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玄府
進入皇城，就能看見離城門大約十丈處的地方有一個銅鑄的高臺，高臺上立了一個男子的雕像，這男子便是四族君氏的第一任族長。
因為整個江山是四族共同打下的，所以其它三個距城門十丈遠的地方都立有四族其中一族的第一任族長的雕像。
皇城內的街道四通八達，街道兩邊處有許多店鋪。
比如包子鋪，棺材鋪、酒館、茶肆、胭脂水粉鋪、當鋪、錢莊、鐵鋪等等。
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賣糖葫蘆的，捏泥人的，賣菜的大聲吆喝，熱鬧氣十足。
在皇城生活的百姓們，雖然不算富足，但至少有衣可穿，有飯可食。
這皇城是商業重地，各國的商人都會來到這裏，所以皇城的物品最是齊全，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
在皇城乞讨的乞丐從來不用擔心吃不飽，幾十萬人中随便幾個人給點小錢就夠乞丐們吃一頓了。
但，這并不是全部。看起來明媚富足的皇城，背後的陰暗有誰會在乎？
乘馬車從城門口到玄府，足足用了兩個時辰，走的也是捷徑，足見皇城之大。
馬車剛到玄府，站在門口的家丁就立馬進去禀告。
管家領着雲煥和玄泠墨進入玄府，身後跟着微苒微采兩個丫頭。而江月在半路被送到她該去的地方了。
“一點都沒變吶，還是半年前的樣子。除了…海棠、木槿、合歡、紫薇都開花了。”玄泠墨指着兩邊種的花說了句傻透頂的話。
“……”雲煥沉默。
“兩個小混蛋，你們還知道回來啊！”聞其聲而不見其人。聽到這高亢的女聲，玄泠墨和雲煥對視了一眼，玄泠墨更是瞪大了眼睛，然後艱難的咽下一口口水。
片刻後，不遠處過來了一群人。走在前面的是一男一女，男人玉樹臨風，女人巧笑倩兮，眉目間有一股英氣。
他們身後還跟着幾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女人後面又是幾個家丁丫鬟。
那男人是玄泠墨她爹玄意，女人是她娘洛語。剛才那句高亢的聲音便是她娘洛語發出的。
花枝招展的女人分別是她的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家丁與丫鬟就忽略不提。
“阿爹阿娘。我和雲煥好想你們哦。”玄泠墨機靈的跑過去一把抱住洛語的腰。
洛語本來憋了一肚子的火，被自己的女兒一抱給澆滅了。
玄意上下打量着雲煥，道：“好小子，長高了。”
雲煥笑着問：“伯父伯母這半年可好？”
“吃得好睡得好，一切都還好。”玄意拍着他的肩說。
“阿娘，你的腰粗了哎。”玄泠墨仰着頭說。
“了了，你說什麽？”洛語眯着眼睛笑。
了了是玄泠墨的小名，玄泠墨看見自家娘親的那種詭異的笑容便覺得自己的臉痛了。
果然，她娘親正非常熟練地撅着自己的臉蛋。
“唔…阿娘，你的功力又見長了。輕點好不好，別累着你肚裏的小弟弟。”
“放心，不會累着你以後的小弟弟。了了啊，那村裏好玩嗎？”洛語不再撅她的臉了。
“還行吧，有很多朋友陪我玩。”玄泠墨貼着洛語的小腹聽着裏面的動靜。
“可憐的了了，在這裏沒有一個朋友。”洛語哀傷地捧着她的臉。
“阿娘，你什麽時候這麽多愁善感了？沒有朋友我不是一樣長大嗎？對我來說算不上大事吧。”
“你個臭丫頭，老娘好不容易傷心一次你就這樣埋汰我。”洛語瞪圓了美目。
“阿娘，這不是你做事的風格吧。肯定是因為懷了弟弟情緒不穩定，嗯，你多歇歇。”玄泠墨輕輕撫着她的小腹。
“知知啊，你為什麽那麽肯定懷的是弟弟？”玄意湊過來問。
知知也是玄泠墨的小名，合起來就是知了。因為玄泠墨出生時知了總在鳴叫，于是起了這個小名。
“因為我想要弟弟啊。”玄泠墨理所當然地說。
“為什麽不要妹妹呢？”
“妹妹太麻煩，弟弟長大後還能保護我這個姐姐。你們為什麽不給我生一個哥哥？”她問了一句，随後又自言自語地說：“唉……可惜現在不需要了，因為有阿煥保護我。如果阿煥不在了，就讓弟弟保護我。”玄泠墨調皮地做了個鬼臉。
生哥哥？……衆人啼笑皆非。
玄泠墨牽着雲煥一蹦一跳地走，後面玄意扶着洛語，兩人互相說着悄悄話。
跟在玄氏夫婦後面的姨娘完全被忽視，不過看樣子她們已經習慣了，知道争寵也沒多大用處，只會讓那個男人更讨厭自己。或許，連最基本的讨厭也沒有了。
一行人步行到前廳，按規矩，姨娘們是不準上飯桌吃飯的，所以她們行了禮就退下了。
