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替罪羊(20)
吻住他的唇瓣,夏嵘在他的勾引下漸漸發出輕微的□□,落入傅殊耳中,就是對他的誘惑與邀請。
傅殊果然是在發情期,直到夏嵘受不了了,他才湊到夏嵘耳際告訴他雙修之法。
夏嵘依照他的法子運行靈力,須臾,精力果然充沛起來,境界似乎也有所提升。
“現在有精神了吧?”傅殊舔了舔他的唇瓣,勾唇笑道。
“你果然是個禽獸。”夏嵘咬牙切齒說道,但又無法拒絕美色的誘惑,再一次沉淪下去。
因為雙修的存在,再加上兩人一個元嬰大能,一個出竅大能,他們如此這般颠鸾倒鳳很久,直到夏嵘一氣之下,一腳将傅殊踢出石洞外面。
傅殊委屈地慢慢挪進來,道:“阿嵘,你不要生氣了。”
夏嵘已經對他那張臉免疫了,冷哼一聲,扭頭不理他。
傅殊立馬化身貓咪般大小的老虎模樣,湊到夏嵘腳邊,弱弱地叫了幾聲,碧藍色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夏嵘。
夏嵘也不是真的生氣,見他這般可愛的模樣,心中也是喜歡,嘴上卻冷冷道:“既然你喜歡這個樣子,等會出去後,你就以這個樣子示人吧。”
傅殊只能委屈地叫喚幾聲。
鑒于神獸太過顯眼,出了橫嶺後,夏嵘還是讓傅殊化身為人。
召出本命法器凝思劍,朝着飛雲宗禦劍而去。
傅殊站在夏嵘身後,雙臂環住他的腰,将下巴擱在夏嵘肩上。
“你做什麽?”夏嵘沒覺得自己已經原諒這厮了啊。
傅殊蹭了蹭,低啞道:“太高了,我害怕。”他聲音本就好聽,如今刻意壓成這樣,勾得夏嵘的心髒亂跳了幾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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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劍飛行了約摸半月,飛雲宗已近在眼前。
不愧是修仙界數一數二的大門派,飛雲宗坐落于群峰之上,氣勢恢宏,令人嘆為觀止。
夏嵘和傅殊在飛雲宗山門前停下,他身為飛雲宗首席大弟子,在宗門幾乎無人不知,守門的外門弟子見到夏嵘,立刻驚呼道:“夏師兄!您回來了?”
夏嵘點點頭,在弟子的驚詫目光中緩緩進入宗門,傅殊緊跟身旁。
一路走來,兩人遇到的每一個飛雲宗弟子都以複雜的目光看向兩人。夏嵘覺得,應該是因為傅殊的美貌。
雖說修仙界基本上都是美人,但像傅殊這樣出色的極為罕見,故而,傅殊引人注目也是理所當然的。
夏嵘直接來到赤雲峰,拜見原主的師父澹臺真人,赤雲峰的雜役見到夏嵘,極為驚訝,慌忙行了一禮,道:“尊者,真人不在宗內,去了天衍宗讨要您的……”
“我的什麽?”夏嵘問道。
“說是天衍宗弟子将您重傷并将您劫持到了他們宗門內,真人聞言大怒,直接去了天衍宗讨要說法。”
“師尊他去了幾時?”
