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打臉
夏桐正在剝葡萄, 聞言動作不自覺一頓,随即又一副若無其事, 事實就是在在其他人眼中三妻四妾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一旁的男人神色不變, 薄唇微啓,“有勞殿下挂心。”
見他真的收了, 夏桐抿抿唇, 垂着眼眸依舊一副乖巧的喂對方吃東西。
見女子面上并無嫉色, 可見她并不在意, 蕭璟也嘴角微勾繼續下着棋。
一時間, 屋內氣氛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寧靜,時間一分一毫的流逝着,随着天色漸暗,屋裏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夏桐也不愛去看棋盤, 她完全看不懂雙方的套路,只是當她不知吃了多少塊糕點時,身旁才忽然有了動靜。
“承讓。”
看到終于有結果了, 夏桐連忙去看勝負, 乍一看雙方局勢拉扯的特別混亂,表面好似男主一直被反派壓着打, 可實際男主卻處處在留坑, 只要顧秦走錯一步便會一敗塗地, 不過這局棋顧秦贏的有些讓人意想不到,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套路,就一味的進攻, 然後就贏了。
越看夏桐覺得越唏噓,他覺得反派有些讓人看不透,他若真的只會進攻,又怎會那麽巧妙的避開對方的陷阱?
掃了眼棋盤,蕭璟眸光一閃,也不覺得羞愧,反而大大方方的笑了聲,“攝政王棋藝果然名不虛傳,本殿下也從中學到了許多。”
外面天都暗了,兩人這一下就是一個下午,夏桐坐的腰肢酸軟,脖子都僵了。
“僥幸而已,殿下過譽。”顧秦神色不變,聲音低沉。
夏桐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冷漠臉,對面的蕭璟似乎也并不在意,時辰不早了,本就沒有好說了,此刻更是各自回各府。
出了茶館,外面天色暗沉,還下起了豆大的小冰雹,砸在脖子上又冰又疼,夏桐連忙緊緊蓋上狐裘帽,扶着芳瑜率先邁進了馬車。
一進車廂裏,她還是能感覺到一抹入骨的寒冷飄蕩在四周,不過她并沒有抱怨這天氣,而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靠在那假寐。
随着男人坐在她身側,車廂裏的氣氛有些詭異,夏桐一言未發,馬車也漸漸行駛起來,可直到整個身子突然被人撈進一道溫暖的懷中,她一睜眼便驟然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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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給本王臉色看?”他聲音微沉。
腰間的手攬的很緊,她基本整個人都縮在了對方懷中,夏桐低着頭有些不高興,聲音清淡,“王爺是在跟臣妾說笑嗎?”
她只想安安靜靜沉思一會而已,哪敢給大佬臉子看。
盯着這張陰陽怪氣的小臉,顧秦眉間一皺,擡手握住她後頸,目光灼灼,“對別的男人笑的那麽殷勤,對本王就是一副假意奉承,你是否恨本王當初擋了你的太子妃路。”
大眼一瞪,四目相對間夏桐只能緊緊抿着唇,鼓着小臉似乎很是生氣,她剛剛已經和那個太子保持那麽遠的距離了,連一句話也沒說過,這也有錯?
“我不明白王爺在說什麽,您若看我不順眼直說便是,何必胡亂給臣妾亂扣帽子,還是說在王爺眼中,我夏桐就是一個貪慕虛榮的人。”她聲音清脆,就這麽目光灼灼的對上他的視線。
車廂內又漸漸寂靜了起來,男人手心一緊,握着她脖子聲音冰冷,“本王倒希望你貪慕虛榮。”
夏桐:“……”
她閉上嘴,幹脆一言不發任對方如何說,只是清澈的眸中閃過一絲不忿。
等回到府中,夏桐也未曾與對方說過什麽,後面的芳瑜心中也非常不解,明明之前好好的,怎的一下子主子又和王爺嘔氣了?
天氣越發寒冷,用了晚膳夏桐便早早的就睡了,就是心裏一直都很氣不過,每次遇上太子,反派就會跟失常了一般找她麻煩,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這一次她決定再也不要主動去讨好對方,自己已經開始慢慢相信他了,可顧秦卻并沒有相信自己,這次分明是他沒事找事,而且他收了那幾個美人,自己都還沒說什麽呢。
一夜輾轉反側,等到了交差的日子,夏桐一大早便帶着人前往紫意茶樓,也不知她娘是否受了委屈,不顧及那個太師似乎非常會擺架子,讓她在那裏足足等了半個時辰人才姍姍來遲。
“我娘呢?”
看到對方拄着拐杖走了進來,夏桐便立馬迫不及待的問道,而後者顯得并不着急,等慢慢坐下後,才幽幽的看了她眼。
知道對方的意思,夏桐遲疑了一會,還是從懷中拿出那枚紅色方形印鑒放在桌上。
不同于剛剛的傲慢,當看到東西後,老人神情才嚴肅起來,等拿過東西在手中打量片刻後,面上依舊是一副晦澀不明。
不可能的,那小畜生警惕性那麽高,怎會随随便便就被人偷走如此重要的東西,可這印鑒卻是千真萬确的存在。
“希望太師說話算話。”夏桐緊緊的盯着對方。
打量了許久,老人才将東西收入懷中,一副意味深長的看着對面女子,和藹一笑,“這是自然,只是老夫很好奇,你是如何拿到東西的?”
