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包餃子就是一個全員動手的活,管一負責剁陷,卓易和丘夕和面,最後大家一起包。
許野的手受傷沒法參與此次活動,只能坐在一邊看。
白山包的餃子還挺像個餃子,旁邊那個男的就不怎麽樣了,捏了個屎一樣的東西,然後靠在白山身上笑着說“好醜啊”。
白山扭頭在他耳朵上親了一口,“我吃。”
許野剛想假裝沒看着,丘夕先看不下去了,她不知道是看不上還是被惡心着了,說話不帶好氣兒,“差不多得了,這還有孩子呢,你倆要親去屋裏親夠了再出來。”
卓易低着頭一句話都不說,擀面杖在桌上擀的咣當咣當響。
白山摟住男人的腰,放下手裏包好的餃子,“師姐都這麽說了,那走吧,進屋。”
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重新拿起一張餃子皮,“別了,這麽多人呢。”
看他半天捏出來三個都不用下鍋就要爛的餃子,許野真的很想吐槽一下,你還是進屋吧,別禍害糧食了,要遭天譴的。
他從兜裏摸出一顆糖,剝開塞進嘴裏。
“小師弟還真是個孩子,居然随身帶着糖。”丘夕笑了笑,哄小孩似的,“還有嗎,給我一塊。”
“有。”許野拿出一顆糖遞過去,看她兩手都沾着面粉,剝開了遞到她嘴邊。
丘夕笑着把糖咬進嘴裏,高興的說:“還是我們小師弟貼心,看到沒,你們看到沒?”
管一笑着說:“看到了,不就喂你顆糖嗎,看你樂的。”
“必須樂啊,我可是頭一次被師弟喂東西吃。”丘夕說的時候瞥了白山一眼。
白山笑笑,“一會就喂你吃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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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夕哼了一聲,“拉倒,你還是去喂別人吧。”
菜是保姆燒的,加上煮好的餃子,擺了滿滿一桌子。
鐘泉對白山帶來的男人好像挺不待見的,從頭到尾許野都沒見老爺子跟他說過話,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但又像習以為常。
飯桌上,鐘泉說:“今天這頓飯吃完,你們這些師兄弟兒們也就熟悉了,以後大家都互相照應着點,古久年紀小,你們都讓着點,之前有什麽不開心的今天就讓它過去,往後都是一家人。”
許野沒說話。
看來鐘泉不是不知道白山臨摹這件事,他只是不想管。
鐘泉說完看向許野,“你和白山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他找人臨摹你的畫是他的不對,但最後也沒畫成,他已經答應我以後不做這樣的事,這件事就讓它這麽過去,你覺得成嗎?”
許野看着鐘泉,“我覺得不行。”
鐘泉一愣,沒想到他會說不行,“那你想怎麽辦?”
“該怎麽辦怎麽辦。”許野說。
一桌人紛紛看着許野和白山。
該怎麽辦怎麽辦是怎麽辦?
上次在火鍋店他們都見識過小師弟的從容不迫,打成那樣了都還能跟沒看着似的,現在他這副平靜的樣子,感覺下一秒他就會說“買單”然後揍人。
白山身邊的男人不滿的看着許野,“你還打了山哥呢,山哥都沒跟你計較,這事兒怎麽就不能過去了?”
白山沒想過道歉,也沒覺得自己錯,更沒想過這兩件事能一報還一報,不管鐘泉怎麽說他壓根就沒打算吱聲,男人一搶話頭,反而像是承認他錯了。
白山看了他一眼,臉上沒笑,也沒說話。
許野擡起受傷的左手,看着那個男人,“你昨天不是也打了我嗎?”
“……你,”男人急了,“你說什麽呢?誰打你了?”
“你。”許野目光又挪向白山,“或者你們。”
許野的話說的一桌子人都愣了下。
“我又不認識你。”男人拉住白山撐着額角的手,急着撇清,“山哥,他冤枉你。”
許野夾了個餃子咬了一口,味道還不錯,他一邊嚼一邊說:“你們在一起沒多久吧。”
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這麽一句,男人硬氣的說:“關你什麽事?”
許野不看他,繼續吃餃子,“如果在一起久了你應該知道學過畫畫的人觀察力都不弱,但你顯然不知道這一點,只帶個口罩并不能遮住你的全部特征,你應該再帶頂帽子。”
男人還想狡辯,許野懶得聽,“我可以畫下來,不用太久,素描二十分鐘出成像……”
許野看過去,“需要嗎?”
