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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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從哪兒來
要到哪兒去……
…………
我這個蠢貨他媽的在做什麽!
以上是某個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的二貨此刻懵逼的心理歷程。
此刻,他一身蕭索地站在夜色裏,兩只手還保持着用力地摟緊某個一言不合就被他強吻的帥哥的脖子。
因為剛才是故意要反駁苗家少女那些惡毒的咒罵,所以他特地擺出來這種摟着神荼的挑釁姿态。
而偏偏他又比神荼矮,所以,一不留神就被他強吻了還沒反應過來緊接着又被強行摟住的神荼不得不保持着一個側着身子卻要微微彎下身子垂下頭去的別扭姿勢。
而安岩的一只手又按在神荼的腦後,所以看起來就像是神荼的頭被摟着他的安岩故意按在自己的頸窩裏一樣。
這情景乍一看上去,怎麽看怎麽像是兩人在親密的耳鬓厮磨吻頸相交秀得一手好恩愛——
當然——
前提是那個反應過來的二貨沒有擺出那一臉懵逼的蠢表情。
車禍現場靜默了長達一分鐘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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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終于有人打破了這種無比詭異的寂靜。
“放手,二貨。”
神荼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因為說話時他的臉還保持着被安岩按在自己頸窩裏的姿勢,所以那聲音聽起來也有些悶。
而敏感的頸窩被神荼說話突然吐出一陣熱氣刺激得哆嗦了一下的安岩幾乎是反射性猛地松開了手。
他後退了一步,看着擡起頭來的神荼,一臉尴尬。
柔軟的黑發散落在終于可以直起身來的神荼眼角,他的右手按在額頭上,骨節分明的手指被漆黑的發絲掩蓋住半截,那不久前還指着苗族少女的驚蟄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手中。
從天空照下來的月光落在他身上,将那張俊美的臉大半都掩蓋在了逆光的陰影中,除了薄薄的唇,看不清其他。
至少此刻無比尴尬的安岩就死活看不出來現在神荼在想什麽,他小心翼翼地瞅着神荼那張陷入陰影裏的側臉,整個人一時間忐忑到了極點。
……
好吧,就算平常的神荼他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更別說尴尬的現在……
“騙人!安岩哥哥你明明就不喜歡他!”
少女的厲聲陡然打破了這個尴尬的氣氛。
藍瑤瑤舉起右手恨恨地指着安岩和神荼,滿臉的戾氣徹底破壞了她那張甜美的容顏,一時間都扭曲了起來。
“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不過是演給我看——你才不是和他一樣惡心的家夥!”
她轉了目标,又沖着神荼吼起來。
“畸形種!變态!惡心!我的安岩哥哥是正常的,不準你碰他!你給我去死啊——”
本來在一時沖動之下做了那種事說了那句話現在懊惱得要死的安岩一聽這話,頓時又被氣得七竅生煙。
“藍瑤瑤你他媽嘴巴給我放幹淨點!我說了喜歡他就是喜歡他!我們自由戀愛關你屁事!”
“你騙人!”
“我剛才親都親了你特麽眼瞎沒看到?”