面對對方的提問,夏桐皺皺眉,似有不悅,“太師想聽,晚輩卻不齒說,若非為了娘親,太師以為我會做出此等背叛王爺之事嗎?”
雖然不知道顧秦把東西給她的用意,可她相信以對方從不吃虧的性子,肯定還醞釀着其他陰謀。
四目相對,老人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忽而笑着擊掌三下,霎那間,屋外忽然走進來幾道身影,當看到她娘時,夏桐着急的立馬迎了過去。
看到女兒,柳氏連忙紅着眼走了過來,“你……你怎會在這?”
押着柳氏的人也在老人的示意下退後幾步,夏桐将她娘上下打量一番後,見并未受到傷害,這才險險松了口氣。
“老夫一向好客,若是有朝一日王妃也想來府中做客,老夫定是歡喜有加。”
老人拄着拐杖,笑眯眯的掃了夏桐一眼,不顧對方那冷漠的神色,一邊悠哉悠哉的帶着人離去。
這時夏桐才拉着她娘立馬問道:“您怎會去到太師府?他們可曾有對你做過什麽?”
夏侯府投靠太師府的事她爹還不知道,夏桐還是覺得要把此時與她爹說一聲,免得被人賣了還不知情。
說到這,柳氏似在回憶什麽,面色憂愁,“那天本想去你外祖母家的,誰料途中忽然遇到刺客,我被人打昏後便出現在另一個地方,也不知是何處,她們倒未曾對為娘做什麽,只是……”
說到這,柳氏似乎有些遲疑,“只是他們曾逼迫我吃下一粒藥丸。”
“芳瑜!”夏桐立馬去叫外面的人。
等人進來後,她才讓芳瑜替她娘看看,心頭也莫名湧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伸出三指壓在柳氏腕間,不多時,芳瑜神情越發凝重,終還是松開手,欲言又止的看向夏桐,“只是一些寧神靜氣的藥物罷了,許是怕夫人大聲吵鬧引來旁人。”
相視一眼,夏桐心中一沉,唇角一抿繼而拉着她娘的手安慰了幾句。
柳氏看了兩人一眼,風韻猶存的面容上帶着抹異色,轉而問起了其他事。
夏桐便将一切都告訴她娘,順便讓她爹早做打算,夏府裏的人都是神經病,反正以後裏面的人是死是活她是絕對不會再管了。
讓清兒送她娘回府後,路上她才開始問起芳瑜其他事。
“如若奴婢沒有猜錯,夫人中的是一種□□,一時半會不會發作,可時間一長便會損害體內所有器髒,從而導致死亡。”
馬車裏芳瑜神色格外嚴謹,見自家主子神色格外陰沉,還是大着膽子道:“而且……這種□□,應該是太師府自制的,奴婢……只能壓制,最長不過一個月,若是一個月後還沒有解藥……”
後面不言而喻,夏桐閉上眼不自覺揉着隐隐作疼的額心,她就說那老不死的怎麽那麽爽快的就把她娘給放了,沒想到竟然這麽惡心,不僅言而無信,這分明是想再擺自己一道。
“此事……主子可要告訴王爺?”芳瑜試探性的問道。
夏桐沒有說話,她現在心裏煩亂的很,夏府作死也就算了,還聯合外人來坑她,看來無論如何,也得讓她爹和那群人劃清界線。
回到府中,她依舊頭疼的很,若是再次與那老狐貍妥協,便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她絕對不能受制于對方,可是她又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娘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只是想到顧秦,她還是不想先低頭,畢竟本來就不是她的錯。
夜晚外面依舊飄着鵝毛大雪,落滿一地銀霜,屋內溫暖如春卻又漆黑一片,雕花大床的被褥下拱着一道身影,裏面的人似乎已經睡熟,呼吸綿長細弱。
夏桐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成了女皇帝,左擁右抱格外奢靡,只是當看到其中一個男寵長的格外像顧秦時,吓得又猛然驚醒。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什麽也看不清,她正想擡手抹一下額前的虛汗,暗嘆自己怎麽會做這樣的夢,所以說夢和現實往往都是相反的。
正欲翻個身接着睡,只是當察覺到被窩裏好像不止她一個人時,霎那間吓得頭皮頓時發麻,所以神經瞬間緊繃不止,心就跟要跳出來似的。
“做了噩夢?”
低沉磁性的嗓音忽然響起在耳側,卻又那麽熟悉,夏桐猛地松了一口氣,直到腰間忽然多出一雙大手,她才回過神,紅着臉一邊推搡着對方,“你……你怎麽能半夜爬我床上。”
這豈是君子所為!
翻身将人壓在身下,黑暗中一雙目光如炬的眸子正緊緊盯着底下的人,聲音暗啞,“這府中所有東西都是本王的,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