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侯天家湯面店這條街是條小街,人本來就不多,再加上冷風嚎嚎的,這條道上幾乎沒人。
侯天穿着軍大衣,領子立的老高,帶了個耳包,一說話白氣哈一臉。
“蕭蕭今天沒來啊,他最近心情好點了沒?”
苗洋吸了吸凍僵的鼻子,看了一眼前面的胡同,“什麽好不好的,等過完年他就去外地打工了,他爸媽不讓他在這待着,說是成天跟我混人都混完了。”
侯天說:“拉倒吧,我看他爸媽是嫌他丢人吧。”
“給我打,打他手,快啊!打!”
胡同口,一把人圍着一個人踹,旁邊指揮的人迎風飛舞的頭發都快連着天靈蓋掀飛了,他穿着皮夾克站在風口,說句話都能聽見他上牙磕下牙的聲音。
苗洋剛才就聽到動靜了,他經常打架對這種拳打腳踢的聲音最熟悉。
侯天大概是被耳包阻礙了聽力,人都到了胡同口才發現有人打架,當場一句:“我操-你們幹瘠薄呢?知道這事誰的地盤嗎就敢在這打人,活膩歪了是吧?”
皮夾克打着哆嗦回頭,臉上還帶這個口罩,眉毛都結霜了。
“關你們屁事?滾!”
苗洋本來沒打算管閑事的,一聽這話把他帶進去就不爽了,“你他媽再說一遍?”
皮夾克看他倆好像不太好惹,沒吱聲,對着地上的人又踹了幾腳才招呼那幫人走。
“我操!”侯天追上去跟攆鴨子似的,那幫人打着出溜就跑了。
地上的那位裹的跟條黑蟬似的,被按在地上踩了好幾腳的那只手輕輕動了一下。
“苗哥,他不是被打死了吧?”侯天回頭看苗洋,不太敢扶,怕攤上事。
Advertisement
苗洋走過來,在那人腳上踢了踢,“別裝死,人都走了。”
過了好一會,苗洋聽見地上的人說了聲謝謝。
“扶我一下行嗎。”
說話聲音很小,侯天沒聽清,耳包往脖子上一扒拉,彎腰問:“你說啥?”
“他讓你扶他起來。”苗洋手插兜,大冷天的他可不願意把手拿出來,怪冷的。
“哦哦哦。”侯天連忙去拽他,黑色羽絨服上全是腳印,帽子扣在頭上,侯天歪着腦袋想看看他是誰,一看到臉,侯天驚叫,“我操,怎麽是你啊?”
“驚喜嗎。”許野低着頭,渾身疼,說話都沒勁。
早知道就不上他家吃湯飯了,這回虧了。
侯天連忙吆喝苗洋,“苗哥你快過來看啊,是許野。”
許野嘆了口氣,“別看了吧還是,挺丢人的。”
侯天把許野從地上拽起來,苗洋就站在他面前,還是手插兜沒打算管他的姿勢。
“金盆洗手了?”苗洋晲着他,“被人按在地上打成這逼樣都不還手,幹嘛,裝好學生?”
“不用裝,我就是。”許野忍着疼把剛剛那只手揣進兜裏,“謝了。”
看他瘸着腿往外走,侯天連忙扶着他問:“你去哪啊,我們送你去醫院吧。”
“要送你送,我沒時間。”苗洋說。
侯天啧了一聲,“你啥沒時間,剛才不還說去我家店裏愣着嗎,走啊,一塊啊,去醫院就當打發時間了。”
許野:“……”
謝卓:【吃飯吃到現在還不回來?】
謝卓:【再不回來就吃中午飯了。】
謝卓:【你是不是又被那小子給纏住了。】
侯天陪許野去拍片了,手機放在這苗洋這,叮叮當當的吵的他心煩,剛拿出來看了一眼一個電話就追過來了。
苗洋接起電話,“喂。”
謝卓頓了一下,這聽着不像許野的聲音,“你是誰?”
苗洋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我是你爺爺,姓苗。”
謝卓反應了一會,在電話裏“操”了一聲,“你他媽怎麽拿許野的電話?”
苗洋不緊不慢的說:“我他媽不光拿他電話,我還他媽跟他在一塊,怎麽着,打我呀?”
