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替罪羊(9)
?”
我是為追随你而來的,阿嵘。
傅殊心中雖這般想,但卻是萬萬不能透露,只道:“我也不知道為何,不過能得阿嵘相伴,是我萬年修來的福分。”
兩人互通心意半晌,直到夏嵘肚子叫了一聲,傅殊才反應過來,忙去盛了一碗粥過來,親自喂食。
“你也吃。”夏嵘也舍不得自家愛人餓肚子。
二人便開始你一勺我一勺地吃。
“阿嵘,你昨晚明明可以躲開程庚的,為什麽要放任他紮到你呢?”傅殊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還有深意在裏頭?
夏嵘挑了挑眉,道:“我若不那樣做,你還會那麽緊張地暴露麽?不過你怎麽會帶着警察及時過去?”
傅殊想到昨晚自己的蠢樣子,不禁臉紅了起來,他解釋道:“我只是擔心阿嵘,便……”
夏嵘冷笑,“便在我身邊安排了眼線?你以為我不知道?”
傅殊幹笑兩聲,只好賠罪,夏嵘也只是逗逗他,見他如此模樣,便輕笑出聲。
傅殊這才放下心來,見碗裏的粥喝完了,于是起身道:“阿嵘,我再去給你盛一碗。”
夏嵘忽然拉住他的手,看着他,認真問道:“阿殊,你會一直陪着我麽?”
傅殊回握住他的手,堅定道:“阿嵘,我也說過,你不棄,我便不棄;你若棄,我便死纏爛打,直到你回心轉意。”
夏嵘緩緩笑了。
真好。
Advertisement
這邊兩人互許生生世世,可網上卻因為一條新聞炸開了鍋。
新聞标題為:厲影董事長其實喜歡男人!
下面附了幾張照片,都是昨晚兩人在車內、車外以及夏嵘家門口時的照片。照片中,夏嵘神情有些強硬,而戚凜的臉色則是僵硬,似乎有種夏嵘欲潛規則戚凜,而戚凜不得不從的意味。
“原來夏嵘一直沒有緋聞是因為喜歡男人啊!”
“沒想到夏嵘是這樣的人,惡心!”
“看戚凜一臉不情願的樣子,難不成真是被夏嵘強迫的?”
“嘤嘤嘤,雖然cp發糖了,可是逆攻受了咋辦?”
“cp粉能不能理智點?這一看明顯就是被強迫嘛!哪有什麽真愛?”
“夏公子,快點出來解釋啊,我不相信你是這樣的人!”
夏嵘、傅殊兩人知道這件事還是因為曲鋒的電話。
“老板,你跟戚凜什麽情況?”那邊的曲鋒語氣有些急切。
夏嵘瞄了一眼身邊帥氣又乖巧的愛人,問道:“發生什麽了?”
“戚凜昨晚是不是在你家?”
夏嵘不禁問:“你怎麽知道?”
“老板,網上都傳瘋了,你快去看看吧,最好是能澄清一下,我是相信你們,可那些網友不相信啊!”
得,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他挂了電話,用腳趾頭戳了戳傅殊的大腿,道:“看看網上怎麽回事。”
正巧,傅殊的電話也響了,他接起來:“季萱,什麽事?”
季萱在那頭莫名地笑了笑,道:“戚大帥哥,什麽時候喝喜酒啊?”
傅殊問:“你什麽意思?”
“怎麽?難道你昨晚沒在老板家過夜?又或者只是睡在客房?”
傅殊低聲笑道:“喜酒随時喝都成,不過我還不知道網上發生了什麽,先不和你說了,我去看看。”
季萱似乎是驚訝了一下,然後道:“照顧好老板!我先挂了!”
傅殊挂了電話,将夏嵘攬在懷裏,讓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胸前,道:“我們一起看看。”
打開微博,只見戚凜的微博底下已經有很多評論了,都在問自己和夏嵘的關系。
“被人拍到了,”夏嵘不滿地說道,“我是那麽強取豪奪的人麽?”
傅殊意味深長地看了一下他的腰,“嗯,你不是。”
夏嵘一掌拍向他的肩,“你什麽意思?”
傅殊無奈道:“好好好,是我不對,我昨晚太過分了。”
夏嵘也懶得跟他争,只道:“還是想想怎麽處理吧,你目前正在起步,不能受到影響。”
傅殊撫摸着他頭頂的軟發,道:“阿嵘,我還沒與你說過我這具身體的身世吧?”
