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新改了,因為覺得之前的調調不太對
的林艾正認真地看着手機上的微信。上面是她表姐的兒子睿睿發來的自拍照,一副呆萌有趣的表情,讓她實在忍俊不禁。
時涵轉身離開了走廊,很快消失了身影。
而林艾急忙放下手機,疾步跟了出去,喊道:“時涵!等等!”
被林艾叫住的男人停住腳步,轉身望着她問:“有事嗎?”
林艾微微喘氣,問:“我只問你一句話,那天是不是你在山上救了我和默默?”
時涵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輕輕點頭,算是回答。
林艾聽後粲然一笑:“謝謝你。”
時涵重新轉身,不再去看她那猶如朝陽一樣明豔的笑容。他怕多看一眼,自己的心會越往下沉。他知道,有些事情确實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控制範圍。
這個小姑娘,已經如此固執地牽動着他那一顆來自外星球的堅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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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的時候,時涵才從山中返回到療養院中。而一直在等他的歐陽就給他倒了一小杯泡好的熱茶,說:“散完步感覺會好些嗎”
時涵望着茶杯上袅袅升起的熱氣,說:“歐陽,你為我做太多事了。”
歐陽卻感慨萬分地說:“你對我那麽客氣做什麽?當年如果不是你将我妻兒從那場車禍中救出來,我恐怕現在就是個抑郁病患者呢!時涵,你是我的大恩人,我對你做再多都不嫌多。所以,我們之間不用客氣。”
時涵突然又想起了些什麽,眸光微閃,問:“那天林艾傷得不重吧?”
歐陽試探性地問:“關心她了?”
時涵俊美的臉上還是有些不自然,說:“我對不起她,但是又不知道怎麽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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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對你真是着了魔啊!”歐陽深深嘆息道,給他遞過一杯茶,“你不會真的是視而不見吧?”
一想起那個小姑娘那張執着的小臉,他都有些為之動容了。
時涵好看的劍眉緊緊擰住,感受着一股潮濤在心底翻過。視而不見?他當然不是視而不見。
來到地球二十年,雖說他仍是無法深切體驗人類的喜怒哀樂,更無法和那些微妙複雜的情緒産生共鳴。但是,不代表他的心是石頭鑄造的。對于林艾對他的癡情執着,他當然做不到視而不見。
相反,他很早就感覺得到這份情意。自從她那次在小旅館的房間裏主動親吻他之後,他的感覺就更是強烈,也更加确定。
只不過,他習慣性選擇逃避,做一只一頭鑽進沙子裏的鴕鳥而已。
他素來認為,人類所謂的“愛情”是一種體系龐大、結構複雜而且過程曲折的意識形态。這種意識形态是一種能讓人類上瘾而且能接近癡癫狀态的情感,會引起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身體生理反應,進而讓心理也産生難以形容的巨大震動。
首先,“心跳的感覺”就是愛情的初始狀态吧?
歐陽又問:“時涵,你今天能否嚴肅地告訴我你到底對小林有沒有動感情?”
有?還是沒有?時涵輕輕閉眼,似乎陷入沉思。
當那個女子親吻他的唇時,自己那種高速心跳和莫名亢-奮意味着什麽?
當她一次次對着他嫣然而笑時,他發自內心的輕松愉悅,好像被她深深感染一樣的專注,這又是什麽?
當她一次次背對着他越走越遠,越走越孤獨時,他的心會莫名的沉重甚至有種慌亂,這到底又意味着什麽?
當越來越害怕她因為自己而受到太多傷害,而自己卻無能為力且感到自責時,這還是意味着什麽?
亂,真的亂。
來到地球二十年,心緒還沒試過那麽亂。一個小女子乘着輕舟,劃過他原本安靜的湖面,就這樣驚擾起他的滔天大浪。
難道他真的中招了?踩進了地球人的愛情沼澤地?
歐陽卻繼續說:“時涵,我知道你一直在回避這個關于人類‘愛情’的問題。我不知道你們星球的人有沒有類似于‘愛情’這個提法?但是,我看得出,你現在是進退兩難。但是,這種東西很神奇,你越是逃避,它越是追得兇。我知道你目前是為了害怕傷害林艾而不敢靠近她,但是當看到她傷心難過你就更痛苦。唉,我覺得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時涵閉着的眼睛睜開,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真的該到她身邊去?”