謝卓火了,“你他媽以為我不敢打你?”
苗洋跟許野的過節也就那麽地了,不想再招個二中的,“來吧,人民醫院,他被人打了,拍片呢。”
“你他媽堵他?”謝卓在電話裏吼。
苗洋不耐煩的說:“你是傻逼嗎?他要是老子打的,打完了老子還陪他來醫院?老子直接送他去他媽火葬場!要來就快點,不來別他媽老發信息,煩死了。”
苗洋一通罵,罵完就把電話挂了。
“我操?”謝卓看着挂斷的電話,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一出門就跟跑過來找許野的許諾撞倒了一塊。
許諾一把抓住門框,“啊,天爺!”
看清了撞她的人是誰,許諾笑臉一揚,一收,沒收住,再收,表情來來回回的一秒鐘變換了好幾次,掐着自己大腿才沒喊出“大兒子”仨字兒。
“你去哪啊?”
謝卓沒工夫搭理她,套上外套就要走,“去醫院。”
許諾往二班教室裏看了一眼,沒看見許野,愣了不到一秒就追上去抓住了謝卓的外套,“許野怎麽了?”
謝卓擰着眉看她,“你怎麽知道是許野?”
“那不廢話嗎!”許諾大聲嚷嚷,嚷嚷完又把聲音變小,“你都急成這樣了,許野還不在教室,除了他還能有什麽事?”
許諾把他往樓梯口拽,一邊拽一邊問:“他怎麽了,為什麽去醫院,在哪個醫院,老許家的醫院嗎?他是受傷了還是出車禍,嚴不嚴重?”
謝卓被她一口氣問的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出了教學樓才反應過來她是要跟他一起去。
謝卓把她的手扒拉開,“你能不能別拽着我?”
許諾舉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一邊走一邊說:“行行行,我不拽你,那你能不能走快點,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到底怎麽了,他那麽怕疼,我怕他受不了。”
謝卓眯着眼睛看她,“你怎麽知道他怕疼?”
許諾一噎,“廢,廢話,我怎麽說也是他妹,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謝卓還想問什麽,許諾拔腿就跑,“你別磨磨蹭蹭的,你到底着不着急啊,我去打車。”
上了車許諾還在一個勁的問,謝卓被她問煩了,兇了吧唧的說:“我怎麽知道他什麽情況,我就知道他在拍片。”
“嘤——”
從嗓子眼裏發出的細小的,微弱的,連綿不絕的,聽起來跟把一只蒼蠅塞耳朵裏了似的哼哼聲,聽的謝卓一愣。
戲精又上身了,可是謝卓不是許野,沒聽過這動靜。
謝卓見鬼似的看着撇着嘴發出奇怪聲音的許諾,“我信不信我把你踹下車?”
許諾撇着嘴看着他,“我這是心疼,你就不心疼嗎,拍片肯定是骨頭斷了呀,你知道骨頭斷了多疼嗎。”
“沒斷過,不知道!”謝卓心煩的要死,被她這麽一鬧騰就更煩了,“你能閉嘴嗎,安靜點,別煩我。”
到了醫院謝卓又打了個電話,還是苗洋接的,不過這次苗洋沒跟他貧,告訴他他們在幾樓就把電話挂了。
電梯人太多,謝卓從樓梯跑上三樓,許諾也跟着他跑,跑的還挺快,都跑他前面去了。
謝卓拽了她一把,“這!”
許諾轉身就推開樓道門。
侯天忙進忙出的幫他繳費挂號又扶他進去拍片,這會兒才閑下來。
“哎熱死我了。”
侯天還裹着軍大衣,一頭的汗,他敞開口子忽扇了幾下問許野:“你熱不,你這手不能動,要不我幫你把衣服脫了?”
“不用,我不熱。”許野說。
苗洋抽完一根煙過來,把手機遞給許野,“你電話吵死了。”
許野拿過手機,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謝卓找他了,正想回個電話過去,走廊那頭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許野!”許諾一邊跑一邊喊。
許野被侯天的軍大衣擋住,稍稍往前傾了下身子才看見跑過來的倆人,許野愣了一下,她怎麽也來了?