夏嵘擡眸,感興趣地看着他。
傅殊親了一下他的頭發,道:“我在家中排行最末,上面有一位兄長,在外交部任職,你昨晚所見到的那個警察,是我的堂兄。”
“還有呢?”
傅殊将家中所有人的信息都介紹了一遍,道:“所以,阿嵘,你完全不用擔心我。”
夏嵘了然地點點頭,然後笑問:“那你如何向家中解釋?”
傅殊将他摟緊了,道:“不用解釋。”
果然,網上的消息到了當天晚上便消失得一幹二淨。傅殊因為要拍戲,第二天一早便離開了。
夏嵘将手頭工作做完後,決定去見見被關押起來的程庚,他要弄清楚緣由,既然穿越到這具身體,就要解決這些因果。
幾天不見,程庚已經是胡子拉碴,面容憔悴了。
他見到夏嵘,極為驚訝:“你怎麽沒事?”他明明已經将藥物輸入夏嵘體內了呀!
“你很失望?”夏嵘冷冷問道。
程庚愣了愣,而後惆悵道:“其實也不是,我覺得很亂。”
“你恨我,到底是為什麽?”
程庚看着面前的人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真的像是在發光一樣,他一直這麽美好,而自己如今卻落到這般下場。
他神經質地笑了笑,問道:“你的眼中到底能看得見誰?或者說,像我這樣的人就應該被踐踏?”
夏嵘淡道:“我的記憶一向很好,你所形容的踐踏畫面我完全搜索不到,你能否說個清楚?”
程庚見他眼神清澈,沒有半點心虛,心中不禁反思:難道真是自己搞錯了?但也不排除夏嵘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的可能性。
他斟酌一會,問道:“高三那年,你可曾收到過我給你寫的信?”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媽媽,那裏有一個像金子一樣會發光的人耶!”
“兒砸,那是神。”
“他身邊那條大狗好威猛哦!”
“兒砸,那是神犬。”
“神也會養狗麽?”
“兒砸,你以後不成神(受),便成犬(攻),你好好想想,是想養狗,還是想被養?”
“有啥區別?”
“嘿嘿,當狗有肉吃……”
☆、無辜的娛樂老總終
夏嵘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有些時候,所謂的因果不過自以為是罷了,就如同程庚一直恨着原主一樣。
夏嵘剛念高中的時候,父母都還沒去世,厲影在行業內也算是不錯的,他家境優渥,相貌又極為出色,再加上成績優異,為人比較清冷,所以在學校裏很是受人歡迎。
程庚天生喜歡男性,他甫一看到夏嵘,便驚為天人,這完全是他想象中的完美戀人,他便開始暗暗關注夏嵘。
這樣的狀态持續了兩年,到了高三那年,他不再滿足于每天只能偷窺自己喜歡的人,也害怕高考後兩人再沒交集的可能,于是他決定給他心愛的人寫一封情書。
他寫得很用心,很誠摯,那樣青澀的愛情如此美好,可能這一生都他不會忘記。他寫了很多,把自己這兩年來最想跟夏嵘說的話都寫了下來,然後裝在一個精美的信封裏,趁着夏嵘上體育課的時候偷偷夾在了他的書裏。
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他發現自己所寫的信竟然被老師和同學知道了,因為自己喜歡一個男生這種事情太過違背倫理,于是他在老師和同學異樣的眼光中被學校勸退了。
被退後,他四處求學但都被拒絕了,後來他輾轉到很遠的地方,才得以繼續讀書。
從那時起,他就一直在想:倘若哪一天夏嵘與自己的身份對換,那該是怎樣一副光景?一定很美妙很銷魂。
他加入了天寶,利用自己手中的職權一直針對厲影,想要厲影一蹶不振,并且趁機毀掉夏嵘那副清高冷傲的模樣,想要看着他在自己身下搖尾乞憐,狼狽不堪。
本來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奈何他還是小看了夏嵘,同時心中又有些自豪,看,這就是自己當年喜歡上的人,如此優秀,如此光彩奪目。
然而,他不願意看着厲影逐漸崛起,也不願看到夏嵘離自己越來越遠,于是他用了些手段得到了一種能夠讓人上瘾的藥物,他要牢牢地控制夏嵘,當面問他是否後悔做過當年那件事情。