“不就是親一下嗎,能說明什麽,這麽簡單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一臉戾氣的苗家少女恨恨地說着,一個箭步上前,伸出一雙白嫩的小手一下子就抓住了安岩的頭。
在錯愕的安岩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将安岩的頭一下子就拽了過來。
然後,她踮起腳用力将臉向着拽下來的安岩湊了過去。
眼看少女粉紅的唇就要貼到傻住的安岩嘴上——
一只手突然從側面伸出來,自下而上插|進兩人之間。
少女本來用力扣着安岩的頭的手在被那只插|進來的手碰到的一瞬間,莫名的一抖,一種無形的震動的力道将她的手臂一震,讓她的整個手臂瞬間一麻。
而就在她的手麻的那一瞬,脫離了她的掌控的安岩整個人已經被拽了回去。
差點就和苗族妹子來了個親密接觸的安岩在完全反應不過來的狀态之下就這樣睜大眼眼睜睜地看着那近在眼前的粉嫩的唇再次離自己遠去。
一只手用力扣緊了他的右手手腕,扣得極其用力,都到了隐隐發疼的地步。
可他還沒來得及抗議,他的後腦連同後頸處都被一只大手用力抓住——
“神——”
只來得及發出一個音,他瞪大眼驚愕地看着那張熟悉的俊美的臉陡然在他瞳孔裏放大。
下一個‘荼’字被毫不客氣地堵回了嘴裏。
黑發男子以一種極其粗暴的方式狠狠堵住了他想要喊出自己名字的唇。
等——
被那突如其來的粗暴襲擊吓呆的安岩本能地張嘴想喊等一等,可是已經被叼住喉嚨的獵物因為過度的驚吓而忘記了自己此刻的處境。
他的唇才堪堪張開一絲縫隙——別說發出聲音,就連一絲氣都還沒來得及呼出——
那堵住他唇的嘴裏有什麽柔軟的東西抓住這一點縫隙完全不打招呼就野蠻地長驅直入,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準确地找到了他的舌尖,下一秒就毫不客氣地絞緊,纏繞到了一起。
安岩的眼睜得大大的,某種說不出的奇怪的感覺讓他下意識拼命擺動腦袋想要掙脫,可是神荼的右手死死地扣住他的後腦,他越是掙紮就扣得越緊,緊得讓他有一種再掙紮下去就會被那只手捏碎後腦的可怖感。
嘴被堵得嚴嚴實實,沒有一點發出聲音的空隙,甚至連嗚嗚的聲音都沒有透出的空隙。
安岩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被粗魯地摩擦的唇上傳來輕微的刺痛感,口中受驚的舌頭無論怎樣躲閃都會被對方準确無誤地捕捉到,被迫糾纏在一起。
一方勢如破竹,攻城掠地。
一方潰不成軍,兵敗如山倒。
安岩甚至有了被絞緊的舌尖已經麻木得不屬于自己的感覺,偶爾對方大發慈悲放開和他舌尖糾纏的時候,卻尤不滿足地輕輕舔舐過他敏感的口腔黏膜。
而後,那舔舐的力度一點點加重。
貪婪的,兇狠的,像是想要将他整個人生吞活剝一般的侵略感讓安岩不由得升起一種莫名恐懼的感覺。
那是求生的本能。
他開始用僅剩的能夠自由活動的左手握緊成拳,一下一下用力地砸着神荼的後背,拼命表達出自己此刻強烈想要掙脫的意念。
可是那不斷砸着的拳頭一下一下的,随着時間的推移,一下一下變得慢了起來。
比起一開始的用力,慢下來的拳頭也變得有氣無力了起來。
……
被堵得死死的唇根本無法吸入哪怕是一點的氧氣。
得不到氧氣的安岩那張臉一點點漲紅了起來,露出難受的神色。
原本用力砸着神荼後背的拳頭早已經停下來,手指展開,無力地抓着神荼的外套,有氣無力地扯着,徒勞地、可憐兮兮地想要将那個掠奪他氧氣的人扯開。
那種窒息卻得不到一點氧氣的難受感逼得他眼角無法抑制的泛紅了起來。
而他的心路歷程。
從一開始的“神荼你這個趁人之危的混帳你等着小爺我饒不了你!”
到“媽的知道你肺活量大你行你厲害你現在給我住嘴我還能保證不打死你啊啊啊啊!”
