疲色的臉,道:“我送你回去休息罷。”雖然魔氣不強,但想要徹底清除必須得用上十二分的心神,很耗精力。
莫歆見此,面上更加愧疚不安。
“莫師侄不必自責,我先回峰,你安心休息。”
“師弟暫且安心回峰修行,此事師兄來處理。”嵩嚴說道。
夏嵘等人也回了天孤峰,松石和甄鄲因為與夏嵘同為天衍宗人,便也将他們安置在了天孤峰上。
回了屋子,傅殊一下拉住夏嵘的手,問道:“阿嵘,為何一直不出聲?”
夏嵘突然道:“阿殊,我需要盡快提升修為,我預感,這是一個很大的陰謀,敵人隐藏在各個角落,并且……誰在外面?”
“啊,師兄,是我。”門外甄鄲回道。
☆、修仙篇6
夏嵘開了門,“三師弟。”
甄鄲看到傅殊也在,不禁朝夏嵘眨了眨眼,道:“師兄,傅殊也在啊。”
夏嵘請他進屋,坐下道:“三師弟,你怎麽過來了?”
甄鄲嘆道:“師兄,你那日遇害,令我先帶領新弟子回宗門,只是,我不放心,半途又折返回來,見到你們已經失去蹤跡,便猜想他們定是将你帶回天衍宗了,是我不夠細心,誤導了宗門,讓你受苦了。”
夏嵘搖首笑道:“你不必自責,此番遭逢劫難,卻遇上了阿殊,實乃我之幸。”
傅殊寵溺地看着他笑了。
甄鄲調侃道:“師兄先前專注于修煉之道,我還以為……哈哈,這次師兄回了宗門,師兄弟們若是知曉了這個消息,定會吓得目瞪口呆。”
夏嵘笑了笑,繼而嚴肅問道:“師弟,你與松石長老此番前來途中,可有發現異常?”
甄鄲想了想,搖首道:“并未發現異常。”
“宗門一切安好?”
甄鄲颔首,“宗門依然如故。這次師父接到澹臺長老的傳訊,便安排松石長老與我一同前來親自查探一番。”
夏嵘道:“天衍宗的禁制被人破壞了,我擔心宗門那邊會不會也……”
“什麽?為何方才嵩嚴掌門未提?”甄鄲問道。
“方才因清河鎮之事被打斷,後又因為莫歆受魔氣入侵之事擔憂,嵩嚴掌門一時忘了也很正常。”夏嵘解釋道。
甄鄲了然地點頭,然後又問:“那師兄與澹臺長老為何未将此事傳訊師父?”
“在你與松石長老來的路上,我們已經給掌門傳訊了。”
“什麽?”甄鄲驚問了一下,然後笑道,“那就好,師父查探之後可有什麽發現?”
夏嵘道:“掌門并未發現異常。”
甄鄲松了一口氣,面色緩和不少,“那就好,沒事就好。那天衍宗的禁制現在如何了?”
“已經修複了,只是清河鎮一事中那些魔人太過猖獗了,我擔心宗門那邊也會發生同樣的事情。”
“師兄不必擔心,等此間事了,我們速回宗門。”甄鄲安慰道。
夏嵘點點頭,“既然已經發現魔人蹤跡,我們便需要盡快聯合大大小小的門派,共同抵禦魔人入侵。”
甄鄲點點頭,“明日我們便與嵩嚴掌門共同商讨此事。”
翌日,因為如今魔人在暗處窺伺,所以嵩嚴并未召集太多人,只與夏嵘幾人秘密商榷。
“我已經将清河鎮一事告知了各個門派,讓他們加緊防備,等計劃商讨出來,我們再聯合所有門派,将那些可惡的魔人打會魔域。”嵩嚴說道。
松石嘆了一口氣,“只是,魔人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了,如今又突然出現,看來真如傳言所說,魔人是永遠沒有辦法消滅的。”
“我也聽說過,我看過史上記載,言及人魔戰争時,明明魔人已經被消滅地差不多了,但是不知為何他們繁衍及成長速度極快,永遠沒有消滅完的一天,各大宗門不得已,只好将他們鎮壓在一處地方,就是如今的魔域。”澹臺說道。
“為何他們的繁衍及成長速度那麽快呢?”夏嵘問道。
“不清楚,似乎每次在消滅得差不多的時候,魔人又再次憑空大量湧現,實在令人費解。”松石回答道。
“既然鎮壓了,為何魔人會再次出現?”夏嵘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一直以來都沒有人能夠解答出來,也困擾了修界很多年。”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只能直面魔人了,只有如此,才能弄清楚緣由。”千蒼堅定道。
嵩嚴颔首,“确是應當如此,只有親自與魔人交手,我們才能找出問題的所在。”
大家都同意這個說法。
這時候,莫歆忽然說道:“師父,傅前輩能夠續筋接脈,又為徒兒祛除了魔氣,或許對魔人也有些見解呢。”
嵩嚴聽罷,便問傅殊:“傅道友,如今修界将亂,我們需要集思廣益,不知貴宗可有收到消息?可否有不同的見解?”