只可惜,最後卻棋差一招,落得個锒铛入獄的下場。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夏嵘看着他,憐憫道:“你或許不知道,那天上體育課的時候,我接到了來自醫院的電話,我的父母路遇車禍被送往醫院搶救,我直接去了醫院,一直待了好幾天,我連書包都沒帶。”
程庚完全呆住了,他完全沒有想過事情的本身會是另外一種模樣。
“你在騙我。”他顫抖着聲音,看着夏嵘說道。
“你在對付我之前,不可能沒有查清我,你應該知道我的父母是何時逝去的。”
程庚抖着嘴唇,臉色都白了。
他恨了夏嵘這麽多年,卑微地渴望了他這麽多年,結果到頭來,完全是一場笑話。
他以前是老師同學眼中的笑話,而如今,卻是自己心愛的人眼中的笑話,他曾經配不上夏嵘,如今,更加無顏見他。
他永遠忘不了第一次看到夏嵘時的場景,也忘不了最後一次見到夏嵘的樣子,第一次他是泥,第二次,他卻連泥都不如。
曾經有過機會,而如今,卻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将一生都活在悔恨之中。
夏嵘回到公司,心情有些沉重,他覺得程庚的愛情太過于複雜,裏面摻雜了許多其他的東西,有他求而不得的自卑,也有他求而不能的痛苦。
傅殊正好殺青完一部戲,處于空窗期,于是過來找夏嵘。見他面色郁郁,便問道:“阿嵘,出什麽事了?”
夏嵘倚靠在他懷裏,悶聲道:“我去見程庚了。”
傅殊手臂緊了緊,問道:“他惹你不高興了?”
夏嵘搖了搖頭,然後把事情原原本本說給他聽了,“這樣的愛情太過自我,傷人而不自知,阿殊,我真慶幸有你。”
他腦袋靠在傅殊胸口,便沒有看到傅殊突變的臉色。
“你怎麽不說話?”夏嵘覺得自家愛人太過安靜了,便擡頭問他。
傅殊恢複臉色,不自在地笑了笑,“阿嵘,倘若哪一天,你發現我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怎麽做?”
夏嵘眨了眨眼,“那要看是什麽事情了。”
傅殊道:“比如說,你本來不愛吃香菜,可是你失去了記憶,我卻誘惑你吃了香菜,你會如何?”
夏嵘沉默了一下,在傅殊心中忐忑不安的時候回答:“如果我真的不喜歡吃香菜,你再誘惑我,我也不會吃的,如果你誘惑成功了,那就說明,我已經喜歡上香菜的味道了。”
傅殊忽地将他抱緊,臉貼上他的頸窩,身體微顫,道:“阿嵘,你一定要記住你說的這句話,我很開心!”
夏嵘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你今天是怎麽了?”
傅殊輕嘆道:“阿嵘,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夏嵘也知拍戲辛苦,便與他回了家。
因為夏嵘的存在,厲影的發展勢頭越發強勁,随着出道藝人的增多以及季萱三人逐漸在影壇取得的地位,厲影在業界的口碑及影響也蒸蒸日上。
有人說,厲影最大的資源就是夏嵘本人,這句話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
從《執笏》開始,厲影每年都會出新電影,并且劇本都是由夏嵘親自撰寫,與此同時夏嵘還招聘了一些技術團隊,對其加以特訓,用來為電影潤色。每部電影都大賣,厲影也因此漸漸壓了天寶一籌,成為業內的标杆。
很多大牌明星都想要參演,可惜厲影對待公司外的藝人門檻很高,那些原本跳槽的藝人如今一個個都後悔地要死。
曾經的周女王周雨欣如今已經銷聲匿跡了,沒人知道她成天躲在出租屋裏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夏嵘和戚凜的照片,還在網上發帖子謾罵二人,然而并沒有什麽用。
轉眼幾年過去了。
戚凜摘得影帝的桂冠,他手中握着獎杯,沒有太激動,也沒有太多話,只是注視着坐在臺下的夏嵘,說了些情真意切的話語,可惜除了季萱,別人沒能聽得出來,好多粉絲竟然都哭了。
頒獎典禮結束後,粉絲們還在微博上舔圖,卻發現他們的男神竟然發了個微博,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和一張照片。
“請祝我們幸福。”圖為兩只帶着戒指的手相纏在一起。
“好!突!然!那個人是誰?”