再到“夠了我認輸了我認輸了行了吧神荼大爺我不找你麻煩了您就住嘴吧——”
再再到欲哭無淚的“……神荼大爺你就算要親也讓我先喘口氣再繼續行不行……”
再再再是徹底自暴自棄的“好吧好吧我讓你親随便你想怎樣都行只要你讓我喘氣啊啊啊——”
最後是“………………”(過度缺氧意識不清中)
因為過度缺氧而意識渙散的安岩并沒有看見那個親吻着他的男人微微睜開的眼。
冰藍色的瞳,微睜着一條細長的縫隙,可是就是那一點縫隙裏透出的卻是整個兒被暴風驟雨肆虐的漆黑大海。
那目光危險到了極點。
看上一眼,就讓人忍不住渾身發抖。
那簡直就像是一頭饑渴到了極點的可怕野獸,貪婪地撕咬着那好不容易捕捉到爪下的獵物,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其連皮帶肉啃噬得幹幹淨淨。
…………
……………………
當安岩覺得自己大概會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因為接吻窒息而死的人的時候,唇上突然一松。
他在恍惚中本能地一張口,大口大口的氧氣湧了進來。
他張嘴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吸着許久不見的空氣,一時間都有種熱淚盈眶贊美世界的沖動。
被缺氧逼得雙眼泛紅的安岩彎着腰急促地喘着氣,站立不穩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緊緊抓着支撐身體的是神荼的手臂,而他的上半身幾乎是整個趴在神荼的胳膊上,看起來就像是他整個人都被神荼摟着。
比起肺活量不足的安岩,某人僅僅只是急促地吸了幾口氣,呼吸就已經平穩了下來。
一手攬着趴在他胳膊上不停喘氣的二貨,神荼擡頭,淡淡地看了對面幾乎被人遺忘了存在的苗族妹子一眼。
“這樣夠了嗎?”
他說,低沉而冷清的聲線,平靜之極的語氣。
神色淡淡的臉,平穩的呼吸,仿佛剛才做出那個幾乎可以用兇殘來形容的強吻行為的那個人不是他。
不知道是被那個可以用兇殘來形容的強吻吓到,還是因為其他原因,苗族妹子從頭到尾都張大了嘴一臉傻逼樣地看着兩人親吻。
那傻傻的表情,看起來是整個人都徹底懵掉了。
直到神荼那一聲哼,懵掉的她才驚醒過來。
目光呆滞的她傻傻地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神荼,又傻傻地看了看漲紅了臉站不穩只能趴在神荼胳膊上還在拼命喘氣喘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安岩。
然後,唰啦一下。
豆大的淚眼從妹子的眼睛裏掉了下來。
整個人在瞬間崩潰一下子就哭得稀裏嘩啦梨花帶雨可憐兮兮的妹子攥緊了拳頭哭着沖着兩人大吼了起來。
“你們欺負人!”
她哭喊着指控着。
“你們這兩個狗男——”
看妹子的口型下一個字像是想要說‘女’字,但是還沒來得及吼出來就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妹子打了個嗝兒,硬生生地将那個‘女’字嗝了回去強行拐了個彎。
“——男!!!”
剛剛好不容易喘勻了氣的安岩剛恢複了一點意識就聽見了妹子沖着自己‘狗男男’這麽一聲吼,頓時又嗆得他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哽過去痛苦地拼命咳了起來。
你才狗男男!
你全家都狗男男!!!
咳得眼淚都出來了的安岩在心中如此怒吼着。
…………
輕輕拍了拍懷中那個氣急敗壞得漲紅了臉咳個不停的二貨的背,對妹子那一句狗男男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瞥都懶得瞥妹子一眼的神荼仍舊是一副不動聲色的高冷姿态。
而那被氣哭的妹子和被嗆得拼命咳嗽的安岩都沒有看到,某位高冷男神微微眯起而越發細長的眼角,以及,那不着痕跡地輕輕舔過自己朱紅唇角的舌尖。
像極了一頭明明剛剛才飽餐了一頓卻仍舊不知餍足的野獸。
作者有話要說: 預備,唱——
摸了我的讓我摸回來。
咬了我的讓我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