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1
奶茶和水煮魚對于宋菁來說她都挺喜歡的, 但一定要選一個的話，她會選擇草莓奶茶，這是她的本命, 不開心的時候喝杯草莓奶茶能讓她充滿能量。
這幾天兩人都特別忙，早上簡單打一個照面，晚上很晚也是睡覺前打一個照面, 但徐淮嶼依舊保持着做早餐的習慣，無論多早他都是如此。
所以托徐淮嶼的良好習慣，宋菁每天有變着花樣的早餐。
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最近京南的治安不是很好, 孩子婦女丢失的案件變得越來越多，為了保證市區居民的生活安全, 特警隊安排早晚巡邏, 宋菁是在周二晚上巡邏, 負責的片區正好在市醫院附近。
夏天，京南晚上出來的人很多, 多數人穿着短褲短袖, 趿拉着涼鞋在逛鬧市。
十年前的京南治安并不好, 時不時會出現社會報複性的人, 尤其是在晚上。這個社會報複性人同恐怖分子一樣有一個組織，在十年前甚至更早，宋菁的父親打入其內部, 也是在她父親死的那天，組織人員被一網打盡，這些都是宋菁聽小林叔說的, 後來京南市區加緊治安, 慢慢的市區安全系數才上來, 治安也穩定了些。
宋菁穿着警服，雙手卡着腰，站在巡邏車旁邊，小胡從車上下來遞給她一瓶水。
“姐，什麽時候能見姐夫啊？”
宋菁笑了，“你們都想認識他？”
小胡點頭，“除了劉隊，我們一提姐夫，劉隊就瞪我們，怪不得他沒對象呢。”
宋菁擰開瓶蓋仰頭喝水，她戴着帽子，仰頭時白嫩的尖下巴，清晰的下颚線都顯露出來，她的脖頸又細又長，白白淨淨的，穿上這身制服更加精神冷豔。
以至于有挺多人從她旁邊過都想要合影。
“班仔他們也都好奇什麽樣的人能入你的眼。”
宋菁覺得他們把她吹過了，“沒你們想的那麽複雜，就是同學剛好都想結婚，就結了。”
“就這麽簡單？”
宋菁點頭，“就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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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把水扔到車裏，扯了扯衣服，“過來執勤。”
不遠處的燒烤攤，黃毛吹了一口啤酒，順着陸傑的視線往這邊看，“傑哥，你看什麽呢？”
這麽一看過去，黃毛抹了抹嘴角，“京南的女警可比咱那麽那邊的女警漂亮。”
陸傑哼笑一聲，一雙眼睛盯着宋菁，“只有她漂亮罷了。”
陸傑的長相偏陰柔，小時候營養不良造成他面容較瘦，後來為了跑步身材才壯碩些，他的眼睛是丹鳳眼，眉間有一個美人痣，他高中時比現在要白，更受女孩子喜歡。
黃毛聽着不明所以。
陸傑碾滅煙頭，抄起兜往宋菁的方向走，他一向吊兒郎當的，沒什麽正行，但就身上這種痞勁挺招女孩子喜歡，但宋菁除外。
當有人拍她的肩膀的時候，宋菁差點做一個過肩摔，等看清來的人時，她才收手，笑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前兩天。”陸傑插着兜，他笑起來嘴角有兩個梨渦。
“黑了？”宋菁上下打量他。
陸傑一笑，“那地方天氣熱，紫外線多。”
身後黃毛也走過來，宋菁下意識地握住□□，只見黃毛同她打招呼，“你好。”
陸傑拽過黃毛，“我兄弟，喜歡染黃頭發。”
很顯然，陸傑看出來宋菁握槍的動作。
“沒想到你真當警察了。”他笑了一下，眼裏多了幾分苦澀。
宋菁點頭，警惕地看了一眼黃毛，“這是我從小的夢想，你又不是不知道。”
陸傑輕輕地笑了笑，“知道。”
“有時間再聊，我要執勤了。”宋菁說完，拽着花癡的小胡往街上走。
小胡興沖沖道：“那是誰啊？”
“以前的高中同學。”宋菁皺眉，她的第六感一向很準，黃毛的各種狀态都像一個混混。高中的時候陸傑一直跟着混混成幫結隊，她知道，所以後面她一直拽着陸傑讓他帶着她出去玩就是讓他少跟混混接觸。