紫檀圓木桌上擺了一盤盤的各色菜肴，濃烈的菜香讓玄泠墨的肚子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
玄意聽到後壞笑着問：“知知你多久沒喂你的肚子了？沒聽到它在向你抗議嗎？”
“……”玄泠墨幽怨的看着自家老爹。
“咳…”玄意避開自家女兒和娘子吃人的視線，回過頭後若無其事的招呼他們上桌。
“雞髓筍、茄鲞、蟹粉酥、紅燒獅子頭、翡翠玲珑瓜絲兒、山雞丁兒、龍須菜、澆鴛鴦、糖焖蓮子、釀山藥、熘蟹黃兒、三絲湯、清拌粉皮兒、麻辣野雞、蘿蔔桂魚、炒銀枝兒、八寶榛子醬、黃魚鍋子、肉丁辣醬、紫菜湯。”
玄意一口念完桌上的菜名，然後來了句大總結：“你們要吃哪樣，我親自給你們夾菜。”
遇上這麽個神奇的老爹，玄泠墨感覺很無奈。
她用手支着下巴偸耶道：“阿爹你剛才念菜名是為了顯擺自己的口才好麽？”
洛語肯定地說：“沒錯！都是當爹的人了還這麽孩子氣，不怕了了和煥兒笑話你。”
“額…煥兒你怎麽看。”玄意問雲煥。
雲煥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我也這麽認為。”
“煥兒你太傷我的心了……”玄意無奈地摸着鼻子。“我真的只是想給你們夾菜來着。”
“那阿爹我要茄鲞。”
“伯父幫我夾雞髓筍吧。”
玄意各給他們夾了菜，又給洛語舀了一勺紫菜湯：“多吃點，對你有好處。”
“可是我想吃熘蟹黃。”洛語孩子氣地說。
“不行，螃蟹性涼。你是有身子的人了。”玄意淡然地又給她夾了一筷子釀山藥。
“玄意相公……”洛語抓住他的手撒嬌。
“語兒娘子，既然相公我說不行你就別吃。乖。”玄意反握她的手使出她剛才的那招。
“阿意，我要吃熘蟹黃！”
“阿語，作為你的親親相公，我不允許。”
“我要吃！”
“不許！”
“就吃一點。”
“半點也不行，小寶貝，要不然我喂你？”
“這可是你說的，快來喂我。”
……
這邊，雲煥和玄泠墨抓緊時間趕快吃飯，瞧他們膩歪的，啧啧……
玄泠墨擡頭悄悄一看，她家爹娘還在打情罵俏，而一邊埋頭吃飯的雲煥耳根子都紅了。
玄泠墨心裏暗笑，其實他爹娘每天都會上演一出恩愛戲，反正她自己從小就習慣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年雲煥看見了就臉紅。
欸？這是為什麽呢？還能為什麽呢？哈哈……
“伯父伯母，我吃飽了。就先走了。”雲煥低着頭站起來。
“阿爹阿娘，我也飽了。你們，慢慢吃哈。”玄泠墨行了一禮就跑出去了。雲煥也急忙行禮出了前廳。
看着兩小孩跑出去後，洛語才意識到剛才太輕浮了，這下好了，以後沒臉見他們了。想着便捂住紅臉。
玄意慢悠悠的吃着小菜，說：“語兒娘子，別想太多了。你只要當做沒發生就行。以前我們做過更丢臉的事。”
“哎呀你這個死鬼！一大把年紀還叫小寶貝，羞是不羞？”洛語嬌嗔的擰着玄意道。
“娘子你輕點，別氣了，快吃飯吧。要不我用嘴喂你？”玄意湊過去笑嘻嘻的問。
“你個死不正經的。”
……
外面，玄泠墨拉住面紅耳赤的雲煥，明知故問：“阿煥，你的臉為什麽這麽紅？是吃了辣椒麽？可是你從不吃辣的。”
雲煥尴尬的解釋道：“是因為裏面太熱了。”
“原來是這樣啊……”她拉長了語調，忽然又問：“阿煥，你心悅我麽？就像阿爹阿娘那樣的心悅。”
“墨兒，你在說什麽？我只是把你當妹妹的。”雲煥先是一驚，後來只當她什麽也不懂，也就釋然了。
“既然你只把我當妹妹，我也把你當哥哥。所以我們就是兄妹。兄妹間親密一點沒有問題，天經地義。那麽夫妻間親密一些更沒有問題。阿煥何必如此在意呢？”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雲煥暫時搞不懂泠墨的意思。
只聽她繼續說：“所以阿煥你是在害羞吧。說來也是，阿爹阿娘他們也不知道回避一下，以為我們什麽都不懂麽。”
“你懂什麽？”雲煥紅着臉問。
“我知道怎樣才會有小孩。”玄泠墨做高深莫測狀。
“那……那…”雲煥有點不知所措。
“不用緊張，我們拉手是不會有小孩的。而且娘親告訴我只有女子及笄後才能生小孩。我猜……只有及笄後的女子和男子成了婚親過之後就會懷小孩。沒錯，就是這樣！”玄泠墨得意的把自己的結論說出來。
“這……這樣？”雲煥有點不相信，但不管怎樣，現在不該讨論這種事吧。
“咳咳，墨兒，這種事還是別說為好。長大了該知道的總會知道。”
“好吧，反正現在我也不想知道。”
“我們回去睡午覺罷。”
“好。”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