“真人一個月前便出發了。”雜役很是詫異為何夏嵘會出現在這裏。
“阿殊,我們立刻去天衍宗。”
天衍宗和飛雲宗之間相差了兩個月的路程,他們必須在澹臺真人之前或同時到達天衍宗好阻止澹臺真人的怒火。
畢竟,真正傷害原主的到底是不是天衍宗人目前并不可知。
原主有三個願望,第一是重塑經脈,第二是找到仇人報仇,第三是飛升成仙。
如果斷他經脈的就是天衍宗弟子的話,他不可能用含糊的“仇人”二字表達,在原主的記憶中,那人斷他經脈的手法很是奇特,而且他與天衍宗的弟子交過手,知道天衍宗的招式是什麽樣子,那日的天衍宗弟子雖然使用同樣的招式,但似乎很不娴熟。
事有蹊跷,他必須阻止澹臺真人與天衍宗結怨。
兩人不分晝夜地直奔天衍宗,卻不是在天衍宗找到了澹臺真人,而是在路上遇到了。
遇到的時候,澹臺真人正和一個修者打得昏天黑地,難舍難分。
“他是天衍宗的千蒼真人。”夏嵘和傅殊躲得遠遠的,畢竟兩位都是出竅後期的大能,要是不小心波及了,可是要受重傷的。
“千蒼!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還我徒兒來!”澹臺真人怒吼道。
千蒼真人冷冷道:“天衍宗沒做過,你莫要胡攪蠻纏!”他一劍刺破了澹臺的衣服,但立刻将劍抽回,可澹臺的大錘子卻已經砸上了千蒼的胸口。
千蒼跌落在地,吐出一口鮮血。
澹臺提着錘子,來到他面前,道:“哼!這麽多年了,你還是打不過本真人!”
夏嵘無力吐槽:這師父真傻!
千蒼拭去嘴角血跡,起身将長劍入鞘,冷漠道:“天衍宗弟子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你莫要聽信他人,污蔑本門。”
澹臺也收起錘子,道:“那你說,本真人是相信本宗弟子,還是相信你這個龌龊之人呢?”
千蒼漠然回道:“随你。”
澹臺輕嗤一聲,“無論如何,本真人都要去天衍宗看看。”
“師父!”夏嵘及時出現,要是再不出現,恐怕他師父要把天衍宗攪得不得安寧。
澹臺瞪大眼睛看着夏嵘,“徒兒,你怎麽在這裏?天衍宗把你放出來了?你的傷重不重啊?為師特地從黃老頭那小氣鬼手裏搶來一些極品傷藥,你……”
夏嵘無奈笑道:“師父,徒兒無礙,您不用擔心,而且,此事與天衍宗應該沒有關系,害我的另有其人。”
澹臺“啊?”了一聲,看了千蒼一眼,面上有些羞惱,他想了又想,來到千蒼面前,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別過臉道:“對不起啊,這個是傷藥,給你。”
千蒼吐出兩個字:“不用。”
澹臺瞪向他,指着瓶子道:“喂!你不要嫌棄啊!這個要價很高的好不好?”
千蒼瞥了一眼,“你不是搶來的麽?”
澹臺氣得跳腳,“你不要就算了!”說着欲收回手。
千蒼迅速伸手奪過來,“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去的道理?”
澹臺哼了一聲,“你不是不要麽?”
千蒼沒理他,而是看向了傅殊,道:“這位朋友如何稱呼?”
“在下傅殊,見過千蒼真人,見過澹臺師父。”
澹臺這才注意到自家寶貝徒弟身邊還有一個這麽美貌的修士,驚豔了一下,才詫異問道:“你為何稱我師父?”
傅殊看向夏嵘。
夏嵘執起他的手,對澹臺真人道:“師父,他是徒兒的道侶。”
“什麽?!”澹臺着實被驚吓到了,“徒兒,你快告訴為師,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夏嵘很是鄭重地搖搖頭。
“恭喜。”千蒼對澹臺說道。
澹臺怔了幾秒鐘,猛地回過神來,一下子握住夏嵘的手腕,道:“徒兒,快告訴為師,你是在哪找到相貌如此出色之人,為師也去找找!”
夏嵘就知道會是這樣,他看了一眼千蒼更加冷漠的神色,道:“師父,我們還是先去天衍宗,與他們一起商讨此事吧。”
澹臺一臉嫌棄,“為何要去天衍宗?”
“此事也涉及天衍宗,況且,此處離天衍宗也不遠了。”夏嵘哄道。
澹臺瞅了一眼千蒼,嘆了一口氣,“好吧,徒兒,為師聽你的。”
四人一起去往天衍宗,傅殊在飛劍上用靈識問道:“阿嵘,澹臺師父為何用錘子作武器?”