許野想站起來,腿疼一下沒起來。
“哎呦。”侯天攙了他一把,“你都這樣了就別迎客了。”
許諾跑過來看着許野,羽絨服上到處都是化了雪的泥腳印子,額頭上還貼着一塊紗布,左手上還纏着繃帶,一眼看過去給許諾心疼壞了,“媽呀,這是誰幹的呀?”
謝卓跑到許野面前看着他這慘樣,眉毛都快擰成一根了。
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怎麽回事?”謝卓看着許野,聲音一下子低了八個度,聽着比外頭那老北風還冷。
不等許野開口,侯天大嗓門嚷嚷着說:“被人打了呗,這你都看不出來啊,一看你就是沒打過架,就我家旁邊那小胡同,我跟苗哥往回走的時候就看見一群人圍着他打,我操,打的那叫一個慘啊,要不是我把他們趕走了,他就被他們打死了。”
許野無語的看了侯天一眼,“哪就那麽容易打死,別說的這麽誇張。”
“我誇張?”侯天連忙拉上苗洋,“你問苗哥,是不是一幫人圍着他打,還說要打斷手呢,是不是,是不是?”
苗洋瞪了一眼侯天這個腦子裏開了叉的,聳開他的手沒吱聲。
許野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幾個人圍着他,他不想說話,疼,還丢臉。
許諾聽侯天說的這麽慘,哼哼唧唧的問:“誰啊,誰幹的呀,你知不知道是誰打你啊?是你惹了什麽人,還是——”
許諾話說一半,許野看了他一眼,她連忙閉嘴。
以前惹的人,他應該也不知道吧。
許諾悄悄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謝卓。
“不知道。”許野說,“不認識。”
謝卓嘆了口氣,聲音很重,許野沒敢看他。
謝卓手放在許野頭上往後扳,讓他擡頭,“除了手還傷哪了?”
許野含糊的說,“現在哪都疼。”
謝卓看了一眼苗洋。
苗洋不爽的挑了下眉,“看什麽看?”
“是誰?”謝卓問他。
“我他媽怎麽知道是誰?”苗洋不耐煩的說。
侯天說:“反正動手的那幾個都不是我們那片的人,我都沒見過,另外那個……”
侯天不太确定,他沒看着臉,他看向苗洋,苗洋瞪了他一眼,“我們這片沒有站在大雪地裏穿皮夾克的傻逼,凍的跟他媽嘚兒似的。”
謝卓蹲下來看許野,不知道他都哪傷了,不太敢碰他,“你認識嗎?”
許野搖了下頭,“他帶着口罩。”
謝卓頓了頓,“穿皮夾克戴口罩?”
這天兒穿皮夾克出門就說明不怕冷,不怕冷還帶毛口罩,看着不跟傻逼似的麽。
侯天說:“誰說不是呢,跟他媽傻逼似的,哆了哆嗦的站在那塊臉上還捂着個口罩,臉都他媽上霜了。”
檢查結果出來了,許野小指輕微骨裂,那幾個打他的人應該不是經常打架的,下腳的時候深一腳淺一腳的,但踩他手的時候好像都有點怕,沒敢踩實。
侯天說:“就這樣的還好意思出來打人呢,幾個人踩一只手都沒踩斷,都踩自個兒腳上了吧。”
侯天這二了吧唧的性格謝卓也是無話可說,“你還挺遺憾?”
“不是,”侯天擺了擺手,傻笑,“我就是抒發一下我的觀後感。”
謝卓半摟半扶的把許野攙起來,“別去學校了,回家吧。”
許野說:“我想吃湯飯。”
謝卓剛想說你都這逼樣了還吃?沒吃過飯還是餓死鬼啊!
不過他這話沒說出來就被侯天搶了話茬,侯天湊過來問:“湯飯?我家的湯飯嗎?我操,你該不會是為了去我家吃湯飯才被人堵的吧?”
已經丢人丢這份上了,許野也不怕再丢點,“是啊,愧疚嗎。”
“愧疚什麽,走走走,這虧吃的。”侯天說完看着許野樂了會,“以後你去我家吃飯不收錢,哎,為了吃個飯挨頓揍,你咋這麽慘呢。”
許野想說你是不是弄錯前因後果了,想想,算了不說了,這小子一根筋,說了也不一定能轉過勁來。
許諾跟着一起蹭了頓飯,吃完飯要跟許野一塊去他那,謝卓沒讓。
回到閣樓,謝卓幫他脫掉羽絨服,衣服除了髒還劃了幾道口子,謝卓說:“別要了,你還有衣服穿嗎?”