“哇塞!兩只手都好美!舔!舔!舔!”
“男神男神,快交出那個女人的姓名!坦白從寬!”
“看這手型和大小,不太像是女生哎。”
“真相在此,有圖為證!PS:圖為夏公子的手。”後面附了一張圖,衆人點開一看,是一只修長白皙的手。
粉絲們将兩張照片放在一起比對,真的給他們找到了共同點,原來夏嵘的左手虎口處有一顆不太明顯的小痣,那麽如此一來,真相難道是……
cp粉們興奮極了,忙跑到兩人微博底下求真相。
夏嵘無所畏懼地轉發了戚凜的微博,道:“會幸福的。”
娛樂圈炸了!
夏公子竟然跟戚影帝在一起了!
就在這時,季萱也轉發了,道:“終于等到這一天了,放心,本宮不會給份子錢的。”
廖海:“……原來萱姐你一直知道……”
粉絲們都爆笑,這廖海真是個淳樸的漢子!
看到這裏,很多人都不禁想起幾年前《執笏》劇組上的那一期節目,衆人紛紛找出來重新看了一遍。
“嗚嗚嗚,好感動,戚男神終于修成正果了!”
“如果男神沒有說謊,那夏公子真的會那麽多東西咩?感覺不太可能哦……”
“夏公子本身就很多才多藝啊,恭喜恭喜!”
“好惡心,從此厲影一生黑!”
“大家有沒有發現男神在說頒獎詞的時候,眼神在看哪裏?”
“天啦嚕!分析了一下,那深情款款的眼神明顯是落在了夏公子身上啊!”
“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秀恩愛!”
夏嵘和傅殊并不擔心兩人的戀情曝光,會對公司産生什麽不好的影響,他們無所畏懼。
監獄裏,程庚看到這個消息,心中更加悔恨。
夏嵘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了,如此說來,當年的他是否還是有那麽一絲機會的?
只可惜,被他親手毀了。
周雨欣恨罵:“原來當年拒絕我是因為喜歡上一個男人!周雨欣啊周雨欣,你真是太可笑了!呵,真惡心!”
沒有管其他人如何想,兩人快快樂樂地去度假了,傅殊更是成了發博狂魔,粉絲們表示,都快被這兩人的恩愛虐成狗了!
在這個世界與傅殊相伴終老,傅殊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手還緊緊抓着夏嵘的,夏嵘靜靜地看着愛人,握着他的手,躺在他身邊,也緩緩閉上了雙眼。
希望下一世還能與你相遇。
再次睜開眼,夏嵘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晃蕩的,沒有色彩的。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道路中央,忽然間,前方一輛轎車飛馳而來,他立即轉動身體想要避開,卻發現自己駕馭不了這具身體,他只好閉目等死。
沒有想象中的劇痛,他睜開眼睛,發現汽車已經開遠了,而他自己,毫發無傷。
不對。
他低下頭看着自己□□裸的身體,從胸口到腹部貫穿了一道傷口,并且,傷口裏面少了幾個髒器。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老攻只和夏嵘在一起的時候,我寫他原名,從其他人視角寫,我就寫老攻原身的名字,大家應該不會覺得亂吧。
小劇場。
“阿殊,其實,我很讨厭吃香菜的。”
“什麽!親愛的,你不是說你喜歡上了麽?::>_<::”
“我的意思是,你下次能不能不要拿香菜作比喻?”
“那就用芹菜?”
“滾!”
☆、慘死的少年1
夏嵘覺得,就算自己成了一只鬼,那也是要有鬼格的!這赤裸裸地,成什麽樣子?
