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見宋貴貴拜倒不起,蘇武惶恐:“醫師這是作甚, 有什麽話快好好說。蘇某一介武夫, 也不會說話,不過如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直管說便是。”
宋貴貴卻執意不起,因為她深知接下來所求之事非同小可。
“請大人幫忙替我部署安排, 千目山一戰既然如此重要, 我想随軍出征,伴将軍左右。”
“萬萬不可。”
見蘇武聽了她的請求果然斷然拒絕, 宋貴貴着急萬分:“大人,我問你, 千目山一戰若是将軍一去不回,你就當真忍心看他在的時候孤家寡人, 走的時候也孤孤零零的嗎?”
蘇武當然不忍心。他身份低賤, 是将軍一手栽培上來的,一直沒有機會報答将軍是他心中的一塊心結。
可蘇武還是拒絕:“不行。你沒見過什麽是戰場,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戰場上你腳下踩過的屍體可能比菜市場上買賣的豬肉更不值錢, 血腥味會熏得你幹嘔。”
“那又怎麽樣?要生一起生, 要死一起死。他最困難的時候我都沒有能夠陪伴在他身側, 已經是終身遺憾。難道非得弄到和他死生不複相見的局面嗎?生未同衾死同穴的願望,大人也無法幫我們實現嗎?”
“可……”
宋貴貴絕望了, 一瞬間變得眼眸黯淡,失魂落魄。正是她這一瞬間心灰意冷萬念俱灰的表情讓蘇武痛下決心:“好,你等着, 五日後我安排好一切,帶你出征。”
宋貴貴感激地不住點頭,如同落水小草重新抓住了希望。
五日裏,宋貴貴裝病,稱自己心情郁悶,任誰也不見,就是周敬生和昙香她也不見,因為她計劃着五日之後就跟蘇武接頭。在此之前,絕對不能節外生枝,走漏了風聲。
但是宋貴貴還是萬萬想不到,到了第四日的子時,蘇武焦急地來到她的營帳,告訴他将軍提前出征了,帶的都是敢死兵,連他和姹慕郡主都瞞着了。
這邊蘇武火急火燎地剛到,姹慕郡主也火急火燎地趕來了。
剛進門姹慕郡主就帶着一團火氣,指着蘇武一頓好罵:“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們将軍派人給我飯食裏面下迷魂藥的?”
“迷魂藥?”
Advertisement
郡主這樣一說,蘇武和宋貴貴都蒙了。
“若不是迷魂藥,你家将軍怎麽有機會溜走的?說好了我打沖鋒的,他倒好,臨時變卦,動這種手腳。”
姹慕郡主氣完,盯着宋貴貴看了又看:“軍中就你一個醫師,是不是你下的藥?”
宋貴貴簡直要被冤枉哭了,怎麽是她下的藥的,連日中她找郡主都來不及呢,還以為是郡主刻意避見她。
宋貴貴想了想,不禁笑了,梁孺啊,梁孺你怎麽對誰都這樣。
“郡主,實不相瞞,在眉山鎮的梁府我時常夜間溫習醫經,有時候還會跟梁孺讨論一二。想來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這等普通的醫理自然是難不倒他的。”
郡主此刻也冷靜了下來,哼了一聲冷笑:“這是個好家夥,這麽說他是故意把我弄暈,又連你們都瞞着,想自己一個人去死了不成?”
“他……他會死嗎?蘇大人說了此戰有一半把握得勝的。”
“一半把握是我帶兵沖鋒的情況。我在軍中多年,景麒王和景睿王對我也多少會有顧忌,按計劃行事他是有一半希望。如今他自己以身犯險,景麒王和景睿王倒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還一半希望呢,一成都嫌多。”
“那,那怎麽辦。我們難道就什麽都不能做了嗎?”
“幸好本郡主不同凡人,”姹慕郡主突然驕傲道:“及時洞悉一切,本郡主這連日來只是裝病成全他而已,我早就派了人一路跟随他們出戰。”
“……”
郡主驕傲自得,卻沒有注意到一旁兩人的臉色早就黑下來。
這都什麽時候了,郡主竟是如此有雅致還能開出這種玩笑。剛進門那個興師問罪演得也太逼真了。
姹慕郡主話不多說,對宋貴貴問道:“總之有七八分的把握,你的梁孺能贏,怎麽樣?我是不是功勞不小?”
“功勞不小。”
姹慕郡主又沖蘇武道:“怎麽樣?我是不是……?”
蘇武連連道:“哎呦我的郡主大人,您是功勞啊不小,可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呢?”
