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麥芽糖

第24章

樊向陽現在的心境很矛盾，想當初是他堅持送季南去學校的，但自從那個叫做程铎的人出現以後，他又開始後悔當初的決定。

從來未曾這麽惶恐不安過，好像每天都在倒數着和季南在一起的日子，樊向陽想過也許程铎就是季南應該攜手共度餘生的人，但每次想到這裏他就無法控制地想要将季南囚困起來，這麽陰暗的一面無論如何也不想被季南發現。

程铎又來看季南了，不過這一次樊向陽不在，只有肖雲峰在門外守着。

“你好，我是來看季南的。”

肖雲峰陪樊向陽接送季南時透過車窗見過程铎幾次，每次樊向陽聽到程铎的名字，神色就會飄忽不定。現在看來這個程铎也沒什麽的，除了那雙和樊向陽極為相似的眼睛，充其量也就是個乳臭未幹的毛孩子，肖雲峰覺得樊向陽還是太小題大做了。

“你等一下。”肖雲峰轉身走進病房，沒過多久就出來了，應該是和季南打招呼，“請進吧。”

“謝謝。”

季南見到程铎有些開心，畢竟樊向陽平時有很多事要忙，他現在又生病住院，不能随時随地跟着他，每天躺在床上過日子都快要發黴了。

“季南，你好點了嗎？”程铎不是空手來的，他在來的路上去超市買了一個水果籃，聽說生病的人應該多吃點水果。

季南點點頭，“我好多了，謝謝你來看我。”

“外面的人是你的叔叔嗎？”程铎壓低聲音生怕被門外的肖雲峰聽到，“看起來有點吓人。”

季南第一次見到肖雲峰的時候和程铎的感覺差不多，但奇怪的是肖雲峰長得又不是五大三粗，五官端正硬朗，稍微偏黑的皮膚看起來很有男子氣概，除了在他面前不太愛笑之外，其他時候對人還是很照顧。

“嗯，我爸爸不在，所以他留下來照顧我。”季南沒有多作解釋，像是不願意透露太多關于家裏的事情。

程铎突然想起那天見到樊向陽的事，“對了，你被送進醫院那天我見到你爸爸了。”

聽到程铎的話，季南頓時緊張起來，藏在被窩裏的手不由得緊了緊，但臉上還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是嗎？”

“你是……領養的嗎？”程铎問得小心翼翼，生怕觸犯到情感脆弱的季南，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也是清楚季南有多喜歡樊向陽。

最害怕被人知道的事情還是被人發現了。

季南微微垂頭，輕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嗯。”

程铎以為季南是害怕別人知道他是領養的所以看不起他，連忙安慰道，“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季南知道程铎不是喜歡到處八卦的人，往深了說，他也不擔心被人知道他是被樊向陽領養的，他只是害怕了解這層關心的人越多，以後會有更多的人不能理解他對樊向陽的感情。

他喜歡樊向陽，不是兒子對父親的敬愛，而是戀人之間的愛欲。

“程铎，你有喜歡的人嗎？”

程铎不記得，這是季南第幾次問他這個問題了，如果說真的有，他也只能想到那個人，可那個人已經有了相伴左右的戀人，他們之間注定沒可能吧。

“有吧。”程铎的回答還是模棱兩可，“怎麽了？你最近總是問我這個問題，是因為你碰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嗎？”

“你已經見過了。”

程铎一時間沒有理解季南話裏的意思，“我見過誰？”

“我喜歡的人。”季南抿了抿紅唇，“就是我爸爸。”

季南的話帶給程铎的沖擊力不小，他一直以為季南喜歡爸爸的意思，就跟他敬愛他的父親一樣，可現在看來，他們根本不在一個平面。雖然樊向陽看起來很年輕，如果要領養季南的話，也最起碼已經過三十歲了，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都趕上一個輪回了。

“可是……你們是父子。”程铎到底還是受世俗局限，在他看來就算季南和樊向陽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可一旦領養關系成立，季南就是樊向陽的孩子。

季南就猜到程铎會有這種反應，“可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但是你叫他爸爸不是嗎？”程铎覺得季南可能是過分依賴樊向陽，所以混淆了依戀和喜歡的不同。

“他不是我爸爸。”季南輕輕皺眉，似乎很不喜歡程铎的說法，“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

程铎沒想到季南那麽天真，“季南，就算你否認，也不能改變他是你養父的事實。”

“我喜歡他，就算你那麽說，我還是喜歡他。”

“那他知道你喜歡他嗎？”程铎反問道。

“我說過很多次，但是他好像不明白。”

雖然樊向陽會親他，撫摸他，但是每次他想更深入的時候，樊向陽拒絕的意思就表達的很明顯。有好幾次，他分明聽到樊向陽躲在廁所用手解決欲｀望，難道他對樊向陽就真的沒有半點吸引力嗎？

“你有沒有想過，并不是他不明白，他只是不忍心拒絕你？”程铎情不自禁地聯想起自己那段不怎麽順利的暗戀，“你總以為對方和你的心情一樣，你喜歡他，他就一定喜歡你嗎？”

“你說了那麽多次喜歡他，他有真正回應過你的感情嗎？”

程铎的話就像讓季南心口堵了一塊巨石，難受得不行，他辯解道，“他有說過最喜歡我的，他說過。”

“季南，他跟你的喜歡是不一樣的。”程铎看着季南那麽難受，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殘忍，“如果他喜歡你，怎麽會不明白你的心意。他的喜歡，就像是我父親說最愛我一樣，只是單純的親情。”

“不是的，他喜歡我的……”

季南想要告訴程铎，他和樊向陽不一樣，樊向陽是喜歡他的。如果樊向陽不喜歡他，怎麽會摟着親他，又怎麽會對他有欲｀望？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眼淚卻先一步滑落。

季南一方面覺得樊向陽肯定喜歡他，一方面又無法反駁程铎的話，如果樊向陽真的喜歡他，就不會拒絕他。很多時候，季南真希望樊向陽和季禮一樣，不要理會他的意願，忠實自己的欲｀望，可偏偏他的自控力高于常人，又像是程铎說的，樊向陽沒有那麽喜歡他。

程铎沒想到自己的三言兩語把季南說哭了，趕緊抽了幾張紙巾遞給他，手忙腳亂地安慰道，“你別哭啊，就當我說錯話了……”

“不是你的錯……”

樊向陽處理完公司的事就馬不停蹄地趕來醫院，還沒進門肖雲峰就跟他彙報，“程铎來了，現在還在裏面。”

聽到程铎的名字，樊向陽皺了皺眉，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就像是被什麽堵着似的，哪裏都不爽。

“要不要等程铎走了，你再進去？”

“你什麽意思？”肖雲峰的話頓時讓樊向陽的臉都黑了，“我還得給他和季南行方便？”

“我不是這個意思。”肖雲峰趕緊解釋，“我這不是怕你見到他心裏不爽快。”

“我有什麽不爽快的？我有說什麽嗎？”樊向陽覺得肖雲峰現在越來越會揣摩他心裏的想法了，還一猜一個準，“你什麽時候那麽喜歡揣測我的心思了？是不是最近太閑？”

肖雲峰心想，老大，你就差臉上沒貼上一行大字‘老子讨厭程铎’了。

“沒沒沒，我已經夠忙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南南依舊萌軟，樊爸爸依舊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