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司徒南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雙眼,一舉一動都是她的樣子,他情不自禁大步靠近,低頭嗅嗅,熟悉的氣味。即使他喜歡的淩玥從女人變成男人,除了心裏覺得別扭,其實在他身上處處都能發現他喜歡的人的影子。
他還記得那種将要失去他的戰栗感,還記得他活下來後的安心感,這些感覺通通都騙不了人。
他就是她。他喜歡的就是這個人。
真是諷刺,十幾年前他癡情于他,不顧一切追求他時,他不屑于顧,遷怒于他,折磨他,把他一片真心,扔地上用腳碾碎。
十幾年後,他扮作女人卻喜歡上他了,把那愛不得的滋味都嘗盡。
這到底是為什麽呢,他想。或許是十幾年前他喜歡的是別的女人,他的心看不到別的人。阻止和她在一起的所有的人都那麽面目可憎。他來的不是時候。
李嘉緊張的看着司徒南眼裏的眼神越來越攝人,他忍不住退後,卻驚覺無路可退。他死死的貼在牆上,恨不得讓自己化成一張牆畫。然而他卻只能像無依無靠的雛鳥,屏着呼吸,心跳加速的盯着司徒南越來越靠近,直到他呼吸的熱流肆無忌憚的在他臉上流動。
他下意識說:“将軍……”他還是習慣叫他将軍。不管他的身份如何改變,在他的心裏,他始終都是那個握着軍權,在沙場令人聞風喪膽救人民于水火的大将軍
聲音輕輕的,司徒南卻在其中聽到了無助。他退後了一步,看着他蒼白的臉猛的呼吸一口氣。
四月的天氣不冷,但晚上還有些涼。李嘉的身體自從用了一次那武功,身體好像漏風似的,不能儲熱。風一吹,整個都涼了。
他下意識站在風口,這次語氣稍稍緩和:“有何事?”
李嘉才恍然想起他來的目的。他低頭自嘲的笑了笑,過了這麽多年,他的一舉一動還是那麽容易牽動他的全副身心。
他擡頭說:“将軍……我占着你的房,不太好我身體也好轉了,我……”
司徒南蹙着眉聽着,直接就打斷:“我讓你睡我的床可不是讓你用來養病。你只能睡那裏。”
李嘉那雙明眸不解的睜大着,:“什麽……意思?”
司徒南似不想再多做解釋。夜色微涼,血色方剛正值壯年的司徒南,僅着薄薄的單衣,尚可。李嘉就不行了,還不穿多點。他看着他越來越蒼白的臉,彎身把他抱起,墊了墊,司徒南皺眉,不像男子應有的體重,跟瘦弱的女人一樣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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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驚呼:“将軍!”突然被抱起,他下意識的伸手抓住司徒南身前的衣服。
司徒南抱着他,快步走向主房。
李嘉第一次被人用如此呵護的姿勢抱起來,上一次實在太短,沒有反應過來,他不自在的掙紮,一個男人被另外一個男人如此抱着實在不太像話。
司徒南輕斥:“別鬧!”
他就不敢再動了。他偷偷擡頭沿着司徒南堅定的下巴看向他深邃的眼睛。他想起過去十幾年的将軍,心一陣悸動。
司徒南踹開`房門,大步邁進,直往那寬闊的床走去。
李嘉不安的看向那床,看着司徒南把他抱上大床,塞進被子裏,掖好,沒留一點空隙讓風有縫可鑽。
接着他轉身走出去,李嘉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
司徒南走向大開的門,突然停住,好像有所覺的回頭。
他看着那雙明眸,心一動。
他關上門。大步往內室走。他脫下外衣,坐在床沿除去鞋襪,用掌風揮滅燭光。解下帳幔,掀開被子看着李嘉整個人不安的往床裏面縮,他不語,順勢躺進去了。
司徒南躺進去後,整張床開始散着他的氣味,李嘉整個人側躺面向司徒南貼在床的最裏面,他看着他英俊的側臉,那美妙的線條,歲月靜好。他突然感覺有手覆在他上面,司徒南不由他拒絕的展開他的手,與之十指相扣。
李嘉疑惑又尴尬的想掙開,掙不動。
司徒南重新把大半的被子蓋在他身上,他說:“你昏睡的那一個月,晚上我都這樣牽着,你體寒又虛,我體熱,你靠着我睡更好,你容易發燒,出狀況你會不舒服,我要睡着了,你有什麽異動這樣握着也好發覺。”
李嘉看着他憔悴的臉,和那紅血絲眼突然明白了。只是又更不解了。
從來沒有和他如此平靜的躺在床上,還有想着其中的意味,一旦思緒過多,他就容易疲倦,他呼吸漸漸放緩,一股倦意襲來,他閉上眼,睡去了。