高考後陸傑說要去南方，她覺得出去闖蕩沒什麽不好，不過，沒想到陸傑這一闖蕩就失聯了，她托人打聽過幾次，後來陸傑給她打過電話，說是在南方有穩定工作，過得很好不用她擔心，她才沒再插手陸傑的生活。
“又是高中同學啊，他帥還是姐夫帥？”小胡問了一個欠打的問題。
宋菁一掌拍在她的後腦勺，“好好執勤。”
但經小胡這麽一說，宋菁抿唇想了想，陸傑和徐淮嶼是完全不同的長相，兩人的形象也不同，陸傑偏痞氣，徐淮嶼更正，他的長相雖然偏冷，但長相正氣，看上去乖乖的。
陸傑站在原地，黃毛湊過來，“傑哥，你這魅力穩定發揮啊，那姑娘看上你了。”
陸傑冷睨着他，“你哪只眼睛看出來她看上我了。”
黃毛揉着頭，“就你認識的那個女警旁邊那個小的，眼睛都發直地看着你。”
陸傑輕笑一聲，往宋菁那邊看了一眼，也是宋菁要是喜歡他早喜歡了，他回過神揪着黃毛的頭發，“趕緊把你這頭剃了，我看着不順眼。”
黃毛不滿嘀咕，又不敢忤逆陸傑。
夜色漸深，宋菁和小胡一起巡邏路過醫院門口，宋菁往裏面忘了一眼，隔着很遠能看到醫院門診大廳人很多，醫院的燈都亮着，包括徐淮嶼的那間辦公室。
他們好像挺久沒見面了。
“今天周幾？”宋菁偏頭問。
小胡一愣，“周二啊，姐，你過傻啦。”
“哦。”宋菁點頭，擡了擡帽子，周二晚上她巡邏，他好像說過他周二晚上也值班，這麽一算兩人只是一天沒見面。
宋菁回過神，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到醫院有騷動的聲音，她跟小胡對視一眼，兩人跑進去，很快耳機裏傳來劉雷的聲音。
“目前誰在市醫院附近。”
宋菁調好耳機，“我和小胡，市醫院有不正常的聲音，我們現在正在趕過去。”
“接到報警，有歹徒挾持人質，目前要挾警方備車，你倆看看情況，随時聯絡，附近警力正在趕過去。”
“是！”
收線後，宋菁心裏莫名有些緊張和不安。
等進了醫院，歹徒正劫持一名孕婦，孕婦的老公跪在大廳哭着求歹徒放人。
宋菁看了一眼小胡：“疏散人群。”
她拔出槍，緊緊握在手裏，推動耳機，“歹徒劫持了一名孕婦，目前位置醫院急診大廳，歹徒在西南角的電梯口，情緒激動，手持刀械。”
說完，她一步步走近，“放下刀，你有什麽訴求可以提。”
歹徒匆匆偏頭看過來，又立馬用孕婦将自己擋住，他滿臉的汗。孕婦肚子已經很大，整個人處于虛脫的轉臺，宋菁看了一眼走到孕婦老公旁邊，“你老婆多少月了？”
“快生了，她羊水快破了，我們才來醫院的。”孕婦的老公跪在地上，臉色慘白。
歹徒将刀又深了幾分，“我需要車，和一筆錢，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五分鐘過後沒看見車和錢，我拉她陪葬。”
宋菁傳達歹徒的意思，“他現在情緒激動，不能再看到警察進來了。孕婦狀态不樂觀。”
劉雷回複：“已經叫人安排，其他人在門外疏散人群，狙擊手在找合适的位置，宋菁。”
劉雷沉默片刻：“我不是在逼你，但你應該清楚，你的位置是最合适擊斃歹徒的。”
宋菁不敢走神，她額頭滲出汗，手有些發抖，但聲音堅定：“我知道。”
“還有四分鐘。”
“孕婦現在羊水破裂，你現在拖着她到時候也沒辦法逃跑，我跟你換人質。”
歹徒呸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人質都是你們安排的。我兄弟就是這麽死的，我不傻。”
宋菁沉默，握住槍，歹徒身後是電梯，前面完全被擋住，沒辦法開槍。
“我來換。”
循着聲音，宋菁看過去，是徐淮嶼，他站在她的旁邊，舉起雙手。
“徐淮嶼！”宋菁低聲喊。
徐淮嶼沒看她，表情平淡，“我是這裏的醫生，剛剛我們見過不是嘛，我身高夠高出去的時候能擋在你前面，你拖着孕婦走不遠，我熟悉醫院，可以帶你出去。”
徐淮嶼說完，往前走了兩步，歹徒并沒有阻止，但宋菁咬着牙，她不希望徐淮嶼過去，那樣她更沒有把握，就像銀行搶劫那次方清被劫持，她怕自己不敢開槍。
