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失蹤
闵行舟是在騎兵營找到陳逾白的。
最近恰好研究了一個新的作戰陣形, 陳逾白十分開心,和秦善擺弄沙盤到很晚。
見到闵行舟進來,兩人皆是一愣。
“行舟,你怎麽這時候過來了?”
闵行舟大喘氣, “不好了, 出事了, 衛若書失蹤了。”
陳逾白和秦善齊齊問道:“怎麽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薛豹醉酒之時卻遇到了同樣在酒肆的衛若書, 若是平常也就無事, 可誰知那天,兩人都有些醉了,薛豹一想到自己妹妹在東宮不受寵,全都拜衛婵沅所賜, 就氣不打一處來, 言語刺激衛若書。衛若書哪裏是肯服軟的人, 一來二去就說了句,“你以為我不知道浔州貪墨是你們薛家所為嗎?”
這一句話就讓薛豹醒了酒,他可是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 立刻問道:“你怎麽知道?”
衛若書也醒了酒, 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趕忙否認,卻不料薛豹糾纏不休,又怕旁人聽見,讓自己身邊跟着的武夫将衛若書帶到了僻靜之地。
然後衛若書就再也沒出現過,醉酒醒來的薛豹卻說什麽都不記得了,至此,衛若書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闵行舟知道的也不詳盡, 都是聽說,只簡單說道:“聽說是和薛豹發生了口角後人就不見了。對了秦善,你好幾天沒回衛府了吧,衛府上下找人都找瘋了。”
秦善一聽就要回衛府,卻被陳逾白攔住,他說道:“今早我出東宮阿沅還不知道這件事,你回去告訴衛府上下,誰都不許将這件事告訴阿沅!”
等秦善出去,他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前世衛若書就是薛豹所殺,難道今生還逃不過這命運嗎?不是在浔州即使是在帝都,也會如此嗎?
是自己大意了,最近實在過得太惬意,失了警惕性。而且自浔州貪墨一事結束後,他認為衛若書安全了,卻沒想到危險在這不經意的時候等着。
趕忙回了東宮,帶着一身初春夜晚的風霜,推開了清心殿寝殿的門。
衛婵沅見他回來,放下手中的針線,拿起錦緞走到他面前比劃着,“馬上到了夏季,應該給你選個單薄一些的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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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逾白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別做了,太累了,尚衣局每年做的衣服很多都沒上過身。”
“這可不一樣,前……”她剛想說,前世她給他做的衣服可不是一件兩件,他都沒有穿上過身,這一世,她就是想做衣服給她的夫君。
“情,情義哪能一樣。”
又看了看手裏的錦緞,“是有些厚了,過幾日我去尚衣局找些單薄的。”
然後問道,“今天取了桂花樹下的桂花釀,殿下要喝一些嗎?”說着放下錦緞去倒酒,邊倒邊問,“剛闵郎君來我這裏找殿下了,似乎是很緊急的事情,我問他又不肯說,不知他有沒有找到你。”
陳逾白聽着驚了一身汗,但聽到闵行舟不肯說,提着的心放下了,不過又嘲笑自己多慮了,若是阿沅知道了,現在還能這麽平靜的說着縫制衣衫的話嗎。
“找到了,沒什麽大事。阿沅,春日裏最喜發些奇怪的病,最近你就別出宮了,最好連東宮都不要出去,不不,清心殿都不要出去。”他怕極了,他不能讓這個消息走露一點風聲。
衛婵沅拿着酒杯的手一滞,看着陳逾白問道:“果真沒事?不會是皇後那邊有了什麽動作?”
“沒事,沒事。”陳逾白說的時候心虛的不得了,根本不敢看衛婵沅的眼睛。
衛婵沅遞給陳逾白一杯桂花釀,“我知道上次我被困你吓到了,別擔心,我聽你的就是。”
瞧着眼前溫婉的人,陳逾白心裏脹脹的,他怎能不擔心,他好怕現在這份美好會被輕易打破。
“這幾天我會很忙,別等我用膳,自己好好睡覺,雖說春日了,天氣還是涼,你晚上睡覺總喜歡蹬被子,真不知道沒有我的時候,你是怎麽能不着涼的。”
“怎麽,今夜殿下要走?”
“嗯,雖說闵行舟說的不是什麽大事,但卻是一樁急事,我會很快處理好的。”
陳逾白喝盡杯中酒,“阿沅,等我回來陪你一醉方休。”
他連夜趕到了衛府,衛瑞陽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殿下,老臣……”
“此事怨我,尚書,我實在沒想到……”查出浔州貪墨案後,是他特意來,讓衛家隐瞞,沒想到薛豹保住了一命,衛若書卻生死未蔔。
“那份有關薛豹的證據,尚書不必顧及我,随時可上奏彈劾。”
“我沒有想要怨殿下,本就是小兒醉酒不知分寸,而且彈劾薛家,現在還不是時候,殿下給的那些證據,還不夠完善,我和若謙一直在補充,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是……”衛瑞陽聲音有些隐忍不住的難過,“是找到若書,現在活不見人,死……”
陳逾白立刻說道:“我也讓秦善調用了騎兵營去找,尚書不要太過擔心,衛兄會沒事的。”
他的心其實和衛瑞陽一樣擔憂。他想起了上次闵行舟對他說的話,阿沅是既堅強又脆弱的,而他知道衛若書這個哥哥對阿沅有多重要,她三番四次的阻攔衛若書去浔州,不惜在大婚後去浔州查案,就足以說明,如果衛若書真的有個萬一,對阿沅的打擊将會是致命的。
不會的,不會的,上一世的悲劇絕不會重演,現在一切不是都很好嗎?怎麽會重演?