傅殊道:“我一介散修,哪有什麽見解?嵩嚴掌門莫要說笑了。”
“那傅道友為何對祛除魔氣這般娴熟?”嵩嚴又問道。
傅殊淡淡道:“并非娴熟,只是約摸着去診治而已,幸好莫小友無礙。”
莫歆:……敢情自己只是個實驗品?
嵩嚴噎了一下,只好道:“傅道友真是天賦過人。”
因為衆人對魔人所知甚少,故而也沒有商讨出多麽複雜的計劃,只是在防禦上面多了些關注,畢竟敵暗我明,他們如今完全摸不清楚對方的能力與目的。
回了天孤峰,夏嵘問傅殊:“你說的那句話是真是假?”
傅殊疑惑,“哪句?”
“祛除魔氣那句。”
傅殊忽然笑了,“那阿嵘猜猜看?”
夏嵘沒說話,卻是用靈識與他交流:“你身為上古神獸,傳承記憶中應該會有。”
傅殊搖搖頭道:“我是神獸,為何會管人類與魔人的閑事?”
夏嵘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但是,“你當真對魔人毫不知情?”
“阿嵘想知道?”傅殊湊近他問道。
他的臉上浮現微笑,眼睛深邃而勾人,夏嵘覺得傅殊此時像是誘人犯罪的禍水。
夏嵘閑閑地坐下來,道:“其實有時候,真相需要自己去尋找才有趣,不是麽?從別人口中得到的,反而不美了。”
傅殊頓時洩氣了,“阿嵘不是說要盡快提升修為麽?我們一起?”
“不了,我忽然覺得還是腳踏實地為好。”夏嵘哪裏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腳踏實地是針對那些心境低淺之人而言的,阿嵘又不需要。”傅殊小聲道。
“阿殊,我要去修煉了,你要不要一起?”
傅殊跟上他,“阿嵘,其實,還有另外一種雙修之法的。”
夏嵘轉身,“什麽?”
傅殊告訴了他,夏嵘瞅了他半晌,直将他看得低下頭去,才低聲笑起來,道:“傻瓜。”
傅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夏嵘拉過他道:“那就按照另一種法子雙修吧。”
其實,要是傅殊真的想,他又怎會拒絕?只是,阿殊在他面前,還是太小心翼翼了。
既然确定了所有事情都是魔人所為,夏嵘他們便要回飛雲宗了。
“傅前輩也要去飛雲宗麽?”莫歆問道。
傅殊淡淡地颔首道:“我與阿嵘一起。”
千蒼雙眸深深注視着澹臺,道:“等事情結束,我們就一起游歷天下。”然後,再也不分開。
澹臺點點頭。
幾人拜別了嵩嚴,禦劍而去。本以為兩個月就會到達飛雲宗,只是,路上遇到了麻煩。
魔人出現了。
一共有五個魔人,且修為與夏嵘五人的修為一模一樣,分別攻向他們。
松石與澹臺鏡都是出竅後期,夏嵘為元嬰中期,傅殊是出竅中期,甄鄲為金丹後期。
夏嵘的對手雖也是元嬰中期,但論總體實力完全比不上夏嵘,似乎有些太弱了,他很快就将其打散了。
澹臺鏡也很快地結束了戰鬥,接下來是甄鄲,松石和傅殊還在戰鬥。
澹臺鏡本欲幫助兩人,卻被傅殊制止了。
傅殊忽然轉頭看了一眼夏嵘,見他眉目間滿是擔憂,心中頓時一片平靜,面前的魔人也瞬間被他斬殺了。
“阿嵘。”他行至夏嵘面前,突然将他抱住,臉上滿是溫柔。
我唯一的貪婪就只有你。
夏嵘拍了拍他的背,笑了笑,“怎麽?莫非是害怕了?”