“你的腿受傷了，就算開車也跑不了多遠，我可以替你開車。”徐淮嶼聲音溫和有力，他做事一直這樣，大膽有條理。
宋菁聽到徐淮嶼說完，看向歹徒的腿，褲子是黑色的，左腿膝蓋處是洇濕的。
宋菁低聲彙報：“歹徒左腿受傷。”
很顯然，歹徒微微松開架在孕婦脖子上的刀，徐淮嶼往前走他也并沒有制止。
“別耍花招，我身上帶了炸藥。”歹徒露出炸藥的一角。
宋菁抿唇，看着徐淮嶼在往前走，她彙報：“有炸藥，疏散群衆。一個炸藥管。”
“收到。”
徐淮嶼沒被吓到，他依舊舉起雙手，往前走，歹徒拖着腿走了兩步，見徐淮嶼到面前，一把拽過徐淮嶼，将孕婦推到宋菁身上。
宋菁緩了一口氣，孕婦被攙扶下去，門庭羅雀的急診大廳現在就剩他們三人，徐淮嶼被歹徒推在前面，刀深進他的皮膚，滲出血。
“還有一分鐘。”
宋菁只覺得心慌，她有些着急：“車準備好沒？”
劉雷沉穩回複：“宋菁冷靜點，車準備好了。”
她這才微微松了松神經，外面已經布滿天羅地網。
“車準備好了。”宋菁沉着應對。
歹徒朝前走，刀又深進去幾分，“走。”
宋菁跟着往後退，她一直觀察歹徒身上的炸藥，一根□□，他的手攥着開關，但炸藥的形狀有些不同。
她一擡頭就見徐淮嶼輕微搖頭，她再往歹徒腰間別着的炸藥上看。
宋菁低聲道：“他的手握着炸藥的開關，頭沒有露出，外面狙擊手怎麽準備的。”
“陳瑩她們已經到達指定位置，但你的距離最佳。”
“我知道。”宋菁語氣隐含着怒意，“他身上的炸藥可能是假的，但距離太遠，我看不清。”
她一邊後退，一邊看着徐淮嶼，他臉色平靜，刀尖深進他的皮膚，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慌張。
她還沒恢複好，前兩天只能打到八環，是她的最好成績。若是以前她有十成的把握命中，但現在她沒有任何把握。
一個反射光閃過，宋菁抓住時機，扣動扳機，男人直直地倒在地上，她拽過徐淮嶼，将炸藥開關踢到一旁，才松了一口氣。
她甩了甩發抖的手，只不過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人握住，她側着擡頭看過去，是徐淮嶼，他沖她笑。
他竟然敢沖她笑！
她現在都想打他一頓，但看到他脖子上滲出的血，她又有些不忍，“趕緊去處理傷口。”
“嗯。”
市醫院又恢複了往常的秩序，外面的警車鳴笛聲一陣又一陣的，聲音越來越遠。
宋菁靠着牆站着，頭發有些淩亂但她無暇顧及，整個人十分疲憊，高度集中之後的放松讓她身心俱疲。
“這次我沒逼你。”劉雷站在一旁，嘴角難得勾了勾。
宋菁閉着眼睛，懶得睜開，“嗯，只能說意外。”
她歪頭看向屋內，“徐淮嶼的傷怎麽樣了？”
“你回家自己看。”說完，劉雷進入急診室，宋菁沒跟上她太累了，動都懶得動。
急診室內，徐淮嶼坐在椅子上，本來是外科的醫生幫他縫針，但程成說自己縫針的手藝好，不能落下疤。
徐淮嶼倒是無所謂，見劉雷進來，他往後看了一眼問：“宋菁呢？”
“在外面，不敢進來。”
程成推了一下徐淮嶼的肩膀：“你待好，縫合不好留疤，你就得破相了，将來哪個姑娘能看上你，你就沒人要了。”
“無所謂，已經不需要別人要了。”
他說完，急診室的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小梅護士，徐醫生竟然開玩笑，平時高冷的存在，竟然在開玩笑，更震驚的是徐醫生好像有女朋友了。
這個消息更加勁爆！
劉雷反應過來冷哼一聲，熊一樣的肩膀挺了挺，“你膽子還真大，那人身上綁着炸藥你也敢過去，你不知道宋菁心理陰影還沒好嗎？她要是不敢開槍，你小命就沒了。”
徐淮嶼低頭，習慣性想撓一撓脖子，但碰到被包紮的傷口，他又把手放下，他難得笑了笑說：“我知道，但我不去幫她，沒人能幫她。”
說完，他看向窗外，宋菁的身影在不遠處，她低着頭，對面的人不知道同她說着什麽，男人在笑。
有那麽一刻，徐淮嶼覺得自己的眼力太好了，總能在某個地方第一時間辨認出宋菁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