用靈魂控制着自己的鬼體飄動,很快,他就來到一處居民樓,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總比在大街上晃悠來得自在。
看着自己殘缺的鬼體,夏嵘有些頭疼,他當過捉鬼的道士,可就是沒當過鬼這個職業啊,想想原主的身世,簡直太慘了,怪不得怨念這麽大,徘徊陽間,不得輪回。
其實原主身世是謎,與如今的父母沒有血緣關系,他偷聽養父母的談話,才知道在他兩歲那年,他被人販子拐賣到那個偏遠的地方。一開始,他的養父母見他生得玉雪可愛,待他也是極為疼愛的,但随着養父母親生兒子的出生,他的地位直線下降,經常遭受虐待。
原主只完成了初中學業便被養父母趕出家打工掙錢,原主沒法反抗,只好獨自一人來到大城市做體力活賺錢。
當時上崗是要體檢的,而原主的不幸,就是從這份體檢報告開始的。
在他工作三年後,忽然有人找上門來,說可以給他十萬塊錢,只要他獻點血液。
十萬塊啊!這對原主來說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他也聽說過無償獻血,現在居然還能得到十萬塊錢的報酬,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來人自稱是榮華集團的總裁助理魏欽,而他們的總裁蔣烨因病需要動大手術,過程中需要輸血,可惜蔣烨的血型比較稀有,他們找了好久,才找到了夏嵘這個人,希望夏嵘可以幫幫蔣烨。
原主心地比較純良,覺得獻點血便能救人一命,确實是值得做的一件事,便答應了。
魏欽也沒有騙他,把他帶到了醫院,給他看了躺在病床上昏睡的蔣烨,夏嵘便再沒懷疑,而且,他發現蔣烨看起來有些面善。
到了做手術那一天,手術過程中出現了意外,一時間需要大量的鮮血,蔣家人為了能救活蔣烨,便不顧原主的生死,直接抽取了大量的血液,導致原主失血過多死亡。
原主死後,無人來收屍,醫院便自主将原主保存尚好的器官摘下,然後将他屍體焚燒。
原主死後,怨念極大,他不明白為何自己明明好心幫助別人,卻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他的願望有三。
第一,找到當年拐賣他的人,并将之繩之以法。
第二,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看他們過得如何。
第三,報複蔣家和那家醫院,讓他們付出代價。
夏嵘飄在角落裏,他身為一只鬼,如何才能撼動蔣家以及醫院呢?
他晃悠悠地飄動着鬼體,循着記憶中的方向,一路去往醫院,路上還碰到了一些猙獰不已的鬼魂,他深以為,自己如今的模樣定是不堪入目的。
來到醫院,發現醫院裏面的同行更多,有些鬼看他赤身裸體,還暧昧又同情地抛了個媚眼,夏嵘直接無視之。
原主才死四天,蔣烨的病情雖然穩定下來,但還得住院觀察,果然,夏嵘來到蔣烨的病房,發現他正靠在病床上看報紙。
原主之前只看見過他閉着眼睛的樣子,如今夏嵘看到蔣烨的整個相貌,發現與記憶中原主的容貌有些神似,于是他留了個心眼。
這時,病房門打開了。
一位面容姣好的貴婦走了進來,後面跟着一位年輕的男子。
“今天感覺怎麽樣?”貴婦優雅地坐在床邊,溫柔問道。
蔣烨把報紙放下,“阿媛,我好很多了,不用擔心。”
“爸,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勞神,你可不能再看報紙了啊。”年輕男人笑着将報紙拿得遠遠的。
蔣烨不禁笑罵:“你這臭小子!”
“小宇說得對,你該好好休息,別想其他事情了。”席媛伸手将他被子撚了撚道,“小钰說她今天回來,我已經派人去機場接她了。”
蔣烨開心道:“這麽說來,我很快就要見到我的寶貝女兒了?”
“爸,你可真偏心!”蔣宇故作委屈道。
“呦,誰在說爸偏心哪?”門外進來一個女孩子,先是調侃了蔣宇一句,然後撲到床邊,輕輕抱了一下蔣烨,道,“爸,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蔣烨輕拍她的後背,道:“不晚,回來就好。”
“對了,爸,王叔接我的時候跟我說了,手術的時候出現了意外,可兇險了,是一個男孩子救了你是不是?”
蔣烨笑了笑,“嗯,我本來想當面謝他,可是他已經出院了,也沒留下聯系方式。”
蔣钰鼓了鼓臉頰,“我還想着去謝謝他呢!”
席媛拍了拍她的肩,“是你哥疏忽了,沒讓小魏留住他,不過他倒是登記了姓名,我已經讓你哥去查了,小宇,查得怎麽樣了?”