夏嵘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四人剛到天衍宗山門,就聽聞天衍宗的首席大弟子也被人斷了經脈,正被擡回宗門治療。
作者有話要說: 寫親密的場景真的是要絞盡腦汁,吐血三升……
☆、修仙篇3
千蒼将三人帶至天衍宗主殿,天衍宗掌門嵩嚴真人見到澹臺,便道:“原來是飛雲宗澹臺真人到訪,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澹臺行了一禮,“在下前來叨擾,還請掌門海涵。”
“哈哈,”嵩嚴真人行至澹臺面前,看向夏嵘和傅殊兩人,眼睛一亮,“這兩位小友是?”
夏嵘和傅殊俱行禮應答。
“想必幾位也知曉了,”嵩嚴嘆了一口氣,“我那愛徒不幸被人傷了經脈,怕是……老夫甚是痛心。”
“嵩嚴真人,師父此次帶晚輩前來,正是為了此事。”夏嵘正色道。
“哦?”嵩嚴看向澹臺,道,“我那徒兒昏迷前曾給老夫傳訊,說是傷他之人乃飛雲宗弟子,莫非此事真與飛雲宗有關?”說到這裏,他面帶怒意。
澹臺搖首道:“非也,我徒兒不久前也被貴宗弟子斷了經脈,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嵩嚴疑惑:“你又收了徒弟?”他印象中澹臺只有一位徒弟啊。
夏嵘笑道:“嵩嚴真人,師尊所言正是晚輩。”
“不是說經脈盡斷麽?”嵩嚴覺得自己被欺騙了。
“确實是斷了,不過所幸遇到了阿殊,是阿殊救了晚輩。”
嵩嚴猛地看向傅殊,道:“你能續脈?”
傅殊道:“能。”
“那可否替我那徒兒診治?”嵩嚴看着傅殊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稀世珍寶。
傅殊自然答應。
嵩嚴将他們引進他的徒弟莫歆屋中,莫歆正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看到嵩嚴進來,眼眶紅了,像是快哭出來似的,“師父……”
嵩嚴心疼道:“徒兒莫慌,為師定能治好你。”
莫歆不相信,“師父莫要安慰徒兒了,經脈盡斷哪還有治好的可能,只是,徒兒給師父丢臉了。”
“為師不是騙你,這位傅真人就是能夠醫治你的人。”
莫歆擡眼看過去,瞬間怔愣住了,他眨了眨眼,再次看過去,就見傅殊依然站在他面前。
“莫歆見,見過傅,傅前輩。”他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直看着傅殊。
傅殊面無表情道:“你可安心,我會治好你的。”
莫歆心道:就連聲音都這般好聽,怎麽會有這麽出色的人物?
“勞煩傅前輩。”
傅殊将需用藥材一一告知嵩嚴,嵩嚴立刻派人去取,見莫歆臉上露出希望的神色,他才稍稍放下心來。
“方才澹臺真人所言之事當真?”解決好徒弟的事情,嵩嚴這才有心情處理宗門事務。
“不錯,當時傷我徒兒的正是天衍宗弟子。”澹臺嘆道,“如今貴宗又出了此事,我總覺得有些蹊跷。”
嵩嚴沉思片刻,道:“這或許是針對飛雲宗和天衍宗的陰謀,如果對方想要引起兩派紛争,那接下來應該還會有其他動作,我們都需要小心。只是,對方到底想要什麽呢?”
因為三人是由千蒼帶來,故而嵩嚴将他們安置在千蒼所在的天孤峰上。
澹臺真人心中不願意,但又不好在別人家挑挑揀揀,只好悶聲跟在千蒼身後。
他雖年歲不小,但外表還保持着二十幾歲的青年模樣,在千蒼面前就像是沒長大的別扭孩子。
千蒼也不與他計較,給了他一間雅致的院子,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師父,你為什麽這麽生氣啊?”夏嵘笑問道。
澹臺哼了一聲,“你沒看見他那張天天陰森的臉麽?好像是別人欠了他似的,明明就是他對不起我!”
