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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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氣哭的苗族少女哭得滿臉是淚。
被那一句狗男男氣得夠嗆的安岩瞪着眼想罵人,但是看着妹子那梨花帶雨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嘴巴張張合合了半晌還是沒罵出口。
目光移開似乎看着遠方一臉事不關己的神荼仍舊是那麽一副萬事懶得搭理的高冷模樣。
月圓晴朗夜。
溫柔的夜風吹過,帶動樹冠搖晃着發出簌簌的響聲。
而這本該寂靜的夜裏,此刻卻是一派混亂的景象。
“哦呀,真是一對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小情侶啊。”
突如其來從旁邊傳來的聲音突兀地打破了這個混亂的局面。
那聲音,幾分柔軟,幾分妖嬈。
溫柔得像是情人在耳邊溫柔的突襲,妖嬈得像是美豔的花朵寂靜無聲展開的聲音。
酥酥麻麻的語調,滲透到人心的最深處,讓人一聽,整個心就融化成了一灘水。
“但是,不管怎麽樣,小帥哥們,欺負我的小妹,姐姐我可不能答應。”
伴随着這種輕柔酥軟的語調,一只淺紫色的蝴蝶翩然而至。
它纖柔展開的大大的翅膀在月光下閃爍着美麗的紫色光澤,泛着熒光的精致花紋纏繞着,它飛過的夜空的痕跡中似乎都帶上了一道仙女般的光痕。
它就如同情人的低語一般,輕柔地而飄忽地向着衆人翩然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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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雷光陡然而起。
銳利如閃電的刀光,與紫光蝴蝶的柔軟飄逸形成鮮明的對比。
只見那一道幽藍的光在黑夜中掠過,那只漂亮的紫光蝴蝶整個兒被劈裂成了兩半,凄慘地掉落在地上。
抓着驚蟄的右手反手舉在身前,神荼一手将安岩護在身後。
“運轉郁壘之力。”
微弓的身軀,繃緊的肌肉,神荼在一瞬間已是蓄勢待發的戰鬥姿态。
冰藍色的眼以銳利的目光盯着發出聲音的方向,整個人如一柄陡然出鞘的銳氣四溢的利劍。
他說,“蟲子有劇毒。”
神荼的話剛落音,突然之間,瑩瑩紫光亮起。
剛才被驚蟄劈裂的紫光蝴蝶突然出現了上百只,它們揮舞着漂亮的翅膀,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猶如螢火蟲一般。
它們飛過的地方,閃光的鱗粉簌簌撒落着,像是飛灑的星光。
可是這些美麗的光點在掉落在地上的草葉上時,立刻就悄無聲息地将那碧綠的草葉侵蝕成漆黑的詭異色調。
安岩一驚,趕緊按照神荼說的去做。
雖然沒有防禦子彈的瞬發協助,安岩撐起防護罩的速度會慢上一些,但是好在神荼提醒得早,在蝴蝶飛過來之前,一道火紅色的光圈迅速地在空氣中浮現出來,将神荼和安岩護在其中,也把那無數的紫光蝴蝶隔離在光圈之外。
帶着劇毒的點點熒光鱗粉從上面飄下來,每一點落在火紅的光圈上,就是輕微的噼啪一聲。
“唷~?有點本事。”
又是一聲語調輕柔的輕笑聲,在那無數翩翩起舞的蝴蝶的包圍之下,輕笑着的女人出現在衆人面前。
渾圓而玲珑有致的身軀,挂滿了銀飾的深藍色布料緊致地包裹住女人的身軀,越發顯露出她身子的妖嬈。
漆黑的長發如瀑布般散落在女人裸|露的肩膀上,垂落到大腿上,那暴露在空氣中的修長大腿有着優美的弧度,肌膚在夜色裏如雪一般。
銀飾彼此撞擊着發出清脆的響聲,在月光下映出明亮的光澤。
無數蝴蝶翩然舞動在女人周身,閃光的鱗粉簌簌地飛散在空氣中,宛如熒光,在夜色中看起來美麗到了極點,也可怕到了極點——
是的,可怕得如同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神荼冷冷的眉眼未動。
而安岩則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對面那個美麗妖嬈的苗族女人擡頭對他們兩人微笑。
她的臉暴露在月光之下。
左側那一點完好的臉肌膚如雪,可是從鼻子跨過去的大半右半邊臉卻是疤痕交錯,眼珠微微凸出眼眶,臉頰上爛肉橫翻,猙獰醜陋到了極點,讓人看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阿姐——”
哭得滿臉是淚的少女跑了過來,一臉委屈地喊阿姐。
然後眼淚汪汪地一指那邊的兩人就開始向阿姐告狀。
“他們欺負我!”