許野點頭,“上次買了兩件。”
許野坐在床上揉了揉肩膀和腿,謝卓走過來,“把衣服脫了,我看看都傷哪了。”
“沒傷哪。”許野說,“衣服穿得厚,沒那麽嚴重,我就是怕疼,碰到的地方都有點緩不過來。”
謝卓不聽他這些廢話,“我幫你脫?”
說着謝卓就動手去脫他衣服。
許野連忙說:“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許野脫掉毛衣和秋衣,還是那麽瘦骨嶙峋的,肩膀後背和肋巴骨的地方都有淤青。
謝卓指了指他的褲子,“這也脫了。”
“我不。”許野拽着被子裹在身上。
別的也就算了,這就他們倆,當面脫褲子什麽的,怪不好意思的。
謝卓坐在床邊,手伸進被子裏順着他腰向上去摸他淤青的地方。
許野嘶了一聲,歪着身子躲他的手,“疼。”
謝卓抓着他沒受傷的那只手嘆了口氣,“還好傷的是左手,不然你怎麽畫畫?”
“他們應該是想打我右手的。”許野說,“我聽到他們要碰我手,我就把右手藏起來了,然後他們就踩我左手了,我覺得他們好像左右不分。”
“……”
要不是現在氣氛不對,謝卓肯定會笑出聲。
都挨打了,還有心情吐槽打他的人左右不分。
謝卓湊過去親了他一下,本來只是想碰一下,再碰一下,結果卻有點一發不可收拾,糾纏的唇舌相互攻城略地,謝卓把他放倒在床上,手在他腰上盤旋了一陣,順着小腹挪了下去。
“別——”許野含糊的哼了一聲。
謝卓親了親他的耳朵,“別動。”
許野試着朝他伸手,被謝卓阻止了,他扣着許野的右手按在床上,“說了別動。”
“為,什麽?”皺着眉頭喘息。
謝卓笑了笑,在他耳邊說:“攢着。”
許野沒聽懂,有些事一旦上了頭,學神的腦子也會不轉。
不動就不動吧,反正他胳膊也疼。
事後,謝卓洗了個手,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一瓶紅花油。
許野的褲子被謝卓給脫了,腿上果然也有幾片淤青,他皮膚白,青一塊特別明顯。
“你這藥哪來的?”許野趴在床上看着那瓶聞着就嗆人的紅花油。
“侯天給的。”謝卓揉着他後腰的淤青,不敢太用力,“他說他經常受傷,這東西好使。”
“好臭啊。”許野扭開頭。
謝卓笑了笑,在他肩膀上親了一下,“沒事,我不嫌你臭。”
許野趴在枕頭上,擺弄着左手上的繃帶,“你今天怎麽會跟許諾一起來。”
“我還想問你呢。”謝卓又往手心上到了點紅花油,“她到底怎麽回事,一聽你進醫院了比我還着急,跟個神經病似的。”
許野嘆了口氣,“她腦子确實不太好。”
唐池那大大咧咧的性格,讓她裝許諾實在是太難了。
他這麽小心翼翼都讓謝卓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唐池,怕是謝卓也發現了吧。
“你都不害怕嗎。”許野自言自語似的問了一句。
謝卓看了他一眼,“怕你跑了算嗎。”
許野沒說話。
他沒想真的跟謝卓讨論這個問題。
謝卓給他揉完,拍了拍他的屁股,“別胡思亂想的,有這時間給鐘泉打個電話,跟他說明天你不去了,一身傷就別亂跑了。”
“去。”許野說。
謝卓剛邁下床一條腿,頓了頓,回頭看他,“這樣了你還去?”
許野坐起來,重複了一遍,“去。”
謝卓看了他一會,“你是不是——”
“不是。”許野說,“我只是想去把之前的事解決一下,拖挺久了。”
謝卓懷疑白山,從侯天說那人要動許野的手開始就懷疑了,他不知道許野怎麽想的,但他覺得許野心裏肯定也有數,就是不想說。
謝卓點了點頭,“行吧,反正我也犟不過你。”
謝卓走的時候許野睡着了,睡得還挺香,一覺到天亮。
許野坐在床上愣了一會,不知道謝卓什麽時候走的,想到昨天,許野耳朵有點熱。
怎麽就那樣了呢,他都受傷了。
這算不算趁人之危?