“嗯,我很害怕。”傅殊放開他,認真道。
這時候松石真人也消滅了魔人,澹臺鏡見他沒事,這才放下了心,不禁問傅殊:“你為何阻止我去幫助你們?”
傅殊道:“這樣的魔人,只有我們自己才能戰勝,旁人是幫不了的。”
松石蹙眉道:“你這話,似乎是知道什麽?”
“這裏不便多說,還是先回宗門為好。”傅殊回道。
松石和澹臺也覺得有理,便踏上了飛劍。
甄鄲落後于幾人,用探究的目光隐晦地看了傅殊一眼。
順利回到宗門後,他們便面見了飛雲宗掌門靈智真人。
靈智真人道:“收到澹臺的傳訊,我去看了宗門的禁制,并未發現異常。”
澹臺鏡想到了當初千蒼和嵩嚴真人也沒有發現禁制被壞,反而是傅殊發現了,便道:“掌門,我們還是再去查探一番吧。”
靈智颔首道:“也好。”畢竟距離他查看禁制已經過了兩月有餘,若是魔人趁此機會壞了禁制,他們也好及時修補。
他們查探了一番,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澹臺鏡看向傅殊,傅殊搖了搖頭,甄鄲這時候笑道:“看來禁制沒有被破壞,宗門暫時安全了。”
靈智、松石、澹臺鏡心下稍安。
回了赤雲峰,夏嵘和傅殊直接去了澹臺鏡的院子。
“徒兒,你怎麽跟徒媳婦一起過來了?”澹臺鏡正捧着琉璃果飲享受地喝着。
傅殊設下了一個結界,才開口道:“澹臺師父,其實宗門的禁制已經被破壞了。”
“什麽?”澹臺鏡收起手中的琉璃果飲,問道,“你不是沒發現麽?”
傅殊認真道:“除了阿嵘和您,我目前無法信任其他人。”
“所以你發現了卻沒說出來?”澹臺鏡驚訝問道。
傅殊點點頭,“還有,之前途中我為什麽阻止您幫忙,是因為……”
“因為什麽?”
傅殊頓時停下了,嚴肅道:“方才有人用靈識查探我們。”
“我怎麽沒發現?”澹臺鏡疑惑問道。
傅殊蹙眉問道:“澹臺師父,你可知曉合體期大能,飛雲宗有多少?”
☆、修仙篇7
澹臺鏡微驚,“你的意思是,方才是合體期大能?”
傅殊颔首,“的确如此。”
澹臺鏡疑惑,“你也不過出竅前期,怎會察覺到合體期的靈識?”
“不瞞澹臺師父,我的靈識已達渡劫期。”傅殊淡定回道,完全不管聽者的心情如何。
果然,澹臺鏡一下子跳起來,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問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師父,阿殊不是在開玩笑,就連我,如今的靈識也已經相當于合體期。”夏嵘又給澹臺鏡扔了一個炸彈,其實經歷過這麽多世界,夏嵘的精神力遠不止這些,他的靈識也已經達到了渡劫期,只是怕吓到澹臺鏡,才往低了說去。
只是,他還是高估澹臺鏡的心理承受能力,澹臺鏡愣怔了半晌,回神後,問道:“徒兒,為師方才是不是睡着了?好像還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
夏嵘啼笑皆非,道:“好了,師父,我們沒有騙你。”
“可是,可是徒兒,你遇害前才是金丹後期啊。”澹臺鏡猶疑問道。
“師父,徒兒這是因禍得福。”
澹臺鏡暫且選擇相信他們的話,定了定心神,問傅殊:“哦,那個阻止我幫助你們對付魔人的原因還沒告訴我。”
傅殊道:“其實,那些魔人跟我們也有關系。”
“什麽意思?”