“三妹,阿姐早就說過,漢族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離他們遠點,你怎麽就不聽話?”
修長白皙的手指溫和地撫摸着少女黑發。
哪怕是訓斥,苗族女子的語調也是輕柔得像是薄紗一般,輕言細語滲進去。
“我只是想幫阿姐你報仇。”
少女抹着眼淚委委屈屈地說。
“阿姐現在這樣都是那個該死的漢族男人害的……他們都該死!”
她們在這邊姐妹情深,那邊所謂該死的漢族男人頓時忍不住了。
“我說你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誰害的你們就找那個人去啊。”
差不多已經搞清楚前因後果的安岩只覺得他和神荼簡直是躺着也中槍。
“我們什麽都沒做,你們非要針對我們做什麽?”
“你們漢族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看到一個就該死一個!”
前一秒一臉可憐兮兮地在姐姐懷中抹眼淚的藍瑤瑤回頭就是面目猙獰的一聲怒吼。
“……我說,妹子,還有這位大姐,好歹我們也救了你這個村子是不是?”
安岩試圖和這對苗族姐妹講道理。
“你們不能恩将仇報啊。”
苗族妹子嗤之以鼻。
“誰要你們救?我阿姐可是毒師的繼承人,很厲害的,你們不來她一個人也搞得定。”
“可是我們真的……”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漢族男人就得死!還有剛才你們也欺負我了!欺負我了也要死!”
“…………”
妹子你講點道理好嗎?
能不能不要這麽冷酷這麽無情這麽無理取鬧?
你要喂我蠱,我難道站着讓你喂不反抗嗎?
“不哭了,三妹。”
女人的手指一下一下輕撫着妹妹的頭。
她笑着,用極其溫柔的語調說,“看阿姐幫你報仇。”
她擡起手,指尖在空中虛化了一個什麽紋路。
那漫天遍野的翩然飛舞的紫光蝴蝶紛紛飛走了,想必是苗族女子已經明白了這些蝴蝶奈何不了對方那個火紅的光圈。
神荼仍舊手握驚蟄,保持着蓄勢待發的戰鬥姿勢,只是回頭瞥了安岩一眼。
經歷了無數次的冒險之後,和神荼早已有了無言的默契的安岩點了點頭,停下了郁壘力量的運轉,暫時保持體力。
女人姿态慵懶地站在月光之下,投過來的目光細細地掃了神荼一遍。
“這位小帥哥的身手到是不錯。”
她輕笑着說。
“說真的,正面來,我還真不是你的對手。”
她笑着說,突然話鋒一轉。
“但是,在我們苗家的地盤,只顧着和你的小情人親熱而忽視其他的話,可是很危險的哦~”
安岩被女人那調笑般的左一句小情人右一句親熱鬧得面紅耳赤。
他忍不住張嘴想要反駁,但是剛張嘴突然發現那是自己幾分鐘前才撒的謊,只得又硬生生地将無數的話吞了回去。
好吧,自己撒的謊,哭着也要認下來。
這對姐妹本就因為被男人騙過,性情很偏激了,萬一再發現自己也在騙她們……
安岩不敢想象後果。
安岩還在這邊默默咽下一口淚,那邊的苗族女人已經伸出手來。
“明知不是你的對手,姐姐我可沒那麽蠢和你硬抗。”
她輕笑着将手中的展示給衆人看。
只見那纖細白皙的手掌上,一個圓嘟嘟的白嫩肥胖可愛的蠶寶寶樣的蟲子蜷縮在女人的手心中。
“阿姐,這個是——雙生蠱?”
一旁藍瑤瑤張大嘴。
“把這麽貴重的蠱拿出來,就為了對付這兩個臭男人,是不是太浪費了?”
