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江轶覺得, 做人不能給自己插旗,她千不該萬不該當着江似霰的面在心裏對她說自己硬不起來。結果那天晚上,江似霰離開之後, 江轶躺在被窩裏,疼了一夜。
身體的燥熱沒法疏解,那一晚上江轶反複地做着夢。夢裏, 她有一次看到原文書裏的情節。每一次場景的轉換,就是一次情節的變更。
只不過這一次,主角換成了她自己。在她的夢裏, 年長了六歲多的江似霰,眉眼之間含着高不可攀的清冷,可是一旦躺在她身下, 眼裏含着的妖嬈能噬人心魂。
動情的時候, 江似霰總是咬着她的肩膀,如泣如訴地喊:“江轶……江轶……”
有時是求她輕一點,有時是拔高了聲音喊她重一些……無論是什麽要求, 到最後江似霰總是夾着她的腰, 攬住她的肩膀仰首露出雪白的頸子, 像是攝人心魂的妖精一樣, 發出長長的吟嘆。
可能是夢裏江似霰總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江轶舒服挺腰的時候模模糊糊地在想:“所以原文裏,江似霰的原配叫做什麽名字來着?”
想到這裏, 江轶不太清醒的腦袋像是閃電一般,劃過了一句話:“她喊‘江轶’,可她知道那不是在喊她。她只是喊着同樣的名字,把對對方的感情投射在她身上。”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在這個世界裏竟然擁有了嫉妒。”
想到這裏, 江轶渾身一僵,從睡夢中醒來。
她喘息着睜開眼,迷蒙地感覺到初春的陽光冷冷地從窗外透進來。冷幽的空氣裏,江轶嗅到了從被窩裏傳來了濃郁的雪松氣息。
江轶的手還搭在雙腿之間那個發燙的,奇怪的,醜陋的物件上面。她不太清醒的大腦不知為何開始浮現起夢裏江似霰的樣子,手中的東西如鋼鐵般烙人。
在卧室,在床上,在陽臺,在沙發,在浴室,在廁所,在梳妝臺的鏡子前……站着,趴着,躺着……夾着腿或者張開……清純或者淫靡的……一切經歷過的表情,一切能想象的地點……全是江似霰。
江轶自分化以來,第一次嘗到了多出來的那個東西帶給人的極致享受。它是引誘人堕落的惡魔,是禍根……是推向她滑向欲望之淵的魔鬼之手。
江轶折騰了一早上,總算安撫了自己的躁動。
清醒之後,她癱在被窩裏嗅到整個房間裏都是她自己的味道。
有些事就是這樣的,做的時候爽到腦子失去理智,就算完全破掉道德底線也無所謂。可一旦找到理智,意識到自己是個名為“人”的生物。強烈的道德感和羞恥感會趁機一擁而上,包裹住自己這個名為“普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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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轶想到今天早上自己的舉動,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了。她稍微平靜了一下,從床上跳下來,徑直去了浴室。
這一次,她低頭看着寄居在自己身上的惡魔,指着它罵:“呸,你不要臉!”
盡管如此,在浴室裏閉上眼睛沖喜時,她回想起夢裏江似霰趴在牆上,花灑的水從她白皙的背脊流淌而下的模樣,又一次把手伸向自己的惡魔禍根。
江轶在浴室泡了很久,直到渾身的味道都散去,這才從浴室裏出來。
經過一早上的身心洗禮,江轶覺得自己這次可能真的髒了。
過大的沖擊讓她自己把床上所有的被褥都換了,等房間重新幹淨之後,江轶拿起手機開始上網,搜索和自己類似的症狀。
什麽“對着家裏的姐姐做X夢怎麽辦?”“Alpha晨X怎麽解決?”之類的問題下,江轶看到了很多同類的回答。
“沒關系,我還夢見過媽媽呢。青少年青春期,很正常的。”
“Alpha本來就是有點沉迷肉X的生物,安的啦,只要你現實不那麽做就可以了。再說了,誰還不能做個夢呢。”
江轶刷着這些信息,內心漸漸安定下來。她想,不過是個夢而已,誰讓她是個正出于青春期的Alpha呢?
你看,一些omega,beta也一樣會做這種夢,這是青春期的時候,每個孩子都會經歷的事情。正常……正常……
可越是這樣安慰自己,江轶就覺得哪裏不對勁。
因為從那天之後,她每天早上疼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江似霰。
單單只是因為欲望問題,她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同一個人嗎?