歐陽笑嘆:“我沒這樣說,關鍵還是要你自己決定。當然,不管你選擇哪一條路,都不會是好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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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說來就來的凍雨實在氣勢磅礴。這雨昨天淩晨就開始下,氣溫也是直線下降,這樣的天氣真是打狗都不出門。但是林艾還是駕着車出門前往療養院。
到了療養院門前,她從自己的車上跳下,就打着傘踏着碎步趕緊跑進療養院的大門。
由于鞋底濕滑,她剛踏進大堂的大門竟然不小心滑了一下,整個人往前跪倒,雙手往前撲了過去。
雖然穿着厚厚的絨芯襪褲,但膝蓋還是摔得好痛。正要撐着站起來時,突然被一只手臂扶了起來。
直起身後,對上的是時涵那一雙深如潭水的眸。她吓了一跳,急忙用手整理了一下有些皺的呢大衣。居然被他看到自己摔成這幅狼-狽不堪的樣子,她還真是有些想挖一個洞鑽進去。
“冷嗎?”男人沉厚的聲音響起。
林艾臉頰上微微溫熱,說:“還好。”
男人又輕輕側頭看了看大堂門口那恢弘的雨勢,說:“雨真大。”之後他轉身走在前面,林艾也趕緊跟上,和他一起上了電梯。
作者有話要說: 時總監貌似有些下定決心了耶。
林妹妹加足馬力!妹紙們快為她吶喊一下!
下一章:時涵回憶自己被注射藥物的過程!
☆、愛神2
林艾一進去就問:“你這幾天還好吧?”
由于公司最近超級忙,她也有四天顧不上來這裏了,只是打電話詢問歐陽一些情況。有時候,歐陽也會讓時涵跟她簡單聊幾句。她每次都只是日常寒暄,也沒說太多其他的。
時涵快速地笑了笑:“感覺好些了,發作的次數少了些。”
林艾覺得電梯間的氣氛有些尴尬,就有些局促地用尾指撩了一下垂下來的一縷鬓發。而原本看着電梯按鈕的時涵卻無意被她這個動作吸住了目光。但當她擡起頭來的時候,他又趕緊移走了視線。
空氣裏的氣溫似乎漸漸上升。
電梯突然停住,原來是到了。時涵先說了句,“到了。”就先走出打開的電梯門。
就在林艾跟着走出去時,剛好有兩個查完房的護士走過來。其中一個戴着眼鏡的朝她笑道:“林小姐,又來看男朋友了?”
林艾臉一紅,有些慌亂地看了看前面颀長的身影,也沒言語。
而時涵卻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心裏輕輕一震。
就在兩個小護士笑着離開之後,林艾才走到他身邊,有些局促地說:“對了,你剛才怎麽會在下面啊?”
時涵望着前方某處,淡淡說:“因為歐陽昨晚說你今天要來,而恰逢天氣惡劣,我怕……”
其實他已經下去三次了,因為這樣惡劣的天氣,他總有些擔心她能否安全到達。但是,他又不想讓她知道自己這份焦灼的心理。
林艾有些心急地搶話問道:“你怕什麽?”
是怕她不來?還是怕她路上不安全?
時涵接着說:“我是擔心你在路上有事。”說完,他快步往前走。
林艾心底猛跳,一陣溪流湧過,臉頰上也微微發熱。
緩過神之後,她趕緊加快腳步走到了時涵所住的vip病房裏。裏面坐着歐陽和他的助手小韓。
小韓已經和林艾很熟絡了,一見到她就眉開眼笑:“我還想叫你給我帶些鴨脖子來呢!”
林艾故意撅嘴道:“一個男孩子那麽好吃,當心身材走樣了沒人要!”
小韓卻振振有詞:“男生太瘦像根竹竿才不好看呢!”