男人飛快的看了一眼白山,想讓白山幫他說句話,結果白山不但沒說話,還把手從他手裏抽了出來。
許野放下筷子,看着白山,“是監控視頻吧,從展館拿到的監控視頻,你知道楚新鵬是我朋友因為你看到我跟他一起去了展館,知道他跟許諾一個學校也就知道了我在那個學校,視頻他也看過吧,不然怎麽堵我堵的那麽準。”
許野不是盲猜,他去過展館,問過館長,确認白山确實去過才會把這些話拿到臺面上來說,他有十成十的把握,白山有幾成他就不知道了。
白山從盤子裏夾出一個長得最醜,一看就是這個男人剛才包的餃子,沾了點醋吃了。
吃的不算艱難,但就像是在完成任務。
因為他答應過他會吃。
吃完,白山放下筷子去看身邊的男人,語氣溫柔的問:“是這樣嗎?”
男人低着頭,去拉他的手,“山哥,對不起,我只是想替你出氣,沒想把他打成什麽樣。”
“嗯。”白山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像是在安撫。
許野和那個男人都沒發現,從他承認了開始桌上的人神色都出現了變化,原本的震驚和質疑都不見了,就連一直都沉着臉的卓易都變的一臉平靜。
白山把手放下,看着男人的臉,“我不喜歡別人不經過我的允許就插手我的事,有些事我能做,你不能做,有些人我能碰,你不能做,我跟你說過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他拜了師,就是我們家的人,我怎麽欺負怎麽玩是我的事,你呢,你是誰?”
男人聽到這些話瞬間白了臉,“山哥,我——”
“走吧。”白山徹底冷下臉,“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
男人沒有死乞白賴,走的時候許野看見他眼眶紅了,不像是跟白山合夥演戲做樣子。
許野有點意外。
意外白山剛才還跟這個人親親熱熱的,這會兒卻這麽平靜的把人趕走。
冷血?
不不,應該是無情吧。
白山看向許野,“一人挨一次打,算扯平了嗎?”
許野心說你是不是記性不太好,你還找人臨摹我的畫呢!
不過鑒于臨摹沒成功,許野也沒法把這件事當成一個把柄。
吃完飯,丘夕帶許野去二樓的畫室轉了一圈,“剛才的事你別放在心上,白山就這樣,要麽他身邊的人也都是幾個月就會換,沒個長久的。”
許野“嗯”了一聲,他對白山的事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他的隐私。
丘夕看了他一眼,有點為難的說:“小師弟,我不是幫白山說話,這些話你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就當我随口說說,他這個人其實沒那麽多壞心眼,他就是作,作了這麽多年估計也作的沒意思了,現在你一來,他就好像逮了個新鮮似的,鬧騰一陣子就過去了,你畫那事确實是他做的不對,我沒法幫他解釋什麽,還有你這傷……”
丘夕嘆了口氣,“讓他跟你道歉是沒多大希望了,他這人犟,老師的話他都是高興了就聽,不高興就當耳旁風,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就當他是個傻子。”
白山可不傻,剛才那出壁虎斷尾,可不是傻子能幹出來的。
許野不想說什麽,反正他也沒打算跟白山相處出什麽太好的關系。
丘夕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跟許野說接個電話然後就走開了。
許野在二樓走了一圈,經過一個半掩着門的屋子,突然聽見裏面有人說話。
“你還想鬧到什麽時候?這個人你才認識多久就領回來,現在還鬧出這樣的事,你就不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嗎?”
許野不是故意偷聽,更不是有意偷看,只是聽見了卓易的聲音,好奇他是在跟誰說話。
走到門口往裏瞄了一眼,許野愣了一下。
完蛋,他好像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事。
被卓易推到桌子上的人居然是白山。
白山半倚半靠的撐着身後的桌子,臉上還是那副欠扁的笑,眼一瞟,看見門口偷看的許野,他笑了一下,湊到卓易唇邊輕輕蹭了蹭。
“誰願意跟我過日子啊?你嗎?”白山張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可你不是也不要我了麽。”
“我——”
白山猛地堵住他的嘴,卓易沒有反抗,反而擁緊了他,給他強烈的回應。
許野沒太看明白他們倆是怎麽回事。
他們在人前連句話都不說,卓易每次看白山都是一臉苦大仇深的樣,白山還帶着男朋友來這,這倆人怎麽看都是沒什麽關系的樣子,卻在背地裏這麽暧昧。
怕人知道嗎?