“魔人其實就是人類的另一面,我們其實是在與自己戰鬥。”
澹臺鏡有些頭大,“等等,你說的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着有些亂?”
夏嵘聽明白了,所謂的魔人不過是由人內心的肮髒一面衍化而成的,這就是為什麽魔人永遠消滅不盡,因為人的貪婪永遠存在。
“澹臺師父,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欲念,他們總有想要得到的東西,他們越想要得到,面對的魔人就越強大,這就是我阻止你的原因,因為我們需要自己戰勝它。”傅殊解釋道。
“可是,為什麽他們會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攻擊我們呢?”
“師父,攻擊我們的是沒有意識的魔人,它們受高等魔人操控。”夏嵘認為那些高等魔人就混跡在人類之中。
澹臺鏡起身來回走了走,道:“如果說這些魔人都是由我們內心的貪婪産生的,那為什麽還會有高等的魔人存在呢?”
“師父,你認為,所有的修士最想要的是什麽呢?”
澹臺鏡停下腳步,忽然擡起頭看向夏嵘,“飛升成仙。”
“不錯,此乃所有修士共同的願望,也可以稱得上是欲念,而飛升成仙實則逆天而行,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會衍生出最為強大可怕的魔人,這個魔人利用人類心中的貪婪制造出了無數的低等魔人。”
“所以,它是對我們動手了。”傅殊說道。
澹臺鏡站在那裏慢慢地消化了這些解釋,然後呆呆問道:“那為什麽你們所說的沒有任何記載呢?不可能你們猜到,其他參與過人魔之戰的修士猜不出來。”
夏嵘無奈地笑道:“師父,讓人類承認自己內心黑暗的一面,何其艱難?”
澹臺鏡忽然嘆了一口氣,“所以說,魔人是永遠不會消滅了?”
傅殊點點頭。
“我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千蒼。”澹臺鏡說着拿出傳音石。
“師父,莫急。”夏嵘說道。
“徒兒,怎麽了?”
“師父,你先确認一下,莫歆在不在他旁邊。”
“為師知道了。”澹臺鏡對着傳音石問道,“千蒼,在不在?”
過了一小會兒,澹臺鏡都等急了,對方才回應道:“我在的,阿鏡。”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千蒼,你怎麽了?”澹臺鏡擔心問道。
千蒼回道:“山下又出事了,我剛處理完回來。”
“很嚴重麽?”否則為何千蒼那麽疲憊。
“還好,只是宗門內有弟子被魔氣入侵,我剛才與衆位長老一起為他們祛除魔氣。阿鏡,你找我是不是有要緊事?”
澹臺鏡問他:“你是不是一個人?”
“嗯,我一個人在天孤峰。”
“好,那我告訴你一件事情……”澹臺鏡将夏嵘他們的話都告訴了千蒼。
“好,我知道了,現在就和掌門商量。阿鏡,你要小心。”
“千蒼,你也要小心。”
夏嵘和傅殊對視一眼,起身向澹臺鏡拜別,回了夏嵘住處。
“阿殊,攻擊你的那個魔人似乎有些強。”
傅殊明白他的意思,看着他的眼睛道:“因為我很貪婪,阿嵘。”
夏嵘蹙眉,“阿殊,你的貪婪,到底是什麽?”
傅殊伸手将他抱住,吻了下他的唇瓣,與他額頭相抵,道:“阿嵘,我最想得到的,除了你,別無其他。”
夏嵘有些不明白,他們已經在一起這麽多世界了,為何傅殊還要說出這樣的話,似乎是從未得到過一般。
“阿殊,你說的得到,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們一起經歷過這麽多的世界,還不算得到?”