江轶覺得,這一次自己可能要遭。她甚至以為這樣天天下去,江似霰遲早能聞到她的信息素。
可是江似霰沒有,在之後一周有限的接觸裏,哪怕是江轶早上盡情發洩後,江似霰和她挨在一起時,都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江轶心想,她是真的聞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可能成年之前,會一直都聞不到。也可能是一輩子,江似霰都聞不到。
想到這裏,江轶有些心安,卻又有些惆悵。
她覺得,如果自己真的能成為江似霰的白月光,可能就是因為江似霰喜歡她卻從來聞不到她的信息素。因為一直得不到,所以才念念不忘。
這麽一想,就好悲憤,很生氣。
可能是最近早上躁動太多次,又沒辦法得到真正的安撫,導致江轶想到什麽都很容易生氣。
不過好在她們還有繁重的課業壓着,江轶索性就把悲憤化作力量,投入了繁忙的複習去了。
随着高三下學期的開始,松山江家的奪家産大戲也正式開啓了。
因為寧文茵離婚早,江似霰也沒有在松山江家長大,在離婚的時候,寧文茵已經替江似霰搶到了能夠動搖松山江家決策權的股份。
不過寧文茵并不想參與松山江家的內鬥,所以無論他們做什麽,寧文茵都不會表态。
因此這段時間,頻頻有松山江家的人來登門拜訪。甚至為了寧文茵手上的股份,還破天荒打電話給他早就遺忘的女兒江似霰,開始噓寒問暖。
江流雲作為江家唯一的Alpha繼承人,手上持有江式食品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他妹妹作為一個omega也有百分之十,還資助那個秦先生在股市裏抄入編整的百分之五的股份。
兩方手持的股份差不多,為了公司繼承權,兄妹倆打上了法庭。
可是這麽一鬧,江式食品的股價狂跌。江流雲和她妹妹還是有點理智的,鬧到這一步也開始收手,開始在公司搞各種小動作。
兩方打來打去,江流雲的地位岌岌可危,甚至面臨被罷免決策權的地步。
江流雲沒有辦法,只好求助寧文茵。寧文茵作為手握江氏食品百分之十五股權的第三大股東,基本上是她支持誰,誰就能上位。
可江氏這麽一鬧,弄得她也不想持股,只想早早賣了了事。
但江流雲不是這麽想的,股權捏在寧文茵手裏,總比在其他人手裏好。所以他百般懇求,甚至連“江家以後給霰霰繼承,反正我也沒有Alpha孩子”之類的話都說出來了。
寧文茵聽到這裏,有些動火了。她靠着自己的財産,在雲城也是一個跺一腳震三震的人,真的不稀罕江流雲那個快要垮臺的家族企業。
興許是自己的前夫太無恥,當看到自己的前小姑子帶着她同父異母的弟弟來拜訪時,寧文茵臉色也不太好。
可是前小姑子說了這麽一番話:“我比他強,我能力比他強,可父親看不到我,眼裏只有我那個只會吃喝玩樂的不成器的哥哥。”
“所以這一次,我想贏。文茵姐,你知道在我們這樣的家庭裏,omega究竟有多難做。”
這時寧文茵才明白,一開始她這個前小姑子,打的就是借着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上位的主意。甚至之前和與江瓊華交手的人,就是她。
她來合作共贏,寧文茵權衡利弊,猶豫了很久,沒有做決定。
結果小姑子說:“我不求你幫我,只要你不幫我哥哥就行了。”
好的,寧文茵本來就打算置身事外,聽她這麽一說,根本就不打算理了。
一些機靈的老股東見勢也紛紛不參與,就這樣子,五月多的時候,江流雲被踢出了公司。
可他仍舊不死心,在被踢出去之後,東奔西走,很積極地拉攏人。寧文茵是他的首要拉攏目标,可是再三被拒之後,江流雲就另尋他人。
也不知道江流雲用了什麽手段,六月的時候,江氏食品又一次展開了股東大會。
這一次,江流雲來勢洶洶,似乎不搞死自己的妹妹決不罷休。即使在他們兩人股票支持差不多的情況下,江流雲這一次也信心滿滿。
江氏第二次召開股東會議的時間,剛好是高考最後一天的晚上。
因為江瓊華去參加了一個國際會議,寧文茵要去開會,接送兩個孩子的只有小秦姐。
江轶因為身體特殊,所以走的是特殊通道。江似霰因為不受她的信息素影響,江瓊華為了兩個孩子能互相照應,還是讓她們共用一輛車接送。
這天傍晚,江轶再一次完成了高考試卷,開開心心地蹦噠着從考場的特殊通道,一個人溜達出來時,在通道門口看到了在小秦姐的車。
和前兩天不同的是,小秦姐這一次并沒有站在車旁等她。
江轶倒是沒在意這一點,開開心心地蹦噠到車旁,拉開了後車座的車門:“我考完了!小秦姐,我要刑滿釋放了!”
她剛把車門拉開,一只堅實有力的手拉住了她的衣領,一把将她拽入了車廂,反剪雙手,壓在了車後座。
這件事發生得很突然,江轶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脖子處就被人注射了一股特殊的液體。
剎那之間,天旋地轉,江轶的意識開始模糊……
朦朦胧胧間,江轶聽到耳邊傳來了低沉的對方:“老大,好像不是她,這是個Alpha……”
“咦,這個Alpha的信息素……好強……”
“她的味道很惡心人……”
有一道沉穩的女聲傳了過來:“忍忍……還沒成熟的Alpha,你怕什麽。”
隐約間,江轶似乎聽到了那個女人說:“噤聲,那個omega過來了……”
“做好準備……”
omega……omega……江似霰……
江轶原本昏沉的大腦驟然清醒,在察覺到有冰涼的金屬扣住她手腕的時候,江轶猛地擡頭,朝着身邊的女Alpha狠狠地撞了過去。
車子狠狠地振動了一下,江轶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朝外大聲地喚了一句:“江似霰!”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