“你天天就等着小林的零食,也真是會欺負人!”這時,他的老師發話了。
林艾就掩着嘴偷笑起來,目光卻落到落地窗前那具孤冷的身影上。他正目不轉睛地看着窗外的風雨,似乎在沉思着什麽。
這時,歐陽對林艾輕聲說:“時涵已經跟我說了一些事,接下來他也會告訴你的。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然後他又看着時涵,用叮囑的語氣說,“時涵,盡量要放松心情,控制呼吸,凡事要冷靜。我和小韓就在外面。”
人出去後,時涵招呼林艾坐下:“坐吧。”又問,“喝點熱茶不?”
林艾點點頭,心裏卻有些忐忑難安。時涵今天的心情似乎還算不錯,起碼比起那天來稍微好多了。
時涵給她倒了一杯綠茶,說:“那天我發作了,所以誤傷了你。”
“沒事,你別往心上去。”林艾難道連這個還不知道?
“林艾,我的身體被注射了某種東西,是一種很致命的毒素,才造成我身體有這樣的變異。”
林艾吓了一跳,問:“什麽東西?”
溫卓到底叫人給他注射過什麽可怕的物質,才令他的體內産生了這樣變異?很顯然,溫卓一定是曾想置他于死地。
時涵接着說:“那種東西叫‘黑月一號’,是我們星球上軍事法庭上行刑使用的。一般是對戰犯或者公敵采取的刑罰。那是一種高濃度的血清蛋白,能毀壞身體各個系統的免疫力,進而破壞身體所有機能的再生。也就是說,注射了這種東西達到某種濃度,就會廢了身體全部機能,對我們星球的人來說,就是廢掉了所有超能力。比如瞬間轉移、控制磁場、電擊術等能力,最後甚至失去正常思維能力,就是癡呆症。在我們星球,失去超能的人是王國的廢物,是跟低等動物沒任何區別的種類。”
“啊?那,那你已經失去了超能力嗎?”林艾吓得立刻站了起來,一時間腦子裏嗡嗡作響。
這麽說,時涵就是很快變成一個“廢人”了嗎?
時涵見她緊張至此,就微笑着說:“你別激動。其實,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林艾有些不明就裏,就問:“那你既然被注射-了那種東西,不就等于被廢除了超能力了嗎?”
“照理說,我如果被注射-了足夠劑量和濃度的血清,确實會全部廢掉。但是,給我注射的人是我親妹妹!”
林艾越聽越糊塗:“什麽?你妹妹?這叫什麽回事?”
怎麽又無端端跑出一個妹妹來了?這又是什麽樣的故事?
“林艾,你還記得那個兇巴巴的女間諜吧?其實她就是我失散已久的親妹妹,叫妮妮。她被溫卓收養,并培養成特訓殺手。我被他們帶走之前就揭穿了她的身份,但是她不願跟我相認。我就是跟着她去了基地見溫卓。”
難怪當初時涵望着那個女間諜的表情有些糾結,原因居然在此。
林艾卻焦急地問:“那你能否先說說你見了溫卓後,也就是被注射-之前發生了什麽?”
那也許是時涵最不願意回憶起來的一段。他遭受了怎樣的身體折磨?絕對完全超出她的相像。
“之後,溫卓逼我破解能源的密碼,寫下激活程序。我一直拒絕。于是,溫卓把我關在一個密封的大容器裏,用電擊讓我昏厥。他每天反複電擊我一千次左右,對,一千次。”
說到這裏,時涵的拳頭緊緊拽住,深邃的眸內也燃起一股烈焰。那是一種飽受屈辱之後的不甘和熊熊的仇恨。
“但我還是不願意給他破解程序。因為只要一旦激活能源,後果将難以控制。能源将會被他帶回去尼斯,成為帝國最新最強的武器,但是溫卓不會用它來保家衛國,而是用來殺戮和征服!他野心很大,勢必會引起尼斯各個聯邦之間的大屠殺。而且,他還更有可能沖出尼斯,引發星際戰争。”
林艾覺得心裏狂跳,又問:“那最後呢?”
“也許是我妹妹最後有所覺悟,畢竟我是她親哥哥。她看我被折磨得這樣慘不忍睹,就勸溫卓把我帶回尼斯再說。但是,溫卓堅決不從,他說,我這種人就是軍部的叛徒,再沒資格回尼斯!”
林艾驚愕地瞪大眼珠,問:“你們那裏還有這樣的規定?”
