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替□□道
多年前因為證據不足被無罪釋放的猥亵強j犯被毫無顏面的綁成了肉餡粽子, 被發現的時候哭的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褲子都尿濕了,身上倒是沒有什麽傷, 人卻吓得不輕。
民警發現他之後本要帶他回去做個詳細筆錄, 誰知他直接撲過去抱着警察大腿嚎啕大哭, 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之前犯過的事全交代了。
沉寂八年的性侵案就此告破, 受害者和家屬把警察局圍了個水洩不通,輿論一片嘩然。
張遠東,男,48歲,八年前在一家公立中學當數學老師,在教學期間曾經猥亵過女學生六人,強j過一人,但是因為受害者害怕名聲受損不願出庭作證,導致其被無罪釋放。
如今八年過去, 曾經的女生們已經從青蔥少女成長為了如今的獨立女性, 八年的沉默終于在看到張遠東的認罪書的那一刻被勇氣打敗, 其中三人站出來指認張遠東,在社會上掀起了一股關注女性安全和權益的浪潮, 一時間聲勢浩大。
不過究竟是誰把張遠東扔到警察局門口又逼他自首的, 社會上衆說紛纭,大部分人都猜測是受害者家屬的複仇。
警方試圖從張遠東嘴裏問出點東西, 但是張遠東一問三不知,只知道那人帶了面具和變聲器,能從身高判斷出來應該是個男的,身手非常好,再深處問就要情緒崩潰, 吓得嚎叫不止,顯然是留下了心理陰影,不知道被那人做了什麽。
案子的影響力在A城逐漸擴散,連老裴都被驚動親自督查。由于張遠東的不争氣,案子進入了死胡同,老裴于是使出了殺手锏——自家媳婦兒,業界知名心理學家徐曉燕,作為特聘專家親自去和張遠東面談。
徐曉燕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用其神乎其神的心理學技巧,終于撬開了張遠東的嘴。
“張遠東那天晚上和一群狐朋狗友喝完酒自己回家,走在半路上被人從後面一腳踹倒,還沒來得及罵人,就被頭套繩子行雲流水的綁了,等到再睜眼的時候,已經被嫌疑人按在了火車鐵軌上。”徐曉燕一邊站在自家陽臺上給墨蘭花澆完水,一邊回頭跟老裴說。
審訊已經結束,兩人一起回了家,剛吃完晚飯,屋子裏還有沒散去的飯菜香。
老裴眯着眼睛摩挲着他那兩顆油光锃亮的核桃,坐在沙發上晃悠着腳,接道:“嫌疑人逼他承認八年前性侵學生的事實,張遠東一開始裝糊塗,沒以為那人是認真的,結果看到火車逼到眼前那人還完全沒有松手的意思,這才吓尿了褲子,直嚷嚷認罪,但是被拽起來之後又反悔,于是被嫌疑人直接弄到了附近的頂樓,用繩子吊在了六層的窗外。嫌疑人用打火機慢慢烤繩子,張遠東恐高,拼命掙紮差點掉下來摔死,終于崩潰認罪,是這個步驟吧。”
“這不是都知道了嗎,”徐曉燕笑,放下水壺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知道還問我。”
老裴笑:“我是看了一隊給我的記錄,但是總覺得這嫌疑人的行為有點奇怪,又看不出哪裏奇怪,媳婦兒,你再跟幫我分析分析呗。”
警局裏雷厲風行的大boss,出現在哪都能引得別人原地立正敬禮,此時語氣中幾乎有些撒嬌的意味。
“說說是可以,”徐曉燕看似不經意的捏了捏肩膀,看了老裴一眼,“哎呀,不過我這幾天一直在研究所裏幫他們做新型記憶膠囊的臨床分析,好累呀,肩膀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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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修長白皙,完全沒有這個年紀的女人常有的做家務磨出來的繭子,老裴家大男子主義嚴重,平時家裏家務都是老裴做的,徐曉燕下班後的日常就是擺弄花花草草,還有像塊寶貝似的被老公養着,所以即便已經年過四十,依舊沒有被歲月打磨的痕跡,始終有種溫婉中帶着知性的魅力。
可惜裴二哈同學并沒有遺傳到她老媽的這種魅力,只膚淺的遺傳到了她老媽漂亮的五官和他爸年輕時彪悍的體格,勉勉強強混上了個校草的名頭,只能說是差強人意。
“啧,研究個膠囊還得麻煩我媳婦兒。”老裴笑呵呵的從沙發上一骨碌拔起來,駕輕就熟的揉按起媳婦兒肩膀來,任勞任怨的樣子如果被隊裏的人看到估計得驚掉下巴。
徐曉燕糾正:“那可不是一般膠囊,是安格斯公司針對受過短期嚴重精神刺激的病人而研究出來的最新産品,如果臨床試驗成功,可以消除病人的短期不愉快記憶,這種成就可以記入藥學史的呢。”
老裴換到了她的另一邊肩膀,老刑警神經又開始躁動:“真有這種失意藥,萬一被壞人拿去做壞事了怎麽辦。算了,先不管那些,怎樣媳婦兒,力道可以不?”
