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可又輕描淡寫地說出這些話,突然覺得自己從前一直都有些小看她了,其實她很聰明,她知道那掌櫃是顆毒瘤,快刀斬亂麻地把人開了,雖然這些年損失了不少金銀,但有了傷口,就及時止血,即便是挖去爛肉。
江承月沒有注意到時明澈的目光,繼續說着自己對那家鋪子的打算。
“诶,也不知道我還要在床上躺多久,等我好了,我估計我已經渾身長毛了。”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江承月就覺得有些可怕,嘴裏有一根小骨頭,可時明澈原本舉着的手有些遠了,江承月趕緊喊到:“诶,你過來點,有骨頭有骨頭。”
時明澈又捧着那油紙包回來了,看了一眼只剩下沒幾塊肉了,有些擔心她這段時間一直吃素,突然吃這麽多的肉,到時候受不住這葷腥:“不用吃完吧,差不多了。”
“不行啊,今天不吃完,誰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再吃到啊,你又不能天天給我送。”說着,江承月又拿了一塊雞肉吃了起來,“這人吶,總是要等到失去了,才會覺得珍惜,我以前都沒有覺得燒雞有多好吃,可現在,我才深刻得明白,它對我有多重要!”
“那你就安靜吃着,小心等會兒把你的舌頭咬到了。”
江承月翻了個白眼,她怎麽會犯這麽愚蠢的錯誤呢:“烏鴉嘴。”
不過有句俗話說得好,叫“說什麽來什麽”,剛說完時明澈是個烏鴉嘴,江承月就感覺到了自己的舌尖一陣尖銳的疼痛,這一下子,嘴裏的燒雞都不覺得香了。
“不是吧,這麽準?”
“說你是烏鴉嘴你還不相信。”江承月一手舉着半塊燒雞,一手油光,看了看自己兩只手,然後伸出那只還完好的腳,朝着時明澈的腿上就踹了過去。
時明澈也不在意,讓江承月把手裏的板塊燒雞放下,就把整個油紙包放到了桌上,然後倒了一杯溫水,回到床邊,舉到江承月的嘴邊,讓她就着自己的手喝了水。
等她嘴裏幹淨了,時明澈才說:“張嘴。”江承月乖乖地張大了嘴巴。
時明澈伸出一只手捏着江承月的下巴,仔細查看她舌頭上的傷口,傷口在靠近左邊的位置,破了挺大一個口子,現在還在往外冒着鮮紅的血,看來她這一口,咬得是真重:“挺大一個口子,還留着血呢。”
這滿嘴的血腥味道,江承月自然是感受到了。
時明澈又給她喂了一口水,那傷口出的血才少了起來,只出來了幾絲紅色,向她示意了一下桌上的燒雞,問到:“還吃嗎?”
當然是想的,可是現在的情況并不允許,江承月只好無比懷念地看了眼那燒雞,才滿是怨念地說:“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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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明澈取了水來,給她洗幹淨了手,又擦了嘴,才端着水盆放回架子上邊。
江承月坐在床上,歪了歪頭,看着眼前這個人,有些疑惑懷疑他是不是被什麽髒東西附了身,怎麽突然就對她這麽好了?又是買燒雞給她,又是給她端水洗手的,難不成就因為她受了傷,所以時明澈覺得他自己平常太過分了,現在同情心爆發,決定重新做人,好好對她?
這麽一想,還是被髒東西附了身的可能性比較大。
“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我?”時明澈轉過身來,就看見江承月看向自己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也沒有哪兒不對勁啊,“我怎麽了嗎?”