傅殊輕笑,“阿嵘,我想到的是真正的你,到了那一天,你就會明白的。”
“阿殊,我總覺得你在害怕着什麽,能否告訴我?”
傅殊将他擁得緊了些,“阿嵘,我唯一害怕的就是你不要我了。”
夏嵘捧着他的臉,道:“你這麽好,我怎麽舍得不要你。”
“比我好的比比皆是,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傅殊委屈道。
“阿殊,在我心裏,你就是我最大的幸運。別人再好,也不及你絲毫。”夏嵘誠摯道。
傅殊完全相信此時的夏嵘所說的話,可是……罷了,只要阿嵘曾經愛過他,他就心滿意足了,他不能太過貪婪了。
“阿嵘,我們雙修吧。”他低聲道。
“好。”
“阿嵘,我說的是,那個雙修。”
“哪個?”夏嵘挑眉問道。
傅殊湊近他,低語:“就是這個……”聲音淹沒在兩人唇齒之間,兩人相濡以沫,嬉戲纏綿。
這一次,傅殊似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動,可夏嵘總覺得在這激動的背後,是一種沉重,他隐隐覺得有些不安。
“阿殊,”夏嵘緊緊擁住傅殊的背,喘息道:“你不會離開我的吧?”
傅殊深深埋進他體內,注視着他,眸中似乎有千言萬語,然後湊到夏嵘耳際,堅定道:“阿嵘,你不離,我不棄。”
夏嵘随着他的動作輕吟出聲,“阿殊,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說過,我心悅你。”
傅殊停了下來,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夏嵘,一種感動,突如其來。
夏嵘從未見過傅殊流淚,可是他竟然在這種狀況下落淚了,真是令他哭笑不得。
“阿嵘,有你這句話,我做什麽都值了。”傅殊狠狠地吻住他。
雙修大法果然好,就算昨夜那麽瘋狂,夏嵘也沒有絲毫倦怠,反而神清氣爽,修仙位面就是這點好。
魔人的威脅越來越大,不少式微的宗門都被魔人洗劫一空,其他門派人心惶惶。
劫難将至,可他們卻連對方的首領隐藏在何處都不知道。
“師兄!師兄!”夏嵘正在修煉,門外忽然傳來甄鄲的聲音。
“三師弟,看你如此匆忙,有何急事?”夏嵘開了門,問道。
“師兄,魔人的蹤跡已經出現在了宗門內,師父如今召集所有長老及弟子前去大殿。”
夏嵘心道:澹臺師父和傅殊已經暗中将禁制修複好了,為何宗門內會輕易出現魔人?難道說,魔人早已經在宗門內了?
“為何沒有敲鐘?”召集宗門內所有人只需要敲響宗門的警鐘便可。
甄鄲道:“敲鐘的弟子也許偷懶了,師父親自給我傳的訊,我路過你這兒,順便告訴你一聲。”
傅殊這時候道:“三師弟,我和阿嵘待會與澹臺師父一起過去,你先去吧。”
甄鄲只好先走一步了。
“我們去尋師父。”夏嵘說道。
兩人來到澹臺鏡屋中,卻發現他屋中已經沒有人了。
“難道是已經收到掌門傳訊,去了大殿?可是為何沒有通知我?”夏嵘疑惑問道。
傅殊道:“用傳音石聯系澹臺師父。”
夏嵘拿出傳音石,“師父,你在哪裏?”