時涵輕輕呷了一口熱茶,接着說:“我們帝國軍部有規定:凡不服從軍隊命令的或者導致戰事失敗的都可以視為軍部叛徒處決。而溫卓說,我因為不願意服從命令,就被判為叛徒,剝除我回尼斯星球的資格。在我家鄉,死亡不是最重的罪,最被人唾棄的罪行是驅逐出尼斯,成為人民公敵,永遠不得返回,一旦返回,格殺勿論!”
林艾聽到這裏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憤憤地說:“溫卓簡直豈有此理!他憑什麽這樣判你的罪?”
時涵見她瞬間變成了女漢子,有些忍不住地笑了起來,說:“溫卓是尼斯實際的最高操縱者,所以他說什麽,全國上下是不會有人反抗的。所以,他不讓我回去,我就永遠不能回去。而且……”他說到這裏深深吸了一口氣,眸光開始暗沉下來。
傷感、失望、憤怒、不甘等情緒全都凝聚在那墨綠色的眸子裏,彙成一股巨洪。
“他當時立刻用他的通訊裝備發了一道指令給尼斯軍部,叫那邊立刻删除了我在尼斯所有的個人資料和身份履歷。總之,我在那個地方的全部一切都被他們消除了。也就意味着,我不再是尼斯星球的人。”
林艾呆住,數秒後才望着男人那顯得蒼白的臉龐問:“你就這樣被驅逐出境了?”
他朝思暮想回去的家鄉,卻已經不再屬于他。這對他而言,是一種怎樣的痛心疾首?
眼淚湧出,林艾恨不得立刻上前抱住這個孤寂無助的男人。
時涵神情清寂,繼續說:“溫卓就這樣讓我變成了全民公敵,永世不能回國。最後,他還叫妮妮親自給我注射血清,廢了我。”
“太過分了!你一心一意保護能源,怎麽反落得這樣的結果?為什麽!”林艾感到悲憤無比,就叫了起來。
“如果妮妮不按照溫卓的話去做,她會被殺死。但是她暗中在‘黑月一號’裏面摻和了其他物質,從而大大減弱了藥力。所以,我現在沒有被廢掉而是無法自如控制超能力。最後,妮妮還背着溫卓把我扔進了冰冷的海中,其實這是在保護我。深海的低溫可以暫時凍結我的細胞,讓我的細胞休眠,也從而減少我對血清的吸收。”
林艾眼圈紅了,說:“那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作者有話要說: 看得出來嗎?其實時總監早就對林妹妹心存愛意↖(^ω^)↗
還有,那些試圖繼續玩壞劇情的小妖精,尼們聽好了,再亂玩窩就,就,就斷更!(︶︿︶)尼們就等着後悔吧!
☆、愛神3
時涵原先寒峭的眸子裏總算稍有回暖。起初,他之所以意志消沉,是因為他實在不願回憶起那段身體倍受摧殘的痛苦經歷和接受被無端端剝奪了尼斯星球公民身份的恥辱。
林艾卻覺得有些像天方夜譚,問:“你半年都在海裏,怎麽沒有生命危險啊?”
這也太像科幻大片的情節了吧?睡在海水中長達半年居然不死?
時涵又忍不住輕輕笑了笑,“我們星球人可以在水底呼吸和生存的,但我們最怕的是電,其次是火。比如在雷電交加的天氣,我們是不能在戶外的,因為我們的身體有較強的磁場,會吸取高壓電流。而高壓電流一旦在我們體內存儲過多就會傷及我們的性命,甚至會爆炸!”
林艾吓得臉色灰白,說:“那麽可怕?”
還以為他一直是無堅不摧,原來他也有弱點。
但是她還有一件事放不下心來,就問:“那溫卓真的不打算取你性命了?”
時涵的表情重新變得嚴峻:“能源已經被他奪走了,我不幫他激活,他就把我驅逐出尼斯。當然,他一定會讓帝國其他科技人員去破解激活程序,那只是時間問題。”
林艾握着他的手安慰道:“也許帝國的正義人士是不會允許他濫用能源武器的。”
時涵點點頭,低沉的語調裏透着傷感:“我也希望,東武将軍會聯合其他聯邦的軍隊一起,反抗溫卓的強權□□!”