夏嵘欣賞自家師父氣憤的小表情,心中偷樂,“那師父能不能跟徒兒透露一下,千蒼真人是如何對不起您的呀,好讓徒兒與您同仇敵忾!”
澹臺一噎,瞪了他一眼,拂袖進屋去了。
夏嵘與傅殊對視一眼,澹臺跟千蒼之間絕對有貓膩。
澹臺回了屋子,修行了一會兒,腦海中總是浮現出千蒼被自己的大錘子擊中,倒地吐血的模樣,讓他難以靜下心來。
左思右想,他還是決定偷偷去看一眼。
小心翼翼地潛行至千蒼住處,他不敢用靈識查探,只好将耳朵貼在門上,偷聽屋內動靜。
忽然間,不遠處一道黑影閃電般逃去,他目力過人,見那人不似天衍宗人,立刻高呼一聲:“哪裏逃?”言罷飛速追上去。
黑影驚了一下,逃得越發快了,可澹臺畢竟是出竅後期的大能,祭出劍陣,直接籠罩住黑影,将之困住。
這時候,千蒼也追了上來,不多時,夏嵘和傅殊也來了。
千蒼直接将黑影揪出來,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潛入天衍宗?有什麽目的?”
“千蒼長老,我,我就是天衍宗弟子啊。”那人将身上的黑袍脫掉,露出了天衍宗弟子的服侍。
“那你穿成這樣,鬼鬼祟祟是要做什麽?”千蒼繼續問道。
那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弟子聽聞,宗中來了一位,一位相貌極為好看的前輩,只是沒有機會看到,故而,故而……”他擡頭看了一眼傅殊,又立馬低下頭去。
千蒼沉思片刻,撤了禁制,冷冷道:“日後不可再胡作妄為,明白了麽?”
“多謝千蒼長老!”他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離開了,離去前,又瞅了一眼傅殊。
澹臺等他走遠了,道:“這人有古怪,你就這麽放他走?”
“你也不算太笨。”千蒼說完轉身離開。
“千蒼!你什麽意思?解釋清楚!”澹臺追上去怒問道。
夏嵘看向傅殊調侃道:“被人當作美人的滋味如何?”
傅殊湊近他,溫柔低笑道:“那阿嵘覺得呢?”
夏嵘呼吸一窒,別過頭去,道:“不過我認為他來不是為了你的美色,而是為了你能續脈這件事。”
“呵呵。”傅殊低聲笑道,“阿嵘,我們回去再說。”
這邊澹臺追到千蒼院中,千蒼猛地一轉身,回道:“那你能否告訴我,你三更半夜跑到我院中作甚?”
澹臺“啊?”了一聲,道:“我,我只是看到有人偷偷摸摸,便追到你院中來而已……”
“哦,既然事情都結束了,那請回吧,我還要修煉。”千蒼面無表情道。
澹臺瞪向他,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出來,拂袖而去。
千蒼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承認關心我,對你而言,真的就那麽難?”
翌日,傅殊開始為莫歆續脈,莫歆見到他,似乎很是開心,就連服下藥後的疼痛都覺得減輕了許多。
“傅前輩,不知晚輩的傷要多久才能痊愈?”莫歆注視着傅殊的臉,問道。
傅殊淡道:“半月即可,你莫要心急。”
“晚輩不急,只是想到還要勞煩前輩半月,心中慚愧。”
嵩嚴在一旁說道:“徒兒放心,為師自然會重謝傅道友。”
見莫歆精神好了許多,澹臺這才問他:“那日傷你之人你确定是飛雲宗弟子?”