可惜過了好久都沒有回應。
“師父是不是出事了?”夏嵘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去找。”
兩人一同離開了赤雲峰,就在兩人離開之後,甄鄲忽然出現了,他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微微笑了。
沒過多久,兩人就找到了澹臺鏡,他此時被困在一個陣法裏,而且看他傷勢,似乎不妙。
傅殊看了眼陣法,道:“阿嵘,助我。”
“好。”
兩人合力将陣法打開,傅殊給澹臺鏡喂了一顆靈藥。
澹臺鏡神智清醒過來,見到夏嵘和傅殊,嘆息道:“你們被騙了,我拖累你們了。”
話音剛落,三人便被魔人圍困住了。
“師兄,我讓你去大殿你偏不去,現在可好?”甄鄲笑着問道。
“你是誰?”夏嵘冷靜問道。
甄鄲笑了一下,“我就是甄鄲啊,師兄,我們相處了這麽多年,你竟然還問我是誰?”
“你什麽時候害了三師弟?”
“什麽害?他本來就是為我而生的。”甄鄲說着,直接下令道,“殺了他們!”
“孽障!”甄鄲身後,一道怒吼突然傳來。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抱歉,明天有事,所以會在下午更新,麽麽噠!
☆、修仙篇8
來者正是靈智掌門,甄鄲的師父。
“孽徒!你要殺了你師兄和師叔?”靈智真人怒極喝問道。
“師父也來了呀?正好,那就一起吧,我已經受夠了躲躲藏藏的日子了!”甄鄲面露猙獰。
“莫歆與你什麽關系?”夏嵘忽然問道。
甄鄲笑了,“你說莫歆?我們不熟,他只是個肮髒的人類,哪配與我相提并論?”
夏嵘與傅殊互看一眼,難道他們猜錯了?
“我們大人英明神武,怎會被你們随意揣測到?你們也太高看自己了!”
“既然你們大人如此英明神武,那又何必如鼠類般掩掩藏藏?”傅殊淡定地戳刀子。
甄鄲冷笑一聲,“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嘴硬。”
“我徒兒被你害死了?”靈智沉痛問道。
甄鄲閉了閉眼睛,“從一開始,我就是我。”
靈智真人注視着他,“徒兒,莫要執迷不悟了。”
甄鄲忽然大吼,“你憑什麽說我執迷不悟?就是因為你們的貪婪!你們的欲.望!才會有我們?我們一出生便在魔域,你們根本想象不到那裏是什麽樣子,你們假惺惺地維持着道貌岸然的樣子,把我們摒棄在那裏,我恨!”
靈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麽說來,很多年前你們就在部署了?”畢竟甄鄲已經二百多歲了。
“是,并且,就要成功了!雖然出現了意外,但這并不妨礙我們,大人千算萬算,沒有算出來還有你這樣的存在!”甄鄲看着傅殊憤憤道。
傅殊道:“你們一直以天衍宗為據點吧?”
甄鄲并不回答他,直接下令那些魔人攻擊幾人。
夏嵘和傅殊很快解決掉自己的對手,澹臺因為方才受了傷打得很是吃力,靈智也在奮力抵抗。
“你們倆,怎麽會?”甄鄲驚訝問道,為什麽他們的魔人會那麽弱?
傅殊經過昨日,已經想通了,能夠與夏嵘一起經歷過這麽多世界,他已經很滿足了,故而,他內心的貪婪變淡了許多。
夏嵘和傅殊并不回答他,直接一同向他攻擊而來。
甄鄲雖靈識強大,但他本身的修為并不算太高,與夏嵘二人完全沒有可比性。
他被擊中落地,憤恨地看向二人,直接一揮手又是兩個魔人。
夏嵘和傅殊處理掉魔人,認為這樣下去不行,就算他們的魔人再弱,但還是會不斷耗費他們的精力。
“只要你們心存欲念,我們便會永遠存在!”甄鄲大笑道。
“可如果我們死了,你們還能存在麽?”夏嵘問道。
魔人是由人類內心的惡念衍生而來,若是人類死了,魔人當然也就不複存在,所以,人類與魔人根本沒有辦法真正地消滅對方。
甄鄲噎住了,他看着兩人,問道:“那又如何?我們只是不願意被困在魔域,這難道也有錯?”
“你們沒有錯,是我們的錯。”靈智扶着澹臺鏡來到甄鄲面前,嘆息道,“人類與魔人應該好好談談了,而非你死我活。”
“你說得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