“沒,就是覺得你怪怪的,突然對我這麽好。”
“怎麽,我就非得欺負你虐待你才正常?這樣的話,是你奇怪吧。”
江承月皺起眉頭想了想,對她好覺得奇怪,不好才正常,好像……有這麽一點道理?可是總覺得有哪裏怪怪的,但又想不明白。
“好了,你吃好了,我就先走了。”開了窗子,散散屋裏的香味,以免被人聞出來,時明澈把那油紙包重新包了起來,就塞回了之前裝它的袖子口裏面,起身走了。
江承月躺在床上,看着時明澈離去的背影,覺得到底兩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雖然他以前總是做一些很過分的事情,但是她還是比較大度的,看在今天這雪中送炭的燒雞的份上,就原諒他了。
時明澈回了家,換下了這一身滿是燒雞味道的衣裳,又去洗了澡,洗去了身上的香味,就去忙着做今天付先生布置的功課了。
自西把時明澈換下的衣衫收攏了起來,看着明顯被油漬沾染,都已經變了顏色的袖口,嘆了口氣,自家公子還真的是上了心了,平日裏再整潔愛幹淨不過的人,現在為了江二姑娘,居然樂意沾染一袖的油污與一身的燒雞香味。
挺好挺好,想來以後兩個人就能好好相處,自己也不用因為自家公子惹了江二姑娘,而玩命跑路了。
第 28 章
天上的太陽和火球一般,把天地都烤得火熱。時家這邊,也是火氣不小。
姚氏看着已經走到院門口的時明深,氣就不打一處來,剛剛自己興高采烈地把時明深叫了來,想和他好好說說他的婚事,可結果倒好,她才說了幾句話,時明深就直接走了,真的是兒大不由娘了。
實在氣不過,姚氏沖着時明深快消失了的背影喊到:“你不樂意,你娘我還不樂意呢,你愛娶不娶,我不管了!”
時明深聽見了母親的聲音,走路的步伐也沒有停下一瞬,不過沒有往平日裏處理事物的書房去,而是往自己弟弟時明澈的覓雲齋去了。
一腳踏進覓雲齋,小黃就撲到了時明深的腳邊來,汪汪地叫起來,擡眼一看,這時候小黃的主人,正在院裏一處夾道口的躺椅上躺着呢,邊上的小幾上擺着茶水點心,手裏約莫是一本閑書,風從夾道吹來,格外的舒服,炎炎的夏日裏,這地方夾道口的風大,挑個沒太陽的時候坐在這兒,最惬意不過了。
“你倒是舒服啊。”
“哥。”時明澈放下了手裏的書,“我讓人給你搬個躺椅過來,你也舒服舒服?”
“好啊,這一天天的都是事情,我也到你這裏躲個懶。”
下人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又搬了個躺椅來,擺在了那小幾的另一邊,兄弟兩個人并排躺在這夾道口上吹着風。
“明澈,你可趕緊長大吧,你到了年紀,讓娘也操心操心你的婚事,再這麽盯着我,我可要受不了了。”
時明澈拿起書,擋住了自己的臉,有些不自在地問到:“怎麽了?”
“還不是我的婚事啊,娘剛才又找我說這件事情,我還不想娶親,就走了,回去也是煩死人的事情一大堆,就索性跑你這兒來了,清淨清淨。”時明深撿了顆豆子,抛到了空中,準準地用嘴巴接着了。
“你是兄長,得你先娶親,而且我比你小了七歲呢,說不定你有了孩子,我都還沒成親呢。”時明深這麽一說,時明澈才反應過來這件事情,按着兄弟輩分,得時明深這個當哥的先成親,再輪到他,這是規矩。
“你這話說的,那我要是一輩子不成親,你也要一輩子不成親啊。”時明深駁了一句。
這話一出,時明澈就急了,直接從躺椅上坐了起來,對着邊上的時明深說到:“這可不行!”
時明澈這滿臉的着急樣子,這當兄長的,一眼就看出來了他有問題:“喲,你這意思是有心上人了?”
時明澈沒想到自家兄長一下子就想到了這裏,不過他不是很想說,就閉嘴當了個悶葫蘆。
“不說啊,那我去跟娘說說,她肯定對這件事情特別感興趣,你等她老人家親自來問你吧。”說着,時明深就站了起來,作勢就要往外走。
“別!”時明澈可不想被自己母親盤問這件事情,她老人家當年一個人撐起了時家的生意,那耐心可不是說着玩的,要是真的知道他有心上人了,一定是不問出名字誓不罷休的,“我說……”
自己這個弟弟,從小就不喜歡那些姑娘家,人家小姑娘要過來和他說說話,想一起玩,他從來都擺着一張臭臉,好像人家欠了他多少錢似的,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能讓自己這個弟弟喜歡上,時明深可是好奇的不得了。
“江承月。”
“江承月?江家二姑娘?”
“嗯。”
“你怎麽喜歡上這姑娘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她怎麽了?什麽叫這姑娘?她好得很!”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們兩個人不是從小就看對方不順眼嗎?我還以為你們兩個要掐一輩子呢。”真是沒有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話,就讓自己這個弟弟着急了,這還沒娶回來呢,就着急護着了。
不過想想,好像也有些道理,時明澈見着江承月倒是不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