外面柔和的月光碰上門上的紗布,投射出一點點亮色。
桌上的蠟燭早已停止了燃燒,連臘身都冷掉,凝固着一豎豎臘痕。
偌大的房,靜悄悄的。
那房內最明顯的大床裏,側躺在裏面的偏瘦的人兒輕輕緩緩的呼吸。
而在中間占着最大塊地方的人,突然的睜開雙眼,他轉頭看着裏面的人,在被子裏窸窸窣窣,伸手把那已沉入夢鄉的人往床中央拉。
看了他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的距離,安然入睡。
夜涼如水。
那身涼虛弱的人,突覺越來越寒冷,下意識蹭向旁邊發出陣陣熱氣的“天然火爐”。
當碰到那火熱之人,他舒服的嘆了口氣,蜷着身體縮進他寬闊的懷裏。
次日早晨。
天微微亮,司徒南眼珠轉了轉,睜開了那深邃又攝人的眼睛。
他眨了眨眼,感官開始回籠。
他詫異的發現,他的左手抱着一個柔軟纖細的人。他低頭看到,那面如傅粉的人兒蜷着身體,白`皙又骨骼分明的手輕輕放在他胸前,仿佛幼崽歸巢般安心。那素來蒼白病态的臉卻面如潮紅,如墨般的柔軟長發散在他的胸前,絲絲亮澤。
他被這畫面驚豔到了,身體一陣陣悸動。
左手忍不住把他輕輕抱上來些,他一點點細細看着他的柳眉,那彎翹的睫毛,想象着他睜開那雙迷人的明眸,迷戀又怯怯的眼神,下`體有股熱流往上湧。
這被子太厚,司徒南想。
他全身都熱起來了,倒也沒有想着掀開被子涼快涼快。可能顧忌着胸前的人兒經不起一點風涼。
他按耐住心裏的躁動,繼續看着他潮紅的臉蛋,微挺小小的鼻尖,最後被那微張紅潤的小嘴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那唇似乎散發着強大的吸引力,引誘着他,靠近,采摘。
司徒南意識到的時候,他已輕輕碰上那柔軟的唇,着迷吸`吮着,仿佛他嘴裏含着甘甜。
受到侵擾的李嘉,“唔……”了聲抗議,閉着眼往後仰,繼續沉睡。
司徒南這才退出來,帶出一條水潤透明的水絲。
這是他們第一個吻。可惜對方卻毫無察覺反而毫無戒備仰躺着露出頸肩美妙的線條,視線順着那線條延伸着明顯的鎖骨,再往下就被白色的內襯衣包裹住,卻擋不住司徒南侵略的視線。
他在十幾年就嘗過這美妙的肉`體,從裏到外,吃的一幹二淨。可惜那時,對他只有遷怒,狼吞虎咽,沒能讓他細細品嘗那其中的美妙。甚是可惜。
沒關系,他想,最後他還是落在我的手上,再也逃不掉。這麽多天的煩悶想到這一層,躁動的心得到安撫。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囊中之物”,觸手滾燙。
司徒南蹙眉探了下他額頭,好熱,發燒了。
他趕緊下床,低頭快速穿好鞋子。
出去叫了六師弟過來。
大夫把完脈,說:“着涼了。他身體尚未恢複,得注意不可吹風。”
站在一旁的淩夌懊悔道:“不該帶爹出去的……”
他看着那可憐的縮在被子的人兒,嘆了口氣。
寒玉看着眼前不情不願給他送行的少年,伸手揉亂了他的發型。少年伸手拍開他的爪子。
寒玉不在意問他:“你爹們呢?”
淩夌聽着這稱呼,皺了下眉,沒多做辯解。只說了聲:“我爹着涼了,他讓我送你。”
寒玉一聽,關心問道:“玥兒又病了,怎麽樣了?”
“大夫說沒大事,我爹身體是弱了些,不禁風吹,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寒玉籲了口氣,:“玥兒跟我家溪兒一樣,多病多災。讓你爹好好調理身體。”
寒玉随後告別,約好下次帶着他家溪兒一起來。
李嘉病了好幾天,燒是退了,但人還是疲倦不堪,意識偶爾清醒。
迷迷糊糊間,總能看見司徒南的身影,身體很累,沒多久又睡去了。
司徒南這幾天确實也陪着,晚上睡一塊,還能看一下他的狀況。
幾
司徒南看着他,明顯不是什麽好症狀。他問了白靖,白靖說,早說了,他的身體不好,也好不了,只會越來越差,最後唉!他的身體再折騰就回天乏術了。把他當心肝護着吧。”護不了多久了。他最後沒說完。
“你是不是還在想怎麽拿到那顆草,你那弟弟回來不久,儲位之争就開始了。府裏常有人來來往往,有些在宮內擔當要職,你是不是想以此為條件助某位成龍,你這樣做,事發後,”白靖還沒說完,司徒南就不讓他說了。
司徒南看着床上的人說:“我不加入儲位之争,他等不及了,我賭不起。”只能铤而走險了。他在心裏暗下決心。
司徒南讓他們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