莫歆想了想,道“是的,他們穿的是飛雲宗的服飾,使的也是飛雲宗的術法。”
“莫道友,你再仔細想一想,你曾經在大比上與飛雲宗弟子交過手,你認為這兩者可以差異之處?”夏嵘問道。
莫歆再次沉思,“好像有些不一樣,他們的術法熟練度比不上大比上的弟子。”
“對,我當初遇上的天衍宗弟子也是如此,按理說,他們能夠打敗你,說明修為至少要在金丹後期,而一個金丹後期的修士,怎麽會對于自己學的法術不熟悉呢?更何況,宗門弟子中,達到金丹後期修為的人并不多吧?”
如果這兩個宗門能夠沉下心去仔細考慮其中的蹊跷之處,或許會發現罪魁禍首另有其人,只是,對方顯然摸清了澹臺的性格,先傷了夏嵘,令其怒火攻心,直接找上天衍宗,而天衍宗莫歆也正在此時經脈盡斷,于是矛頭就指向了飛雲宗的澹臺真人。
兩大宗門就此結怨。
夏嵘想到了,嵩嚴自然也想到了,他道:“徒兒,你安心休息,為師去找你千蒼師叔。”
來到千蒼住處,千蒼正在練劍,一招一式間氣吞山河,令人心生敬畏。
澹臺嘀咕道:“劍法不錯嘛。”
千蒼看見他們,收劍道:“師兄。”
嵩嚴點點頭,道:“此事事關飛雲宗和天衍宗,澹臺真人已經傳訊回去,飛雲宗會會派人過來商讨此事,不過我們如今可以先行商量,聽聞你們昨夜發現可疑人物,不知是誰?”
“是本宗弟子,形跡可疑,我已在他身上留下靈識印記,目前還沒有發現異樣。”
“如果真的有內奸的話,那飛雲宗也一定會有,我再給宗門傳訊,讓掌門多加注意。”澹臺說道。
“等等,”夏嵘阻止道,“師父,當初是誰告訴你我被天衍宗弟子重傷并抓去了?”
澹臺道:“是甄鄲那小子啊,他與你一起,帶領新弟子歷練,你遇害後,他就急忙跑來報信。”
“他沒有傳訊回宗門?”
“他傳訊石丢了,也很自責。”澹臺說到這裏,愣住了,驚訝地看向夏嵘,“乖徒兒,你不會懷疑你三師弟是……”
“寧可信其有,師父,三師弟是掌門的弟子,你若是現在傳訊回去,恐怕會打草驚蛇。”
澹臺想了想,最終決定聽自家聰明徒弟的。
“夏嵘說得沒錯,”千蒼道,“師兄,你認為,對方想要挑起天衍和飛雲的沖突,是為了什麽呢?”
嵩嚴沉思半晌,神色凝重道:“難道是魔族卷土重來?”
千蒼忽然道:“對方有異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流年小天使的地雷!
感謝洛公子?小天使的地雷!
感謝愛西湖的哈士奇小天使的地雷!
感謝朝顏傾塵小天使的地雷!
☆、修仙篇4
夏嵘幾人随着千蒼一路來到天衍宗的禁地附近,發現那裏躺着一個人,卻已經身死道消,并且全身的精元也被吸幹殆盡。
“看來我們來遲了一步,”澹臺蹙眉道,“對方應該是發現這枚棋子不能用了,所以才殺了他。”
“他們在明,我們在暗,我們甚至都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人。”嵩嚴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是什麽?”傅殊忽然看向一個地方。
“什麽是什麽?”嵩嚴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什麽來,其他人也疑惑地看向傅殊。
傅殊又凝神看了一會兒,問道:“這裏是不是設了禁制?”