許野輕手輕腳的幫他們關上門,假裝沒看見,然後下了樓。
許野下來就碰上管一,管一剛好要上樓,“你看見卓易了嗎?”
許野想到樓上的倆人,順口就說:“沒在樓上。”
管一轉身往樓下走,“這人去哪了,一會他們家彤彤過來,還說讓他去接一下呢。”
許野跟在管一身後問:“還有人要來嗎?”
管一回頭笑了笑說:“卓易的女兒彤彤,這不周末嗎,她媽媽還有工作,就說把她送過來。”
許野:“……”
女兒?
卓易結婚了?
話剛說完門鈴就響了,保姆過去開門,沒過一會就見一個女人牽着一個小女孩走了進來。
女人看起來比丘夕年紀大一些,小女孩長得很可愛,紮着一個高馬尾。
“管一叔叔。”女孩進門就朝着管一喊了一聲。
管一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彤彤又長高了,小孩子長得可真快。”
“我八歲了,不是小孩子了。”小女孩很開朗。
女人朝着管一笑了下,“管一師兄,卓易呢?”
“我也在找他呢,不知道跑哪去了。”
管一剛說完,小女孩朝着樓上喊了聲爸爸,許野看過去,就見卓易和白山一塊從樓上走了下來。
倆人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看着一個比一個正常。
許野這會兒有點懵,看誰都覺得怪。
白山看着許野,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許野不知道是在笑他,還是在笑他自己。
卓易從樓上下來跟女人說了幾句話,女人留下小女孩就先走了。
小女孩朝着白山笑了笑,“白山叔叔。”
白山伸手撩了一下她的馬尾,“啧,我哪有那麽老,叫哥哥。”
小女孩指了指許野,“這個才是哥哥。”
小女孩走到許野身邊,仰着頭看他,“哥哥好。”
“你好。”許野從兜裏摸出一塊糖遞給她。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許野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有點莫名其妙。
他從來沒遇上過這樣的事,想都沒想過。
小女孩接過糖,看着許野說:“哥哥你好帥。”
許野看着小女孩,“謝謝。”
白山在卓易手臂上拍了一下,“跟老師說一聲,我先走了。”
卓易眼神複雜的看着他,半天才點了下頭,“路滑,開車慢點。”
白山拿了外套,還順便拿了許野的,“要一塊走嗎,我送你。”
衣服都拿了才問他要不要走。
許野接過衣服,“好。”
車裏開着暖氣,白山沒有馬上開車,而是開着空調開着車窗抽了根煙。
大冷天的,開着窗又開空調真的沒什麽用,許野把外套拉鏈拉到頭,下巴往領口一塞。
“看到了吧。”
白山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還是那麽的煩人。
“不走我就自己打車。”許野不想跟他在這凍着,神經病似的,他伸手去開車門。
白山吐了口煙,“吓着了?”
許野開車門的手頓了下。
白山輕笑,“都是同類人就別裝了,我們這種人受到的指責和壓力要比正常人多得多,所以有一部分人最後會因為承受不了這種壓力而放棄,回歸正常人的生活,說是安撫家人也好,還是求個安定也罷,能堅持到最後的根本就沒多少。”
沒錯,他們是同類人,所以許野聽得懂他的話。
這話聽起來更像是提醒,雖然這樣實踐性的提醒方式有點吓人也很荒唐。
許野松開扶在車門上的手坐了回來,“那你為什麽要堅持?”
白山胳膊架着搖下去的車窗,指尖夾着煙,拇指抵着額角,眯着眼睛看他,“因為我不在乎啊。”
許野沒說話。
他沒去了解過白山,從他對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開始,他就沒想過去了解他。
不過現在,他有點好奇。
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問。
白山突然笑出聲,“想問什麽就問,憋着多難受。”
“你和卓易師兄……”他讓問的,許野就直接問,“他也是?”
“他啊。”白山目視前方勾了勾唇,“他就是頂不住壓力那一撥的,要結婚,然後就甩了我。”
許野在心裏算了一下,剛才那小姑娘八歲,卓易要是結婚前甩了他的話,那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白山應該沒多大。
白山抽了口煙,“都是男人,所以也別太相信男人,今天跟你好的人,指不定明天會怎麽樣,半路打道回府的比比皆是,就比如你的那個小男友,我看他是個直的吧,要不就是剛彎不久?”
