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是不是出事了?
陶蓓蓓抱着孩子, 站在門邊,丈夫蘇頌西裝革履,手裏拉着行李箱。
餘夏把錢吐在地上, 汪了兩聲打招呼, 陶蓓蓓看見了, 笑了一聲, “火火起的這麽早啊?是要去買早餐嗎?”
她懷裏的孩子看見餘夏,拍了拍手,咿咿呀呀地要和他玩, 在媽媽懷裏一直扭動, 想要下來。
陶蓓蓓從善如流,把孩子放了下來, 在背後扶着他靠近餘夏。
兩家多有往來, 陶蓓蓓和餘夏熟了,知道這狗性格溫順, 不會傷人。第一次兒子見到這狗的時候就很好奇, 颠颠撞撞要朝它撲過去,結果這狗吓得亂竄,好像不知道怎麽對付這麽小的小朋友, 後來被孩子抓住的時候,全身僵硬,動也不敢動,老老實實地任他玩鬧, 更是在他要跌倒的時候趴在他的身下。
陶蓓蓓當時就覺得這狗太靈性了。
餘夏探頭探腦,好奇他們家幹什麽,就見這個小豆丁又嘻嘻哈哈過來了,當即吓得毛發直豎, 動也不敢動,這小生物也小太軟了,他都怕自己不小心用力大了,把他給戳死。
祁衍翻了一個身,手撲了空,眼睛還沒睜開眉頭就先皺了起來,摸索了下,床上沒有熟悉的毛茸茸的手感,狗呢?
祁衍起了床,頭發睡的有些翹。餘夏門還沒來得及關,就那麽敞着,聲音飄到了祁衍的耳邊,他順着動靜尋了過去,就見自家的狗窩窩囊囊地趴在地上,身上還蹦着一個小生物,看到他後如獲大赦,祈求地看着他。
祁衍看到了陶蓓蓓一家人穿戴整齊,還提着行李,不知怎麽想到了上一輩子他們家零星的一點事,一愣:“你們要搬家?”
上一輩子這家人是搬走了的,祁衍有這麽一點印象是在他放學回來後,發現走廊被打包的箱子占滿,而這家人屋門大開,裏面空空蕩蕩。
這一輩子祁衍和這家鄰居的關系還算和諧,偶有往來,祁衍不讨厭這家人,而這家人生活作息都很規律,也不會發出噪音,更沒聽吵過架,不會打擾到自己。最重要的是,這家人挺喜歡祁火火的,自己不在家的時候,還會幫忙顧着它。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寵物。
總的來說,祁衍對這家人挺有好感,更何況自己當初過生日的時候,吃了他們家老太太煮的生日面,對這家人的感情總有那麽一點不一樣,是以有些怔愣,以為他們和上一世一樣搬家,細細去剖析的話,還會發現一點點不舍。
祁衍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祁衍了。
陶蓓蓓失笑,“哪呢?我先生要去海南出差,趕早班的飛機,我們要送他去機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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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不早了,陶蓓蓓抱起了孩子,和祁衍寒暄了幾句就和先生離開了。
餘夏如釋重負,從地上站了起來。
祁衍蹲下身,揪餘夏的耳朵,被他一巴掌拍掉。
祁衍收回手,“剛才還一副慫樣,你也就在我面前硬氣。”
既然他也已經起來了,索性随着二狗子一起下去買早飯。
一人一狗用完早飯,祁衍便出門了,祁衍走了之後,屋子裏又剩下餘夏自己。
餘夏很能自娛自樂,一個人呆着也不嫌悶,祁衍雖說管他管的嚴,但同時并不限制他的自由,可以說對他很縱容了。
如是過了兩天,白貓閑來無事,帶着呆呆來打秋風。
遠在學校的祁衍,通過手機遠程,看到家裏的二狗子和不請自來的兩小只在客廳開啓了蹦迪模式。
餘夏蹦夠了,剛想停下的時候,落沙發的時候一陣眩暈,沒控制好,被彈了出去,砸在地上。
餘夏:“……”
祁衍:“……”
祁衍扶着額頭,搖頭無奈道:“這麽笨。”
“什麽笨?”陶擇轉頭,“你在和我說話嗎?”
“沒有。”祁衍收起手機,若無其事。
陶擇撇了撇嘴,不說算,他在寫試卷,突然想起什麽,把筆一扔,搬着凳子靠近祁衍,神秘兮兮的。
祁衍不動聲色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陶擇沒注意,兀自道:“我剛才去老師辦公室給他送作業的時候聽到老師們的談話,據說,學校組織咱們全年級外出活動,去爬山,不過大家還在争議,地方遠,山水偏僻,這麽多學生,有的老師覺得不安全,不好管理,吵成一團。”
祁衍神色一動。
“要我說,有什麽不安全的,我們都這麽大了,又不是小孩子,難不成還沒有點安全意識?我現在只希望那些持贊同意見的老師們争點氣,天天教訓我們的時候嘴皮子那麽利索,怎麽對上自己同事,就節節敗退呢?”陶擇嘆氣。
祁衍手指在膝蓋處摩擦,垂眸,眼中神情看不太清楚。
最後,陶擇問祁衍:“哎,你想去嗎?”
祁衍:“這個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你不是說關于這個話題,老師們還在讨論嗎?”