“确實如此,怎麽了?”嵩嚴點點頭,問道。
傅殊道:“禁制好像有一些變化,似乎是被人改動了。”
嵩嚴聞言,上前仔細查看,卻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千蒼也動用靈識查探,并沒有發現禁制上有什麽變化。
傅殊這才想起來自己是神獸,與人類有些不同。他想了想,伸手觸碰禁制,使用法術将上面的異常呈現在幾人面前。
“這,這是?”嵩嚴驚訝道,禁制的确被人改動了,這就可以解釋為何敵人能夠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逃脫。
“現在最重要的是修複禁制。”千蒼嚴肅說道。
“我先召集長老們來此處。”嵩嚴對着傳訊石準備傳訊。
“嵩嚴前輩請稍等。”夏嵘阻攔道,“能改變禁制的人修為一定不低,并且,能改變禁制而不被你們察覺的人,極有可能不是天衍宗之外的人。”
嵩嚴想了想,覺得夏嵘的話很有道理,便道:“師弟,那就只能以我二人之力來修複禁制了。”夏嵘三人非本宗之人,自然不能插手此事。
這一修複便耗盡了一個晝夜,饒是千蒼與嵩嚴修為高深,也有些吃不消。
兩人在原地恢複了些精力,嵩嚴便道:“宗門還有事務處理,老夫先行處理。”
夏嵘三人與千蒼一道回了天孤峰,千蒼回屋休息,澹臺一個人無聊便來找夏嵘。
“徒兒啊,”他坐到夏嵘身邊,瞅了一眼傅殊,委屈道,“你有了道侶就不理為師了。”
夏嵘無奈笑道:“師父,有話直說。”
澹臺又開始自責,“都是為師不好,你經脈盡斷,為師卻不能陪在你的身邊照顧你。”
夏嵘看着澹臺道:“師父不必自責,徒兒能有今日,還要多謝師父的教導。”
澹臺嘆了一口氣。
夏嵘心思一動,忽然道:“師父,千蒼真人方才為了恢複禁制,精力大損,又是一人住着,不如,您去陪陪他?”
澹臺眼睛一亮,頓時起身道:“也對,他也挺可憐的,我就當去做好事了。”言罷,向千蒼的屋子而去。
傅殊走過來抱住夏嵘,笑道:“怎麽,想讓飛雲宗和天衍宗結秦晉之好?”
夏嵘擡眼看他,“有何不可?”
“只是,以他們兩位的性子,怕是不容易吧?”傅殊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笑問,“你就這樣瞧你師父的熱鬧?”
夏嵘再次被美色蠱惑,含住傅殊的雙唇,仔細品嘗起來。
“阿嵘,你變色了……”傅殊在唇間低語,雙手扣住夏嵘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澹臺心情忐忑地來到千蒼院中,想要敲門,又覺得下不去手,在門外徘徊了許久。
門忽然開了,千蒼看着他,說道:“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
澹臺面露赧然,随他進了屋子,道:“我見你氣色好很多了,那個,之前的傷好了麽?”
“嗯,你的傷藥挺好。”千蒼拿出一個玉壺,為他倒了一杯果飲,“嘗嘗看。”
澹臺從他拿出來開始便已經聞出來了,這是他最喜歡喝的果飲了,是拿琉璃果釀制而成,只可惜,琉璃果太過稀有,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喝過了。
他小小地飲了一口,眉眼頓時彎起來,“真沒想到你這裏還有這好東西,我已經很久都沒嘗過了。”
“我這裏還有一些,你若想喝,可以随時過來。”千蒼見他喝得開心,心裏也很高興,只是面上沒有表現出來。
澹臺連喝了幾口,只覺得自己全身毛孔都舒展開了,喝完了,千蒼又給他滿上。
澹臺詫異問道:“我喝了,你喝什麽?”
千蒼淡道:“我不喜歡喝。”
“那你收集這些做什麽?”
千蒼看着他不說話,澹臺也忽然愣住了。
“那個,我還有事,先回去了。”他猛地起身。
千蒼迅速拉住他手腕,道:“喝完再走。”
“不用了,我有急事。”澹臺別過頭去,掙脫了他的手。
千蒼低聲問道:“你就這麽不願見到我?”