許野沒說話。
白山的話戳到了他內心一個懼怕的點。
離期末考試越來越近,這時候說這樣的話來提醒他,簡直了。
白山果然不會做人。
許野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自己,居然跟他争辯,“不是所有人都一樣。”
白山笑出聲,笑了很久,笑的還挺開心,“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是這麽天真,可現實總會讓人遍體鱗傷,聽我一句勸,別讓自己陷得太深,免得到時候拔不出來,把自己困死在一個地方。”
白山撚掉煙頭,關窗把車開了出去。
車繞出別墅區,開了一會許野才問:“你不是也沒被困死嗎?”
“你怎麽就知道沒有?”
許野說:“看你把今天那個人趕走的時候挺潇灑的。”
白山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只手還支着頭,“我為什麽趕走他你不知道?我逗你那是我的事,別人插手算怎麽回事,我沒爽着黑鍋還得我背,憑什麽?”
雖然這話有點不講理,但許野卻找不到反駁的話。
這人腦回路崎岖。
不是正常人。
但自我保護的意識還是挺強的。
許野問他:“我惹你了?”
“沒啊。”白山理直氣壯的說,“好多年沒有人給我玩了,放過你不是太可惜了嗎。”
許野看他,“你有什麽心理障礙嗎?”
白山也看他,“你的小男友哪天找個女朋友還見天兒的在你跟前晃悠,你也得有心理障礙。”
“你不是也打擊報複了嗎。”
白山笑笑,“這算什麽打擊,我只是帶男人在他面前晃,又沒跑他面前跟別人做。”
這種級別的話題許野還沒涉及到,更沒有聽的心理準備,乍一聽,有些驚訝的看他。
白山瞟了他一眼,“哦,你們還沒到這一步是吧,挺好的,做之前三思,第一次挺疼的。”
許野:“……”
許野摸出一塊糖塞嘴裏,拿出耳機放音樂。
白山在旁邊嘎嘎樂了一會,伸手摘下他一只耳機,“懂不懂禮貌,我送你回家,你不陪我說話聽什麽歌?”
許野搶回耳機,“閉嘴吧你。”
白山伸手,“給我塊糖,挺好聞的。”
許野摸了一塊給他。
白山咬着包裝袋一撸,把糖塊咬進了嘴裏,“哎,你那個同學,就是小楚,挺有骨氣的,我用那麽好的條件誘惑他他都沒答應我臨摹你的畫。”
“給你當徒弟也不是什麽好條件吧。”許野看着窗外嘟囔,聲不小,可能是耳機裏的聲音太大了。
“嘿!”白山看他,見他又剝了一塊糖塞嘴裏。
許野感覺一顆糖已經壓不住他那随時準備奮起的舌頭了。
白山啧了一聲,“你到底揣了多少糖啊?”
“一把。”
兩人沉默了一會,白山又忍不住了,“你晚上有事嗎,沒事哥帶你出去玩玩,花花世界別在一棵樹上吊死嘛。”
誰哥?許野斜了他一眼。
兩顆糖确實說話費勁了。
他咽了一口甜味,“不去。”
白山挑眉,“怕你小男朋友吃醋?”
許野把糖塊一邊一個頂在兩邊,然後吐字清晰的說,“單純只是煩你,不想跟你去,而且你也不是我哥。”
白山沒說話,只是笑。
許野沒讓他送到他住的小區,在學校門口下了車。
帽子往頭上一兜,白山搖下車窗喊他,“哎,你爸是你親爸嗎?”
許野假裝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你不說我可就到處打聽去了啊。”白山架着車窗喊。
許野停下腳步回頭,皺着眉頭看了他一眼,“是。”
“許諾她媽不是你親媽吧?”白山又問。
許野覺得他煩,“幹嘛,你想給我找親媽?”
白山笑了笑,把頭挪回去,跟他揮了揮手,“感情上有什麽疑難雜症盡管過來找我,我很閑。”
看出你很閑了。
都閑出屁了。
看他車窗都沒搖上就把車開走了,許野心說他不冷麽,一把年紀了還挺抗凍。
回到閣樓,謝卓被開門聲吵醒,眯着眼睛摸了一圈沒摸到手機,問許野:“你這是剛回來還是正準備走?”
“回來了。”許野在對面的餃子鋪裏打包了兩份餃子。
謝卓坐起來,“怎麽樣,退出師門了沒?”