“特別舒服。”徐曉燕心滿意足的誇了誇老公,不跟他糾結醫學研究,又繼續說案子,“你說的對,根據張遠東的描述,我确實分析出了一些東西,本來打算明天正式寫一份報告交給你們刑偵大隊的。”
老裴邊捏邊洗耳恭聽。
徐曉燕說:“我覺得你們的調查方向錯了,嫌疑人不一定是八年前受害者的親友或者家屬,而是完全不相關的人,或者換句話說,是個“俠士”。”
老裴眸色一深,卻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意外,揉着徐曉燕的脖子點了點頭:“你接着說。”
“他的作案手法太幹脆了。舉個例子,如果我是受害者家屬……”徐曉燕拍拍老裴的手,示意他歇會兒,“我綁架張遠東的目的除了讓他認罪,更主要的,是複仇洩憤。”
老裴停了下來:“洩憤?”
“沒錯。”徐曉燕回過頭來,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我會選擇更激烈的方法來懲罰他,比如直接拳腳相加,或者更激烈的方式,比如窒息和外力刺激。肢體接觸的暴力行為是複仇的最強也是最有力的行動,是一種私人的、情緒化的表達,施加者可以通過感受到受害人的痛苦情緒和慘叫來獲得複仇的快感,獲得心理上的滿足。”
老裴若有所思,徐曉燕接着說:“但是在這個案子裏,嫌疑人的完全沒有這種私人化的情緒,他的出手幹脆利落,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把張遠東逼到心理崩潰的絕路,沖着他的認罪書去的。”
老裴眼底的神色微微變了,他終于明白了自己的違和感從哪裏來。
火車在夜幕中亮着明黃色的車燈飛速而至,鳴笛聲刺耳尖銳,帶着面具的男人把張遠東的腦袋死死的按在鐵軌上,遠處的燈光照亮張遠東被鐵軌擠壓變形的驚恐失色的臉,而男人眼底卻始終沒有一絲波動。
他就像是暗夜中審判人間罪惡的修羅,為了正義而甘願堕落,冰冷的如同沒有情感的堅冰。
“媳婦兒。”老裴的臉色有點差,“你說如果張遠東嘴硬一直不肯認,那人會不會一直把他按在鐵軌上。”
直到張遠東的腦漿被飛馳而過的火車壓的四濺。直到打火機燒斷最後一絲繩絲,眼睜睜看着張遠東從六樓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徐曉燕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一個人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是多種因素同時影響下決定的,我不能妄言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老裴沒說話。
“但是老公,”徐曉燕握住老裴的手,“有件事我要提醒你們。張遠東在八年前是有名的有罪卻被無罪釋放的案例,如果嫌疑人真的是以替□□道、伸張正義為行動趨勢的,那他很有可能會再次犯案。”
老裴神經一緊。
徐曉燕轉了轉肩膀,柔聲道:“這個嫌疑人沒有在張遠東身上留下任何痕跡,手法也非常謹慎,這種高智商人群一旦有了這種執念,是非常難以預測的,因為你不知道他還什麽時候還會下手,下手的對象是誰,只能被動的跟在他後面,每一次都晚他一步。”
——
果然,正如徐曉燕所料,雖然警方已經把調查思路改變到了調查以前的無罪釋放案上,但是還是沒來得及,一周後,同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
五年前在C城詐騙十幾名農民工接近百萬萬,導致多名受害者家破人亡的騙術大師汪成澤被綁在了東區警察局門口的柱子上,吓得肝膽俱裂,哭天喊地的認罪自首。
輿論炸了,同樣的手法,同樣無罪釋放的罪犯被強迫認罪,人們終于意識到這不是個案,而是某個隐匿于黑暗中的俠士的連續作案。
網絡上立刻展開了對于這件事的激烈探讨,支持派和反對派各執一詞,支持人認為這是替□□道,法律難以定罪的惡人被這種方法定罪,不失為一種遲到的公平和正義。而反對者則堅定的認為法律自有法律的必要性,如果人人都行俠仗義,那這社會還要法律做什麽,嫌疑人所為是對法律赤//裸//裸的踐踏和藐視,應該嚴懲。
就在網絡上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東區中心醫院的特護病房傳來了一聲舒爽的仰天長笑,緊閉兩周的裴某人終于被“釋放出獄”了。
“慢點。”容辛無奈的聲音從病房裏傳來,聽上去有點哭笑不得,“出院第一天能走就不錯了,你還想上天不成。”
“我不想上天,”裴焰迫不及待的脫下了病號服,蹦跶着穿上了褲子,把上衣往病床上一扔,光着肌肉分明的膀子撲過去一把抱住了容辛。
“想上你!”