澹臺默然無語。
“那你來這裏做什麽?”千蒼繼續問。
澹臺回道:“畢竟是我打傷了你,我只是來看看。”
“澹臺鏡,你當真這般無情?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千蒼面帶哀色,叫出了他許久沒有叫過的名字。
“還不是因為你太龌龊!我們當初明明好好的,你為什麽,為什麽要做出那種事?”澹臺鏡氣憤地吼道。
“什麽叫龌龊?喜歡你也叫龌龊?”千蒼反問道。
“那你為什麽要對我做出那種龌龊的事情?”澹臺鏡控訴道。
“龌龊?你覺得那是龌龊?那不過是情之所至罷了,我心悅你,想要親近你,這就是龌龊麽?”千蒼走近他跟前,“澹臺鏡,三百年了,你還是不明白麽?”他的眼神裏載滿了悲傷,一如三百年前面前這人說要與自己決裂時的心情。
澹臺鏡被他震住了,往後退了一步。
“我把你當朋友,可你背叛了我們的友誼,我就不難過麽?”
千蒼靜靜地看着他,忽然道:“我從一開始就沒想跟你做朋友。”
澹臺鏡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我從一開始,就想與你結為道侶。”千蒼認真道,“這個想法從未改變過,你明白了麽?”
澹臺鏡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原來只有他自己傻傻地把面前這個人當成好朋友,可這個人卻從一開始就別有目的。
“你騙了我。”他覺得很傷心。
“我騙了你什麽?”千蒼問道,“澹臺鏡,你仔細想一想,我到底騙過你什麽?”
澹臺鏡無言以對,的确,一直都是他照顧自己,包容自己,而自己卻常常依賴他。他将目光投向桌上的琉璃果飲,心中既悸動感激卻又覺得彷徨無措。
“澹臺鏡,”千蒼再次靠近他,“承認喜歡我,就那麽難?”
“你說什……”澹臺鏡話還沒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吻給吓到了。
千蒼貼着他的唇,看着他,問,“覺得惡心麽?”
澹臺鏡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
千蒼擁住他,小心翼翼地慢慢加深了這個吻,這個吻,他等太久了。
澹臺鏡只覺得心跳如擂鼓,全身都有些發熱,面前這個人緊緊地抱住他,狠狠地親吻他,而他覺得,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難以接受。
這個人,他實在放不下、舍不得,如果這就是喜歡的話,那他,是可以嘗試着接受的吧?
閉上眼睛,伸出手緩緩地回抱住千蒼。千蒼猛地僵住身體,回神後,極為激動,吻得越發用力。
兩人情意濃綿,糾纏許久,千蒼才放開他。澹臺鏡已經整個人都伏在千蒼懷裏,衣裳微亂,眼角含淚,唇瓣紅腫。
千蒼開心地将他抱起,置于榻上,環住他,又啄吻了他幾下,柔聲道:“阿鏡,與我結為道侶,好麽?”
澹臺鏡回過神來,想起方才之事,有些羞惱,道:“不結。”
千蒼露出哀傷的神色,“為何?”
澹臺鏡只是一時的氣話,便回道:“如今局勢不明,還是再等等吧。”
千蒼這才安心,“阿鏡,我好開心。”
澹臺鏡別扭地埋頭不說話,千蒼也沒在意,直接擁緊他。
這廂兩人确定心意,那廂傅殊需要去為莫歆診治。
“阿嵘,你在這修煉,我一會兒便回來。”傅殊囑咐道。
夏嵘親了他一下,“辛苦你了。”
傅殊笑了:“一點兒也不辛苦。”說着便離開了天孤峰。
來到莫歆屋中,莫歆看到他,眼睛一亮,“傅前輩,今日又要勞煩你了。”
傅殊查看了他的經脈,給他服了藥,說道:“等經脈續好以後,你修煉還需謹慎,莫要急切,先鞏固好經脈再提升修為。”
莫歆連連點頭,“傅前輩,您醫術如此高明,為何晚輩從來沒有聽說過您的名字呢?”
傅殊回道:“久居深山,極少出世。”
莫歆理解地點點頭,“那傅前輩以後還回去麽?”