蔣宇搖搖頭,“叫夏嵘的太多了,我也沒見過他,魏叔也沒有拍下照片,所以一時間很難找。”
蔣烨點點頭,“再怎麽難找,都得找到,雖說是給了報酬,但好歹最後救了我的性命,這個大恩不能不報。”
蔣钰忽然道:“爸,媽,哥,我先去一下洗手間啊。”說着,她轉身拉開門,目光似乎往夏嵘飄着的角落看了一眼。
夏嵘愣了愣,但沒在意,他已經看出來蔣钰修習了道術,但也只是剛入門檻而已,他并不怕她。
蔣钰離開後,蔣宇的電話響了,他接完後,道:“爸,媽,公司有事,我先去處理了。”
蔣烨和席媛都囑咐他路上小心。
“也幸好有小宇,在你生病的時候能夠扛下公司事務,否則還不知會怎麽樣呢。”席媛說到這裏紅了眼眶。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蔣烨拍拍妻子的手背,安慰道。
“阿烨,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些天我一直很忐忑,就像什麽重要的東西将要失去一樣,空落落的,我本以為是因為你的病,可是現在你病好了,我卻整晚整晚都睡不着,我好難受。”席媛右手揪着自己的胸口,忽覺得心痛難忍。
“阿媛,你怎麽了?”蔣烨見妻子不複往常的溫柔娴靜,反而面容憔悴,眼底烏青,本以為是因為自己的病情,卻沒想到還有其他緣由。
席媛情不自禁地落下淚來,她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媽,你怎麽哭了?”蔣钰推門進來,看見席媛落淚,便安慰道,“媽,爸不是穩定了麽?你不用擔心了。”
席媛拭了眼淚,搖頭說沒事。
蔣钰點點頭,“爸什麽時候出院啊?這醫院陰氣還挺重的,病人住着不好。”說着還偷偷往夏嵘所在的角落看去。
夏嵘猙獰地笑了起來,蔣钰忙錯開視線。
蔣烨笑道:“你別以為我跟你媽不知道你學了什麽東西,你要是怕陰氣重,那就別練了。”
蔣钰搖搖頭,“我還要等學成後辦一件大事呢!”
“你才幾歲?天天跟着那群老頭子跑來跑去,書都不念了,以後難不成就給人捉鬼啊?”席媛搞不懂自家女兒在想什麽,才十五歲,天天跟瘋子一樣。
蔣钰撅撅嘴,“誰說都是老頭子?裏面有個大帥哥可帥了,我以後要嫁給他!”
席媛與蔣烨都被她逗笑了,兩人對視一眼,笑容中有些遺憾,又有些欣慰。
其實,夏嵘從蔣钰進來後就發現了不對勁。
在原主的記憶中得知了原主的長相,雖然因為長年勞作,面色暗黃消瘦,但從五官以及輪廓上都能看得出來,原主與蔣钰太像了。蔣钰之所以看到他沒反應,那是因為鬼的模樣就是死亡時的樣子。
原主失血過多而死,死的時候一定極為不甘和憤怒,所以面容不要太扭曲,再加上身體殘破不堪,蔣钰自然注意不到。
他直覺,原主與蔣家或許有關系,但此事還待查證,一切的緣由還得從當年的人販子處着手。
想到這裏,他決定先去探查人販子的下落,但茫茫人海,也忒難找了。
控制着鬼體穿過牆壁,離開病房,因為業務還不熟練,所以他飄起來很是不穩。
“喂,你等等!”
夏嵘想當然認為絕不是在喊自己。
“嘿!那個肚子破了的,站住!”
夏嵘愣了愣,轉過鬼體,看向面前的小姑娘,是蔣钰。
“這裏不好說話,你跟我來。”蔣钰來到醫院旁的一個幽靜小松林,夏嵘跟在她身後,看她馬尾辮一跳一跳的。
蔣钰找了一塊空地,轉過身來,睜着一雙大眼睛,問道:“你知道我能看見你,怎麽不像其他鬼那樣驚訝?”
夏嵘:“啊,我很驚訝。”
蔣钰哼了一聲,“你騙人!”
夏嵘覺得這小姑娘還挺逗,便道:“我不騙人難不成去騙鬼?”
蔣钰一噎,瞪了他一眼。
“喂,我看你周身黑氣纏繞,定是有極深的怨念吧?這樣你輪回不了,早晚會消亡,不如我幫你輪回怎麽樣?”
夏嵘見她一本正經地說着,心中好笑,開口打擊她:“你的能力不夠,況且,我還不能去輪回。”
“我不行還有我師父他老人家呀,你為什麽不能去輪回啊?”
夏嵘問她:“你師父可告訴過你,你們為何要修習道法?”