裴某人不要臉的蹭着容辛的頸窩,仗着自己久病初愈,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耍流氓:“上一個嘛,上一個嘛小辛辛。”
容辛:“……”
雖說之前同意是同意了,但是這二哈每天都要提個十次八次,容辛面紅耳赤的同時,忍不住有種想給他一拳,讓他再住一個月的沖動。
“別鬧。”容辛推他,裴焰巋然不動,穩得就像是腳底長了釘:“沒鬧,喜歡你。”
不得不說裴焰住院的這半個月确實瘦了點,但是架不住他基數大,瘦了五斤也沒有憔悴的樣子,反倒更有一種精悍的感覺,尤其是他站起來的時候,高大的陰影把容辛籠罩在其中,寬肩細腰依舊頗有雄性的壓迫感。
經歷了兩周裴焰在床上哼哼唧唧裝柔弱求親親,乍一看他恢複正常,容辛還正真有點不習慣。
“你先穿上衣服。”容辛滿眼都是肉/色,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駕着胳膊在裴焰光溜溜的後背上“啪啪”的拍了兩下。
裴焰吃他的豆/腐輕車熟路,容辛臉皮兒薄,擺在面前都不太會吃。
裴焰早就感覺到了他的窘迫,心裏狂笑,覺得容辛這幅樣子真是可愛的不得了,故意使壞抱着他不撒手:“我不,你說了等我病好了,我們就可以嗯嗯嗯的。”
容辛簡直要瘋。
——這個時候倒記性好,想當初讓你別總蹭我脖子癢得很,你就裝聾作啞。
“好不好嘛,”裴焰憋笑憋的艱難,變本加厲的邊哼唧邊蹭:“就試一試,不會懷孕的。”
他上半身什麽都沒穿,下面又只穿了一條薄薄的單褲,這麽一蹭容辛立刻就感覺到了他灼熱的體溫,和即将擦槍走火的危險信號。更別提這麽羞恥的對話,容辛簡直恨不得開窗戶跳下去把自己紮進雪堆裏。
“好好好。”經受不住厚臉皮攻擊的容辛終于擡手求饒,“你先辦了出院再說。”
裴焰喜不自勝,在容辛臉上狠狠親了一下,屁颠屁颠的穿衣服去了。
容辛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半晌臉上的滾燙才消散下去。
他的手無意識的撫摸上了腕部,衣袖下,手腕還有些腫——那是前天晚上在收拾汪成澤的時候,在他激烈的反抗下不小心扭到的。
這種失誤放在以前根本就不會有,但是最近,容辛明顯感覺到了自己體力在下降,除了胃痛,有的時候還會出現眩暈乏力的症狀,胃裏可能有輕微的出血,癌細胞正在蠶食他的健康,有的時候已經不單單是疼的問題。
容辛注視着陽光下笑的合不攏嘴的裴焰,方才的笑意在他的眼底淡去,暗淡的情緒在他的烏黑的瞳孔深處悄無聲息的浮現了上來。
金黃色的光芒給裴焰俊朗雄壯的身姿勾上了一層金色的邊,他就像是古時候歐洲油畫中逆光走下來的天神,美輪美奂令人沉溺,卻又遙不可及的像是夢境。
從初期癌到中期最快只要兩個月,如今已經過去四分之一了。
半個月以來,他每天守在裴焰身邊。裴焰總能有數不盡的樂子和他分享,他們之間總有說不完的話可以說,這種觸手可及的簡單幸福,幾乎滿足了容辛對愛情的一切幻想和渴望。多少次兩人十指交握舍不得放開,多少次他在裴焰睡着時候久久得看着他,把他面部每一個細節都印在心裏,悄悄地吻他。
如今裴焰出院,自己是時候該放手了。容辛有些喘不上氣來。
在生命的倒計時中,當他盡力把曾經想做卻顧慮許久的懲惡揚善狠下心做了,把不該耽誤和拖累的人從生命中剪斷了,把姐姐的深仇大恨報了,自己也就解脫了。
可是舍不的怎麽辦。到了該放手的時候,他不知足。
本以為這其中最難的是最後一件事,卻不曾想,是第二件。
容辛咬住嘴唇,心髒疼的像是被捅穿了一樣,幾乎無法再看裴焰一眼。
有沒有可能我們不分開呢,容辛心想,難以克制的期盼着僥幸。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做了半個月準備,在臨別的時候可以坦然離去,可真正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卻發現一切的準備都是放屁,只要看裴焰一眼,所有的心理建設就瞬間灰飛煙滅了。
十指深深的嵌入掌心,情緒在心底激蕩,容辛忽然有一種沖動,想要把一切都告訴裴焰,告訴他自己要死了,告訴他自己要去複仇,因為不想拖累他而必須和他分手但是缺舍不得……
裴焰穿上衣服回過頭來:“走吧,小辛辛,咱們回家。”
容辛深吸一口氣擡起頭:“裴焰……”
叮咚。
“你手機響了。”裴焰拎着背包走過來。
已經沖到嘴邊的話被不合時宜的短信打斷,容辛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卻不曾想是老裴的短信:
“容辛,有空嗎,明天我想和你見一面,聊一聊。”
“沒落下東西,”裴焰最後檢查了一遍房間,轉身走過來握住容辛的手笑道,“小辛辛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麽嗎。”
容辛擡起頭看向他,半晌,搖了搖頭:“沒什麽。”
他牽起裴焰的手:“走吧,去辦出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8-31 08:34:56~2020-09-02 18:03: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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