“沒。”
沒退,也沒解決什麽,倒是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許野外套也不脫,像個木偶一樣倒在床上,枕着謝卓放在被子裏的腿,看着雪滑落了一半的天窗。
剛才跟白山在一塊可能是精神高度緊張,沒想太多,也沒覺得怎麽樣,現在一暖和下來,凍上的腦漿好像也跟着化了。
突然覺得白山給他的沖擊有點大。
白山的話對他來說不僅僅是醍醐灌頂那麽簡單,仿佛他一直在擔心的事提前發生在了白山的身上,他不能感同身受,也不想感同身受。
就是,突然想讓期末來的慢一點。
腦門一疼,許野捂着頭觑觑眼看謝卓,“幹嘛打我?”
謝卓推開許野捂着腦門的手,在他彈過的地方揉了揉,“你想什麽呢?走神上瘾了是吧,動不動就魂游天外的,想誰想的這麽入神,讓我知道我弄死他。”
“白山。”許野如實說。
謝卓眼一瞪,“誰?”
“白山。”許野重複了一遍。
“白山啊。”謝卓不瞪眼了,“白山就算了,弄不弄死都那麽回事,反正你看不上他。”
謝卓把許野弄起來,幫他脫了外套,“不熱啊你,裹成一個球躺在這得勁?”
許野手疼,懶得動,由着他脫,“吃餃子嗎,今天在老師家包的餃子,我吃了幾個沒吃飽,買了兩份回來。”
謝卓抓着他的手腕晃了晃,“就你這手還能包餃子呢?”
“我沒包。”許野說,“我看他們包,白山的小情兒包的餃子跟粑粑蛋似的,看他們往鍋裏扔我都沒食欲了。”
謝卓把脫下來的外套扔到一邊,打開外賣盒夾了個餃子塞到許野嘴裏,自己也吃了一個,“小情兒?他對象啊?”
許野嚼着餃子含糊的說:“不是對象,就是情兒,好像還經常換呢,我聽丘夕說的。”
“他挺牛逼啊。”謝卓不走心的感嘆。
“你覺得牛逼嗎?”
謝卓瞪了他一眼,“我是說他挺牛逼,對人不對事,你別想往我頭上扣。”
許野确實是有點這個心思,不過被他一拆穿,他就笑了。
他抓了個餃子吃,“我今天才知道卓易結婚了,女兒也好大了。”
謝卓沒當回事,“他挺大歲數了吧,結婚不是挺正常的嗎。”
“嗯。”許野假裝雲淡風輕的說,“但他跟白山在一起過。”
“那也很正——”謝卓嘴裏裹着餃子的話一頓,驀地看許野,“什麽玩意兒?”
許野又抓了個餃子塞嘴裏,一邊嚼一邊說:“他跟白山現在也沒斷幹淨。”
“不是。”謝卓艱難的把嘴裏那口餃子咽下去,“你剛才說他結婚有孩子了?”
“嗯,你不是說很正常嗎。”
“正常個屁啊。”謝卓驚呆了,“正常人很正常,你不是說他跟白山有一腿嗎,他怎麽結婚生孩子啊?還帶這麽玩的?”
許野看着他說:“分手了,就可以變正常了。”
謝卓頓了頓,用筷子頭指着他,“你別找茬,我不是說咱倆不正常,我就說這件事。”
謝卓小心翼翼到了極點,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着他。
許野有點想笑,欠起屁股在他嘴上親了一下,“我知道,不過就算你這樣我也不會怪你。”
“放屁!”謝卓一把兜住他的後脖子,兩人距離很近,謝卓瞪着他,許野都能從他的眼睛裏看見自己的臉,“少他媽試我!”
“我沒試你。”許野推開他的手坐回去,“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的。”
謝卓有點後悔讓他去了,這都什麽破事。
謝卓皺眉,“你看見什麽了?”
“看見白山和卓易。”
謝卓懵了一會,沒理明白,“不是,你不是說白山帶着小情兒去的嗎,他怎麽又跟卓易扯到一塊去了,他仨一塊啊?”
許野被他強大的腦洞吓了一跳,“沒有,小情兒被趕走了。”
“為啥?”謝卓越聽越糊塗。
許野本來沒想說的,沒想到話說着說着就趕到這了,他把包着繃帶的手伸出去,“因為這個。”
謝卓愣了好半天,突然一蹿騰,“操!”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8-2611:35:33~2020-08-2711:06: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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