“怎麽做?清兵點将,願意跟着你們将軍殊死一搏的即日啓程,助将軍大人複位。”
蘇武眼前一亮:“這麽說……郡主是願意為我們大人?”
“當然,按理上他還算是我表哥。再說,我同他一塊同在軍中多年,實在不忍我大景帝國失此良将。于情于理,我都會為他的身份作證。至于先王府裏的蕭氏,為害為禍這麽多年早該得了報應。景麒王和景睿王他們傭兵報私怨,目光短淺,早已不是我大景之材,棄之也罷。”
宋貴貴萬想不到這姹慕郡主眼光獨到,了解高深又深明大義,一時間對她感激不盡,崇敬之餘更增了幾分親近。
郡主做事雷厲風行,不拘小節,當下哈哈大笑道:“那你們各自去打點一切,一會兒彙合,出征。”
宋貴貴跟着姹慕郡主追随到千目山的時候那裏已經烽火連天。蘇武說的不錯,戰場的慘烈不是宋貴貴之前可以想象得到的。滿地橫屍,氣味充天,讓人陣陣作嘔。
姹慕翻身下馬:“你們将軍呢?”
沖衛隊的統帥回道:“将軍大人在帳營休養。”
姹慕立刻拉着宋貴貴前行,那統帥急忙攔了上來:“将軍說他休息我們任何人不得打擾。”
姹慕釘住腳步,不耐煩地瞪了瞪那不識趣的統帥,指着宋貴貴道:“這是将軍夫人,她一來将軍就什麽毛病也沒有了,也用不到休息了。”
“啊……這……”
“讓開吧。”
統帥還是一臉錯愕,郡主可不管她,一路帶着宋貴貴來到帳營前才道:“你進去吧。”
宋貴貴對郡主點點頭,正欲進去,聽郡主又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該知道怎麽辦了?”
宋貴貴又重重地點頭,突然覺得郡主此時此刻一路相護之恩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帳營中還是一片昏暗,就同宋貴貴那日與梁孺重逢時候一般。
宋貴貴皺了皺眉頭,不明白梁孺怎麽就不喜歡點燈。這種昏沉的氣氛讓她感覺很窒悶。
帳中很安靜,梁孺大概睡着了。只是此刻正是晌午時分,他一向不那麽貪睡的。燭火“嘶”地一聲燃着了,黑暗中傳來一聲輕呼:“誰?”聲音低沉幹啞。
宋貴貴還未答,便聽梁孺道:“貴貴,怎麽是你,哎……”
燭火照亮了整間帳房,宋貴貴看清梁孺果然在帳中休息。
“把燭火滅掉吧。”
“嗯?”
“好刺眼,我有些困了。”
“哦。”
宋貴貴依言把燭火吹滅,帳中恢複了一片暗沉。
“過來。”
宋貴貴規規矩矩坐到床邊。
醫師敏感,靠近梁孺宋貴貴立刻嗅到一絲血腥氣夾雜着藥膏的味道。
“你受傷了?”
“手上有點傷,沒事。”
宋貴貴将他一只手抓出來摸了摸:“沒傷。”
“另一只。”
“那也拿出來看看。”
裏面的人笑了笑:“你幹嗎?”
“檢查你。”
“那你上來檢查。”
“呦,誰不敢啊。”
……
“……”
“你……你怎麽把衣服脫了?”
宋貴貴嘻嘻笑,卻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啊切……不脫衣服上來幹什麽?”
“你看你,打噴嚏,朝這邊來來。”
宋貴貴高興地往裏面鑽進來,往梁孺身上一摸,又不高興了:“你怎麽穿衣服呢?”
“我冷。”
“切,脫掉。”
“好冷的。”
“你是小火人,怕什麽冷,脫!”
“貴貴,你怎麽變得……”
“要不我幫你吧……”
“行,你可別後悔。”
“嘻……”
……
宋貴貴再往裏面鑽,緊接着又尖叫一聲,摸着梁孺胸口纏的繃帶:“你受傷了!”
“小傷。”
“小傷你包成這樣。”
“你別跑啊。”
宋貴貴要下去點燭火,梁孺死死地拉着她不給她下去。
“我去點燈,好好瞧瞧你。”
“別走了。”
梁孺從後面抱住宋貴貴,像個粘人的八爪魚。
“現在怎麽知道讓我別走了。一次次撇下我倒是撇得勤快。”
“哼哼。”
“還笑。”
“就笑。”
“好難受,我不能呼吸了。”
“貴貴,你不該追到這裏的。”
“給我看看你的傷。”
“別亂動,跟你說正經的呢。”
“你別亂動,給我看看傷。”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哎呦……”
宋貴貴亂抓亂撓的小爪子被梁孺逮住了。
宋貴貴才不怕,哈哈梁孺咯吱窩,小泥鳅一樣滑了出來。
“看傷!”