傅殊淡道:“随緣。”
“能培養出傅前輩這般驚才絕豔之人,傅前輩的宗門一定極為不凡吧?”莫歆目露向往。
傅殊忽然問道:“你年歲幾何?”
莫歆愣了一下,答道:“四十有五。”
“四十五歲的金丹後期已是不俗,你不必羨慕旁人。你又怎知,我四十五歲時成沒成丹呢?”
莫歆腼腆地笑了笑,道“多謝傅前輩安慰晚輩,在晚輩眼裏,前輩的醫術已經無人能及。”
傅殊不欲多言,起身道:“你安心休養,我先行一步。”
“多謝傅前輩,恕晚輩無法相送。”
“對了,嵩嚴掌門之前與我提過,你曾自己煉了一個法寶送給他,他稱贊你煉器很有天分。”傅殊走到門前,忽然說了一句話。
“啊?哈哈,師父一定是為我遮醜了。”莫歆不好意思道。
傅殊看了他一眼,道:“你安心休養。”
莫歆躺在床上,看他離去的背影,不禁露出一絲笑容,喃喃道:“這樣的人物,為何之前聲名絲毫未顯?實在是奇怪。”
☆、修仙篇5
傅殊回到天孤峰,對夏嵘道:“阿嵘,那個莫歆似乎對我的出身很感興趣,而且,我試探了他,發現有些不對勁。”
夏嵘産生了興趣,“怎麽說?”
傅殊将他與莫歆的對話都告知了夏嵘,道:“據我所知,莫歆雖學了煉器之術,可他并非是有天賦之人,而且,他也沒有為他師父煉過法寶。”
夏嵘想了想,道:“我們還是去尋嵩嚴掌門問個清楚罷。”
兩人準備先找千蒼、澹臺二人,來到千蒼住處,發現屋門緊閉,兩人對視一眼,夏嵘上前敲了敲。
須臾,屋內傳來動靜,“是徒兒來了?”澹臺問道。
“師父,千蒼前輩,阿殊發現了異常,欲尋嵩嚴掌門,不過還是想先尋千蒼前輩求證一下。”
千蒼打開了門,讓他們進來,夏嵘和傅殊就發現澹臺和往常有些不同。他面上有些紅暈,唇上也有些痕跡,看來,千蒼的速度不慢嘛,這麽快就搞定別扭的澹臺了。
“你們發現什麽了?”千蒼的表情比之前溫和了不少,語氣也沒有之前那麽冰冷了。
“千蒼前輩對莫歆了解麽?”傅殊坐下問道。
“為何有此一問?”千蒼疑惑道。
“我今日去為莫歆續脈,……”他将具體情況說與千蒼、澹臺兩人,澹臺道:“或許,他就是對你這個人感興趣呢。”畢竟傅殊的風姿擺在那裏,令人輕易動心也不是不可能。
千蒼搖頭道:“據我了解,莫歆是一個很努力的孩子,他很少對修行以外的事情感興趣,他這麽急切地想知道你的來歷,的确有些不太尋常。”
澹臺又道:“有沒有可能他之前經脈盡斷,處于絕望之中,又恰逢傅殊出現,将他拉出泥潭,所以才對傅殊這般在意。”
“也有這個可能。”夏嵘點頭道。
“那好,此事暫且擱置。”傅殊想了想,說道。
半月後,莫歆的經脈痊愈了,他親自來到傅殊住處,鄭重地感謝了一番。
莫歆與夏嵘年歲相差無幾,他見到夏嵘,先是隐晦地打量了一下他,然後笑道:“夏道友,幸會!聽聞你也與我受到了相同遭遇,我們可真是難兄難弟。”
夏嵘笑道:“不錯,當時我孤立無援,所幸遇到了阿殊,否則恐怕已經身死道消了。”
莫歆看看在一旁不說話的傅殊,道:“聽說你是在橫嶺遇害的,不知傅前輩為何會去橫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