面對自己家鄉的政局和即發生的浩劫,他已經完全無能為力。這确實是他的一個心結。畢竟是鐵血戰士出身,但卻遭受如此不公的屈辱,叫他如何安心咽得下這口氣?任何一個有志向有覺悟的熱血戰士,都會深深自責。
林艾當然能感受他的心痛。
時涵又輕嘆,“我感謝歐陽和小韓,假如不是他們反複給我做心理疏導,我根本不願回憶起這一切,也不願說出一切。我現在再也回不去我的星球,卻也只能眼睜睜看着能源被人拿走回去害人。這樣的壓力讓我無法承受,我很累。”
聽着他充滿痛意的語氣,林艾忍不住蹲下身,伸手輕輕撫摸着他冰冷的臉龐和下巴。
她擡起頭深深凝望他,柔聲說:“時涵,沒事的。地球也會是你的家,只要你願意,一切會過去的。”
雖說不知道這樣的勸慰有沒有用,但是她多希望她能夠陪着他走完最艱難的這一段。
男人低下頭,手輕輕按着她的手背,苦澀地一笑:“林艾,我知道這段時間以來你一直為我擔心。但是,有些事只能我自己面對。對不起,我對你造成的傷害是我無心造成。真的對不起。”
林艾淚眼模糊,心髒一顫一顫地跳動着。她顫聲說:“可是,時涵,我最需要的不是你的對不起!而是你最真實的感受和想法。你對我,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我一直不曾逼迫你回應我的感情,可是我告訴你,我對你的心意從未更改過。時涵,是怎樣的結果都沒所謂,但我只想要你內心最真實的感受可以嗎?”
時涵眸光深沉地望着她,嘴上卻沒發一言。他握着她的手漸漸松開,心裏卻反複被某種強烈的情緒沖擊着。
女孩子卻站了起來,抹抹眼淚笑道:“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可以想好了再說。雨停了,我也該回了。”
她會等他願意說出他內心最真實的感受為止。但是,她不想做那種死纏爛打的角色,她會給他該有的空間和時間。
她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他萬一說他其實從未喜歡過她,那她就一定會選擇無聲退出。
與其勉強,不如放開。這樣對彼此都好。
就在她走出病房時,時涵感到眼內有熱-燙的液體-流出來。
他終于發現,自己體驗地球人那種強烈感情的能力是越來越強了,也越來越深切了。
這時,小韓推開門走了進來,見狀吓了一跳:“天哪,你哭了?”然後又苦笑,“這年頭,外星人也哭了。”
時涵急忙擦擦眼淚,輕聲問:“韓醫生,她是不是走了?”
小韓往門口瞧了瞧,說:“跟我老師聊着呢!”然後又上前對時涵說,“時老師,你有沒有打算真的跟她在一起啊?”
時涵微笑着搖搖頭:“談何容易?”
小韓撓撓頭,嘆道:“但是,她很傷心哦!不過也是,你們來自不同星球,怎麽共同生活呢?這要面對多大的困難啊!”
而歐陽走了進來,面帶笑容說:“時涵,其實我們不用太悲觀。你的身體不是曾經在深海裏凍過嗎?那我認為你的細胞一定還在不斷蘇醒之中,這其中也包括健康的細胞。所以,等到你身體全部細胞再次蘇醒,或許你身體的恢複能力會大大增強。”
時涵伸開自己的雙手看了看兩只手掌,低聲說:“我這些天一直試圖努力控制自己的意念,雖然過程很痛苦,但比之前強了一些。”
歐陽拉起一把椅子坐在他身邊,說:“時涵,身體的事你不用太擔心,我們暫時還沒發現你的思維能力受到侵蝕,這已經是萬幸了。退一萬步說,即使你的超能力全部萎縮,那你就相當于一個沒有超能力的地球人。我知道這對你而言是無法接受的,但是只要擁有健全的體魄和正常的思維能力,你一樣能生存下去。這或許也是你遲早要面對的一個現實。”
時涵眸光暗閃,輕輕點頭:“我明白。”
歐陽又說:“小林剛才跟我說,叫我不要催促你跟她在一起。她說,一切按照你自己的心意。”
時涵聽了這話,心潮又一次震蕩起來。
歐陽意識到他神色有變化,就笑問:“怎麽了?是不是心跳又加速了?”