蔣钰想了想,“師父說,是為了超度亡魂,平衡世間陰陽。”
夏嵘嘆道:“是,也不是。”
蔣钰疑惑問道:“那你說是什麽?”
“是為了因果。亡魂不去,心有餘念,倘若你們用道術硬生生逼迫他們去輪回,那這些怨念也依然存留在世間,怨念不消,陰陽還是平衡不了。”
“那怎麽辦?”小姑娘有些急了。
“死有死因,你要去尋這因,才能解這果。我不願離去,正是因為我要了卻我在世上的因果。”
蔣钰不知為何,忽然有些心酸,“其實,我拜師學道,也是有緣由的。”
她笑了笑,堅定道:“只要他還存于世上,我定能找到他!”
“你要找誰?”夏嵘問。
“我未曾謀面的大哥。”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阿殊,我沒穿衣服,好羞羞。”
“阿嵘,沒關系,反正沒人看見,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還挺方便的。”
“滾!”
☆、慘死的少年2
蔣钰見夏嵘可憐,想要幫助他,卻被夏嵘拒絕了。
夏嵘身為一只鬼,實在不願與道士為伍。
與蔣钰分別後,他獨自一鬼躲了起來,準備修習鬼術,否則以後要是遇到了道行較高的道士,藏都來不及。
這鬼術是他以前做道士的時候,幫一只厲鬼了結因果,厲鬼将之作為報酬送給了他,他閑來無事,便翻閱了一遍,記在了腦子裏,如今用來正好。
這麽一修煉便是一天一夜,他低頭看了一下傷口,嗯,稍微美化了些,要是誰能給他燒套衣服就好了。
飄着來到大街上,看人流車往,有行人向他走來,他便避開,一時間也不知道去哪。
不遠處,一個小乞丐跪在地上,眼神空洞地行乞。夏嵘以前也穿過類似的小乞丐,知道這些兒童過着怎樣的生活。
他融入牆壁,以防行人從他鬼體裏穿過,靜靜地等待着。
天色将晚,小乞丐慢吞吞地爬起來,夏嵘這才發現他是個跛子。他抱着行乞的盒子,朝着一個方向走去,夏嵘便緊緊跟在他身後。
到了乞丐集中生活的院子裏後,小乞丐将盒子上交後只得了一個冰冷的馍馍當晚餐,他小口小口地啃着,像是一只機器。
夏嵘看了看周圍,都是些殘缺的兒童。他們從小就被當成工具來養,到了一定年齡,人販子們選擇他們四肢中一到兩個進行“加工”,使之殘廢,以此來博得世人的同情。
夏嵘對此深惡痛絕。
他飄至頭目們的住處,看見兩個将近五十歲兇神惡煞的男人正大喇喇地坐在桌邊數錢。
“今天賺得不多啊,啧,現在的人怎麽都變得這麽冷漠了?”
“他們也看穿了我們的把戲啦,你說,我們要不要再換個行當?”
“你說換就換啊,哪有那麽容易?”
“反正我們這些年也攢了不少錢,二十年前我們賣孩子,後來賺了不少錢,就到我們買孩子了,外面的那些雖說當初買來的時候,花了不少錢,可這幾年也賺了不少,但眼看收益越來越不成氣候,不如我們換個吧?”
另一個男人點燃一支煙,眯眼問道:“那你說,現在有啥賺錢的行當?”
“我看,現在服務行業不錯。”
男人抽了口煙,眼睛微睜,“嗯,的确還可以。”
夏嵘覺得原主當年被拐的線索或許在這裏可以找到,于是他在這間院子裏待了好幾天。
這邊,蔣烨選擇出院,畢竟家裏也有家庭醫生,且在家中休養更舒适。
蔣宇忙着公司的事務,整天不着家,席媛也是有些應酬,蔣钰便自告奮勇地表示照顧爸爸。
蔣烨很是開心,覺得自己的女兒長大了,懂得照顧人了。
這日,蔣烨靠在床上看報紙的時候,便見自家女兒跳着進來,滿臉的喜色,“爸,師父和師叔說要過來看望你哎!”
蔣烨笑道:“什麽時候來?我這樣子沒法招待,你可不要怠慢了。”
蔣钰狠狠點頭,小辮子一抖一抖的,“我知道的,爸!他們下午三點才到。”
“不過,你學了幾個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