陶擇:“對啊。可是你也知道,老師們都恨不得我們一天二十四小時學習,怎麽可能會同意麽?而且這一去可不是一天就能來回的,聽說還要在那邊過夜。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我覺得懸。”
祁衍聲音沒有任何波瀾,“那你糾結什麽?”
陶擇往桌子上一趴,“可是我想去啊!我最喜歡團體活動了!想想都肯定會很好玩……”歪着頭問:“那你說,老師們最後會同意嗎?”陶擇抓耳撓腮的,早知道就不聽了,不然最後期待落空他該多失望啊。
祁衍頓了頓,說了一個字。
“會。”
大概是春困秋乏,天涼下來後,餘夏就覺得渾身懶洋洋的,被陽光一照,昏昏欲睡。
這兩天天氣還很好,陽光暖融融的,大家都要去上班,小區就安靜了起來,風吹着樹葉飒飒作響,餘夏常幹的事情就是跑到陽臺曬太陽,兩只貓玩了一會兒就慫恿着他出去玩,餘夏身上懶,不願意,它倆只好走了。
沒有了兩只貓打擾,餘夏終于得了清靜,耳朵裏聽着隔壁鄰居的瑣碎念,眼睛惬意地眯起。
陶蓓蓓的婆婆在訓自己的老伴,“天凉了,你別把孫子的襪子脫掉,他着涼了怎麽辦?!”
老爺子很不服氣,“小孩子哪那麽嬌氣,咱兒子這個年紀的時候,還不是光着屁股亂爬,不也好好長大了。”
“那是他命大!”老太太啐了老伴一口,“我到菜市場再買點菜回來,鍋裏是我給蓓蓓煲的湯,你別又偷吃!孩子這幾天天天加班,都瘦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老爺子覺得老伴啰嗦,脾氣上來了,有點不耐煩,平來不太利索的腿腳現在健步如飛,提起孫子躲清靜,“孫孫乖,陪爺爺睡覺,別理你奶奶,她老糊塗了,整天啰啰嗦嗦個沒完,耳朵都起繭子了!”
門關的聲音,應該是老太太走了。
餘夏聽着這些家長裏短,只覺得分外安逸,眯着眼睛翻了一個身。
祁衍課間通過手機看了看,發現祁火火這麽一翻身,搭在肚子上的攤子就落到了地上,忍不住失笑搖頭。
“你還在看啊?”陶擇偷偷瞅了一眼,知道他一直通過手機看家裏的狗。心想,不過一條狗,至于麽?還能不見了不成?
沒看出來,他同桌還是個狗奴。
還好自己沒養狗,陶擇心裏暗自慶幸,不然得多操多少心。
上課鈴響,祁衍意猶未盡放下手機,無視了陶擇的竊竊私語。
像他這種沒狗的人,是不懂他的感受的。
睡夢中,餘夏鼻頭皺了皺,嗅到了一絲刺鼻的味道,不滿的抽了抽鼻子,翻身繼續睡,然而那味道越來越濃,餘夏轉動因為陷入沉睡而有點遲緩的大腦,才辯出這事煤氣的味道。
煤氣!
那一剎那,餘夏的大腦陡然清醒,哪裏來的煤氣味?
他一個急翻滾站了起來,鑽入廚房,心下稍安,不是他們家的。餘夏一進客廳,那味道就淡了很多,他又跑回了陽臺,憑着靈敏的鼻子,聞了出來,那煤氣味是從隔壁傳來的。
餘夏大叫,試圖引起隔壁的注意,然而他咆哮了兩分鐘,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餘夏暗道不妙,沖了出去,扒拉陶蓓蓓家裏的門,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按理說他這麽大的動靜,裏面的人怎麽也該出來看看情況。
糟糕,餘夏有種不好的預感。
結合他沒睡之前聽到的動靜,這家老太太出去了不在家,可屋內還是有倆人的。一個陶蓓蓓的公公,一個陶蓓蓓家的孩子。
別是出了什麽事。
餘夏跑到其他鄰居門前求助,撓門大叫。樓道裏充斥着他的咆哮,也沒有人出來看看情況,工作日大家都去上班,估計家裏沒人,只有他的回聲做回應,更顯得空空蕩蕩,清清冷冷。
餘夏又往下跑了幾層,竟都沒有找到人。
趙文武在和同事說話,突然頓了一下,側耳傾聽,“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同事聽了一下,“是狗吧?畜生都這樣,不分白天黑夜的叫。”
趙文武又靜靜聽了下,蹙眉,“這狗叫的也太慘了,都這麽久了,別是出了什麽事。”
想起這段時間小區裏死的貓狗,雖說最近太平了,可也不能掉以輕心,同事的表情也不再吊兒郎當。
趙文武:“我過去看看。”
想了想,拿了個棍子卧在手裏,趙文武尋聲而去,正好碰上了出了樓的餘夏。
餘夏看到熟人,眼睛一亮,叫聲更加響亮。
待看清那個叫個不停的狗的時候,趙文武愣了一下,詫異道:“火火,怎麽是你?怎麽了?”
餘夏嗷嗚一聲,咬着趙文武的褲子就往裏拖。
趙文武腦中閃過什麽,臉色立馬變了,“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