“呦,怎麽跟你說不通的呢。”
“那就別說了。”
宋貴貴翻到梁孺上面,梁孺哼了一聲:“疼,你壓我傷口上了。”
“活該。”
“你真狠。快下來,呦你幹什麽……”
宋貴貴尋見了梁孺的唇,狠狠地咬了起來。
她已經不複當年那般羞澀懵懂,時至今日,留下的只有滿腔熱情如火。她恣意地放肆着心中的情緒,開始梁孺還矜持了一番,可只消片刻,他就把持不住了。
宋貴貴忽覺肚子上抵上來一團溫熱的東西,調皮地尋着她的身體。宋貴貴一把把它抓住了。
梁孺松了口,出了一身汗。
“你想好了?”
宋貴貴張口向梁孺脖子上咬去。
“唔,疼,你怎麽還咬人。”
宋貴貴故意兇巴巴地:“你再說那種混賬話,我就咬死你算了。”
“好了,不混賬,你個丫頭,以為我好過嗎?”
梁孺突然一個大力翻身,宋貴貴咕嚕滾了下來。她胸口還穿了件絲綢紅肚兜,系了好多絲帶的那種。梁孺解了好半天也解不開,最後沒耐心了,“嘶”地一聲,紅肚兜成了碎布條。
宋貴貴心疼地:“這是我唯一一件絲綢料子的!”
“以後給你買。”
梁孺早就等不及了,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
宋貴貴的身材真好,梁孺好滿意。雖然她看着瘦,可該有肉的地方,絕對一點兒也不少。
梁孺手上勁力大了,宋貴貴疼了:“真粗魯,在軍中把待得你成豺狼虎豹了嗎?”
梁孺又在宋貴貴身上留下好幾處愛痕:“早就成豺狼虎豹了,誰叫你送上門來的。”
“啊……”
宋貴貴忍不住一聲呼,那團溫熱的東西東鑽西鑽終于找到了出口。
“害怕嗎?”
“嗚……害怕……”
宋貴貴害怕,全然不知道該怎麽做了,身子都僵直了。
梁孺又進去了些,宋貴貴忍不住推了推他:“怎麽好疼……”
“笨。”
“你幹嘛呢。”
“笨,你真笨。”
梁孺盡量把動作放慢了些,很照顧宋貴貴的情緒。可是梁孺的火苗蹿得好高,連他自己也收納不住,就只是剛開始他還憐香惜玉,後來就是随性而為了。
宋貴貴從來沒有被他這樣疼愛過,這種感覺奇妙極了。她又疼又怕卻不想掙脫,不想躲開。
明明知道他在欺負他,卻還是想叫他欺負。宋貴貴慶幸燭火滅了,若是還燈火通明地做這些事情,臉還往哪裏擱了。
被子早就不知道被他們踢到哪裏去了,可宋貴貴一點也不感覺到冷。梁孺早就不僅僅是個火人,簡直就是個火盆好不好,烤得她雙頰嬌熱。
梁孺身上也是一身汗。身上的傷口大概是崩裂開了,又混了汗進去,動一動他就覺得撕心得疼,可他也不管。這點疼算什麽,宋貴貴柔軟的身體怎麽疼愛也不疼不夠。有宋貴貴在,命沒有了也無妨,何況一點傷呢。
又是一陣風月愛濃,宋貴貴真的精疲力盡了,無力地推了推梁孺:“好困。”
“我也好困。”
梁孺也累了,比宋貴貴更累。
他們都躺了下來,也不知時辰,不問天日。
梁孺翻身,把地上的被子拾起來蓋上問:“睡會嗎?”
乘他低頭撿被子的時候,宋貴貴調皮地在梁孺屁股上掐了掐。
梁孺無奈:“很好玩嗎?”
“很好玩。”
“有何感想?”
“有肉肉。”
“丫頭,你是第一個說鷹潭軍将軍屁股有肉的。”
“所以你以後得對我好點,否則我就告訴別人去。”
“嘿,你倒是說去呀,看你敢說。”
宋貴貴還真不敢說了,這種事,屁股屁股的連昙香她都不好意思說。
“還玩嗎?”
梁孺稍微歇了歇,好像感覺氣力又回來了。
“不……不玩了。”宋貴貴趕緊,閉眼裝死。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開新文了《我多疼疼你》
大家真的不移步去瞅一瞅嗎?
話說真特麽一個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