許野自己尴尬了一會,衣服都沒穿就爬起來去洗臉,還沒等擦幹呢就聽見有人敲門。
“誰啊?”許野拎起褲子一只手往上套,套半天才蹬進去一條腿。
“我,開門。”
聽到是謝卓,許野只穿了一條腿的褲子一脫一蹬,光着腳跑過去把門開了一套縫,“快進來。”
謝卓拎着侯天家的湯飯,進來看他光不出溜的,笑了一下,“怎麽回事,衣服都不穿。”
“穿了一下沒穿上,就脫了。”
手都上過了,許野也不怕他看,而且他剛剛套的那條褲子也是昨天穿髒了的。
許野從櫃子裏拿了條幹淨的褲子穿,穿了半天。
謝卓看他穿的費勁,“我幫你?”
“不用,我可以。”許野頑強的把褲子穿上,然後開始穿衣服,一套穿下來謝卓算了下時間,不多不少,二十分鐘,這不知道的還不得以為他癱了半個身子?
“你幾點去鐘泉那?”謝卓問。
“中午過去。”
“行。”謝卓點了點頭,走過去躺在床上,“你吃點東西,我眯一會,要走的時候叫我,我送你去。”
許野站在床邊看着他,“你沒睡好?”
“嗯,沒怎麽睡。”謝卓挪開擋在眼睛上的手,看着他笑了一下,“複習來着。”
這個角度許野才發現謝卓眼下有些泛青,他才不信他會因為複習一宿不睡,一個平常連作業都不寫的人。
“是不是你媽媽有什麽事啊?”
謝卓用手背重新遮住眼睛,勾了勾嘴角,“你怎麽那麽聰明呢寶貝。”
許野看着謝卓,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他沒心疼過誰,但這會兒心裏卻有點難受,他過去親了下謝卓的嘴角,“別送我了,你睡吧,我回來陪你回家看阿姨。”
許野走的時候沒叫醒謝卓,謝卓也不知道他走。
許野出門打了個車,來到丘夕發給他的地址。
鐘泉住在市中心的別墅區,獨棟的小洋樓,挺安靜的,環境也不錯,連着下了幾天的雪,地面上一點積雪都沒有,都被處理的幹幹淨淨。
許野按着門牌號找到鐘泉家,按了下門鈴,就聽見門鈴裏有人個女人的聲音問是誰,然後就傳來丘夕的聲音。
“是小師弟來了吧。”
“是。”許野說。
鐵門自動開了,丘夕的聲音再次裹着電流傳出來,“小師弟快進來,就等你了。”
許野沒想到在門口迎接他的居然是白山,和站在白山身後許野從來沒見過的一個男人。
“手怎麽了?”白山看到他的手纏着繃帶挺意外的。
丘夕帶着圍裙,兩只手上裹着面粉,走過來看了一眼,“哎,你這臉怎麽了?還有這手。”
許野換了鞋進門,沒回答,也沒理白山,“師姐這是在做什麽?”
“包餃子呢。”丘夕埋怨的把手伸出來,“你看,我剛做的指甲都禍禍成什麽樣了。”
許野一言難盡的看着她的手,“你這指甲上的寶石可別和面裏。”
丘夕笑着說:“這叫鑽石,什麽寶石,你個小直男。”
許野沒想解釋他并不是直男,不是怕被人知道,就是懶得說。
正準備跟丘夕進去看看,就聽身後一聲輕哼。
許野頓了頓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白山的臉上沒有笑意,看到他回頭還挺意外的揚了下眉。
許野順着他看向跟在他身後的男人。
很漂亮的長相,尤其是那雙丹鳳眼,許野畫過很多人像畫,卻很少見過像他這樣略微向下卻又不是狗眼,看着還挺勾人的眼睛。
那聲“哼”是他哼出來的吧。
挺欠啊,跟白山真配。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8-2509:24:04~2020-08-2611:35: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淩塵風10瓶;30248814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