“三妹,這兩個男人可沒你想象得好對付,尤其是這位……”
耐心地回答了妹妹的問題,苗族女人再一次将目光投向神荼。
“小帥哥,真是抱歉,剛才趁着你和你家小情人親熱的時候,姐姐我一個不小心就丢了一個蠱到你身上。”
她輕笑道,“哎呀呀~~這該如何是好呢~~~”
“可不能怪姐姐我哦,那個時候你真是太沒防備了,姐姐一個手癢就……”
她一邊說,還一邊氣死人不償命地攤了攤手擺出遺憾的姿勢。
雙生蠱。
只有苗疆毒師以及其繼承者才能培育的苗疆秘寶。
一公一母,可寄生在生物上。
若其中一只死掉,另一只以及其寄生的生物也必定同時暴斃,因而得名雙生。
古時常用于刺殺或者掌控權貴。
在聽到雙生蠱的一瞬間就飛快地翻開THA的搜索裝置尋找這個名字的安岩在屏幕上看到了以上幾行簡略的記載,頓時心裏一驚,擡頭就看向女子手中那只白胖蟲子。
“你手裏那是——母蟲?!”
“唷~~小情人,你反應很快嘛,已經知道這是什麽了嗎?”
女人笑了笑,可是那張大半都是爛肉疤痕的臉笑起來的時候越發顯得猙獰。
“對,我手中的這個就是母蟲,公蟲在剛才已經下在這位小帥哥身上了。”
她微微動了動手,手心中白嫩肥胖的蟲子跟着蠕動了一下。
“你看,我要不要把這個母蟲下在……嗯,正好有個活的。”
她一勾手,安岩就看到一個田鼠從草地裏鑽了出來,像是被控制一般乖乖地跑到女人腳下站住不動了。
苗族女子蹲下身,指尖戳了戳乖乖地蹲在自己腳下的小田鼠。
“你看,只要我把這個蟲放在這只小老鼠身上,小帥哥,你就得跟這只可愛的小老鼠同生共死了哦。”
“你敢——!!!”
眼看女人拎着那只白蟲子就要往小老鼠身上丢,安岩是真急了,吼着就要沖過去。
可是才走了一步,就有人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拽了回來。
“放開我神荼!”
“冷靜點。”
“你大爺的這種時候冷靜還有個屁用!!!”
怎麽都掙不開神荼的鉗制,一回頭又見那女人真要把蟲子往老鼠身上丢,安岩登時急紅了眼,轟的一下紅色的火焰突然就從他身上冒出來。
差點就被那紅色火焰掀開的神荼眉眼一凜,左手更是用力地抓着安岩的手腕,右手也伸出去一把摟住差點就掙脫了他的安岩的腰,幾乎将安岩整個人都鉗制在他懷中。
冰藍色的微光從他左手上泛起來,瞬間就蔓延開來,将安岩身上差點燃起來的紅色火焰狠狠地壓制了下去。
“安岩!”
他死死地将奮力想要掙脫他的安岩掐在懷中。
“她在騙你。”
“神荼你他媽的放開老子——哈?!”
急得郁壘之力差點就失控的安岩一呆,扭頭去看神荼。
看着安岩身上的火焰逐漸散開,神荼不着痕跡地松了口氣,只是仍保持着從後面摟着對方的腰的姿勢。
他低聲說,“苗族毒師的蠱都只針對活人。”
“……活人?那老鼠……”
安岩一臉茫然。
“對~~就是這位小哥說的那樣,蠱這麽珍貴的東西當然不可能浪費在動物身上。”
就算被揭穿,也完全沒有為自己剛才撒的謊表現出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苗族女子神情自若地嬉笑着。
她随意揮了揮手,小田鼠吱吱叫了一聲,鑽進泥土裏跑了。
女子重新站起來,姿态慵懶,那妖嬈的身子和雪白的肌膚,若不是那張大半都爛掉的可怖的臉,當真是月下美人巧笑兮然。
“不過,小帥哥,你不打算告訴你的小情人嗎?”
“雙生蠱同時下在兩人身上,是從此性命相連。可是,若只是将公蟲下在一人身上,身為毒師的我催動母蟲,就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她輕笑着,像是強調一般微微動了動手,那只肥肥胖胖的小蟲子輕輕蠕動了一下,然後安靜地蜷縮在女人手心不動了。
“嗯,小帥哥,你要是從今以後乖乖服從姐姐我的命令,看你長這麽帥,姐姐我也不介意多一個養眼的奴隸哦~”
“你——”
安岩剛剛放下來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怒視苗族女子。
“我們和你根本沒有過節,甚至還幫了你們的村子!你這個女人未免也太惡毒了!”