“歐陽,那我到底該怎麽辦?”時涵苦笑。
再這樣下去,對他自己何嘗不也是一種折磨?這種心理上的折磨,似乎比當時溫卓對他的身體折磨還來得更猛烈。
歐陽拍了拍他的肩,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說:“時涵,你雖然兩千歲,但是用你們星球的年齡算法你還是個年輕人吧?你不是說你們那邊最多可以活到七千歲麽?那這樣算來,你就相當于我們地球人的三十歲左右啊!你還是個年輕人呢,說實話也該戀愛一次!”
而一邊的小韓卻蹙眉說:“可是老師,那到時他們真的結-合之後生下的小孩是外星人呢還是地球人啊?”
一語完畢,那另外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僵化了。
小韓見狀,急忙自己哈哈哈笑了起來,說:“我随便說說的!呵呵!”
歐陽卻言歸正傳:“時涵,你該去檢查身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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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涵檢查完身體之後,小韓送他回去病房休息。走出體檢科時,時涵就看到走廊那邊走來兩個人。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一個是周學東,正陪着一個頭發銀白的男人走過來。
當時涵的目光落到那個中年男人身上時,心裏不由輕輕一震。一副畫面開始在他腦中快速播放着。那副畫面裏,有燃燒在火光中的汽車和人們驚慌失措的表情。
而那邊的周學東已經看到了他,就忍不住叫了起來:“咦?時涵?這不是時涵嗎?”
時涵也不想回避,就點點頭說:“好久不見!”
周學東急忙上前走到他面前,目光把他上上下下掃了一遍,之後才問:“你這段時間到底去哪裏了?”
時涵卻看了看那邊,低聲問:“學東,那位是誰?”
“我父親周宏。”周學東笑了笑。
居然是他的父親?時涵頓時感嘆:地球上發生的一切都真是太巧合了!
而那邊的中年男人已經走了過來,目光緊緊落在時涵的臉上。一秒,兩秒……六秒之後,他再也按捺不住激動,一下子握住時涵的手,顫聲驚呼:“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我真的再見到你了?”
但他又發覺什麽不對勁,對着時涵的臉左看右看,說:“但你怎麽一點不見老呢?難道你是他的兒子?”
周學東對父親這樣的反應大為不解,說:“哎呀,爸!您這是怎麽了?這是時涵,是我公司之前的總監啊!您怎麽那麽激動啊?”
周宏卻指着時涵,對兒子說:“兒子,他太像當年救我的那個人啦!”
時涵也一直望着周宏,随後微微一笑:“周先生,确實是我!但是,事情不像你想象中那麽的簡單!”
周學東一聽這話,一下子急了,就趕緊拉過時涵把他帶到一邊的一個小露臺上。
他的表情十分急切且疑惑,問:“時涵,我知道你是外星人。但是,你怎麽會認識我爸的?還救過他?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有必要再簡單交代一下時總監二十年前剛來地球時的一些經歷,方便展開下面的故事。前文沒有交代,我想接下來逐漸說出來。這還是很有必要的,因為要牽涉到其他情節,甚至也和女主有關系。
☆、微醺
時涵每次見到地球人一旦急起來語無倫次的樣子就覺得滑稽,總是在心裏哂笑。而且,他素來認為,地球人做事效率奇低,說話也不精簡。他過去一直認為,地球人除了表情豐富一點和愛幻想之外,幾乎是一事無成的。
他只好不緊不慢地告訴周學東,當初發生了什麽。
二十年前,剛到地球的他有一次獨自去山上考察,尋找當初博士飛船失事的痕跡。可臨近傍晚的時候,他卻看到山邊公路上一輛大巴車正在被山坡上滾落下來的大塊石頭擊打着,車頭已經快沖到懸崖邊了,情況十分危急。
他立刻用瞬間轉移到了大巴車後面,伸手一下子把車推出十幾米之外的安全地帶。
車上的乘客總算安全。車上的人都看到了他這神奇的舉動,都哇哇驚呼起來,大呼神人降臨。
但是,時涵又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車輛的表面溫度極高,而且開始漏油,如果不撤走車上的乘客,情況也會十分危險。
盡管這裏沒有任何人覺察到這個問題,但是異于地球人的敏銳觀察力卻讓時涵越來越清楚地感受到危險逼近,事情刻不容緩!必須全部撤離!