找了七天七夜,沒有任何線索,真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實在已經沒有地方可找了,帝都的每一個地方都讓陳逾白翻遍了。
他卻只敢待在正殿,不敢面對阿沅,他怕自己掩飾的不夠好,他怕阿沅突然說要回衛府,他該怎麽辦。
正殿的門突然開了,薛玲玉走了進來,端着一個托盤,笑意盈盈,“殿下,我熬了一些參湯。”
扭着腰肢将托盤放在桌案上,“熬了好幾個時辰,殿下嘗嘗。”
陳逾白看了一眼常祿。常祿低下了頭,最近日子過的太|安逸,今日他竟然在殿下回東宮後忘了交代正殿的護衛,主子不讓打擾這件事了。
“表哥,我日日都熬着這參湯,可是日日來,不是你不在,就是護衛不讓進。”
陳逾白心中本就煩躁,看見脂粉味濃厚的薛玲玉往一旁躲了躲,“放下吧,你可以出去了。”
“表哥~”薛玲玉嬌滴滴的喊了一聲,大着膽子用手去觸摸陳逾白的胸膛。這是容貴妃教她的,都說男人最是抵擋不住美色,今日她裝扮的很是精致,又穿了單薄的衣衫,往男人身上靠去。
“你幹什麽!”陳逾白即刻站起身來,“我讓你出去!”
從來沒有,陳逾白對她這麽兇過,之前都是呵護有佳,自從衛婵沅受傷後,他也只是冷淡,但從來沒有如此兇狠的對待過她。
自小任性驕縱慣了的薛玲玉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表哥不是最喜歡我嗎?”
陳逾白冷冷的看着她,“我只把你當做母妃的親人,如果你得寸進尺,這表妹也做不成了。”
“你是因着姑母,之前才對我好的嗎,你從來沒喜歡過我嗎?那你為何娶我做側妃?”薛玲玉實在想不明白這都是怎麽了,姑母告訴她,忍一忍就好了,但她都忍了半年多了,實在忍不了了。
“權宜所納。如果你能安穩,我保你在這宮中榮華富貴,若是不然,就別怪我不認以往的情誼。”
薛玲玉不可置信的看着陳逾白,“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表哥嗎?”
他不是,他從來都不是,從一開始都是薛玲玉的一廂情願,之後就是容貴妃的不斷撮合,是他不能拒絕也無法的拒絕的婚事,如果可以他當然不會娶她。
“玲玉,別耗盡我的耐心。”
他不但從來沒有喜歡過她,還煩透了。一直以來都要配合着演戲,讓容貴妃高興,安薛家的心,這麽多年他終于不用再演戲了,現在更是一眼都不想看見她。
“出去!”
薛玲玉看着她不認識的陳逾白,跌跌撞撞的出了正殿。回到栖鸾殿,大大的哭了一場,若說之前她還懷有希望,那麽這次希望被徹底的打破了。
不能只有我這麽傷心,她咬牙切齒的說出三個字:衛婵沅。
第二日,等到陳逾白早朝時,薛玲玉穿着镂金牡丹雲鍛裙,梳着淩雲髻,頭上的雲鬓花顏珠玉步搖來回擺動,她定一定氣息,“走,去清心殿。”
衛婵沅一早起床,正坐在亭中喂魚,就看見薛玲玉走了進來,她心中頓生奇怪,自從上次之後,薛玲玉和婁汐月都不曾再來過清心殿,今日這是怎麽了?
“太子妃真是好雅致,還有心在這裏喂魚呢。”薛玲玉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衛婵沅不起身,“今日天氣甚好,适合喂魚。”
薛玲玉突然走進,盯着衛婵沅瞧了半天,“好一張寡淡的臉,真不知道太子看上你哪裏了,還下令不讓我們靠近清心殿,難不成我們還能吃了你呀。”
來者不善,衛婵沅提高了警惕,“既然殿下不讓你來,你今日來了,就不怕殿下責罰?”
薛玲玉哈哈大笑了起來,“我今日可是好心好意來的,姐姐,一會怕是你還要感激我呢。”
衛婵沅的心不由得提了起來,她不說話,只是看着薛玲玉。
“呦,可真別說,姐姐這雙眸子生的還是挺好看的,只是可惜一會要從這裏流出些清淚來了。”
“我不想聽你廢話,有話就說,沒什麽事你就可以離開了。”
突然的,薛玲玉變了臉色,半是憂傷,半是嘲弄的看着衛婵沅,“你可知道太子多情,今日說心悅我,明日又說心悅你,這倒沒什麽,說不定再過兩日就又有了新歡。只是,他還喜歡騙人,從前他騙的我好苦,如今卻又來騙你了,姐姐還蒙在鼓裏吧。”
“他騙了我什麽?”衛婵沅突然不安,整個人抖了起來,直直站起身,手裏的魚食落在了衣裙上,又滾落在了地上,又問了一遍,“殿下他,騙了我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坦白從寬,求生欲強烈。提前已買好很多刀片,不需要寄(笑哭jpg)。
早就設定好的劇情,前期也有鋪墊,文章沒有選擇輕松風格和甜文标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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