“惡毒?”
本來輕柔酥軟的動聽語調突兀一轉,女人那自出現以來就慵懶的神色陡然一變。
她目光冰冷地盯着安岩,蘊含着無限恨意的森冷語調滲人到了極點。
“你們這些不要臉的漢族男人居然有資格說我惡毒?”
“本有妻子偏來招惹我,被揭穿之後又萬般辯解,這也就罷了,竟因擔心我給他下蠱,給我下藥,趁我睡着想把我活活燒死——”
漆黑的夜色裏,苗族女人那張本就可怕的臉此刻更是猙獰得如同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
“活活燒死了我腹中的孩子——還有我這張臉——都是拜你們這些薄幸該死的漢族男人所賜——”
“你們居然還有臉說我惡毒?”
面對着對面女子狠戾而滿是恨意的猙獰的臉,安岩一時間啞口無言。
這個女人雖是可恨不講理,卻也可憐。
在遭遇了被深愛的情人背叛還差點被活活燒死的事情,女子變成如今這偏激的模樣想要報複社會也是理所當然。
她深深的恨意無處發洩,自然就想要發洩到和她的情人同是自外界來的漢族男人身上。
可是,也不能讓神荼那麽倒黴替那個該死的混賬男人背鍋啊——
“你們這些混賬男人,死一個少一個,也能少禍害一個女人!”
面目猙獰的女人冷冷地說。
可是她那滿是戾氣的話語卻是讓安岩的眼陡然一亮。
“等等!你說男人都該死是因為他們會去禍害女人不是嗎?”
安岩急切地說,
“你看——藍瑤瑤剛才都說了,狗男男……嘛!”
為了讓對方放過神荼,安岩一咬牙将剛才那個嗆得他差點沒緩過氣來的詞給認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他大喊。
“我們這些喜歡男人的男人要是活着還能幫你多禍害幾個男人啊你說對不對?”
神荼:“…………”
苗族女子:“………………”
藍瑤瑤:“………………”
安岩徹底豁出去不要臉皮的一聲吼瞬間讓全場靜默。
苗族妹子們無法抑制抽搐了一下的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想表達‘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還是寫滿了‘媽|的智障’。
而這個二貨還在得意洋洋地覺得,自己不按常理出牌的一招瞬間碾壓了全場掌控了局勢。
他正得意着,突然那從後面摟着他的手臂猛地一緊。
神荼抓着他腰的手指陡然深深地掐進他的肉裏,疼得他差點沒嗷的一聲喊出來。
“……二貨,你想禍害幾個男人,說來聽聽?”
雖然和平常一樣冷清,但是此刻不知為何莫名就給人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的低沉聲音幾乎是貼着安岩的耳廓重重地穿透進他的耳膜裏。
其中所蘊含的危險感覺讓陡然間遍體生寒的安岩幾乎是本能地就哆嗦了一下。
而那用力地掐緊他腰部下手狠得幾乎能聽見身體裏面骨骼不堪重負的咯吱聲的手的力度疼得讓他咧着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艹禍害幾個男人你大爺!小爺要禍害也是禍害女人——
呸!不對!
誰他|媽是禍害?
我他|媽撒謊騙那兩個女人還不是為了救你啊神荼你大爺地在這種時候發什麽瘋!命都快要沒了你他媽還吃哪門子的醋!
老子的腰要被你掐斷了快松手啊啊啊啊啊——!!!
……
另外一邊,已經被遺忘的兩位苗族女人一臉哔了狗的表情看着兩人‘調情’中。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安岩:調情你大爺!你們他娘的哪只眼睛看到腰骨頭都快被他捏斷了的我是在調他|媽的情?!
對的,我的執念就是上次公蟲沒上荼爺的身。
哼我自己來╭(╯^╰)╮
PS:請直接腦補劍三毒姐外觀不要客氣_(:з」∠)_,但是毒蘿就不要腦補了,那個瑤瑤妹子是十□□歲的樣子,安岩不是蘿|莉|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