于是,他急忙跳上車,對乘客說:“你們立刻下車,這裏不安全!”
大家都慌亂起來,女人的尖叫聲和小孩的哭喊聲亂成一團,而一個高大的男子站了出來,和時涵一起動員大家有秩序地下車。這個男子就是當時的周宏,周學東的父親。
當時,歐陽的妻子和她三歲的小兒子也在車上。所以,歐陽一家一直都把時涵當做救命恩人看待,這也是時涵和歐陽海文友誼如此深厚的根基。
在時涵和周宏的協助下,乘客們在十分鐘後安全都下了車。他倆将人們帶到一棵樹下,而那部空車卻在兩分鐘後爆炸。
講述完後,時涵望着一臉驚呆的周學東說:“所以,你爸就記住了我。”
周學東不由笑嘆:“沒想到,你就是我父親當年的救命恩人。他一直不斷跟我們提起過,還說想再見到你。沒想到,你又成了我公司的總監!”
時涵又輕笑道:“其實,我來到地球曾經有個三個名字,第一個叫時傑文,第二叫時飛,現在這個叫時涵。我曾經當過物理學家、圖書館館長、商人,然後就是你的技術總監。”
周學東聽到這裏驚呆不已:“那你的資産絕對很多吧?”
時涵一手按在露臺的金屬護欄上,微笑道:“我每個身份的名下都有房産和汽車,但都委托他人保管了。曾經開過的公司也已經移交他人了。”
土豪啊!這才是真正的土豪!周學東忍不住抹了一把汗。
時涵轉身望向露臺裏面,說:“也許,我也改把我的真實身份告訴你的父親。”
他這樣的身份,在地球再待下去,總會被越來越多的人所懷疑。一個數十年如一日容顏不變的人,還加上身上有這樣的超能力,所以終究是瞞不住世人的。
周學東苦笑:“你跟我父親說,他不吓死才怪。不過,你的身份遲早也要曝光了。”
而這時,玻璃門被推開了,周宏走了過來。他還是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着時涵,感嘆道:“剛才歐陽醫生說,你是個與衆不同的人,那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與衆不同在哪裏?”
時涵望着這個已經蒼老的男人,溫和地笑道:“因為我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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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多,開完會的林艾和陳默默并肩走出會議室。陳默默邊走邊感嘆:“唉,公司沒有總監,老板就辛苦多啦!”然後又突發奇想地說,“唉,對了,時總監到底會不會再回來這裏?”
就在她充滿期待地看着身邊人時,卻看到她正輕輕咬着唇。
陳默默明白過來,自知失言,就說:“好了!不問!”
林艾蹙着小柳眉,嘆氣說:“都說女追男隔層紗,但我那層紗怎麽那麽厚啊?尼瑪是什麽材料做的嘛!真是累死老娘了!”
陳默默聽了這話,試探着問:“啥意思?你的意思是,放棄時涵了?”
這小妮子啥意思呢?是真的打算放棄,明天以女王般的新面目示人?還是過幾天索性剪了長發,傷心地吼着“我已剪短我的發,剪短了牽挂”?
林艾嘟嘴:“還有什麽意思?只能靜觀其變了!”
陳默默一動不動地望着她的臉,小心翼翼地笑問:“林妹妹,要不要下班去喝酒?”
邊說邊喝總可以吧?
林艾卻說:“不!陪我去新城一樓的‘星際狂想曲’吧?我好久沒去了!”
那裏是全市最多人去的大型電玩中心。
陳默默舌頭都伸出來了,說:“我還是不去了吧?技術太渣了,上次連第四關都過不了啊!”
林艾卻拿出殺手锏來威脅:“陪我去啊!要不然,我不幫你追周學長!”
陳默默聽到這裏,清水般的眸子裏卻暗自神傷,笑道:“人家好像很快要去美國了!”
林艾聽了,以為不是真的,問:“啊?真的假的?去萬惡的美帝國?”
陳默默急忙把她拉到一邊,叫她別叫,然後苦笑道:“好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